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默存側過臉拭掉眼淚,重新泰然的看向舞臺,幕布落下,卓方圓和一衆演員鞠躬謝幕,笑着離開。
演出還是很成功的,最後所有的演員上臺謝幕,顏歆月代表演員和公司致辭,結束後和卓方圓大大的擁抱了一下,兩人都笑着落了淚。
這麼多年了,這好像還是她們畢業之後第一次同臺,自然是有無限感慨的。
關默存坐在臺下看着她們,手就緊緊握着那束秋海棠,卻不知該怎麼走上去獻花。
從前她拍戲的時候,每次看到那些小明星的男朋友帶着禮品或者鮮花去探班,她們都會開心地跑上來。而他去片場探班也從未給她送過花或者是什麼,她似乎也從來都沒介意過,總是說他公司那麼忙,他能抽空來看她就已經很開心了,其他的不需要。
那時他總是覺得她懂事,比過往跟過他的女人都要懂事,所纔會把她留在身邊那麼久,可是也並沒有覺得她和那些女人有什麼不同,因此也從未去了解過她的內心。
她說不需要他做更多的事,他便真的以爲她是這麼想的,當真就什麼都沒有做。
一直到她昏迷的時候,他在病房裡陪着她,偶然聽到來查房的小護士氣呼呼的說自己跟男朋友客氣一下,說過生日不需要禮物了,他還真的就沒送禮物。
兩個小護士你一言我一語的控訴着男人,直指她男朋友是直男思維,必須得好好調教。
他在一旁聽着只想笑,那時他還理直氣壯的想過,其實他也不過跟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一樣,懶得去猜女人的心思,她們說是,他便當做是。
可後來他纔想明白,他和那些男人還是有本質區別的。那些男人是在和女朋友多年積累下的感情纔會那麼理直氣壯。而他則是從心底裡認爲自己不必爲卓方圓付出什麼。
習慣了不付出,以至於現在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站在她的面前,用怎樣的表情,用什麼身份爲她獻花。
見他握着那束花躊躇不前,孟靖謙蹙了蹙眉,提醒道:“你還愣着幹什麼?現在不去一會她們下臺了就沒機會了。”
關默存轉頭看了他一眼,好奇道:“你不去給顏歆月送花?”
孟靖謙只是笑笑,眼中透着驕傲,“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我自然有比送花更浪漫的手段。”
曾經連浪漫兩個字都不屑一顧的男人,如今卻已經學得運用自如,不得不感嘆一句,愛情和時間果然是會改變一個人。
沉沉的做了一個深呼吸,關默存抱着花正準備起身,可是剛站起來就愣住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動作比他還要快一步,盛維廷抱着花忽然從後臺出現,徑直走向了正在和演員們擁抱的卓方圓。
盛維廷的突然出現讓臺下頓時鬨鬧起來,臺上有演員認出他來,立刻拍了拍卓方圓的肩,她轉過頭一看,先是有些驚訝,隨後便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盛維廷向前兩步將花遞給她,彎腰在她耳邊道:“演出很成功,祝賀你。”
卓方圓抱着花抿脣羞赧的笑笑,“你不是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嗎?怎麼還會來這裡的?”
“什麼會能比得上你重要?”他擡手拂開她額前的碎髮,傾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臺下的喧鬧聲更大了,人們都興奮地開始起鬨,記者們都開始不停地按快門,生怕會錯過這極具價值的一幕,一時間閃光燈亮的幾乎能閃瞎人們的眼。
關默存抱着花怔怔的站在臺下,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卻能很清楚的看到卓方圓臉上發自內心的笑意,兩個人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看起來都是那麼般配和諧,彷彿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一樣。
有記者大聲地叫他們擺個親密的姿勢,盛維廷倒也不扭捏,摟着卓方圓的腰,靠近她的脣便是深深一吻。
一吻結束,臺下人聲鼎沸,氣氛幾乎到達了最高潮。
關默存落寞的垂下手,低着頭很是頹喪。
孟靖謙有些不忍的看着他,卻又有些怒其不爭,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早說過讓你快一點的,這下好了吧?”
