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呈傳媒的夏季酒會一直都是一年當中最隆重的酒會。
公司本來就涉獵比較廣,旗下傳媒公司、娛樂公司、實業公司多位一體,所以酒會當天要來的人自然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富商政客,名門貴胄,明星演員,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酒會是在鉑爾曼酒店舉辦的,當天中午一吃完飯,陸景呈就立刻派人去接顏歆月,並且讓榕城最有名的造型師安琳給她做造型。
一個造型從下午一點開始,一直持續到將近五點多,髮型換了三個,禮服換了不下十件,顏歆月實在是不知道陸景呈究竟要把她弄成什麼形象,被擺弄了一下午,她靠在椅子上都快要睡着了。
酒會定於晚上七點開始,六點多的時候,顏歆月終於化好了妝,這也讓她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化妝師不知什麼時候退了出去,正當顏歆月昏昏欲睡的時候,身後忽然走來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
顏歆月一擡頭,便從化妝鏡當中看到了站在她身後脣角帶笑的陸景呈。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Zegna的禮服,領口打着一方精緻的黑色領結,外套口袋裡疊着一塊紫色的西裝手帕,細碎的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雙手搭在椅背上,淡笑着看她。
“景呈……”
見他來了,顏歆月慌忙站起身,陸景呈對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立刻綻開了驚豔的光。
他緩步走上來,擡手撫了撫她的髮絲,滿目柔情的說道:“歆月,你今天好美。”
的確,雖然她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造型,可經過將近六個小時的造型設計,她確實比平時還要更加驚豔奪目。
顏歆月今晚穿的是一條珍珠白的束腰拖尾禮服裙,裙子是抹胸的設計,露出了她精緻的鎖骨和幼圓的肩頭,不需要什麼多餘的點綴,她瑩白的肌膚已經是最好的配飾。她本來就身姿窈窕,收腰的款式更是將她的腰身勾勒的極其優美,頭髮低低的挽成了髮髻,瑩潤的耳珠上綴着兩顆晶瑩剔透的珍珠耳環,細長的脖頸上也帶着同款的珍珠項鍊。
其實這本來是很素潔的裝扮,放到一般的女人身上,可能就會變成張愛玲筆下乏善可陳的白飯粒,可她是顏歆月,就算是這樣簡單素雅的裝扮,依然是令人嚮往的白月光。
那一瞬間,陸景呈只能聯想到一個詞——海之女神。
顏歆月被他火熱的目光看的羞赧不已,紅着臉垂下頭道:“景呈,你別看了,多難爲情啊。”
“這有什麼可難爲情的,你這個樣子,我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今天就要昭告天下,顏歆月,是他陸景呈的女人,誰都不能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陸景呈滿意的笑笑,彎起手臂對她示意了一下,顏歆月立刻意會了他的意思,向前一步站在他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
化妝室出去便直通會場,猩紅的地毯盡頭便是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門,那裡面有着整個榕城都難得一見的上流風光。
儘管之前陸景呈就已經告訴過她,今天的酒會,她將是他唯一的女伴,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顏歆月挽着他的手臂走在他身邊,心裡隱隱有些緊張。
兩個人緩緩的走着,陸景呈低頭看了看身邊侷促的女人,微笑道:“你很害怕?”
