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浩也想跟着去找唐蓉,張順想了想,搖頭道:“不太適合,今晚應該會見血,你還是別來了……這樣吧,有興趣的話你也加入渡鴉幫好了,跟陸德喜他們說是我讓你來的,雖然你也沒什麼弄幫派的經驗,但以前見得多聽得多,應該也會有些幫助的,只要不壞了我定的規矩就行,我不在乎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加入以後,如果還有人惹你,那就是惹了渡鴉幫。”
許浩皺了皺眉頭:“我以前開槍打過你。”
“以後還可以打啊。”張順笑了笑:“只要你有好的理由。”
許浩嘆了口氣:“我考慮一下吧,你們有很多幫衆都曾經被我……”
“理解,好好考慮下再做決定,能不能被接納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張順說着就往外走,不過沒走幾步又轉身回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纔忘了問賭場的地點和唐蓉她爹的名字了,你知不知道?”
許浩搖了搖頭,他不過是看上了唐蓉的外表,別的什麼都不關心。
無奈之下,張順再次回到了蔣方的宿舍,再次把蔣方嚇一大跳,這才問出了他需要的答案。
老舊的桑塔納行駛在夜間的清濟市,十一點多,路上的車輛已經很少,偶爾有車駛過,帶起幾縷清風、數片落葉,路燈昏黃,聚集在周圍的飛蟲只有零星幾隻,仍在不知疲倦的撞擊着燈罩,在這樣的環境中開車是很容易狠困的,幸虧路程不算遠,二十多分鐘後,張順來到了一條偏僻的街道上。
街上的車很少,來賭博的人都很少會開車,因爲太容易把車給押進去,在賭紅了眼之後,什麼都可以用來抵押,車如此,女兒如此。
從妖牌裡把剩餘的錢拿部拿出來,大概有幾萬塊的樣子,裝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中,張順向地下賭場的入口走去。
入口很隱蔽,就在一條小巷子裡,看起來像是一家飯店的後門。張順敲了敲門,門上出打開了一個觀察孔,他把塑料袋裡的錢展示了一下,說道:“朋友介紹來的,今晚先來試試手氣。”
其實這些話都是多餘的,有錢、一個人,這就行了,開設比較大型的地下賭場,上頭肯定是有人罩着的,保安措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格。
門開了,從裡面先鑽出來一個獐頭鼠目的人,左右看了看,確定張順是一個人後,這纔將他領進了賭場。
掀開門簾,一團濃煙便撲面而來,張順大吃一驚,以爲受到了異能攻擊,聞到之後才意識到這只是香菸的味道,地下賭場裡通風條件極差,人在這裡呆一小時,估計要損失十小時的生命。
地面上滿是垃圾與菸頭,盛方便麪的空盒子放得到處都是,屋子裡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抽菸,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雙目通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張順進來後連頭都沒有擡起來。
找到了一個場巡,張順笑着遞過去一支菸說道:“你好,我是唐富升唐先生的朋友,他介紹我來的,聽說今晚就在這裡,怎麼沒見到他?”
場巡斜着眼睛看了張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他手中那個小得可憐的黑塑料代,不屑的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屋角的一扇小門。
張順謝過場巡向小門走去,才進來幾分鐘,他的眼睛就已經被薰出了血絲,微微作痛。
推開門,裡面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中間一張圓桌旁圍坐着五個人,分別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一箇中年人和兩個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的年輕人。
這裡面的空氣要好得多,一臺已經被薰成了棕色的排風扇在工作着,嗡嗡作響,大量的煙子被張順帶進來,那個漂亮的女人厭惡的看了張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又看向了手中的牌。
幾個人正在玩德州撲克,沒有專家,都是顧客,這是不死不休的賭法,輸光的人離開,最後只會剩下一個贏家,賭場從最終的贏家手裡抽取一定比例的“場地費”。
那個中年人就是唐蓉的父親唐富升了,他面前的籌碼還剩下一些,不多,大概這就是唐富升額頭冒汗的原因了。
贏得最多的是老頭和漂亮女人,桌面上的籌碼多數都集中在他們手裡,兩個年輕人輸得比唐富升還慘,但嘻嘻哈哈的滿不在乎,應該是純粹來找刺激的二世祖,和專門來“贏錢”的唐富升有很大區別。
女人和老人都是典型的撲克臉,喜怒不形於色,顯然是個中高手,五個人都沒有在意張順的進入。只要能保持安靜,這裡是允許參觀的,只是來這的人看不了幾分鐘就手癢下場子了,而輸光了的人又沒心情看別人賭。
張順就站在唐富升身後看着他輸,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唐富升將手中的牌一扔,手肘拄在綠尼賭桌上,臉朝下,雙手緊緊抱住了腦袋。
張順饒有興趣的猜測着唐富升此時的想法,名聲已經爛了,女兒已經沒了,沒人會再借錢給他,他到底是在擔心如何吃到下一頓飯呢?還是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參與下一場賭局?不知道唐蓉的身影有沒有在他腦海中出現?
