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愛我

我要你愛我

礙於杜齊雅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刺傷,又不肯乖乖的和白公子它們回去療傷,風仲邪最後只得放棄了前行的打算,招回了兩條尚在四處瞎找的蛇,帶着死小孩返回了人間。

和來的時候一樣,不到片刻,他們已經回到了當初的□□。

沒有太多傢俱陳設的房間以及純黑的顏色覆蓋看起來還是詭異的顯眼。一直乖乖跟在風仲邪身後的杜齊雅不敢吭聲,生怕自己多說了一句什麼讓自己落得個被掃地出門得下場。

“脫衣服。”

啊?杜齊雅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擡頭確定。

“什麼?”

“叫你脫,你就脫!”不等小孩有反應,風仲邪不耐煩得兩三下就將杜齊雅得上衣扒了下來。

本體的時候,因爲有人氣加護,他還能多少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和理智,但是一旦元神出竅,在沒有任何東西阻礙情緒發泄的情況下,風仲邪爲人時可以隱藏的脾氣與性格就漸漸暴露出來了。

杜齊雅的上衣本來就破舊不堪,再加上用力的撕扯,在“嗤啦”的撕布聲中,徹底變成了爛布條。

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皮膚突然□□裸地接觸到空氣,讓他有些不適應,雖然這是在酷熱的季節。

風仲邪低下身子,仔細地看着小孩遍佈全身地刺傷,傷口雖然密密麻麻地,好在都不是太深,沒有流下多少血。

“先去洗掉身上地血污,然後再擦藥。”

杜齊雅低頭看了看髒兮兮的自己,尷尬的抓抓頭。

是啊,從逃亡至今,他一頓飽飯沒吃過,一場好覺沒睡過,天天提心吊膽的,怎麼還會有時間悠哉遊哉的洗澡。

順着風仲邪指的方向,他拉開了浴室的門,打開燈,看着同樣黑色瓷磚鋪砌的場所,爲風仲邪的奇特品味咋舌。

旋轉開關,有些微冷的水從龍頭噴灑而下,這是夏天沖涼最適宜的溫度,卻讓杜齊雅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試着將水溫調高,將旋鈕扭到溫度最高,他才放心的全身進入噴灑的範圍,慢騰騰地洗。

傷口碰水有些刺痛,但是全身地刺痛和終於感受到溫暖地舒爽感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疇,小心地洗着全身地肌膚,他開心地哼起了歌。

初開始流向下水道有些渾濁地水逐漸變得清透起來,杜齊雅剛想尋找洗髮乳,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要不要幫忙?”在門外久等不到人地風仲邪終於還是忍不住來敲了門。

都已經過了十多分鐘了,還沒出來,不會是暈倒在浴室裡面了吧。

看着毛玻璃門外映出的模糊一團的黑影,杜齊雅才驚覺自己開心的忘記了時間而讓外面的人不耐煩了。

“不……不用,我馬上就好。”想要加快速度的他手忙腳亂的尋找着洗髮乳、肥皂一類的用品,卻慌張的什麼都沒拿住,想要去撿掉在不遠處的毛巾,但又不小心一腳踩在肥皂上,一個大馬趴摔在地上。

浴室裡面乒乒乓乓的聲響,讓風仲邪顧不得想,一下子踹開了門,結果就看到滿地的狼藉和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嗷嗷叫痛的小孩。

“幹嘛呢?”風仲邪皺眉,走進浴室,將杜齊雅拉了起來,“怎麼洗了半天還那麼髒。”

本着不浪費多餘時間的宗旨,他索性將已經打溼的衣服全脫了下來,乾脆自己衝個澡算了。

浴室門“砰”的關上了,霧氣蒸騰的窄小空間內,兩人□□相對。

“過來。”一邊撿起地上的洗髮乳,一邊招呼那個已經縮到牆角並誇張的用毛巾蓋住自己前身的小孩。

一小步,再一小步。杜齊雅慢慢的蹭着向前慢速移動。

沒有這麼多的耐性等着他蹭過來,風仲邪一把拽住小孩的胳膊往前拉。

“怕什麼,我又不吃了你。”

“啊!”一個重心不穩,小孩直接撞進了他的懷中。

臉頰結結實實的貼上了風仲邪的胸前,杜齊雅“哇”地一聲,迅速向後退離,背脊貼着溫冷的瓷磚,害羞的不敢擡頭。

有了前車之鑑的風仲邪,這回小心的攬過小孩細細的腰,讓他背對着自己,將洗髮乳倒到他的頭髮上,快速的搓揉。

“自己洗身上。”要是讓他一個人洗,誰知道會不會洗到明天。

“哦。”接過毛巾,杜齊雅乖乖的用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搓着身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後的人身上。

