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字七號房裡衝出來的是一個胖子,胖到連別人看到他站着都會覺得累,身軀大概有兩米高,卻也幾乎有兩米寬,把一條過道塞得滿滿的。
他臉上的五官被肥肉擠作一團,赤着上身,繫着一條極爲寬大的遮襠布,滿身的肥肉層層疊疊的贅下來,只微微一動便能晃出洶涌肉浪,如“心”類異能般能讓人不寒而慄,腦滿腸肥的蕭主任在他面前不過是個可憐的瘦子罷了。
儘管是生憑所見之最胖,但僅憑這一身瞟是不至於把張順嚇成這個樣子的,而是他與衆不同的地方:首先就是他的肉,肉不是白色、粉色或小麥色的,而是鐵鏽一般的暗紅色,從頭紅到腳,一雙肥厚的肉掌更是紅裡透黑,指端留着長長的指甲;其次就是這胖子的身後了,剛纔錯身而過,張順發現這傢伙身後竟長着兩對翅膀,翅膀上是灰白色的羽毛,這時他面對張順,翅膀就被身軀遮得看不見了,但先前絕不是眼花,這傢伙真的長了翅膀。
“莫非他是丘比特的原型?”張順一邊想着,一邊躲避這座肉山的攻擊,肉山的攻擊速度比較慢,但力量極大,一爪抓過來能帶起一陣強風。
張順漸漸退到了樓梯口,也漸漸失去了耐姓,他事先說明了身份,又一直退讓沒有出手,對方不分清紅皁白就打,還一直不願停手,再這樣下去他要麼被逼到樓下,要麼退到天字一號房那邊。
心頭火起,不願再退,張順從妖魂中掏出拳套,避開肉山的一爪,暴喝一聲,一拳打在了肉山的肚子上。
一圈漣漪以拳套擊中的位置爲中心,向周圍極速盪開,眨眼功夫就恢復了平靜,肉山只微微一楞,又是一爪揮了下來,張順早已料到這肉山的抗擊打能力非比尋常,先一步就退開了。
用拳套只是想手下留情,畢竟是來搬救兵而不是來殺人的,可鈍器打肉山根本就沒有效果,見肉山還要攻來,手中的兩個拳套再度變形,變成兩把黑色的匕首——既然打不動,那就切開來放點油吧。
“咦?這小子的武器有趣。”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雖然語氣平淡,但聲音卻大得驚人,震得張順耳朵嗡嗡直叫,手中的匕首險些拿捏不住。
避開肉山的攻擊,匆忙中回頭一看,見身後已經站了兩個“人”,說話聲音極大的這人渾身長滿了白色的細毛,扛着一柄宣花大斧,一條黑色的長辮搭在肩上,辮子末端卻高高昂起,張着大嘴,露出了尖牙與岔舌,竟然是一條毒蛇。
另一個相貌端正,留着長鬚,長得很像廟裡的關二爺,不同的是他的皮膚是金色的。
還沒等張順開口,這個金皮膚的關二爺就對着肉山說道:“好了,帝江,先不忙打,問清楚再說。”話一說完,那肉山果然停下了手,像堵牆一樣站在張順面前。
帝江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張順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只見那個有黑蛇作辮的人開口說道:“你叫張順?是三保?”這一開口,又震得張順頭暈腦漲。
張順一手掏了掏耳朵,另一手擡起來展示了妖牌,那金皮人看到後點了點頭,問道:“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剛纔聽你說去救老闆,老闆出什麼事了?”
張順怕大嗓門再開口說話,連忙向金皮人講述了老闆到巴黎作客的事件,講完後金皮人眼睛一亮,又問:“老闆說讓你帶我們去?真讓我們出門?”
張順一楞,這才意識到出門問題,眼前這三人一個生得比一個怪,出門非把滿街的人都嚇瘋不可,他他好奇的問道:“老闆確實是這麼說的,請問你們是……?”
