是夜,袁子清下榻在重陽殿西廂房中,本來以爲當真是陪藍天背誦《國賦》,只是到了夜晚,藍天居然拉了他到清澤園,說要和他秉燭夜遊。
“殿下,你不用溫習《國賦》嗎?”袁子清怕藍天玩物喪志,他和他父親,更重要的是皇上皇后,都對藍天抱了極大的希望,藍天是藍月王朝的儲君和未來,所以教導上,他們都格外用心。
本來以爲藍天當真是爲了學習才留下自己的,沒想到來個什麼秉燭夜遊,他有些微微氣惱,卻也不能發作,爲人臣子,君臣之禮必當牢守牢記。
“溫習那做什麼?”藍天不以爲意道。
“你不是說皇上明兒個要考你嗎?”
“哈哈,子清,你可真好騙,父皇這幾天忙着接待使臣,哪裡有時間管我的學業!”藍天哈哈大笑起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過分了。
“殿下,你怎麼可以!”
“噓,別出聲,別讓人發現我大晚上偷偷溜出去了,走!”藍天把手指比劃到袁子清的脣畔上,那溫熱的觸覺,讓袁子清面色一紅,幸好是夜裡,不然他真害怕他臉紅,會讓藍天誤會什麼。
“殿下!就算你欺騙了微臣,微臣也沒關係,現在也已經深了,該是安歇的時候,你龍體爲重,不能……”
“子清,你好囉嗦啊,像個管家婆!”藍天口無遮攔的把袁子清比成管家婆,袁子清臉色驀然一篇通紅,這下是真的說不出半句話了。
管家婆,不就是娘子嗎?這個太子,也太頑皮了,怎麼把他比作那個!
正了正心神,袁子清告訴自己,腦子裡不要再有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了,太子不過是把他當做好朋友好兄弟,所以纔沒有什麼顧忌的親近和開玩笑,他怎麼能當真,甚至想歪呢。
思想之間,人已經被藍天偷偷的拉出了重陽殿,到了重陽殿不遠處的幽靜園子——清澤園。
“殿下,我們到底是要來這做什麼,白天的時候不能來嗎?”清澤園挨着重陽殿而建,白日裡有時候兩人會散步來此,爲什麼非要這麼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大晚上打着燈籠過來。
進了園子後,藍天甚至把燈籠給熄滅了,弄的越發的詭異和神秘。
“噓!我和你說,我們是來探險的!”
一聽險字,袁子清不鎮定了:“有刺客嗎?清澤園裡有危險嗎?殿下……”
“噓,你聽,奇怪的聲音來了!”藍天豎着耳朵,靜靜聆聽,這認真勁兒,惹的袁子清渾身也緊繃起來,豎着耳朵細細聆聽。
“聽到沒……好像是女人的聲音!還有男人的吼聲!”藍天邊偷聽,邊和袁子清商量着。
“嗯!”袁子清畢竟也才成年不久,雖然心智較爲藍天成熟,但是對於新奇的事情,總也有意欲去探究一番,於是,屏氣凝神的,開始分辨這女人和男人的聲音在說什麼。
只是除了嗯嗯啊啊的痛苦的呻吟,還有男人低吼的聲音,他什麼話都沒有聽到。
藍天也聽不清楚遠處隱蔽的假山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痛苦又舒服點嗯嗯啊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公然在宮裡行兇,可是不可能,這聲音他好幾晚路過都聽到了,第二天也沒有聽說宮裡有人失蹤啊!
“我們去看看!”他的好奇心,可比袁子清重多了,而且他是太子,他說的話就是聖旨,袁子清不能不從,尤其是他一拉住他的手,他就無力反抗和勸說了。
由着他牽着自己的手往前,清冷的月光下,他的手很黑,可能是因爲他經常去圍場騎射的曬的,而反觀自己的手,白皙細膩,一黑一白,交握在一起,好像男人和女人……“怎麼回事,袁子清,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怎麼居然把自己比作了女人。”奇怪的想法,讓他心裡心裡暗自嗔了自己一句,然後,暗暗呼出一口氣,不讓自己在胡思亂想。
藍天拉着他,悄悄的靠近假山,他心口突突的見長的跳動起來,他們真的像是來探險的。
那雙說話的男女,好像在背後這座假山的山洞裡,藍天推推他,指指上頭!