兩個人的澡在杜齊雅單方面害羞的奇異氣氛下結束。

“肚子餓了吧。”將擦頭髮的大毛巾扔向頭髮仍溼的滴水的小孩,風仲邪轉身走進廚房。

拉開冰箱門,只有可憐的幾根蔫了的黃瓜和快爛掉的西紅柿,空空如也。

有些尷尬的回身,風仲邪剛想提議出去吃,卻看到杜齊雅就站在自己身後,自告奮勇的說:“我會做飯。”

胡亂答應着被推出廚房,風仲邪坐在大牀上,看着地上躺着的另一個自己,思考着是不是乾脆趁這個機會徹底拋棄掉人類的身份。

想着現在這樣也不錯,只不過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慾而已,思考的間或,小孩已經端着飯菜傻笑着朝他走來了。

“沒找到其他的材料,所以我只是簡單的炒了一個黃瓜雞蛋,做了一個西紅柿雞蛋麪。以後我來做飯就行了。”

或許人的精神狀態真的能從外貌上體現出來,原本看起來就要死掉的髒瘦小孩,此刻洗了澡之後竟然變了一個樣似的。不但有了生氣,而且模樣看起來還有幾分的清秀。

“你吃吧,我不餓。”拍拍小孩溼漉漉的頭,他走到自己肉身邊上,俯身凝視。

如果這個肉身不要了,那麼,那個“血蠱咒”就好對付的多了,其他人類不方便的地方都可以統統拋去,更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來生活。

他陷入自己的思緒,沒發現小孩端着一大碗麪條,夾着好大一筷子,笑嘻嘻的對他說:“很好吃的,吃一口吧。”

以他現在的形態,他根本不用吃東西,因爲根本不會感受到餓。

愣愣地望着身邊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孩,風仲邪竟然張開了嘴,吞嚥下了變爲這個形態後吃的第一口食物。

看着小孩心滿意足的跑回去,狼吞虎嚥的吃着東西,他開始相信,或者自己真的和杜齊雅有着不解之緣。

由於當初設計師將這間足以作爲兩局室的房間統統打通,所以除了浴室、廚房外,這間全黑的房間內再沒有其他的房間了。

風仲邪根本沒打算展現什麼紳士風度,正準備讓杜齊雅在地板上打地鋪的空當,小孩已經自己要求睡地板了。

正和自己心意的提議在看到四隻閃亮亮的蛇眼之後,就此打消。

結果他只得和小孩共用一張三個人橫滾都沒問題的大牀。

杜齊雅很累了,一沾牀就睡着了,還輕微的打起了小呼,聽起來倒是有些像貓咪嗓間的咕嚕聲。

看着那張熟睡的臉孔,風仲邪卻難以入眠,眼睛徘徊在小孩的脣間,久久無法離開。

那會是什麼味道呢?想起不久前和Calvin的那個激烈的吻,腦中描繪對方的脣型,風仲邪竟然產生了想要試着吻這個小孩的想法。

看起來這麼瘦小,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如果那麼做了,是不是就屬於拐帶未成年人的罪人了。

忍不住用手碰了碰沒什麼血色的嘴脣,意外的柔軟,讓他停留了片刻。而睡夢中的小孩也無意識的將脣邊的手指吮進了口中,輕輕的嘬着,怕是以爲什麼好吃的東西吧。

“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想着小孩說的那個“未來夫婿”的占卜,風仲邪嘀咕一聲,一個翻身,低頭,含住了杜齊雅的嘴脣。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除了柔軟之外,還有些許的冰冷以及乾澀,心中什麼異樣的感覺都沒有,純粹的好像不過吻着一塊柔軟的肉。

像是要在小孩的身上印證什麼似的,風仲邪並未停止這個毫無感覺的吻,反而加重了力道,甚至用舌頭撬開小孩的牙關,用舌尖舔抵、搜尋着。

沒有,還是什麼都沒有!沒有厭惡的憤怒,更沒有一瞬間的心動,以及呼吸急促的症狀。

他以最冷靜的態度完成了這個本該令人臉紅心跳的熱吻。

要繼續下去嗎?他問着自己,答案意料之中的是否定,因爲自己不想,也因爲身下的孩子已經睜開了那雙大眼睛,驚慌中帶着羞澀的盯着他。

“睡吧。”他用拇指擦了擦杜齊雅溼潤的嘴角,一個翻身,背對着小孩,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此刻已經全無睡意的杜齊雅偏頭看向風仲邪的後背,想要伸手推推他,問清楚剛纔的事情卻又不好意思打擾,擡眼望向黑洞洞的天花板,他細細的回味着剛纔嘴脣的感覺。

“愛我好不好……”寂靜的黑暗中,杜齊雅的這聲低語讓風仲邪微微一愣,“我很容易愛的……”一聲比一聲低的呢喃讓聽在耳中的他莫名焦躁。想要回身迴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愛他……怎麼愛?拿什麼來愛?愛又究竟是什麼?自己都沒有答案又怎麼能給別人一個滿意的回答。

很抱歉,我不能愛你。

無聲的輕嘆,風仲邪閉上眼睛,裝作熟睡中的樣子,沉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