金皮人滿臉喜悅,對張順一拱手,說道:“我叫祝融。”說完他又指着大嗓門說道:“他是蓐收。”最後再指着肉山說道:“他叫帝江。”
“祝融……蓐收……帝江……”張順低頭沉思,這裡面祝融這名字聽起來最熟,其次是帝江,至於蓐收似乎從來沒聽過,有了三個名字仍想不起來這些是什麼人。
祝融見他犯難,搖頭道:“我們這麼有名,你居然沒聽過,罷了,再說幾個名字給你吧,句芒、共工、天吳、后土……”
“啊!”張順打斷了祝融,伸手指着他說道:“你們是上古……上古……”
祝融沒有說話,蓐收哈哈一笑,接口道:“上古十二巫祖、上古十二大巫、上古十二魔神,隨便你叫。”聲音依舊震耳欲聾。
張順這次終於被震倒了,不是被聲音,而是被事實,見到這些神話中、遊戲中、小說中的人物,誰能不震驚?不過想一想,自己和黃帝、炎帝呆了這麼久,又和阿瑞斯、摩洛斯等人結了仇,上古魔神出現了也不是什麼太值得驚訝的事。
從地上爬起來,張順纔剛問了句:“其他人呢?”蓐收立即就吼道:“都出來了,準備出發救老闆,去外國,哈哈哈……”
話音剛落,四樓的所有房門陸續打開,從裡面又走出來九個奇形怪狀的“人”來,張順這才明白老闆爲什麼寧願欠軍情六處和摩薩德的人情,也不願讓自家人去解決麻煩了。
祝融開始向張順介紹這些怪人:
句芒——身材相對矮小,和普通人差不多,長相極爲英俊,不過身上長滿白羽,頭上長滿白髮,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看起來很溫和。
共工——一個長着錐子臉的瘦削女姓,和葫蘆娃裡的蛇精很像,看起來相對正常,只是一雙眼睛全是黑色的,不分眼白眼仁。
燭九陰——身上長蛇鱗,雙手大得與身材不成比例,出來後也一直在笑,但那笑容卻讓張順想到了奧西里斯,只不過配合細小的蛇鱗,燭九陰的笑容比奧西里斯還要詭異。
強良——滿身黃毛,口方鼻闊,長得跟只老虎似的,強壯程度不比蚩尤或牛廚子差,最惹眼的就是他那對又長又尖的肘骨。
奢比屍——長舌尖耳,嘴部突出,長嘴一笑滿口尖牙,耳垂上有兩個大洞,上面分別掛着兩條小蛇,蛇尾勾在洞上怎麼也掉不下來。
天吳——相貌極醜,皮膚髮青,聽祝融說他有八張嘴,不過張順只能看到他臉上、掌心和腦後的那四張,看他擡起手來掌心有口,張順只覺得毛骨悚色。
龠茲——一個衣着暴露、十分漂亮的女姓,手持紅色長鞭,雙眼看着張順直送秋波,背後長着一對黑色的小翅膀,乍一看就是普通人過萬盛節時的形象。
玄冥——全身長滿了黑刺,眼睛鼓得像是隻癩蛤蟆,拳面、膝蓋、肘部和腳跟分別有一根巨刺,讓他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昆蟲。
后土——乍看就是個中年婦女,算是最接近普通人的一個魔神,只是長着四隻手,而且皮膚黃得有點像生病了,聽祝融介紹,她竟是他的媳婦。
等祝融一一介紹完了,張順深呼吸一口,向祝融問道:“你們……就是中國的留世?”
“留世是什麼東西?”祝融好奇的問道,他是這十二人中的首領,似乎牢牢掌握着大家的話語權。
張順把留世這個概念講述了一番,特別說明了他們的敵人就是留世,而且不管誰殺了留世都會伴隨着死去。
祝融撫着他的長鬚想了一會,說道:“我們應該不算留世,而且外國留世好像注一堆,咱們這邊要就多了,中國最強的留世應該是盤古,其次是女媧,再下來就是上古四方天帝,像我們這樣的就多了,三清、六御、五方五老、二十八星突、三十六天將等等,殺我們不會死的,不過我們的能力不像你說的留世那樣會變弱,咱們活了這麼久,還是和以前一樣。”
張順點了點頭,遠古沒有統一的信仰,神話故事滿天飛,也分不清真假,到底留世的標準是不是殺者即死這一點他也不太清楚,反正夠厲害就行,不過一想到要帶這一衆人出去,張順又開始犯難了。
共工看出來張順的顧慮,陰陽怪氣的說道:“嫌棄就不要來,我們繼續留在這裡就是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救老闆。”
燭九陰立即接口道:“他有本事早就去了,既然上樓,嘻嘻,自然是實力不濟。”
出行的希望在張順身上,祝融可不喜歡這兩個愛搗亂的傢伙壞事,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共工立即住了嘴轉過頭去,燭九陰也沒再說話,卻回瞪了祝融一眼,看來這首領的位子也不是太穩當。
這下張順更猶豫了,從這幾位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出來,他們都不是省事的主,把巴黎給禍害了倒沒什麼,外國人宰起來不手軟似乎也是客棧的行事方針,可這是要打去人家大本營裡,沒個管事的,萬一他們來個窩裡反,到時候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害人了。
看出了張順的擔憂,祝融很憨厚的說道:“沒事,他們都聽我的,我和我媳婦聯手,他們誰都打不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