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壽宴結束,杜敬倓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要說恨,他確實恨。
他恨童安倩的心狠手辣,差點毀了杜恆念。
他恨童安倩毀了女兒萱萱。
他恨童安倩不知羞恥,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與別人私通。
他恨童安倩一手造成了杜氏今天危機四伏的局面。
一見到她,他心裡就堵得要命。所以他想要搬到書房住。
童安倩見他收拾被褥,心裡一慌,“敬倓,你這是要做什麼?”
杜敬倓沒有理會他,抱起被子就走。
童安倩慌忙將他堵在臥室門口:“敬倓,我知道我做錯了,請你看在我們十幾年感情的份上,原諒我這一回吧,我們……”
“感情?我們有感情嗎?”杜敬倓皺着眉,眼裡的厭惡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有!敬倓,我們有感情,你坐下來聽我說好不好?”童安倩深信憑着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可以讓一向心軟的杜敬倓再次心軟,想當年她就是憑這點擊垮的谷清檸。
“好,我就聽聽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能跟我說什麼!”杜敬倓將被子扔在了牀上,坐在梳妝鏡前的凳子上。
見狀童安倩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只是童安倩低估了這次對杜敬倓的傷害,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敬倓,我……”話說一半,童安倩就又玩起了老把戲,只見她,欲哭欲泣,盈盈淚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你既然想談,我們今天就敞開胸懷,徹底談一次!安倩,我不希望你再謊話連天的來欺騙我!如果你再騙我,我們就永遠別再沒有任何交集了!”
杜敬倓語氣決絕,讓童安倩心驚。
“我問你,你和張宇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童安倩偷偷看了一眼杜敬倓,卻沒想到被他逮個正着。杜敬倓不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有所隱瞞,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繼續談下去了。”
說着杜敬倓便要起身離開。
童安倩立即拉着他的胳膊,她需要通過這次談話消除她們之間的隔閡與恨意。
於是急切道:“敬倓,敬倓,我說,我說,你先坐下。”
杜敬倓緩緩坐下,然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童安倩。
“他是我的初戀。”童安倩看了一眼杜敬倓,見他神色無異,心裡默默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他來杜宅工作的時候,我就遇見了他……”
“等等,我記得張宇傑剛來我們家時,我和清檸還沒有離婚。你怎麼見到的他?”
童安倩瞬間臉色一僵,她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當年設計谷清檸時,張宇傑也參與其中了。
“我要聽真話,你必須不得有任何隱瞞。”杜敬倓說完撥通了杜敬琛的號碼。
“喂,敬琛,我要你現在立即帶人將張宇傑秘密控制起來。審問他和你大嫂的一切事情,記得錄音,嗯,嗯。”他不能再讓童安倩耍着玩,這個女人滿嘴胡言的功夫信手拈來。還得多虧恆念這丫頭,給他想了這麼一個逼童安倩說真話的法子。
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無論杜敬琛如何想得到家產,在杜家面臨困境,兄長又被人戴綠帽子,這樣事關杜家顏面的事情,他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再說了,在得知童安倩就是殺死他兒子的真兇後,他就一直琢磨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報復一下童安倩。
畢竟童安倩既是安蕊的親姐姐,又是他嫂子,所以他不能毫無顧慮的出手。這事要擱在外人身上,他早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這次杜敬倓交代他查張宇傑和童安倩的事情,他雖然不能對童安倩動手,但卻可以讓張宇傑實體會一下剝皮抽骨之痛。以消除連日以來的失子之痛。
童安倩在聽到杜敬倓的話後,面如土色。她原本以爲通過這次談話,可以消除他們之間的恨意,沒想到竟然把杜敬琛和張宇傑牽扯進來了。
那杜敬琛原本就對她懷恨在心,礙於安蕊和杜敬倓情面,他纔沒好下手,這次宇傑落在他手中,只怕是不死也殘廢……
但是,此時她都自身難保了,怎麼敢再替別人說話。
杜敬倓何時變得這麼聰明瞭?
“繼續吧!從你和張宇傑開始。如果你們兩人所說的一致,說明你還在意我,在意這個家,你還有悔改之心。”
“那麼我們以後就安安穩穩過日子。否則的話,就算是爸爸再怎麼阻撓我和你離婚!我也要離!你要知道爸爸現在也是對你很失望了。”杜敬倓的話說得很透徹,童安倩這麼聰明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不能離婚!她需要這樁婚姻來完成她的最後一步棋!
到時候整個杜家上百億的家產都是她的!別說杜敬倓不跟她離婚,她都要離婚!現在只能忍!
“好,我說。”想通後,童安倩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因爲張宇傑肯定受不了他們的毒打,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那麼她有所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還有可能將她置入萬劫不復之地。
“杜家崛起成爲未城第一豪門,我父母就打算讓我嫁入杜家。但是當時我和張宇傑深陷熱戀中。我誓死不從,我母親以死相逼,我沒有辦法,只好和張宇傑斷了來往。卻發現我已經有了身孕,打算去醫院將孩子流掉。可是醫生說流掉就可能永遠再也懷不上了?”
“醫生爲什麼會這麼說?”杜敬倓眸光閃現出一絲悲痛。
原來萱萱不是自己的女兒,難怪無論從長相、聲音、性格都和自己存在這麼大的差異!
“因爲……因爲我已經做過兩次人流了,醫生說如果再做,就會產生習慣性流產,以後想再要孩子就更難了。”童安倩有些難堪,但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
杜敬倓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這就是他一直愛着的女人。
那年她告訴他,她是第一次。
那年她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
那年她淚眼婆娑的告訴他,她不想爲難他,決定離開。
原來只是一場蓄謀已久,欲擒故縱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