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獄,丟了真心

“奈落,昨天殺生丸回去之後把書房的門關上就再沒有出來過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犬夜叉疑惑的看着奈落,奈落擡頭望着天空,“不知道,犬夜叉,愛情有沒有選擇的餘地?”“有吧,你問這個幹什麼?”犬夜叉不明所以的看着身邊的奈落,“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奈落笑了笑起身,心裡暗暗盤算,收網的時間。

奈落坐在花樹下,粉白相間的的花瓣簌簌的落在他的身上,殺生丸不知何時出現在奈落身後,靠在樹上,“奈落,你失去過一次的東西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你會不會珍惜?”殺生丸遙望遠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要看是什麼東西了,有時候一次的失去更能讓人明白它的地位。”奈落淺笑。

殺生丸擡起奈落的下巴,俯身吻上奈落。奈落既不迴應也不反抗,雙眼透出麻木的冰冷,待殺生丸放開後,奈落不以爲然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脣,“你說的是,你的愛情嗎?”奈落嘴角掛起了冷笑,“我不需要了。”奈落笑了笑拒絕了,殺生丸皺眉,金瞳中隱含着許多,讓人看不透。殺生丸,憑着上一世他奈落喜歡他,不想傷害他賜了奈落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這一世,苦苦尋覓的東西近在眼前,卻不再那麼重要了,沒錯,奈落記得他喜歡過殺生丸,但是他沒有了愛的感覺。“這只是一場局,只是爲了給你扯平。”

記得嗎?犬夜叉之前說過,奈落沒有心。所以他不會再動心,殺生丸很幸運,他是奈落最後愛的一個人。殺生丸也很不幸,因爲他再次愛上奈落的時候,奈落不會愛了。

兵臨城下,滿目肅殺,東藩王比想象中來的還要快。

奈落站在城牆上,身邊就是雪姬。奈落俯下身,溫柔的笑着,“雪姬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殺了你的父親可以嗎?”雪姬看着奈落,點了點頭,下一瞬間雪姬如同折翼的天鵝一般從城牆上跌落。東藩王的瞳孔驟然緊縮,飛身上前接住了雪姬,喘息在一瞬間加重,雪姬緩緩抽出手中沾着鮮血的冰刃,濃重的血腥氣在兩人之間漫開。東藩王溫柔的看着雪姬,沒有半絲怨恨,“雪兒,父親來接你了。”東藩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身體倒在了地上濺起了塵土在空氣中漸漸彌散,雪姬從地上爬起來,茫然的看着手中沾血的冰刃。忽然間淚水就滾出了眼眶,在她的手背上濺起了一朵水花,她無措的看着手背上的淚滴。

奈落冷血的笑了,果然是個小孩子,真正愛的是誰都不知道,如此單純,可見東藩王把她保護的有多好。“父親,父親,父親!”囈唔般的聲音漸漸變大,雪姬倉皇的丟下手中的冰刃,撕心裂肺的哭了。“父親,我不任性了,你醒醒好不好,你走了,誰還來包容雪姬?父親你不是愛我嗎?”雪姬機械的回頭,像是失去靈魂的娃娃,眼中含着眼淚憎恨的看着奈落,奈落的眼神愈發凜冽,揮袖甩出一道妖刃,割開了雪姬的身體,下一刻,雪姬魂飛魄散。

奈落站在城牆上,風獵獵的颳着,奈落手中幻化出一柄血刃,躍下城牆,血刃所及之處就綻放出一層血霧,還沒有從變故中回魂的士兵就迎來了危險而又瘋狂的屠殺。人羣中綻開一朵又一朵的血花,一路向前延伸,觸目驚心。奈落踏着鮮血步步向前,他的腳步所到之處,都是生命的哀鳴。墮落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墮落了還那麼清醒,奈落就是浴血而生的惡魔,此時他只崇拜鮮血,鮮血腥甜的味道漫開了很遠,奈落只想殺戮,鮮血悄無聲息的流淌,滲入了土地,浸透了人心,映紅了天空。兵器碰撞的聲音,廝殺的聲音,都被紅色所淹沒。一切都爲之靜默,奈落這一場無聲的屠殺。

