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場雪,美的讓人心動,不是細細碎碎的,而是鵝毛般大朵大朵的,洋洋灑灑的不出半個時辰,就把整座鑾壽山莊,包裹了一層薄薄的銀白,紫曉楠像個小精靈一樣,戴着雪帽子,穿着羊皮裡子的雪靴,在雪地裡歡快的奔跑着,直看的龍龍心裡一陣陣的緊張,不住的喊她:“別跑,路上滑!”
她就調皮的轉過來,看向他:“帶我飛好不好!”
那盛滿了溫柔的眼睛中,泛着寵愛,上前抱住她,輕輕的拍打她身上的雪花:“不怕?”
“一點點!”呵呵,她不恐高,但是如果飛的太高了,多少是有點怕的。
“那就不許,會嚇到的!”他親吻她的額頭,沒有順她的意。
“那我不怕了!”她呵呵的笑,一朵雪花落在她的脣上,他不假思索的低頭,吻住了她的脣畔,而後,大掌一攬,摟過她的腰肢,足下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
“啊!”紫曉楠驚叫一聲,卻是快活的要命。
飛起來了,哈哈,真的飛起來了,輕功這東西,真是好用,她自己那點三腳貓的輕功,最多夠翻個牆頭,像這樣鳥兒般在空中翱翔,還當真是第一次。
“好玩嗎?”他低頭看她,她忙道:“專心點,我們一家老小的命,可都在你手中。”
他就朗朗的笑:“哈哈,膽小鬼,放心,摔下去,有我做墊背的!”
轉身,已經飛上了門口高大的槐樹,把她小心的安放在已經露光了葉子,粗壯的樹枝上,他自己也坐到一邊,攬住她的腰肢,看着紛紛揚揚的落雪,認真的道:“娘子,給我生十個小孩吧!”
紫曉楠差點吐血,十個……他當她是母豬嗎?他怎麼不說十一個,剛好是一個足球隊,就算她一年半生一個,十個,夠她生到大齡產婦去。
“不要!”她抗議,嘟嘟着小嘴,分外可愛迷人。
“那九個!”他打着商量,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退讓了。
“不要!”她繼續抗議。
“不行,就九個!”
“頂多五個!”考慮組個籃球隊,她還是有那麼點小興趣的,這個不受計劃生育束縛的地方,嘿嘿,她還不得多生幾個。
“八個!”他不依不饒。
“五個!”她語氣堅定!
“七個!”他繼續奮鬥。
“五個!”她慵懶伸出一個手掌,擺擺。
“六個!不能再少了!”他有些氣急,恨不得狠狠咬住她這張討價還價的嘴巴。
紫曉楠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了句龍龍聽不懂的話:“也好,一個做替補的。”
“什麼意思?”他問,滿臉疑惑。
“沒什麼意思,就是說,六個,我勉爲其難答應了!”紫曉楠側過身,不敢大動,怕摔下去,只是小幅度的挪了挪手,抱住龍龍的腰肢,“六個哦,說好的不能反悔哦。”
“呵呵,能不能考慮下多……”
“嗯?”紫曉楠故做威嚴狀,龍龍適時閉嘴,得了便宜不敢再賣乖了。
就這樣,夫妻兩人以菜市場大嬸間討價還價的方式敲定了,以後他們要生產六隻小龍蝦。
公母這個問題……順其自然。
雪下的大了,蒙了紫曉楠一身,也凍的她的笑臉通紅一片,龍龍心疼:“下去吧,回頭着涼了!”
“不要!”她淘氣的抱着他,不讓他動自己,“今天晚上,我要睡在這裡。”
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惹的龍龍頭大:“娘子,會死人的!”
“大不了再救活好了!”撒嬌的往他懷裡鑽,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冷吧,趕緊下去,別鬧了!”握着她冰冷的小手,他擔心她受涼,也不管她的抗議,一把抱住她,穩穩的降落到地上。
紫曉楠不依:“不要下來,今晚我要在上面過夜,抱我回去!”