“不是。”顏歆月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覺得有些緊張。”
陸景呈拍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撫道:“別緊張,你就當跟我來玩的,今天你什麼都不用考慮,只要站在我身邊,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
顏歆月被他輕鬆的語氣說的一樂,也跟着微笑點頭。
會場門口站着兩個西裝革履的侍應生,兩人在門口站定,陸景呈又耐心問她,“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用力點點頭,陸景呈對那兩個侍應生使了個眼神,厚重的大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會場裡立刻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會場裡早已裝飾的耳目一新,角落裡有鋼琴師和小提琴伴奏,悠揚的琴聲流淌在會場的每一處。衣香鬢影的客人們手裡或端着紅酒或端着香檳,紳士或淑女的穿梭在人羣當中,身穿白襯衣的侍者端着托盤給來賓們送酒,處處都是流光溢彩。
陸景呈攜着顏歆月出場的一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們紛紛對她上下打量,側目唏噓。
會場裡的水晶吊燈晃得顏歆月眼前都有些發暈,感覺到她的僵硬,陸景呈附在她耳邊道:“別緊張,你就當自己是一支花就好了。”
顏歆月從入場的那一刻就開始笑,笑到最後臉都快要僵住了,這才忍不住移開視線四處看了看,然而只是看了那麼一眼,偏偏就鬼使神差的對上了孟靖謙的視線。
他就站在靠窗的位置上,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端着一杯香檳,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眼神卻痛苦而又酸楚。
自從那次和陸景呈爭執之後,他再去上課,就被告知顏歆月已經取消了關於他的課程,所以他的探戈到最後也沒有學成。
他也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爲了避嫌,爲了不讓陸景呈多心,儘管心裡十萬個不願意,可他也不想讓陸景呈誤會她,更不想讓她傷心,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離開她,遠遠地看着她。
其實他今天很早就到會場了,爲的就是能多看她一分鐘。本以爲她會早早入場,結果沒想到酒會都開始了那麼久,她才姍姍來遲。
來之前,靜言再三問他要不要給他做女伴,最後卻被他拒絕了。
他最想要的女人雖然陪在別的男人身邊,可他也沒有寂寞到非要女伴不可的地步。
只是她今天真的好美,美的就像是天邊的明月,讓人不忍卒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說的大概就是今晚的她了。
從她入場的那一刻起,孟靖謙的眼神就一直膠在她身上,一刻都不曾離開,顏歆月也直直的看着他,這段時間一直沒見,他似乎消瘦了許多,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頰現在顯得愈發冷硬了。
是這段時間工作很忙嗎?怎麼會憔悴成這樣?
顏歆月目光中隱隱帶了一絲擔憂,直到走出很長一段之後,她依然回頭看着孟靖謙。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陸景呈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奇怪道:“歆月,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顏歆月急忙笑了笑,拉着他快走了幾步。
然而儘管她極力掩飾,陸景呈眼裡仍然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
其實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發現她在看誰了。
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暗暗收緊,陸景呈不斷地在心底讓自己淡定一些。
酒會無非也就是那幾項。
主持人介紹之後,陸景呈便要上臺致辭,顏歆月被留在了臺下,舉着酒杯仰頭看着臺上意氣風發的男人。
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光呈傳媒是陸景呈一手建立起來的,不過而立之年的男人,卻已經能有這樣非凡的成就,用天之驕子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爲過。今天可謂是他自己的神話,他也是今晚唯一的明星。
剛剛在臺下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身旁有兩個上流名媛在議論她,說她看上去平平無奇,一定是靠什麼手段才勾引到了陸景呈這樣優秀的男人。
其實不僅是別人在懷疑,就連她自己都在懷疑自己。陸景呈是商業神話,而她呢,她是一個離過婚、流過產,曾經還遭到拋棄的棄婦。就連她自己都一直想不通,她這樣的女人,陸景呈爲什麼會喜歡她呢?
顏歆月看着臺上的陸景呈心不在焉的走神着,而站在她身後的孟靖謙卻始終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裝點了你的窗子,你裝點了別人的夢。
致辭完畢,主持人接過話筒剛想要說話,陸景呈卻又擡手製止了她。
“我還有一件特別的事情想要宣佈,藉着今天的酒會,我想向大家介紹一個人。”
臺下的人紛紛開始小聲議論,猜測着究竟是怎樣的重量級嘉賓,竟然會讓他在這樣隆重的場合中特意介紹。
陸景呈微微一笑,視線從臺下的人羣中掠過,最後停到了那個珍珠白的身影之上——
“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紹的人,就是我的女朋友,顏歆月小姐。”
鋼琴師戛然而止,會場裡的燈忽然熄滅了,只剩兩束追光燈,一束打在臺上的陸景呈身上,一束打在顏歆月身上,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只剩他們兩個人。
顏歆月沒想到他會在今天這種場合突然介紹她,一時間愣在了當場,怔怔的看着臺上的男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然而陸景呈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笑意不減的看着她。
臺下先是爆發出了一陣混亂的議論聲,人們感慨了一陣之後,便報以熱烈的掌聲,也不知是在祝賀還是在嘲諷,顏歆月只能尷尬的笑着。
所有人都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只有站在人羣當中的孟靖謙一臉落寞的走向了角落裡。
按照酒會的進程,致辭結束之後便是自助用餐和跳舞時間,舞會一開始,會場裡的燈便被關掉了。餐桌就在靠近牆的地方,所以整個會場就只有餐桌和舞池是亮着燈的。
陸景呈的介紹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所以她便一直都在心不在焉的吃東西,簡單的吃了一些之後,陸景呈便走了上來。
他對着她一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紳士的笑了笑,“顏歆月小姐,可否賞光跳一支舞呢?”
