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何嘗不知道,既然雙方約定傷到對手以外的任何事物,就算作輸。就等於是封殺了自己最拿手的絕招——切膚之痛。因爲此招爆發出來的刀光,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軌跡也是雜亂無章的,讓人防不勝防。
卻沒想到,今日的比試,這一招卻成了致命弱點,就連用也沒法用了,被徹底封殺。
既然是自己說出來的話,當然就沒有反悔的道理。而且這鐵塔是高手中的高手,想憑着“切膚之痛”傷他,只怕也不是 那麼容易的。
蕭然在心中斟酌片刻,便收斂了心神,接過了陶清遞來的木刀。
鐵塔不擅長用武器,只使一雙肉掌,以強橫的內息附着上面,勝過大多兵器。
這後院不過四十平方大小,呈十字形小道分佈,中間是一張石桌,外帶六個石凳,十字道路旁均種植了各色花草,剩餘空間十分有限。
爲了讓兩人多一些空間,陶清命人將石桌石凳撤去,卻被兩人異口同聲拒絕,紛紛表示,若是將石桌撤去,豈不是憑白便宜了對方,有失公平。
兩人的意思很明顯,均是說對方本事不濟,鐵定會傷到院中的事物。
梵閱沒有武功,自覺地退到了院門口,陶清也站了他身旁,一方面空出多一些位置給兩人;一方面也算是暫時當做護衛,保護梵閱的安危。
蕭然與鐵塔站定了身子,相距不過三米遠,互相運轉了各自的內功心法,散發出了驚人的氣勢。
這一刻,雙方都在心中很是驚了一下。
鐵塔功力極高,自是不用說了,蕭然在他運功起來的那一刻,就感覺四周空氣也像被他的身子給拉扯了過去,呼吸也有些不順暢了。
而蕭然運轉了“逆魔心法”,內息瞬間從氣海當中擴散到了身體各處,猶如一支支強健的軍隊,整裝待發。在鐵塔海嘯般的氣勢面前,不動如鍾,頗有泰山壓頂,只當清風拂面的意味。
鐵塔看得心中佩服,渾然沒料到,才幾日不見,這人竟然又進步了許多,那麼自己今日便要好好檢驗一番,看看這個大言不慚的少年,是否真的有資格進入御道閣。
“來吧。”鐵塔將雙手凝在胸前,喝道。
蕭然本就與他實力差了不少,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搶先動了手,左手凝聚了內息,施展出了第五絕——“口是心非”,木刀上附着了密集的內心,瞬間變得扭曲不堪,飄忽不定起來。
鐵塔雙眼睜大,算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識他這怪異招式的起手式,饒他見多識廣,也沒看出招式的奧妙所在,只覺得那扭曲了模樣的木刀,應付起來想必十分棘手。
蕭然飛身而上,隔空揮舞木刀,使出了第三絕——“畫地爲牢”。由於“逆魔心法”的緣故,內息比以前快速了一倍不止,而且氣的含量也增大了許多,他這一招畫地爲牢,當即就抽走了鐵塔身邊的空氣,帶動內息,四面八法地往鐵塔擠壓過去。
鐵塔這已是第二次嚐到如此讓人匪夷所思的刀招,雖然沒有破解之法,但他畢竟實力強橫,既然做不到以巧對巧,便以力破巧。
在畫地爲牢氣勁還未擠壓到身前之時,鐵塔便探出了雙掌,渾厚的氣勁爆發出來,硬生生地將面前擠壓過來的氣牆給推了回去,反而往正在趕來的蕭然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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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感到面前氣壓增強,不退反進,揮刀使出“橫刀奪愛”,將反彈回來的氣牆,如刀挑衣衫一樣,將氣牆甩開,消散得一乾二淨,緊接着,跨上了一大步,展開了《絕殘刀典》的總決式,一把木刀揮舞成風,招式千變萬化,卻連綿不絕。
鐵塔面對如此迅猛多變的招式,自然不甘示弱,一雙肉掌幻化成串,如兩條飛龍一般,在身子四周盤旋飛舞,迎上了蕭然的扭曲不清的木刀,竟然守得密不透風,傳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悶響。
一旁觀看的梵閱雖然沒有武功,但他目力卻是極佳,見兩人站立不動,竟然也能不停變換招式對上過百招。鐵塔自是不用說,身爲耀武九品的高手,當然能做到足不移位。
可這不足二十的少年人,竟然也可以在鐵塔的強壓之下,腳下不動分毫地與鐵塔對上百招,而卻不分上下,果然自己沒看錯,這人才華絕不簡單。
陶清見弟子能在耀武九品的高手之下,對上如此多招,而且還立於不敗之地,也老懷欣慰,偷偷瞄見梵閱臉上竟然有些許欣賞,更是認定了蕭然必定被推薦去御道閣,得到更大的提升機會,心裡早就樂呵呵的笑了。
而表面上看起來,蕭然與鐵塔鬥得旗鼓相當,其實當中的千鈞壓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鐵塔看似以雙掌呈守勢,其實卻蘊含了極大的反震力,自己每與他的肉掌對上一下,那反震力就讓他的手感到痠麻難受。
若不是有“逆魔心法”超快速的運氣功能,及時以內息鎮壓住手上的痠麻感,恐怕他手上的刀早就被彈飛了,落在花草間,便算是輸了。
蕭然又與他鬥了二十來招,既要以內息保護木刀,又要以內息來鎮壓手上的反震力,內息消耗巨大,心想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敢再託大,站立不動了。
他將刀橫推出去,拼上對方的肉掌,接着反作用力,腳下一蹬,便往後躍去,想暫時跳出這個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在做打算。
但他卻萬萬沒料到,鐵塔既然敢放言對戰之時,不傷到任何事物,就一定有所依仗,並且他的依仗還是最爲拿手的絕招,便是沒有這樣的限制條件,他也能站立不動地將對手收拾了。
他見蕭然想脫離戰局,冷笑一聲,喝道:“回來。”雙手猛地往蕭然隔空抓去。
蕭然只敢身子受到一股強大的吸扯之力,無奈身在半空,無法躲閃,剛跳開半米,又被鐵塔的雙掌給拉扯了回去,不得已重新與他鬥在了一起。
由於內息消耗太大,蕭然已無法分出多餘的內息來維持“口是心非”了,木刀漸漸地恢復了本來面目。
鐵塔看在眼裡,心頭一笑,不再採取守勢,雙掌開始有目的,針對性地對準蕭然拍去。
蕭然見他來勢太猛,趕緊將木刀砍在了對方的掌心,想再次借他的力量跳出這個僵持不下的局面。
卻再次讓他吃驚了,自己的木刀竟然黏在了對方的肉掌當中,不但抽身不得,更是無法與對方的強橫力量相抗,硬生生地被對方的雙掌將木刀往自己胸口壓了過來。
“糟了。”蕭然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心中忍不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