他壞笑一聲:“自己上去啊!”
明明知道她的那點三腳貓功夫不行,他就是氣她:“龍凰!”她嚴厲的喊他。
他裝乖巧的答應:“是,娘子大人。”
“抱我上去,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她裝一副惡婆孃的模樣,橫眉豎眼的看着他。
“來吧,趕緊來對我不客氣吧!”他敞開雙臂,大義凜然,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當我不捨得是嗎?”紫曉楠說着,一把撲過去,不他衝倒在地上,緊緊的壓着他,眯着眼睛威脅,“討饒,不然,真對你不客氣了。”
“來吧,儘管來吧,我做好準備了!”那流氓的樣子,惹的紫曉楠忍俊不禁,小手攤上他的下巴,覆脣上去,吻住他性感的薄脣。
龍龍舒服的嘆息一口,這樣的不客氣,如果來的更猛烈點,他會更享受。
似乎是他的祈禱感動了上蒼,那隻柔弱無骨的素手,離開了他的下巴,漸漸的移動到他的衣襟上,然後,一顆顆的,解開他衣襟上的扣子。
他喘息着,啞了聲音,抓住她的手:“在這裡,你會着涼的。”
“人家就要在這裡!”她壞壞的笑,甩開他的,手,繼續解他的衣服,在他意欲再度開口勸阻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促狹,猛抓了一大把雪,往他領子裡一拋,做完壞事後,利索的起身,轉身就往屋子裡跑。
冰冷的感覺,卻是泛着甜蜜。
他趕緊把雪抖開,右手食指意味深長的點着紫曉楠:“小壞蛋,嘿嘿,你死定了!”
說完,大步上前,來抓她。
紫曉楠一隻腳才跑回房間,還沒來得及把他關在門外,他就擠了進來,一把抱起她,懲罰的,將冰冷的臉龐,埋入她溫熱的頸項,冰冷的刺激,惹的紫曉楠尖叫了起來,隨後的酥癢,卻讓她咯咯咯咯嬌笑連連,討饒不斷:“癢,癢了,別舔了,我錯了,哈哈,別,我錯了!”
青衣過來詢問什麼時候用晚膳,卻撞見了這樣一幕,而且紫曉楠,也看到了她。弄的她當真尷尬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啊呀,放開,青衣在門口!”紫曉楠嬌羞的拍打着龍龍的胸膛,他卻不以爲然,回頭看向門口的人,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會沒有關門。
“怎麼了,有事嗎?”他慵懶的問。
“奴婢就是來請示下,什麼時候用晚膳!”
“還不餓,半個時辰後送來吧!”半個時辰,足夠他先吃一頓美味的。
“是,莊主!”青衣逃命似乎的緊着步子跑了,留下紅着一張臉的紫曉楠,嬌嗔的拍打着龍龍的胸膛:“你老這樣,青衣最近看我,都怪怪的。”
“我老怎麼樣了?我對自己的女人怎麼樣,還怕別人看到不成?”
“阿呦,臉皮真厚!”紫曉楠伸手捏上他的臉蛋,嗔笑。
“我不光臉皮厚,我全身厚!要不要看看!”他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
這句話意味着什麼,紫曉楠知道,最近的他,有些極度的慾求不滿,一天不來個兩三次,好似要把他憋壞一樣,每次都弄的她腰痠背痛的,雖然當時享受,可是時候,真是痛苦的骨架子都要散了。
所以這次,她打算拒絕:“你能不能收斂點了,昨天青衣看着我不停的揉腰,那笑臉憋的通紅,一副明瞭的樣子,我都無地自容了。”
“幹嘛無地自容,男歡女愛是很丟人的事情嗎?”他吻她,挑逗她,勾引她,那雙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眼睛,看的紫曉楠春心蕩漾。
卻在努力自制,每次都這樣,沉迷在他的眼神抑或是笑容中,無法自拔。
“放我下來!”