他們本就是今天的主角,人們見此情景紛紛放下手上的食物,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
顏歆月受不了被人們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的眼神看着,只好乾笑着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陸景呈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拽,便順勢將她攬在了懷裡,華爾茲舞曲適時地響起,悠揚而又雅靜,他握着她的手,動作緩慢的搖晃在舞池中央。
其他人見他們開始跳舞,紛紛識趣的讓到了邊上,陸景呈附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剛剛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嗯,有點。”顏歆月悶悶的點頭,語氣隱隱有些不悅,“你之前並沒有告訴我要向大家介紹我。”
經過這段時間的戀愛和相處,顏歆月發現陸景呈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先斬後奏,之前她就已經強調過很多次,沒想到他還是一意孤行。
陸景呈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責備,他倒也不生氣,反而好脾氣的認錯道:“對不起,沒有事先跟你打招呼,這是我的錯,但是希望你理解我,我只是想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咱們是光明正大的戀愛,我不想讓人猜忌你。”
他的話倒也有那麼幾分道理,更何況今天是他的大日子,顏歆月也不想掃了他的興,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一黑一白兩個人在舞池裡顯得格外惹人注目,特別是顏歆月又是專業的,一招一式都讓人嘖嘖稱奇,就連最優雅的華爾茲也能被他們跳的花樣百出。
曲子到了高潮部分,陸景呈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將她放下之後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
兩人跳的也算是有默契,陸景呈有些驕傲的對她邀功,“怎麼樣,顏老師,這段時間我學的不錯吧?”
“嗯,給你滿分。”顏歆月一笑,恰好曲子結束。
一舞終了,兩人都有些微喘,陸景呈牽着她到一旁休息,剛坐下,羅昱便走上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陸景呈驟然變了臉色。
“歆月,我那邊有個很重要的客戶要見,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嗯,沒關係的,你快去吧。”
幾乎是在她的話說出來的同時,陸景呈便立刻轉身大步向着會場外面走去。
由於怕今天的酒會再生枝節,所以陸景呈在請人的時候特別嚴格,所有會影響他心情,讓他不爽,會擾亂會場秩序的,他一概沒有請,這也就是說,孟家的人都沒有來,孟靖謙那幾個兄弟也沒有請,只有關默存和卓方圓是在顏歆月的萬般懇求下才邀請的。
至於孟靖謙,請他來只是爲了刺激他。於陸景呈來說,孟靖謙現在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他壓根不在乎了。
方圓從酒會一開始就不知道被關默存拉到了什麼地方,顏歆月一直都沒有找到她,整個會場都找不出幾個熟悉的人,陸景呈也不在這裡,她只能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喝果汁。
正當她無聊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忽然伸到了她的面前。
“能請你跳支舞嗎?”
熟悉而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顏歆月一愣,擡頭便對上了孟靖謙目光灼灼的雙眼。
“你……”她略有驚訝的看着他,似乎沒想到他會邀請她跳舞。
“跳支舞而已,顏小姐不會那麼小氣吧?”孟靖謙戲謔的看着她,微微挑眉道:“還是說,顏小姐怕你男朋友生氣?”
