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不只是爲了閃避,在五羊羣虎拳中,退是爲了拉開距離,增加衝撞的力度。
五步之後,斷情子力竭,張順開始發力。他右腳後蹬、左腳前踏,飛身直接撲向了斷情子。
不留餘地、騰空而起、全力一擊,不在乎對方是否會展開還擊、不計較他是否對躲避對方的還擊,這樣的招數張順在過去是絕不會使用的,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斷情子沒有選擇躲避,而是暴喝一聲“第七招”,直接向張順攻來。
第七招在同一時間只有七刀刺出,卻是連綿不斷,每一輪的七刀都是按着北斗七星的方位刺出,只是斗柄所指的方向不同。在旁觀者看來,斷情子只是在雜亂的快速刺擊,但在張順眼中的卻是一個順時針旋轉的北斗七星在向自己壓來。
木刀刀尖刺破空氣,發出了“哧哧”的響聲。
躲不過去了,張順乾脆將身體拉直、雙臂前伸,用兩個拳套擋在最前方,劍一般的飛向斷情子。
拳套與北斗七星撞擊時發出了一連串的“奪奪”聲,北斗七星中的玉衡與天權二星撞擊在兩個拳套上,其餘的全部從拳套周圍掠過。
拳套不大,無法把身體完全擋住,張順的雙臂和肩部被刺得血肉模糊,身體也被擊在拳套上的力量推回了原地,傷口不少,卻並不致命。
又是一張王八綠豆符祭出,綠光閃過後傷口立即復原,但流失的鮮血卻沒法快速的造出,張順的臉變得蒼白起來。
第八招來了,斷情子這一次沒有喊招,在張順的身體恢復後立即出手,他身子不動,右臂只做簡單的刺擊動作,純粹以步法調整着進退,繞着張順轉了三圈。
斷情子的移動速度太快,張順根本無法脫出圈子,只能原地跟着斷情子旋轉,艱難的用拳套抵擋着木刀的攻擊。
三圈過後,斷情子收刀停步,胸部的起伏頻率比先前要快得多,顯然他的步法對身體的消耗很大。
“咚”的一聲,張順左手的拳套重重落在地上,手臂無力的垂在身旁,斷情子見機再次出招。
第九招只是簡單兩個刺擊,分別刺向張順的左胸和右胸,然而這兩擊的速度快如閃電,刀尖上竟然出現了兩個圓錐形的音錐,音爆聲響起,聲勢驚人。
張順此時僅有右手能夠活動,他用一個勾拳打中了刺向心髒的這一刀,然而刺擊速度太快,刀尖只是被撞偏了一些,深深的扎進了張順上臂與身體的連接處,而刺向右胸這一劍則是在了他的胸前一釐米處突然停住。
傷人的不是刀,而刀尖推來的氣流,張順的身體被直接擊穿,右胸開了個直徑約兩釐米的洞,邊緣整齊得像是用手術刀割出來的。
張順一口鮮血噴得斷情子滿頭滿臉都是,而斷情子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沉聲說道:“受人之託終人之事,最後一招也是最簡單的一招,接下來,你活。”
話音一落,他擡起木刀刺向了張順的腹部。
確實是最簡單的一招,兩歲的孩子撿根樹枝也能這麼刺,而且這一刀的速度慢得出奇,刀尖的前進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
張順身受重傷,但腦子卻是很清醒的,他知道斷情子絕不是在放水,這一刀的力量估計已經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麼慢的一擊,無論是否會有變招,要躲避都不是太難的事,張順知道自己只要直挺挺的往倒下去就能破了這一招,但這樣一來,他剛纔對於“霸”的理解、心得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老闆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對自己的話也就白說了。
必須出拳,絕不能退縮!張順擺出一個弓步,身體微微前傾,擡起右拳以同樣慢的速度擊向刀尖,這一拳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丹田中的陰陽二穴飛速轉動,熱量甚至讓張順全身的皮膚都變得通紅,儘管右胸受了重傷,他擡着拳套的手卻沒有絲毫顫動,和斷情子的木刀一樣。
沒有任何聲響,拳套與刀尖碰撞在了一起,張順的身體劇烈的一震,眼睛猛然睜到了最大。
唐蓉的手心裡全是汗水,拳頭捏得太緊,以至於掌心的皮膚都被指甲刺破了,汗水一浸就火辣辣的疼,可是她根本沒有感覺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順的身上。
張順仍保持着出拳的姿勢站着,睜大的雙眼緩緩閉上,臉上露出了一個疲乏卻又舒坦的表情,幾秒後,一篷血霧從他全身的毛孔中噴了出來,右手一鬆,拳套掉在地上,震得唐蓉的心猛的一跳。
張順倒下了,撲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他面前的斷情子仍保持着出刀的姿勢。
在張順倒下的同時,木刀的刀尖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小的裂口,由慢到快的後蔓延開來,伴隨着“噼啪”輕響,木刀在十多秒後佈滿了裂痕,再之後就是斷情子握刀的手。