“不放,到牀上再放!”
“下流!”
“你不是喜歡!到牀上,你比我更下流!”
“你下流死了!”
“你愛死了。”
唉,沒話說,這個男人,精蟲上腦的時候,紫曉楠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還不如把身子乖乖的獻出去。
……
戰事平息,他坐在牀頭,神色難得凝重起來:“娘子,開春後的武林大會,我可能要去,到時候,爲期至少三個月!”
“不能帶家屬?”
又要分離,她纔不幹,而且開春後去,那就是四五月份出發,爲期至少三個月,那就是最少也要七月回家,七月,她肚子裡的這個怎麼辦,一出世,連爹都見不着。
“能帶,但是有些危險。”
“你保護不了我?”她皮皮的在他胸口畫圈圈。
他會心一笑,也是,他在可能保護不了她,於是,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吻上她的額頭:“我願意做你的專職護衛,還有影子,黑白無常,阮天陸一鳳,佟戰袁子清,屆時都會去,大家都在,怎麼可能保護不了你一個。”
“算了,我沒有這麼弱了,我可也有拳腳功夫的,再說武林大會,又不是屠殺大會,大家比武切磋而已,沒這麼危險的了,我也從來沒有趕過這麼熱鬧的場子,當去解解悶,見見世面唄!——唉,怎麼又開武林大會了。”
難道又要選擇武林盟主?這換屆換的比國家領導人還勤快,不是龍龍的爹兩年前才當上的武林盟主嗎?
“江湖上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如果你去了,得跟在我身邊,三步不離,不跟着我,至少身邊也要有一個人保護你!”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保證十二個時辰都保護着她,但是那麼多高手去,估計就沒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體,傷害得了她了。
“知道了知道了,羅羅嗦嗦的,不過你說袁子芳也會來?你邀請的?”袁子芳是官宦兒女,雖然武功不弱,但是終究不是江湖中人,她爹怎麼會讓她來參加那些事情,除非是龍龍邀請的,袁太傅妥協的。
“你還挺聰明,還不是爲了佟戰!”對於兄弟的事情,龍龍也是很上心的。
“他們就那麼彆扭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不過只要袁子芳不再覬覦你,我也不管了,有些事情,還是隨緣的好,你說是不是?”紫曉楠一副參透愛情的模樣,擡頭看向龍龍。
他點頭,贊同。
“娘子,你相信緣分嗎?”
信,全天下也沒有人比她更信了,不然她千里迢迢穿越來做什麼?而且還穿越的那麼無厘頭,睡個覺,一醒來,就在這了,還不是爲了這個大男人來的。
當然,她事先是不知道,上天安排了這麼個極品給她。
所以說,緣分,她是更加信了啊!好似她穿越而來,就是爲了遇見他,而他和她之間的緣分,也早在三生石上烙刻,千年前世都抹不掉。
“信!”她堅定道,“不然,就算天下紅雨,我們都遇不見。”
“呵呵,我也信!不過你說的也太絕對了,世界並不大,要遇見一個人還不容易。”
他是不知道,她爲了遇見他,呼啦啦不知道飛躍了幾個時空,哈哈,不過他也沒必要知道了。
“有首情詩,你聽過嗎?”她篤定,他沒聽過,因爲,這是從異時空帶來的情詩,不過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下。
“什麼,念來聽聽。”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很煽情的情詩,被瓊瑤奶奶改成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並演繹了爾康和紫薇一段曠世情緣後,這首詩,更是紅遍了大江南北,觸動了無數熱戀中的少男少女的小心肝。
紫曉楠也迷戀這首詩山盟海誓的意境,一如她現在,想要和龍龍表達的,那種濃烈的,滲入骨髓的愛情。
“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龍龍輕吟着這幾句,忽然,溫情無限的把紫曉楠納入懷中,“娘子,我愛你!”
