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胸膛嚴嚴實實地碾壓着她的,有點曖昧,像極了每次事後,他重重地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宋依諾閉上眼睛,爲此刻自己還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感到羞恥,她應該用力推開他,給他一記耳光,罵他無恥,然後轉身走人。
可是她缺少這個魄力,就只能被他困得死死的。她狼狽地躲開他灼熱的呼吸,扭頭看着臺階下面的花壇,她的俏臉覆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她雙手被他反剪壓在身後,任她怎麼掙扎都無際於公共課,她咬牙道:“沈存希,你躲開。”
沈存希眉目間染了一抹戾氣,他牢牢地鎖住她的眼睛,語氣冷得像冰天雪地的寒九天,“怎麼,找到新靠山,我現在還碰不得你了?”
宋依諾猛地回頭,紅脣堪堪擦過他冷冽的薄脣,一時間,他眸*光大盛,盯着她的目光,彷彿要將她拆吃入腹。她的心很不爭氣的抖了抖,脣瓣一陣發麻,她咬着脣,怒道:“沈存希,你再侮辱我一句試試。”
沈存希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兩人呼吸纏繞,近到他一掀脣,就能碰觸到她的,她的臉不似剛纔那樣慘白,似乎被他呼出的熱氣染紅了,他的心軟了下來,“昨晚的事我不計較了,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想請問你,你要計較什麼?”宋依諾冷笑道,他不分青紅皁白罵她不甘寂寞,害她追着出租車跑,回去後和連清雨糾纏不清,早上連清雨還從他房間裡出來,他還有理了?
沈存希惡狠狠地瞪着她,這女人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麼,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他不想再跟她廢話,這女人矯情又作,就是欠收拾,他俯下頭去,薄脣碾壓上她的,肆意掠奪起來。
宋依諾倏地睜大眼睛,隨即滿心都是抗拒,她拼命掙扎扭動起來,沈存希非但沒放開她,反而入侵得更深,那力道彷彿要將她吞進肚子裡一樣兇狠。宋依諾渾身輕顫,脣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心裡的疼痛加劇,她躲不開,索性也不躲了,張嘴狠狠的咬他。
沈存希吃疼,他眸裡迸出兇光,他微眯着雙眸,固執得沒有放開她,纏吻得更深。脣齒間的血腥味加重,這場掠奪與被掠奪的深吻,註定沈存希是主導者。
宋依諾咬他,他也不肯放開,她無技可施,眼淚倏地滾落下來,鹹溼的味道進入沈存希的味蕾,他挫敗地鬆開她,舌尖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是她剛纔咬的,他雙眸緊緊地鎖着她的,他壓抑着怒氣,低喝道:“哭什麼,被我碰就這麼委屈?”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眼淚落得更兇,他憑什麼這麼欺負她,她只不過愛上他了而已。
看她越哭越起勁,最後還抽抽噎噎的委屈上了,沈存希煩躁地瞪着她,低吼道:“不準哭!”
宋依諾看到他目光裡的威脅,她連忙咬住脣不敢哭了,可是她的眼睛不是自來水龍頭,眼淚說收就能收回去。
沈存希看着她眼眶裡裹滿了淚,掛在眼睫上將落未落,顯得十分可憐,那模樣就像是在控訴他是個惡霸,欺負柔弱的小姑娘,他心裡更添了一抹煩躁與鬱氣,他倏地放開她,說:“哭,接着哭!”
宋依諾被他搞懵了,她泣聲道:“哪有人這麼霸道,一會兒讓人家不準哭,一會兒又讓人家哭。”
沈存希瞧着她這樣,他心裡也不好受,吵架傷神傷肝還傷心,“你接着哭,我會吻到你不哭爲止。”
宋依諾一愣,隨即用力推開他,一言不發的向臺階下走去。沈存希急走兩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手腕用力,將她拽回懷裡,不悅地瞪着她,“到底爲什麼這樣?依諾,如果我沒記錯,昨晚是你給了我一耳光,還非得去撿別的男人的外套,惹我不高興的是你,現在給我下臉的也是你。”
“你真的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還是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在我面前裝傻?沈存希,你大可不必這樣。反正你已經得到我了,新鮮感也過了,咱們好聚好散。”是她太天真,相信了他天長地久的甜蜜謊言,這世上哪裡有天長地久的愛情?