就連買底牌的錢都出不起了,新的一輪,底牌沒有發到唐富升的手中,唐富升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忽然感覺有人碰了碰他的肩頭。
回過頭去,唐富升看到了張順的笑臉,張順拉着他來到牆角:“唐先生,五萬塊錢跟你買一個消息如何?”說着從塑料袋裡拿出五捆鈔票。
“什麼消息?”唐富升裝作很不在意的說道,可惜他沒那個女人和老頭的本事,表情早已出賣了他的想法,五萬就意味着他能看五十次底牌,人窮志短,他現在的興趣就在看底牌上了。
“唐蓉被你賣到哪裡去了?”張順晃着手中的銷票,笑嘻嘻的問道。
唐富升身子一震,眼中出現了一絲慌亂:“沒……我沒賣,我是爲她找了個好人家,以後不愁吃不愁穿……”
張順擡手打斷了他的話:“那你還真是個模範父親啊,就是不知道愁不愁沒賭本這件事呢?”
唐富升貪婪的看着張順手上那疊錢,用力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把聲音壓得更低:“我可以告訴你,但無論你要做什麼,都絕不能說是從我這裡知道的。”
“問題不大,說吧。”張順先抽出一百塊錢塞到唐富升手中。
“她現在住在金家大院,安全得很,明年才成婚……”唐富升緊緊攥着手中的一百塊錢說道。
“安全得很?一個女孩子,住在陌生人的家裡,安全?”張順笑了起來,將第一捆鈔票遞到了唐富升手裡。
唐富升呆呆看着張順手中的另外四捆錢。
“剩下這些也是你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張順把錢湊到鼻子前深深聞了一口,隨即噁心的一嘔。
“什麼事?”
“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輸光也好,翻倍也好,只有十分鐘時間。”
“十分鐘?你要做什麼?”唐富升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要打劫了,這地方坑了多少人的錢,不劫白不劫啊!”張順嘿嘿笑着把錢遞給了唐客升:“當然,你也可以拿着這些錢離開這裡,我絕不會攔你,或者大喊大叫通風報信,這是你的選擇。”
唐富升看張順不像是在開玩笑,猶豫了一下,返身坐回了賭桌上,開始用現金下注。
張順很滿意唐富升的表現,這是個最標準、最徹底的賭徒,就算現在有人拿把上了膛的槍對着他的腦袋,他也絕對要揮霍完手中的錢。
三分鐘的時間,五萬塊就這麼沒了,心不在焉,唐富升輸得更快,他重重嘆了口氣,剛想站起來,雙肩突然傳來了一股巨力,將他壓回了椅子上。
“坐好,在這裡先玩着,聽到什麼動靜也別出來。”張順提高了聲音,向在座的幾人點頭示意。
幾個人終於注意到了張順兩個富家公子罵了聲神經病,又開始往賭桌中心扔籌碼。
張順拉開門走出去,纔剛出門就和一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神起來,兩個人都楞住了。
這人正是在步行街小巷那名壯漢,被張順打倒了兩次的那位,他依舊高壯,只是穿上了一身高級西裝。
“咱們真是有緣啊!”張順哈哈大笑着向壯漢伸出了手:“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張順。”
壯漢一巴掌拍開了張順的手:“不裝李家人了?我叫石洋,沒什麼好說的……”他猛然提高聲音大喝道:“來人,打!”
張順立即接口用更大的聲音喊道:“打劫!”
一屋子人全楞住了,四處張望,發現打劫的只有張順一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石洋沒有笑,他知道憑張順的身手,想要打劫賭場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掏出了一把槍,可惜的是他只知道張順過去的實力,現在的張順,已經不是他在小巷子裡遇到的那個人了。
下一刻,賭場大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