白皙的藕臂,抱住他的腰肢:“一首情詩就把你激動成這樣,我還有更多呢,要聽不?”
“不要了,僅此一首,我就已經心滿意足!”
他滿足的埋在她頸窩裡,深深的呼吸,一口口,好似要把她所有的氣息,都納入生命裡。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新年的氣氛是越來越濃烈了,真正到了新年的那一天,一大早,就聽到了到處都是煙花爆竹聲響。
這並不是來這裡後的第一個年,卻是第一個,和龍龍過的年,一大早起來,紫曉楠興奮不已,拉着龍龍來到梳妝鏡前,打開她盛放戒指的盒子,掏出一個和自己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樣的金環,親自戴上龍龍左手的無名指。
“送給你,新年禮物!”
龍龍詫異了一下,隨後笑道:“我還以爲,不是送給我的,我老早就看到它在盒子裡了。”
“傻瓜,不送你送誰,不過是想給你個大大的新年禮物罷了,喜歡嗎?”
“喜歡!喜歡的緊!”他旋轉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稍微有些寬,看來他要再胖一點。
“今天有燈會,我要下山去玩!”她一把跳到他懷裡,懷孕都已經三個多月了,小腹都有些微微隆起了,他晚上碰她都不敢太過猛力,可是她自己呢,總像個孩子一樣,一點都不注意。
穩穩接住了她,他忍不住嗔了聲:“當心點孩子,總是這麼咋咋呼呼的!”
“你還不是,越來越婆婆媽媽了!”
“你!”一個男人被說婆婆媽媽,無意是對自尊的一種挑戰,“我爲什麼婆婆媽媽,還不是你每天不把自己的肚子當回事,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大手捏着她的小臉,一臉的惱怒,她卻知道他是裝的,他疼她的要命,怎麼可能擺臉給自己看,上前,她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頸,甜甜的送上一個香吻:“氣死你我就成寡婦了,還是個帶着孩子的寡婦,我可沒那麼傻,我啊,要留着你,一天氣一點,慢慢氣。”
“噗哧!”他輕笑出聲,捏着她臉蛋的手,轉而來到她的瓊鼻上:“小孕婦,我忍你,等孩子呱呱墜地了,看我不收拾你!”
“什麼小孕婦,難聽死了,比小東西,小丫頭還難聽!”她撅嘴抗議,心裡甜滋滋。
“小娘子怎麼樣?”他存心逗她。
“小你個頭,哪裡還金屋藏嬌着大娘子,嗯?”她比比拳頭,朝着他下巴頂。
“滿大街都是大娘……”
“嗯?”
“我有說錯嗎?滿大街都是大娘!”
紫曉楠被耍了一通,不怒反笑:“死嘴巴,如果用來騙女孩子,不知道一天能搞到幾個。”
“一個!”他攬住她的腰肢,動作輕柔。
“一堆吧!”
“不,真的只有一個!因爲,我這張嘴巴,只願意用來騙一個,她的名字叫……紫曉楠!”那甜膩死人不要命的低沉語氣,當真給紫曉楠的胸口灌入了一大缸蜂蜜,雙臂攬往他的脖子,她歪着腦袋,認真的問:“真的就一個?”
“不然呢?”他無奈了,這個小女人,非要他有一堆她才高興嗎?
“哼哼,這還差不多,趕緊收拾收拾,穿衣服,拿銀票,我們下山,我要買好多好多東西!”紫曉楠推開龍龍,拿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圈。
龍龍開衣櫃取衣服,挑了一件喜慶的紫曉楠從未看他穿過的衣服。
是一件大紅色交領大袖長袍,領口繞着一圈黑色鑲邊,面料看起來很高檔。袖口裝飾着深色刺繡寬邊,一根黑色鑲金腰帶纏繞着精壯的腰肢,腰帶上是一塊黑底紅花蔽膝,看起來十分華美,有點像新郎官。
紫曉楠癡癡的看着有些傻眼,良久,纔沒頭沒腦的冒了一句:“去成親啊?”