他又晚了一步,因爲猶豫着自己的身份,因爲放不下自己的驕傲,所以又晚了一步。
如果他能搶在盛維廷前面上去獻花,如果他能在媒體轟動之前先宣佈他的心意,或許一切是不是都會有所不同?
愛情是不會在原地等待的,過了這麼久,他早就應該明白這個問題,早在四年前他就應該意識到的,可他到現在卻仍然在遲疑,以至於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了良機。
苦澀的笑了笑,關默存心裡滿腹自嘲,他這樣的性子,或許他和她終歸是會錯過的吧。
臺下仍然吵吵嚷嚷,關默存卻已經轉過頭落寞的向外走去,孟靖謙見他情緒低落,大聲叫了他兩聲,可是他卻不肯回頭,徑直離開了劇場。
而臺上的卓方圓在不經意的一瞥下,忽然看到了那個正失落的走向出口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猶疑。
感覺到她的出神,盛維廷鬆開她,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詢問道:“怎麼了?”
“嗯?沒什麼。”卓方圓搖頭笑了笑,聳聳肩道:“大概是我看錯了吧,我以爲看到了認識的人。”
是了,那人怎麼會是關默存呢。
他一向最不屑於看她的演出了,即便以前她滿含期待的邀請過他,他也總是說她的功底不怎麼樣,他過去的女人中有比她能力更好的,所以不想浪費時間去看她表演。
好笑的搖搖頭,卓方圓便不甚在意的轉過了頭。
因爲這場演出後還有一場籤售會,售賣的是顏歆月和卓方圓的過去的演出CD,所以她們下臺換了衣服之後便趕到了籤售現場。
關於這場籤售,卓方圓起初還是有些疑慮的,她已經多年不登臺,論人氣和水平都是比不上顏歆月的,所以她很擔心自己的CD是不是有人買,如果到時候沒有人買,那豈不是很丟臉。
可是最終還是顏歆月和盛維廷說服了她,她既然想走這條路,有些事還是必然的,更何況她現在相當於從頭開始,就算結果差強人意,也是很自然的事,以後再努力就好了。
她想了很久,覺得他們說得也有道理,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但真到籤售的時候,她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儘管人氣確實是比不上顏歆月,但買她的CD的人也不少,其中也有很多人提出和她合影握手,氣氛一度還是不錯的。
籤售會按部就班的進行着,就在卓方圓正微笑着給人簽名的時
候,後面卻忽然走上來一個人。
那人戴着一頂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和表情,只能勉強辨認出是一個男人,而且年紀應該不太大。他伸手把CD遞給卓方圓的時候,卓方圓清楚地看到了他手背上陳舊的傷痕,還有好幾個煙疤,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善茬。
一般會買她們CD的人,基本都是舞蹈同好,或者是一些男粉絲,但大多也是比較體面的人,像這樣的人,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因此下意識的多關注了一下。
卓方圓笑了笑,溫柔的問道:“您好,請問叫什麼名字?希望我寫些什麼呢?”
男人又低了低頭,嗓音低啞的說道:“就寫‘計劃成功’就好了。”
這樣的祝福語還是有些奇怪的,卓方圓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在意,只是笑了一下,低頭認真地在CD封面上寫下了“祝你計劃成功”幾個字。
很快就輪到了下一位,看着那個人離開,卓方圓仍然有些好奇。
一旁的顏歆月看她的目光始終追隨着某個方向,甚至連讀者都忽略了,於是便碰了碰她的手臂,小聲提醒道:“方圓,愣着幹什麼呢?”