最先裂開的是虎口,接着是指節、手背,一個個小小的傷口炸開,鮮血頓時就涌了出來,把整隻手都染成了紅色,可惜的是這些傷口最遠只到達了手腕處。
力量全部釋放完之後,木刀碎了,從刀尖開始,細小的黑色木屑如雪花般飄落,整把木刀包括斷情子握在手中的那一截都化作了塵埃,微風吹過,那些沒有被血跡沾住的木屑在地上滾動得十分歡快。
斷情子臉上仍是沒有任何表情,留下了“痛快”兩個字,頭也不回的走到了路虎車尾,對李彥明說道:“十招已過,他的命去了九成九,能否活下來要看造化,那個女孩子幫不了他,我們走。”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斬草不除根的話,我怕他……”李彥明說着看向了那個仍戴着墨鏡的中年男人。
斷情子也轉頭看向他,緩緩說道:“若要與我爲敵你可以動手試試,任務沒有完成,我改天自然會再來殺他。”
中年男人緩緩對李彥明搖搖頭,率先坐進了駕駛室。
李彥明嘆了口氣,也乖乖的上了車,而斷情子在上車之前,有意無意的擡頭往上看了一眼。
巷旁這幢六層建築的樓頂上,露出來的半個腦袋猛的往後一縮,劉曉東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拍着胸口自言自語道:“居然被發現了,這悲到閣到底什麼來頭?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
唐蓉抹乾淨眼淚,試圖扶着牆站起來,可是雙腳還在發軟,一番努力後仍是以失敗告終,只好爬到了張順身旁,無助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張順,突然驚醒過來掏出了手機。
“美女,救護車是來不及救他的。”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唐蓉嚇得手一哆嗦,電話掉在了地上。
唐蓉仰起頭來,看到的是陽光而親切的笑容。
“救……救他。”她用哀求的語氣說道,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向這人求助。
劉曉東嘆了口氣:“市面上百萬美金難求一張的護命療傷符,他居然打一架用去了兩張,還整天哭窮!真是……很有我的風格。”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綠紙,正是盲道人的王八豆綠符。
把符籙貼在張順背上喊了一聲“疾”,劉曉東轉頭看向唐蓉,微笑着說道:“同學,你實在是太美麗了,古代的四大美女在你面前一定會黯然失色,我叫劉曉東,你呢?”
“你……你好,我叫唐蓉,謝謝你。”
京城國安局翼組總指揮辦公室的門緩緩打開,老闆若有所思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仍守在門口的肖然開口問道,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辦法問出到底什麼怎麼樣。
“這小子還不錯,挺懂事,沒讓我失望。”老闆點了點頭,問道:“你和京城劉家熟不熟?”
肖然也點了點頭:“劉家還算熟,怎麼,他們也想和你過不去?”
老闆搖頭道:“劉家有沒有參與我不知道,不過那個叫劉曉東的還不錯,至少這次張順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劉曉東?”肖然想了想說道:“就是那個天武觀的弟子吧?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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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張順第一眼看到的是盲道人的醜臉,他一哆嗦,虛弱的說道:“換青霜或小瑤來,你的臉只會加重我的傷勢。”
盲道人絲毫也不以爲意,興災樂禍的說道:“青霜給你抓藥去了,小瑤在這,你等着我把她叫來。”
看到盲道人樂成這樣子,張順知道大事不妙,卻又想不出自己犯了什麼錯。還在努力思索着,怒氣衝衝的於小瑤走了過來,擡手想捶他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捨得打下來,只好罵道:“你和青霜胡說些什麼呢?什麼成親、洞房的,多純潔的一個小姑娘被你教壞了。”
盲道人和賈半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張順悲嘆一口:“不是我教的,是她強烈要求……”
於小瑤聽到這話,拳頭砸在了張順的右臂上:“胡說!就算不是你教的,她那麼漂亮,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毛孔噴血,張順現在全身的皮膚還在痛,這一拳雖輕,卻砸得他直吸涼氣,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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