最後一個人倒下,奈落手中的血刃出現了裂紋,最後變成了碎片四散開消失在了紫黑色的土地上,奈落遙遙的望向宮城,一抹白色的人影站在城牆上,銀髮在風中飛舞,繡着八重櫻花的白色和服被風搖動,冷傲高貴,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在眼前。

奈落笑着步步走向宮城,身後血刃消失的地方緩緩鑽出了綠色的花莖,一朵紅色的花綻放。殷紅的色澤像是被血染成的,張揚熱烈卻象徵着死亡。死人花,是不可能在有活物的地方生存的。殺生丸定定地看着那朵花,奈落看出了他的疑惑,安慰般的解釋,“只是暫時的生長一下,馬上就會凋亡。”殺生丸皺眉,轉身回到了妖王宮,心中越發疑惑,死人花活物是接觸不了的,爲什麼奈落能接觸?他已經死了嗎?還有,他,的拒絕。

“奈落,你知道殺生丸怎麼了嗎?”犬夜叉來到落花軒,問正在樹葉中間忙活的某人,“殺生丸?他怎麼了?”奈落伸出滿是落葉的腦袋,半眯着眼問。“不知道怎麼了,出去一趟回來後心情好像就很不好了,在浮生殿不出來。”犬夜叉沒有發現奈落的異樣,靠在樹幹上自顧自的說着,“奈落不會是你吧,你應該不是真的本性難移吧。”

奈落微微一頓,索性停下手中的動作,跳下樹,“那也說不定。”犬夜叉笑笑,看起來是將奈落的話當做了玩笑。“把自己關進房間裡也沒什麼特別的,你怎麼那麼說?”奈落到水池邊洗手,看到犬夜叉一臉鬱悶,不免就有些好奇了。“如果他不用妖力把妖王宮拆了的話,確實不特別。”犬夜叉想起已經遭殃的幾座宮殿的灰燼,無奈扶額。“所以你來我這裡是來避災的。”奈落已經不厚道的笑了,連犬夜叉都跑到落花軒了,不知道其他人還爬不爬得起來。

“奈落,你介不介意告訴我你是怎麼復活的?”犬夜叉看到奈落現在心情不錯,就試探性的問。奈落的笑陡然間變了味道,冷冷的像是卑蔑又像是自嘲,含着難以觸碰的寒意含着血的味道。

奈落並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兀自回了落花軒,不一會兒,就端出了兩杯清茶。“告訴你可以,慢慢聽吧。”犬夜叉難得的聽話,乖乖捧着一杯茶,坐在奈落對面聽着。

“前面的你們都知道,我快消失了。白夜本來是我的分身,說來也可笑,那麼多的分身都想殺了我,陪到最後的只有他一個。我當時只剩下了一縷殘魂,他傾盡全力保住了我的最後一縷魂,之後魂飛魄散了,我本就不完整也沒有進入冥界的資格,也不能進如凡間,就滯留在了黃泉路上,我想,煉獄也不過就如此。那裡一般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鬼和像我這樣罪孽深重的殘魂。憑我以前的力量在那裡很難安然,而且我也不打算一直在那裡。所以日久天長就慢慢的變強了,有好幾次差一點就撐不住了,可是一想到之前一直都是我吞噬別人,現在反被吞噬就覺得可笑。”奈落淺淺的喝了口茶,在黃泉路的生活,奈落沒有說的太具體,但那裡的殘酷不難想象。犬夜叉張張嘴想安慰奈落,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找到了出來的辦法,可那又談何容易,只要地獄門一開,成千上萬的鬼魂都會前仆後繼的衝過去,地獄門只可以通過一個人。所以我只好殺了他們,麻木的動作,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爬出地獄門的時候一隻只沾血的手從門的那邊伸過來想要拉我回去。我被迫變成了沒有實體的黑霧,之後就作爲了人見城的公子出生。”

說完奈落淺淺的笑了,無喜無悲只是爲笑而笑,犬夜叉覺得現在任何語言都是多餘,不聲不響的喝完了面前的茶水,“活着就好。”奈落的動作一頓,順勢將茶水放下,是呀,活着就好了!奈落還有一點沒有告訴犬夜叉,就是,支撐他到這一步就是對殺生丸卑微的愛意,可,出了地獄,丟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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