他擡頭看去,邊上有一條小道通向假山頂部,藍天的意思是說讓他上去!
於是他很聽話的躡手躡腳的上了山頂,藍天隨後跟上,山頂有一座亭子,藍天拉着他的手坐在亭子上,壓低着聲音在他耳邊道:“我們在這裡聽,即使被發現偷聽了,我們也可以說是在賞月。”|飯飯小說論壇月之ヌヨルヲユミノト慯小小手。、?ヱヰャュョッ打,轉載請註明 www.fftXt.cOM|
袁子清忽然覺得藍天好好笑,他是太子,他就算要光明正大的聽假山裡的人在說什麼悄悄話,又有什麼關係,還要給自己找藉口。不過想到藍天那個變扭個性,他們如今坐在涼亭上,也不失是一種君子光明正大“偷聽”的行爲。
陪着藍天坐在涼亭上,假山裡的聲音,與在遠處聽的時候完全不同,這次不是單純的只有一些壓仰的嗯嗯啊啊的呻吟和男人的低吼,這次,伴隨着讓兩人都臉紅心跳,呼吸困難的羞人話語。
“啊,好哥哥,摸我,摸我,啊……”
“哥哥你好猛,哥哥,我愛死你了!”
……
縱然兩人都未娶妻,但是這麼露骨的調情,他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怎麼可能聽不懂,原來,原來裡面是一雙男女在偷情。
袁子清臉色憋的通紅:“回去吧!”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藍天也覺得坐在這裡,身體燒的火熱起來,於是拉了袁子清的手,半真半假道:“先回去,這該死的狗東西,居然拿在宮裡做這些苟且事情,看我不讓父皇捉拿了他們。”
手被拉住,袁子清再也不能像來時候那樣自然的讓他握,而是好像被燙到一樣,忙抽回手。
“路,路不好走,我,我們挨個下!”他給自己的舉動,找了個自認爲合理的理由。
藍天也沒有強求,畢竟下山的路就一條一人的小通道,確實不好走,於是他走在前頭,讓袁子清跟在後頭。
上來的時候,讓袁子清走前面,他走後面,是怕他摔下來自己可以接住,下去的時候,自己走前面,讓袁子清走後面,也是同一個理由。
這溫情的小小舉動,可惜袁子清沒有在意,而是慌慌張張的下了山,然後和藍天趕緊的離開這“激情”的地方。
到了一處沒有人的樹叢裡,袁子清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殿下,以後再也不要來探險了,則探險,一點都不好玩。”
藍天沉寂着,不知爲何,一直沒有說話!
袁子清找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到現在想到剛纔聽到的那些妖媚露骨的話,還覺得面紅心跳的不行。
他也沒有注意到藍天的一樣,等他注意到藍天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黑暗的樹林裡的時候,他忽的,緊張了一下:“殿下!”
莫不是被嚇到了?畢竟殿下還小,這種場面,想來也是第一次碰到。
他輕輕的試探的喊,藍天忽然一個傾身,動作之快只粗魯,差點弄疼袁子清。
“殿,殿下!”感覺到把自己緊緊壓在樹幹上的少年,袁子清有些慌。
藍天雖然比他小几歲,但是他的個頭,已經和他差不多高了,五官輪廓雖然稍顯稚嫩,可是男兒氣概盡顯其中,尤其是尊貴的身份,更讓他看上去特別的威武。
如今這個已經長成男人露的少年天子,身子整一個壓在他身上,把他抵靠在樹幹和自己胸膛之間,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的撲打在他臉上,可以感覺的到,他氣息很急促。
“子清,我想摸你!”
他突然的請求,讓袁子清身子驀然一怔,他,他說什麼?