“嗯?”龍龍正在整理衣袖,一下子沒有聽清楚她講話。
“我說,你穿成這樣,去成親啊?”
“成親?和小孕婦嗎?別人我可不願意!”他看着她的肚子,笑的很欠扁。
“說了別叫我小孕婦了,好難聽的!”她白他一眼,“挨,我說,你這身衣服,和你的風格不符合。”|
平素裡的他,穿着雖然也很華貴,但是不會穿的太豔麗。
“今天不是新年嗎,多喜慶!”他說着,還臭美的轉了個身。
“是喜慶!那我也要穿這麼紅!”紫曉楠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這淡粉鵝黃相交的顏色,比起他的,很的太素了點,夫唱婦隨嗎,既然他穿的這麼紅彤彤,她也得換個搭的上的。
去衣櫃裡翻出了一件紅衣服,換好,她和他並肩一站,那感覺,就兩個成語八個字:“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現在就下山嗎?”
“嗯,不是要買很多很多東西嗎?大年夜的集市太擁擠,我怕傷到我的小……寶貝,所以現在去買東西,晚上,我們就在就樓上看別人買東西!”
他想的很體貼,紫曉楠也爲了避免寶寶受傷,同意了他的安排。
藍月王朝的大年夜,和二十一世紀的不一樣,雖然意義上也是過年,但是街上的店鋪卻不會關門,而是從早上開始,通宵達旦的擺到第二天早上,塗個跨年生意。
所以這天的集市,幾乎算是熱鬧非凡。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繁華異常。
就算如今天色尚早,還沒入夜,街巷上也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龍龍小心的護衛着紫曉楠,看着她歡喜新奇的從一個地方跳到另一個地方,他無奈的只能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告訴她,要注意肚子裡的孩子。
她總是當時應下,隨後又忘到九霄雲外,一路從街頭逛到街尾,再逛完另一條街,龍龍已經兩手都是紫曉楠的戰利品,不重,卻很煩,小七小八的東西,被人羣一擠,噼裡啪啦直掉。
“娘子,再逛一處,稍事歇息下好嗎,我抱不住了?”他幾乎是哀求,身爲鑾壽山莊的莊主,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黑白無常呢?沒來嗎?讓他們把東西接去!”
紫曉楠不着調,就在她們身後不遠處,兩個男人抱着滿滿當當一摞的東西,臉被埋在了一堆小山裡,但是隱隱從側面可以看到,兩人的臉,拉的都很長,顏色都很黑。
就他們夫人這個買法,派十個黑白無常來都沒用。
“娘子,前面有家客棧,爲夫餓了,要吃飯!”龍龍看着紫曉楠不厭其煩的挑選着在他看來,差不多的發繩後,無奈的和她商量,他從來不知道,陪女人逛街是這麼辛苦的事情,尤其是不知道,他的女人居然這麼會買。
要知道她每個攤位都要光顧的話,他哪裡用這麼辛苦,直接讓這些人從鑾壽山莊山腳下襬攤到山頂上就可以了,要不索性,直接讓他們把東西都運上山,隨便她躺在其中挑喜歡的。
“好吧!”紫曉楠頭也不回的應一聲,完全沒有注意到龍龍的痛苦,接着和老闆討價還價,“三文錢一條,買你十條!”
“娘子,買這麼多當飯吃啊!”龍龍不經意的一聲戲謔,惹了紫曉楠。
“對,就當飯吃。你不是餓了,繼續和我逛,我會讓你知道,這些都能當飯吃!”
“娘子,我錯了,饒了我吧!”龍龍討饒,惹的小攤販大媽笑的花枝亂顫。
“阿呦小娘子,你家相公可真是可愛!”
