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煬不動,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莫名奇妙的一笑,將撐在頭下邊的手移開,轉而躺了下去笑道:“我考慮一下……”
“考慮?!”蘇瞳頓時圓睜着明亮清澈的眼睛瞪向他,轉頁趴到他身上擡手掐住他鼻子咬着牙低問:“你還考慮?我告訴你,當初政變的時候我之所以那樣,是因爲我完全把你當成了我自己,雖然我那時確實是把你想的太強大,我忘記了你真的只是一個凡人,所以纔會造就那樣的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可是凌司煬,真的……別再自己擔着了,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還有很多很多人……”
“雖然那件事我或許真的會後悔一輩子,但是……”
話音忽然停滯,蘇瞳擡眼,看向擡起手將自己嘴輕輕遮住的如梨花一樣美好的男子,不由咧開嘴一笑:“凌司煬,我愛你,請你接受我吧,嫁給我吧,我當皇帝你當皇后,怎麼樣?”
徊他笑了,無奈的笑着將她擁緊。
正當兩人親親我我的正想搞出什麼小動作時,房門忽然被敲響,蘇瞳尷尬的連忙翻了個身將所有被子拉了過去,轉眼橫了一眼一臉瞭然的凌司煬。
“爺,剛剛有一位姓莫的爺在樓下將包袱交給小的,說這裡邊是兩件新衣服,讓爺您和夫人換上,莫爺說在樓下等着。”
勸凌司煬應了一聲,然後轉眼看向蘇瞳裹着被子跳下牀去四處找鞋穿的模樣,不由得更是笑得微微有些開懷,緩緩起身,卻心口有些難受的蹙了蹙眉頓時又坐回到牀邊。
蘇瞳圍着被子小心的搶先站到門邊,見外邊沒人,而身後牀.上的某人還沒有衣服,只好趁機打開房門將包袱拿了進來,拿出衣服跑到屏風後邊換上,走出來正想將另一套衣服給他,卻見凌司煬微微白着臉坐在牀邊似乎是不敢亂動。心頭一驚,忙快步走了過去:“怎麼了?是不是毒發了?你等一下,我去找藥……”
說罷,蘇瞳連忙轉身就要出去,莫痕在樓下,他身上有血人蔘,她得找他去。
“瞳兒。”凌司煬拉住她,淺淡的一笑:“我沒事,只是昨日事情多了些,又喝了些酒,引着毒素在體內翻騰,休息一日便好,不必如此緊張。”
蘇瞳看了看他,忙低下身擡手給他把脈,探了一會兒,纔沒再說什麼,親自拿起衣服想要替他穿上。
凌司煬笑着看着她:“在梨花谷時,我叫你替我更衣,你不肯,現在反倒是自己這麼主動,也不怕自己受了委屈?”
說時,緩緩擡手接過衣服:“我還沒虛弱到那種地步,我自己來。”
“不要!我替你穿!”蘇瞳連忙拍開他的手,凌司煬抽回被她狠心拍疼的手,無奈的輕皺着眉心看着她一臉小心的替他穿衣的模樣:“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貧嘴!”蘇瞳嗤笑了一下,卻還是暗自在心頭臉紅了那麼一下下,倪了他一眼,替他繫好衣帶,理了理衣裳,然後小心的蹲在他身前,雙手握住他的手,擡眼笑看着凌司煬溫柔的目光:“要不要讓小白和楠謹知道你是誰?時機到了麼?其實我也很殘忍,讓他們看着自己的爹爹,卻偏偏無法告訴他們你是誰。”
“對了,凌唸白那小丫頭還吵着長大要嫁給你!凌司煬你給我說說,這怎麼辦吧!”蘇瞳忽然間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孩子,咬了咬牙,站起身掐着腰大聲問。
凌司煬一臉無辜,嘆笑:“她還小,應該沒事。”
“難說呢……”蘇瞳一想到小白那丫頭就一臉惡寒的聳了一下肩:“幸虧她沒在宮裡長大,否則真怕她以後是想禍害盡天下美男的狼女,那你我不就是罪過了?”
凌司煬笑了笑,緩緩起身,卻小心的擡手撫住心口。
蘇瞳警覺的連忙上前扶住他:“來,我扶着你……”
“無礙的,我自己可以走。”
“少廢話,我說扶就扶着!”
“瞳兒……你根本就沒變……”
“誰說我變了,誰說的?!”
“……”
*
“陛……主人。”莫痕一看見被蘇瞳扶着小心的一步一步走下來的凌司煬,便站起身迎了上去。
蘇瞳擡眸看了一眼莫痕,莫痕又仔細看了一眼他們兩人的氣色,淡淡一笑:“是回暗門在外的密宅,還是回藥鋪?”
“有什麼不同嗎?”蘇瞳扶着凌司煬走到門口,轉頭輕問。
“回藥鋪的話,屬下就不必再跟着,回暗門所設的宅院,屬下就送你們回去。”
“他身體現在需要靜養,去你們的宅院吧,我正好認認路。”說時,蘇瞳轉過眼笑着看向凌司煬:“我看了莫痕給我的藥方,那些藥我都可以配,到時候給你送過去就好。”
凌司煬勾了勾脣,擡手輕輕拍了拍蘇瞳扶在他臂上的手:“沒必要這麼緊張,我修養幾日便與常人無異了。”
蘇瞳不理他,只是轉過眼看向莫痕:“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小白和楠謹接過去……”
“好。”莫痕點頭,轉而出門叫了隨行而來的馬車。
蘇瞳小心的攙住凌司煬的胳膊,與他相攜坐進馬車裡,車簾放下時,凌司煬忽然頓了頓,倏爾轉眼,看向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頂,一襲火紅的妖魅身影。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