“嗯?”卓方圓收回思緒,笑了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個人有些奇怪而已。”
顏歆月也沒有在意,兩人相視一笑之後便繼續簽名。
*
儘管那次的演出大獲成功,但是因爲卓方圓已經懷孕了,所以就算是很捨不得,她也不得不轉戰於幕後。
從公司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本來顏歆月說過讓她最近就不要來公司了,在家裡修養着等結婚就好了,可是她實在是閒不住,婚禮的事情盛維廷不讓她插手,怕她累着,三令五申讓她在家裡待着。
可在家裡待着除了躺屍就是躺屍,所以她最終還是來了公司,想着能幫着顏歆月一些。
因爲來公司上班是瞞着盛維廷偷偷跑出來的,所以下班後她也沒有給盛維廷打電話,準備自己散步一陣子再打車回家。
這個時間還不到下班高峰期,只是附近的幼兒園和小學都已經放學了,所以路上倒是能見到很多蹦蹦跳跳的小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後也會是這個模樣,卓方圓就不禁露出了憧憬的笑容。
她一邊百無聊賴的走着,一邊看着路邊的小孩,正好有兩個看上去剛上幼兒園的小男孩相互追逐着打打鬧鬧,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她。
“對不起啊姑娘,我家孩子太皮了,你沒事吧?”
孩子媽媽見狀立刻走上來道歉,卓方圓立刻搖頭笑了笑,表示沒關係。
孩子媽媽帶着自家兒子離開了,她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笑意久久不散。
“嘀嘀——”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路邊忽然傳來了兩聲喇叭聲,她轉頭一看,原來是一輛出租車。
司機降下車窗,卓方圓這纔看到他戴着一頂棒球帽,啞着嗓子問她,“小姐,坐車嗎?”
她擡手看了看錶,已經快五點了,過一會兒到了下班高峰期恐怕就很難打到車了,現在打車回去雖然有些早,不過可以給盛維廷做晚飯,倒也不錯。
這麼一想,她便點了點頭,走上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報出了地名,卓方圓便望着外面的街景走神。
然而出租車走了一陣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她住的地方在城西,而這輛車卻一直向着城南方向開去,她越看越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我說的地方不在這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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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司機的聲音死氣沉沉的,“東邊在修路,現在堵車,從這邊過去正好。”
卓方圓忍不住蹙眉,奇怪的自言自語道:“東邊在修路嗎?我天天走怎麼不知道……”
“我說在修路就是在修路!”
司機忽然大喝一聲,嚇了卓方圓一跳,本想反駁兩句,可轉念一想,這司機大概是以爲自己被質疑了所以心裡不爽在發脾氣,她也就忍了下來。
儘管司機事前那樣說過,可是她心裡卻依然覺得不安,因爲這個司機確實是直直望着南邊去的,絲毫沒有繞路的跡象。
她隱約感覺事情不大對,想了想還是說道:“師傅,我想起來還要去別的地方買點東西,你就在這裡停車吧。”
然而司機卻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繼續開車。
卓方圓見他不吭聲,心裡越發緊張起來,又提高聲音道:“師傅,要麼現在就送我回家,要麼就在這裡停車!你聽到沒有!”
“送你回家?”司機忽然陰測測的笑起來,聲音怪異而又扭曲,“不如,我送你上天堂如何?”