龍龍額間黑線三條,可愛!這輩子,他最討厭別人用這個詞形容他,當小孩的時候,是不可避免,現在他這麼俊美的容顏,居然有人說他可愛。
“是啊,超級可愛!”更可惡的是,這個女人,她居然應和。
“娘子!”龍龍的臉,也拉長了。
“幹嘛!——大嬸,這三文錢賣不賣啊,三文一條,我買你十條,賣不賣?”懶懶的離了下龍龍,不等他開口,她又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
龍龍的臉,在持續拉長!
“三文賣不了,小本生意,小娘子,你相公看着這麼有錢,你還和我計較這一文兩文的啊!”
“有錢也是辛苦賺來的,不能亂花,大嬸,十條三十文,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那大嬸看着大主顧要走了,忙妥協了:“成,成,唉我這小本生意,其實三文一條,我都虧本了!”
紫曉楠自然知道,虧本是不可能的,哪個商人會做虧本的生意,所謂的虧本,不過就是絮絮叨叨的告訴紫曉楠,你撿了大便宜了。
“龍龍,掏錢!”紫曉楠頭也不回,向身後伸出手!
“夫人,給!”
“給你,大嬸——咦,夫人?”終於,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過頭,站在身後的,不是龍龍,居然是影子。
“莊主呢?”她左右顧盼一番,沒發現龍龍的身影。
“說有事,先回去了。”影子不好說的太直白,只能婉轉的道莊主有事。
影子武功雖然高,但是人特別的單純,不會說謊,而且很憨厚很容易臉紅,看他如今的臉蛋是紅彤彤的,紫曉楠就知道,他在說謊:“他去哪裡了?”
“小娘子,給你頭繩!小娘子,小娘子——”
身後的大嬸,連着喊了好幾聲,紫曉楠纔回過頭,一臉凝重,勉強對她扯了個笑容:“謝謝。”
“呦,小娘子說的哪裡話,該是我謝謝你纔是。”
“大嬸,你見我相公什麼時候離開的嗎?”
“這個沒注意,咦,前面那個,不就是嗎?那衣服。不就是你相公的?”大嬸搖搖頭,隨後,好像發現了什麼,朝着人羣裡給紫曉楠比劃!
是龍龍的衣服。
紫曉楠忙道謝,回頭看向影子:“他生我氣了是不是?所以提前回去了。”
影子看着那個影子,一片狐疑,莊主明明走的不是這個方向,不過還是誠實應道:“說夫人眼裡沒有他,一個人賭氣走了,讓屬下來照顧夫人。”
“我……我眼裡怎麼沒有他了……好像,真有點!”她說了半截子,就沒底氣了。
今天好像是有些“目中無龍”了,一個勁就知道顧自己逛街,完全把他當苦勞裡,都沒有和他說什麼話,難怪他會生氣,換做是他這樣,她早就氣炸了。
算了,趕緊上去哄哄他吧,上去捧住腦袋一個親親,一切怨氣,應該都會煙消雲散。
把手裡的髮帶包裝丟到影子手裡,她回頭對他道:“我去追他,麻煩你幫我看着。”指代的是她剛剛淘到的戰利品。
“夫人,小心點!”影子身負重任,哪裡敢怠慢,緊追了上去。
眼看着前面的龍龍越走越遠,紫曉楠再也顧不得自己是個孕婦,也顧不得自己的輕功很蹩腳,蹭一下離地而起,人羣裡發出一聲驚呼:“啊,飛起來了!”
