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水,便想到了火。
震撼彈用了、催淚彈用了、四張王八綠豆符用了,盲道人給的八張符籙現在還剩下兩張,其中的煙霧彈目前還找不到用場,而燃燒彈就很適合現在的情況了。
都說真金不怕火煉,可就算是純金,其熔點在金屬裡也算不上高,再加上加工過的三昧真火極熱,又不可能撲滅,碰到什麼都能燃燒,張順不相信這個有着金屬身軀的異能者能承受得住。
收起拳套,拿出了那張黑色的符紙,他一邊躲避光頭的攻擊一邊尋找着貼符的機會。
光頭已經累壞了,只是不會流汗而已,五羊羣虎拳的步法在斷情子面前實在算不上什麼,但對於一個沒有練過任何拳法、一直憑藉着異能械行的老外來說就過於複雜和詭異了。
成功的把符紙貼在了光頭上,可立即就被水給沖掉了,“疾”字沒喊出來,張順心中有些着急,屋頂一共有四個噴頭,他扔出拳套打斷了一根管子,沒想到水噴得更加厲害,連眼睛都很難睜開。
張順睜不開眼睛,光頭也是一樣的,他有些慌,閉着眼睛胡亂揮拳,對體力的消耗更大,但張順也無法再近身。
光頭累得不行,張順則是疼得不行了,他昨天晚心臟受創,又被燒得後半身裡嫩外焦,以身體狀況來說是不適合戰鬥的,做任何動作都痛得要命,現在全憑意志在支撐着。
兩個人的動作越來越慢,光頭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最後甚至只能在原地轉圈子,連手臂都擡不起來,張順看準機會繞到光頭身後,從後面架住了他的兩條手臂,手一擡,把符紙貼在了光頭的下巴上。
光頭身體極硬,但力量是遠不如張順的,雙臂被架住,他根本動彈不得,突然感覺到下巴上貼了個冷冰冰、溼漉漉的東西,嚇得魂飛魄散,掙扎中,他的頭猛的一後仰,“當”的一聲,後腦勺與張順的腦門子撞在了一起。
金屬骨頭與金屬身軀不分勝負,只是二人都撞得頭暈眼花,光頭不相信張順的腦袋比自己還硬,更加用力的再來了一次。
在額頭被撞的同時,張順喊出了“疾”字,雖然聽起來有點像“其”字,但火光還是猛的從光頭頸間冒了出來。
身體不由自主的猛的後退幾步,眼前一黑,張順撲地暈倒了,大腦撞在顱上,他暈得很徹底,就連那極端的熱都沒能把他喚醒。
光頭也暈了,脖子上突然冒火,燒得他痛徹心扉,猛的吸一口氣,口腔、咽喉和肺部當場半熟,“咚”的一聲跪倒在地,身體開始泛出紅光來。
如同燒紅的鐵塊一般,所有打在光頭身上的水滴都立即變成了蒸氣,水噴得急,光頭很快就被白色的蒸氣包裹起來。
地板先前就被打二人打出了裂縫,這時又是水浸、又是火燒,被張順那八百斤重的身體一壓,頓時垮了。
光頭“運氣好”,掉在了一張病牀上,張順則是直接摔在地上,再次把地砸出了裂縫,若沒有老八的幫忙,二人很可能會再掉到一樓。
守在醫院門口的老幺一聽到火警鈴聲響起,立即就知道事情肯定要鬧大,連忙打電話呼叫支援,沒一會,消防車、警車一同開來,將醫院封鎖起來。
光頭和改造版三昧真火的災難還在持續着,異能消失後,光頭的肉被燒沒了,火繼續燒骨頭;骨頭燒成了灰,繼續燒灰……
無論如何都撲不滅的火又燒壞了一樓地板、燒壞了墊在地下一層的防火毯與防火沙層,掉入地下二層,最終,在地上燒出個深達十多米的大坑。
在四樓的三號病房裡,坐在輪椅上的副隊長正向推着他的老五介紹着這裡的景象,老八正四處翻找着,因爲盧志強說這裡除了張順外還有個人。
“那個光頭真是‘坦克’?”聽完了副隊長的解釋,老五皺着眉頭問道。
“嗯,隊長說是就肯定是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痕跡,絕不是坦克一個人造成的,這張順到底是什麼人?一般的修真者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況且他還是個需要呆在重症監護室的人……”副隊長越想越覺得奇怪。
“大概這就是那個娃娃老闆這麼看好他的原因吧,幸好咱們把他活着救出來了,只是……爲什麼這些雅利安兄弟會的人能偷襲我們呢?”老五皺着眉頭說道。
“估計是有異能者幫忙吧,對了,你們兩個人都拉不到張順?”副隊長笑着問道。
“拉是拉動了,但也只是動而已,他是石頭人嗎?如果是傳說中的土巨人倒是說得通……”
“在這了!”老八興奮的叫了一聲,把灰頭土臉的肖警官從廢墟里拉了出來。
“還活着?”副隊長驚訝的問道。