“你……你說什麼?”卓方圓一愣,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哧——”的一聲急剎車後,她猛的向前一傾,頭重重的撞上了前面座椅的椅背,腦子瞬間有些發暈。
等她回過神後,擡頭向前面看去,卻發現司機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摘掉了帽子,正笑容詭譎的盯着的她看。
男人的左臉上有兩道深深地疤,一道從眼尾到嘴角,另一道則橫着劃在臉頰上,看上去像一個大大的X。兩道疤顯得駭人而又陰森,尤其是這個男人充滿恨意的眼神,更加讓人有些膽寒。
卓方圓畏縮的看着他,忍不住向後縮了縮,她隱約覺得這個男人的樣子有些眼熟,可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但是她也能意識到自己大概是遇見歹徒了,心裡極力讓自己鎮定着,她把手伸進包裡摸到手機,憑着記憶找到通訊錄,隨手撥了一個電話。
自從她清醒之後,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活在盛維廷的庇護之下,因此也沒有認識什麼新朋友。通訊錄裡的人也很少,但都是最熟悉的人,諸如顏歆月和靜言,還有孟靖謙這些人,不管是撥通了誰的電話,至少都能保證可以求救。
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卓方圓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你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我是什麼人?”男人忽然大笑起來,笑夠了,他神情扭曲且充滿憎恨的說道:“卓方圓,你害了人之後就想把責任撇的一乾二淨,甚至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嗎?”
“害人?我害什麼人了?”
“呵呵,哥,你瞧瞧,你當初看上的就是這麼一個婊子,爲了這種貨色,你把自己害到了那種境地。”男人低着頭喑啞的笑了笑,猶如鬼魅。
哥?
難道他是什麼人的弟弟?
卓方圓心裡不停地猜測着,同時也在不停地搜刮着自己的記憶,可她確實不記得自己認識過這種人。
男人終於擡起頭,目不轉睛看向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道:“婊子,看清我這張臉,好好看清楚,想想你過去做過什麼下賤的事情!”
無視他的話,卓方圓眯着眼睛審視着他的臉,幾秒鐘之後,她猛然瞪大眼睛,因爲太過驚愕,她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你……你是蔣祐!蔣祺的親弟弟?!”
怎麼會是他?
蔣祐六年前就因爲強姦未遂以及故意傷人罪被起訴,那件事還是因爲他想要對顏歆月的表妹顏嘉蕊下手,最終還是被孟靖謙親自送進了監獄的。
他……他不是判了好幾年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出獄了?
見她一臉的愕然和驚恐,蔣祐陰厲的笑了笑,“看你這表情,貌似是想起什麼來了吧?姓卓的,你害了我哥,這筆賬該怎麼算?”
雖然心裡有些害怕,可卓方圓還是故作鎮定道:“我什麼時候害了你哥?要是真算起來,是你哥害我纔對!要不是他自作孽,又怎麼會惹得關默昕跟他玉石俱焚?最後同歸於盡?說白了,這些人都是被你哥害得!”
“你還敢狡辯!”蔣祐面容扭曲的看着她,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你當初臭不要臉勾引我哥,他又怎麼會被你迷惑到拿你去換地皮的程度?要不是因爲你,姓關的那個女人怎麼會跟他一起死?如果不是我哥死了,我們蔣家又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落敗?我媽怎麼會被逼到跳樓?說白了,我蔣家之所以會敗落,都是因爲你這個賤人!”
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弟,這蔣祐和蔣祺不愧是親兄弟,推責任的毛病都是如出一轍。
從鼻腔裡哼了一聲,卓方圓諷笑道:“所以這就是你爲什麼高中沒畢業就會進監獄的原因,你們蔣家會敗落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蔣祺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誰?”
“你他媽還敢說!”
蔣祐憤恨的看着她,指着自己被毀容的臉道:“看清楚我臉上的疤,如果當初不是因爲顏家那賤人姐妹,我會變成這樣?”