“夫人!”影子大爲恐慌,也跟着飛起來,去追紫曉楠。
人羣裡又是一陣驚呼:“啊,又飛起來了。”
沒一會兒,人羣裡再度發出第三聲驚呼:“啊,這個也飛起來了。”
三人在空中行走,紫曉楠飛的很不穩,可能是心急,不小心踩了好幾個人的頭,害的她頻頻回頭道歉,看到影子追在自己身後,而在後麪點,好像又有個人追着,被影子擋住了,看不出是誰。
急飛幾步,真不容易啊,終於趕上了前頭的龍龍,她踉蹌的降落,停在龍龍面前,身子不穩,差點摔倒,龍龍忙出手扶他,臉上沒事居然帶個修羅面具,只露出一張薄脣,還有一半潛在面具裡頭,不過從他的眼神裡,紫曉楠看到了詫異。
她以爲,是因爲看到自己追上來,他被感動的,在他扶她的瞬間,她順勢倒入他懷裡,然後,踮起腳尖,對着那修羅面具裡的薄脣,印下溫熱的一吻。
“娘子,你……”咬牙切齒的聲音,不是發自面前的面具人,而是,面具人的身後!
咦!怎麼回事?這是什麼功夫,人明明在她面前,聲音怎麼會從他的後腦勺傳來,紫曉楠踮起腳尖,要去看看出了什麼情況,不看不要緊,一看,她差點暈死過去。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老天啊,龍龍站在自己的身後,臉色鐵青着,那面前的這個,這個是怎麼回事?
“紫曉楠,你真讓我……措手不及!”
面前的男人,伸手摘下了修羅面具,當裡頭冰冷的黑臉露出來的時候,紫曉楠幾乎要尖叫。
佟戰,靠奶奶的,怎麼是佟戰,靠奶奶的,他怎麼穿着和龍龍一樣的衣服,靠奶奶的,她認錯人了,靠奶奶的,她想暈倒。
偏偏不是較弱體質,想暈都暈不過去,她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笑的傻啦吧唧:“我,呵呵,呵呵,認錯人了!”乾笑着,她覺得自己的嘴角都要抽筋了。
不過相對她的嘴角抽筋,某個人是整個臉,都在抽筋,尤其是額頭暴漲的青筋,顯示着他現在的心情:非常惡劣。
“相公!”紫曉楠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又不敢走的太近,怕他一把捏斷自己的脖子。
“過來!”他沉着聲音!
她繼續小心翼翼的螞蟻一樣的往他邊上移動。
“過來!”他厲聲道,冷氣駭動全場,無人敢吭氣,個個靜若寒蟬。
“相公,我錯了嗎,我這不是認錯人了嗎!”紫曉楠知道必死無疑了,垂頭喪氣的索性站在原地不動了。
“凰,她……”佟戰想開口爲紫曉楠說什麼,卻被龍龍一個冷眼掃住,他知趣的閉嘴,知道自己也是罪犯,自己還等着發落呢。
“紫曉楠,你給我過來!”他低吼一聲,紫曉楠被嚇了一跳,眼淚,就這麼不爭氣的溢出了眼眶。
這麼生氣幹嘛,還不是他自己小氣跑掉的緣故,如果不是心裡着急他,她也不至於會認錯人,不,如果他不穿和佟戰一樣的衣服,她也不會認錯人。
總之,她是最無辜最倒黴的一個,他還兇她。
吸吸鼻子,她負氣的抹掉眼淚,走到他眼前:“你想怎麼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着她紅着眼眶和鼻子,龍龍猛一把圈住她,動作很大,但是力道卻很溫柔,將她的腦袋扣在手心裡,而後,當着滿大街人的面,狠狠的,烙下一個火熱的吻。
甚至,伸出舌頭,清潔工一樣認真的清掃她芳脣上的每一個分地方,直到聽到她喘息粗啞,他才鬆開她,“兇巴巴”道:“哭什麼哭,我還沒哭呢!”