“我只摸你上身!”藍天近乎哀求,但是不得到袁子清同意之前,他也沒有要主動無禮的褻瀆他的意思。
“殿下,我,我是男人!”袁子清語氣不穩的解釋着,未經情事的他,也不知道藍天是因爲受了剛纔那雙男女的刺激,對男歡女愛的事情動了心,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
如果是第一個原因,那他真是找錯了對象,他們同是男人,他的上身和女人的構造不同,沒有——沒有摸頭的。
“就摸一會兒!”藍天的語氣有些嘶啞的了,帶着一份迫不及待。
袁子清推了推他,顯得有些有氣無力:“殿下,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子清,我只是忽然很想摸你而已,身體好燙,這裡好痛!”藍天拉着袁子清的手,就這樣,在袁子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他的大掌,放在了自己灼熱的疼痛處。
袁子清好似手裡握着個滾燙的鐵球,幾乎是觸碰到的一瞬間,他就忙抽回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殿下,別胡鬧了。”
藍天看着他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有些慌了,以前雖然也半真半假的和他開過很多玩笑,親過他,抱過他,簽過他的手,但是這樣的親密接觸,確實是第一次,是不是,是不是他太心急了,會不會嚇到他的小少傅了?
“子清!”他上前,輕輕抓他衣襬。
“殿下,別胡鬧了,趕緊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袁子清並沒有生氣,只是震驚,震驚到一時間無法反應而已。
如今回過神了,他只把藍天這舉動,當做藍天真的長大成人了。
下個月的十八,就是藍天的十六歲生日,屆時也是他的成人禮,皇上這幾天也偶爾會和他父親商量給藍天納誰家的女兒爲太子妃,甚至問了他父親有沒有意願將他妹妹子芳許配給太子。
他父親以子芳年紀尚幼爲由婉言拒絕了,太子妃的人選,大概會在鎮遠將軍的大女兒,吏部尚書的二女兒,錦衣衛總指揮使的妹妹三人之間角逐。
藍天這樣子的舉動,好似母貓發情了,看來,是該給他找個太子妃了。
“好吧,不胡鬧了,你不生我氣吧?”藍天上前,又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不氣!”袁子清輕輕的答了一聲,而後輕笑了一聲,“呵呵!”
“笑什麼?”藍天不解的問。
“殿下可知,前幾天江小姐和吳小姐,看中了同一件成衣,差點大打出手。”袁子清口裡的江小姐和吳小姐,藍天大概知道是哪兩個。
“知道,鎮遠將軍和吏部尚書爲這事,還在朝堂上互相彈劾,被父皇責罵了一頓。”藍天聽他幕後說起過,至於兩個女人爲何要打架,他幕後是說,估計成衣只是個幌子,這太子妃之位,纔是她們打起來的原因。
藍天懶得理這些,當時只是對他母妃道:“反正這兩個女人,我都不會要!”
對,他都不會要,他喜歡的人從小到大隻有一個,雖然那份愛情只能埋藏在心底深處,但是他是知道的,隨着兩人年歲的增長,隨着父皇母后隔三差五的讓他見這個閨秀,看那個淑女,他最某個人的感情,更是濃烈身後,甚至想要和他私奔,走的遠遠的,那些什麼名媛淑女,大家閨秀,他母妃喜歡,就留着自己用吧!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袁子清對他,好似真的只限於君臣,而無半絲非分之想,而且袁子清飽讀詩書,緊束於禮教,男男不倫之戀,他看來絕對不會接受。
藍天只能平日裡有意無意的和他親暱,讓他慢慢的習慣,可是似乎這麼多年了,他依然很是抵抗自己的這些親暱舉動。
藍天覺得很挫敗,自怨自艾着,完全沒有聽到袁子清接下來在說什麼。
也幸好他沒聽到,如果他聽到,估計會氣炸,袁子清那個臭傢伙,居然在和他分析是江小姐更適合做太子妃,還是那個吳小姐,甚至還給了他好一堆建議,說的頭頭是道,眉飛色舞,滔滔不絕。
幸好,他魂遊太空去了,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