“手斷了,其他地方几乎沒有受傷。”老八檢查了一下肖警官的傷勢。
“看來是張順有意保護,嘿嘿,有趣,兩個白人至上組織的重要人物,最後一個變成了黃人,一個變成了黑人,恐怕他們做鬼都在哭泣吧。”
***
悠悠轉醒,張順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板,他已經回到客棧,正壁虎般的趴在地上。
“護士……”張順故意虛弱的叫了一聲,頭暈得厲害,但身體沒有什麼異常,固髒境也懶得去運了,心臟屬於循環系統的核心,又是一塊很純正的肌肉,同時得到了固髒境與鋼體境的修煉,讓他的心很“強大”。
沒有人迴應,於小瑤和青霜都不在,張順赤-裸着上身,無奈的嘆了口氣,爬起來坐在地上,點上支菸,伸手去摸了摸背。
皮膚硬邦邦的,全是疤,摸上去十分粗糙,腦袋上一根毛都沒有,他這纔想起來自己也被燒成了光頭,這是被那個女人燒的;由於摔倒時臉撲在地上,眉毛還在,只是又短又軟,顯然是被光頭身上的火給烤的。
二十四小時內經受了兩次火災,張順不知道自己是要發財了還是要破財了,得到了天眷,讓老天爺收點本錢倒是沒什麼,只要別和小命一樣貴就行。
拿出最後一件完好無損的T-恤,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妖牌裡,還是等燒傷多晾晾再說吧,免得把衣服粘起來。
拉開門,正好有一個打扮時髦、衣着精幹的女人從房間門口經過,尷尬的對視了一會之後,她笑了笑:“這麼快就醒了?你好,我是翼組第九小隊的隊長陳丹,今天我的手下可是把你從火場裡救出來了呢!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呃……”張順楞了一下,從妖牌裡拿出一根粗長的綠色物體:“黃瓜要不要?”
陳丹也不客氣,接過黃瓜來就咬了一口,邊嚼邊說:“扣門,原來你的命就值一根黃瓜。”
“當然不是,黃瓜是女人最不可或缺的東西,跟我一樣。”張順也摸出一根黃瓜啃了起來。
“這麼有自信?”陳丹拋來個媚眼:“說這種話可得小心,女人多了可是很麻煩的,你應該是要去吃東西吧?吃完來大堂,咱們聊聊今天的事。”說完她走向了伊藤凜的房間。
張順點了點頭,獨自去食堂大吃了一頓,這時天已經快黑了,這就是說他這一整天的時間只吃了幾塊肉乾。
回到大堂,這裡已經多了好幾個陌生人,站的站坐的坐,胸前都有望遠鏡的標識,盲道人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鬼鬼祟祟的躲在發財樹後面給陳丹拍照。
張順出來後,老五把醫院裡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向他說了一遍。
看到張順皺着眉沉默不語,抱着手靠在牆邊的陳丹問道:“想到什麼可能姓了嗎?臨時作出的計劃都會被對方知道,並且偷襲,這可不是個小問題。”
張順楞了楞,笑道:“哦,我是在想要不要把李彥明殺了的問題,實在太煩了,至於你說的那件事,在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發生過了,一個學生回去叫人來打我,正好就有異能者幫他開車,趁亂混進了客棧裡,這肯定也是提前知道的結果,我估計是對方有個會預知的人,而且還是李家的人,那時候他們還沒聯繫阿瑞斯。”
“殺了不太好吧?你得爲於慶那邊考慮。”張景開口說道,他現在也算是客棧的長住人口了,自己搬了張小牀睡在盧志強和田衛東他們房裡,說是來執行任務的,住得差點也沒什麼,只要守好伊藤凜就行。
“唉……”張順重重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不行,也就這麼一說,對了,翼組權力這麼大,不能調解這件事?你們出面的話,京城三大家都會聽的吧?”
翼組的幾個人面面相窺,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老闆從過道里走了出來,對張順說道:“是我讓翼組不要去管這件事的,李家的行爲太過奇怪,在弄清楚他們爲什麼一定要奪取清濟市的市場前,我們先陪他們玩着,查清楚以後再考慮其它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