當初剛進監獄的時候,他年少輕狂,再加上自己蔣家二公子的身份在,所以在監獄裡一度很牛逼,而且蔣祺也託了人在監獄裡好好照顧他,儘管是蹲監獄,但起初的日子他過得還算不錯。
再後來有一段時間,蔣祺忽然不來看他了,再之後獄警對他的態度也是急轉直下,甚至於一個房間裡的獄友開始欺負他,那些獄警也是視而不見。
起初他是很奇怪的,不明白自己的地位怎麼會變得一落千丈,直到有一天,蔣家的管家忽然來探監。先前還算精神矍鑠的中年男人,那次見面的時候變得蒼老而又落拓,鬍子拉碴的也絲毫不顧。
也就是那一次,他終於知道關默昕在家裡開了煤氣,一場爆炸和他哥哥兩個人同歸於盡。蔣祺一死,先前和蔣家有仇的人紛紛找上門來,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蔣家一夜之間變成了衆矢之的。
公司很快就支撐不下去了,而在各種債務和高利貸的壓迫下,他母親也承受不住,從蔣氏公司的樓頂上一躍而下跳樓自殺了。
蔣家落敗的消息輾轉傳到監獄裡,誰都知道蔣祐已經變成了喪家之犬,先前被他欺壓的那些罪犯統統開始報復他。他臉上的疤也是因爲一次和獄友打架,那本來就是個判了死刑的重刑犯,一點都不怕死,抄起碎碗的瓷片在他臉上一橫一豎劃了兩道。
從前他那張還算招人的臉也就這樣毀了。
後來他便和監獄裡的另一個死刑犯合謀,答應只要那人帶他越獄,他出來之後就把蔣家之前給他存的一筆錢給那人。
從監獄裡一出來,他便開始了精密的計劃,一步一步的計劃着找卓方圓報仇。
蔣祐一把攥住她的衣領,牙根咬的咯咯作響,“我和我哥,還有我們蔣家會變成這樣,都和你們這羣臭娘們脫不了關係!你等着,老子先解決了你,之後就去找那姓顏的姐妹倆!”
他居然還想報復顏顏!
卓方圓心裡一緊,放在包裡的手更加握緊了自己的手機。
她現在只希望那個電話能順利撥出去,無論是打給誰都好,反正她的通訊錄裡都是最親近的朋友。
“你會變成這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要不是你色膽包天想強姦顏嘉蕊,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卓方圓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復又眯了眯眼道:“話又說回來,我記得你好像判了好幾年,不應該這麼快出獄吧?”
蔣祐冷笑一聲道:“託了姓顏那個婊子的福,老子確實是被判了好幾年。不過……”
他忽然陰森森的笑了笑,從駕駛座上忽的湊了上來,幾乎逼到了卓方圓的鼻尖上,“爲了找你,老子可是特意從監獄裡出來的,不覺得你面子很大?”
卓方圓猛的瞪大眼睛,“你越獄了?!”
“不然你以爲我怎麼會忽然出現在你面前的?”蔣祐冷笑一聲,“你現在倒是過得挺滋潤,跟了盛家的大少爺,又成了有名的舞蹈家,粉絲排着長隊找你簽名,可我哥呢?就白死了?”
簽名?
卓方圓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手背上果然是有幾個疤,猛然頓悟過來,“那天在籤售會的那個男人……”
“就是老子!”蔣祐對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背,“這裡的煙疤,都是爲你燙的,老子在號子裡的時候就想,等這手背上都燙滿了,也就是你卓方圓的忌日!”
“你這個瘋子!”
卓方圓大驚失色,尖叫一聲便準備去開車門,誰知蔣祐的動作比她還要快一步,已經先下了中控鎖。
她怎麼掰車門都掰不開,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蔣祐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他嘴角掛着詭譎的笑,晃着手裡的刀慢慢朝她靠過來。
“你就是用你這張臉迷惑了我哥對吧?”他咧開嘴一笑,“不如,我就先劃爛你這張臉,等到了地獄之後你就可以去勾引閻王了!”
明晃晃的刀越來越近,卓方圓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刀,刀面幾乎都能倒映出她的臉。
“不要……不要過來……”
她畏懼的向後退去,臉色越來越蒼白,可是身後就是座椅,她已經退無可退。
“去死吧,你這個賤人!”
蔣祐說着,下一秒便舉起刀朝她刺過來。
“啊——”
淒厲的尖叫聲在狹窄的車內響起,接着卓方圓便感覺到自己手上沾滿了黏膩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