他的話酸的方圓十里以外都能聞到醋味了,顏歆月蹙眉看着他,臉上滿是嫌棄。
孟靖謙對她的表情熟視無睹,趁她不注意,忽然拉起她的手,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幾個行雲流水的大旋轉之後便將她引到了舞池中央。
此時恰好放着性感嫵媚的探戈舞曲,孟靖謙攬着她的腰,一個用力便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顏歆月還沒擺好姿勢,便一頭撞在了他堅硬的胸膛上。
“專業出身的顏小姐,居然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頭頂傳來好整以暇的戲謔聲,顏歆月擡頭看他,卻發現他一臉的挑釁。
敢質疑她的專業程度,看來她今天不用點心是不行了。
顏歆月擡手攬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的胸口點了兩下,脣角帶着妖嬈的笑意,輕笑道:“孟先生,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不能瞧不起我的專業水平。”
說罷,她擡腿勾在他的腰上,向後一仰便是一個九十度的下腰,孟靖謙攬着她畫了個圓,拉高她的手臂將她轉了一個圈,接着又讓她緊貼在自己胸口。
“話說回來,這探戈我還沒跟你學,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水平怎麼樣。”
孟靖謙一笑,將她抱起來一轉,放到地上還沒等她喘口氣就將她推了出去,在她即將脫手的時候,又一個用力將她拽回了自己懷裡。
探戈本來講究的就是激情性感,顏歆月尚且沉浸在被他質疑的氣惱中,有些憤憤不平的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兩人跳的越來越激情也越來越火熱,再加上探戈本來就是貼在一起的舞,到最後兩個人幾乎都纏在了一起。
“你今天很美。”
孟靖謙貼在她的耳邊啞聲道,隨後低笑一聲,“不過既然要跳探戈,你把頭髮披下來會更美。”
他的話音剛落,顏歆月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他的手在她的後腦上摸了一把,接着髮髻上的髮簪就被他抽了出來,她一甩頭,如瀑的長髮立刻散落開來。
“這樣就有風情多了。”孟靖謙笑笑,低頭在她的發頂輕輕一吻。
兩人越跳越默契,誰都不想認輸,到最後已然不是在跳舞,而是有點像交戰了。舞池上的人們都已經看傻了眼,大家紛紛讓道,所有人都看着他們兩個人跳的渾然忘我。
陸景呈再回到會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顏歆月背靠在孟靖謙懷裡,手臂向後勾着孟靖謙的脖子,而孟靖謙則微微低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兩個人幾乎就像是在接吻一樣。
他不過是離開幾分鐘,她就這樣迫不及待的回到孟靖謙的懷裡麼?
陸景呈站在舞池外面,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眼中滿是下一刻就要迸發出的恨意。
“羅昱。”
“老闆。”
他咬了咬牙,對着身後的男人厲聲道:“去把我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
他就知道,孟靖謙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心,不下點猛藥,這個男人怕是不會死心了。
羅昱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會場。
片刻之後,舞曲終於結束了,顏歆月勾着孟靖謙的脖子,九十度的向後一仰,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接着場內便爆發出了酒會開始後最熱烈的一次掌聲。
“沒想到我們之前一次都沒有聯繫過,卻還能這麼默契。”
孟靖謙有些開心的笑了笑,顏歆月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脣角同樣帶着笑容。
說來也奇怪,她之前和陸景呈跳過許多次舞,可每一次都覺得很僵硬,就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務一樣,和孟靖謙明明沒有跳過探戈,可是卻出乎意料的默契。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孟靖謙看着面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戀戀不捨得擡手替她正理好頭髮,忍不住想對她說出心底的話。
“月兒,其實我……”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陸景呈突然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話筒。
他臉上隱隱帶着冷意,面無表情的朝着顏歆月一步一步的走去,顏歆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卻聽他決絕的說道:“各位,有一件事,我一直考慮了很久,到現在爲止,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所以我現在就想要立刻實現我的願望。”
周圍一片寂靜,顏歆月一臉莫名的看着他,接着,她就看到陸景呈在她面前緩緩跪了下去,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藍色的天鵝絨小盒子在她面前緩緩打開。
耀眼的鑽石戒指折射出閃耀的光芒,陸景呈仰頭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顏歆月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臉上滿是深情和認真,顏歆月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好像根本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樣。
他剛剛說……讓她嫁給他?
他難道是在求婚嗎?
顏歆月已經徹底呆在了原地,周圍的賓客們先是死寂了三秒鐘,隨後人羣中便爆發了起鬨聲——
“答應他!答應他!”
“嫁給他!嫁給他!”
“別愣着了,快回答啊!”
人們興奮地起鬨着,陸景呈仍然笑意淺淺的半跪在她面前,顏歆月腦子裡卻已經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會場裡的氣氛已然達到了最高點,陸景呈見她不說話,又轉頭看了看人羣之中落寞受傷的孟靖謙,脣角勾出一個陰險的冷笑,他趁着顏歆月震驚的空檔,拉起她的手,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便不由分說的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謝謝你歆月,謝謝你答應我。”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驚喜和興奮,就好像是得到了世間最美好的寶貝一樣開心。
顏歆月還是沒回過神來,陸景呈心下一喜,從地上站起來,扣住她的下巴,低頭便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
追光燈恰好打在了兩人身上,陸景呈將她摟進懷裡,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對難分難捨的藤蔓一樣纏在一起。
“哇哦——”
人羣已經徹底爆發了,尖叫聲和口哨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興奮地拍手鼓掌。
孟靖謙看着對她求婚的陸景呈,又看了看她一臉意外之喜的樣子,彎起脣角苦澀的笑了笑,轉頭向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