是啊,該哭的是他,自己的女人當着自己的面,和別的男人親嘴了,他能不哭,他就差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你那麼兇!”紫曉楠算是知道了,他那麼兇的叫她過去,不過是爲了給她“親掃”紅脣。
其實有什麼大不了的嗎?人家法國人,打招呼都是親親的啊,真是的,不過知道,如果告訴他,她覺得這個吻其實也沒什麼的,可以當作一種打招呼的禮節,他估計真會當衆捏下她的腦袋來。
“這一雙眼睛,到底怎麼長的?人都能認錯!”他無奈了,語氣也放柔下來。
“就這麼長的,你想怎麼樣?”她嘴硬。
“挖出來,重新按一雙上去。”他作勢要挖她眼睛。
她一口咬住他手指,狠狠的,懲罰他之前兇她,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咬的無趣,關鍵是咬他他不疼,她疼,牙疼,連着心疼。
“誰讓你們穿一模一樣的衣服?”罪魁禍首,就是這衣服。
“這是師孃親手給我們縫製的!”回答的是佟戰,他覺得,他有必要說句話,不然會給人一種姦夫的感覺。
“你們師孃,她怎麼這麼惡趣味,你們又不是雙胞胎,給你們縫製一模一樣的衣服!”紫曉楠抱怨起來,白一眼兩人身上的衣服,真的一模一樣,連繡樣和一些小細節都一樣。
“師孃從小,就是把我們當雙胞胎,如果你去看我們小時候的衣服,你就知道了,綰倩以前……”
“嗯哼!”龍龍咳嗽一聲,奇怪佟戰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綰倩這個名字,以前或許能撩動紫曉楠心裡小小的波浪,可是現在,她已經起不了半點作用了,一雙美麗的水眸,看着佟戰:“綰倩也會認錯是吧!哈哈!”
那完全親輕鬆不做作的態度,讓龍龍心裡一寬,看來,她是並不介意也不避諱,那個曾經的女人。
“嗯!”佟戰這次,只是簡單的應了聲,不再多話。
“你怎麼回來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已經漸漸散去,只有幾個少男少女,花癡的看着眼前的俊男靚女,但當影子一眼掃去的時候,也都不敢明目張膽的看,只來來回回假裝從這三人身邊擦身而過。
這些花癡少男少女中,有一個少年,長的尤爲特別,說她特別,不是因爲他長了三頭六臂,兩個鼻子四隻眼睛,而且他很美,而且似曾相識。
“過年沒處去,想去你家。”佟戰本來打算逛會兒,然後上山的,沒想到會在這遇見龍龍和紫曉楠。
“怎麼會沒處去,我爹趕你了?”龍龍大手始終抱着紫曉楠,紫曉楠享受着他的圈制,安安靜靜的在他懷裡,聽兩個穿的一模一樣的大男人在那說話。
聽到了什麼她沒注意,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比對兩人的衣服上了,她就非要找出一個不一樣的地方來。
男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知道,很煩。”龍府平時已經夠煩了,那麼多女人,過年時候,能炒的你耳根子聾掉。
龍龍深有體會:“是很煩,四月你去不?”
“去,老爺的安危,由我負責。”
“嗯,到時候,順便幫我照應下她,我不能無時不刻在她身邊,但是今天的事情,要再發生——紫曉楠,你有沒有在聽。”
“聽着呢,幹嘛啊!”
其實沒聽!因爲她欣喜的發現,佟戰腰帶上,小小的,刺繡着一朵金黃色的花,看不出是什麼花,其實更像是個字,但是也看不出是什麼字,可以肯定的是,刺繡着東西的人,針線活不敢恭維,如果不是金黃色的顏色,是土黃色,那紫曉楠搞不好會把這朵花認爲是一團——狗屎。
龍龍也發現,她根本就沒在聽,於是,大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湊過去自己的嘴巴,對着她的檀口,就是一個懲罰吻,一下就離開,害紫曉楠意猶未盡。
“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能再對別人做了,這下聽到沒?”
這個,確實是聽到了,呵呵!
不過,也不用他說,她還不願意到處發春的獻吻呢,今天親吻佟戰,純屬意外,意外之外的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