沈存希眉頭擰成了一股麻繩,氣得恨不得打她一頓,他怒道:“什麼好聚好散,你給我說清楚,不要打啞謎,我聽不懂。”
宋依諾氣苦,她都抓了現行了,他還說聽不懂,是不是真的要捉姦在牀,他纔會承認?她用力甩開他的手,第一次沒甩開,又甩了一次,還是沒甩開,她也怒了,氣得直跺腳,像個撒潑的野貓一樣,“沈存希,你放開我,求求你,你要甩了我也不過是一句話,不用刻意叫我過去看戲。”
這會兒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業之峰的員工陸陸續續回辦公室,看到他們站在門口爭吵,不由得都看了過來。沈存希在桐城沒幾個人不認識,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還是第一次見。
沈存希見他們已經被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觀賞,他抓住她的手腕,往停車場走去。宋依諾不肯配合,他大手直接摟過她的腰,將她半抱半拽的拽到座駕旁,拿鑰匙解了鎖,將她塞進副駕駛座。
宋依諾哪裡肯就這麼妥協,她推開門要下去,沈存希堵住門口,低聲威脅,“宋依諾,你再惹我,我不介意讓他們欣賞一出大尺度的車震。”
“……”宋依諾仰頭看他,知道他說到做到,她縮回去坐好。
沈存希甩上門,“砰”的一聲巨響,已經顯示他的耐性到了盡頭。他坐上車,偏頭看着副駕駛座看向窗外的小女人,他無聲嘆氣。昨晚他就不該離開,好幾天沒看到她,下了飛機就止不住的想她,想給她一個驚喜還撲了空,他想象的那些浪漫的事情一件沒實現,兩人反而還大吵了一架。
他傾身過去,這個動作似乎驚嚇到她,她條件反射地轉過頭來,警惕地瞪着他,“你幹什麼?”
沈存希瞧她這模樣就來氣,語氣惡劣道:“幹你!”
“……”宋依諾瞪圓了眼睛,明明他的話無恥又下流,可偏偏不會讓人覺得猥瑣,反而還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邪氣。
見他伸手過來,她下意識雙手抱住胸,“你別亂來。”
沈存希邪惡的靠過氣,薄脣貼在她耳邊,往她耳蝸裡吹氣,他說:“你是不是特別期待我在車裡對你做點什麼?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就辜負了你的願望?”
宋依諾身體一重,她嚇得閉上眼睛,身體輕顫起來,她恨自己的不爭氣,讓他這麼一撩撥,就有點把持不住。這個死妖孽,她手臂蓄了力,剛要推開他,卻聽“咔嚓”一聲。她連忙睜開眼睛,就見沈存希已經退回去坐好,將車子開出停車場,而她身上繫好了安全帶。
他剛纔是要給她系安全帶?
沈存希偏頭看了她一眼,調笑道:“很失望麼?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要不改天試試在車裡做是什麼感覺?”
“……沈存希,你不說話你會死啊。”宋依諾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她怒火中燒,爲什麼在他面前,她總是屈居下風的那個?明明一開始,他們不是這樣的。
“會。”沈存希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像X光一樣似乎能肢解了她身上的衣服,讓她感覺自己在他眼裡就是赤果果的,然後就聽他意味深長的道:“會憋死。”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調情了,宋依諾臉頰通紅,索性偏頭看着窗外不理他。
沈存希開出去一段路,他時而看她一眼,她在身邊,他就感覺到格外安心。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剛握住,她就掙開了,他皺眉,“手給我。”
“不給。”宋依諾無語極了,這人怎麼開車都不知道安分一點。
沈存希看了看後視鏡,見後面沒有車,他故意晃了一下方向盤,宋依諾嚇得不輕,轉頭瞪他,“沈存希,你好好開車,我還不想死。”
“手給我!”沈存希重複了一次。
宋依諾怕他分神出車禍,只得不情不願的將手伸過去,下一秒,就被他扣住,五指插進她的指縫間,與她掌心相對,十指緊扣。
很溫柔繾綣的動作,與他的強勢霸道背道而馳。
沈存希直視前面路況,他問道:“諾諾,昨晚是我太過了。”
宋依諾看着他,心裡苦澀,他是在爲他昨晚和連清雨睡了向她道歉嗎?可是這種事,怎麼可能一句道歉就能夠原諒?“沈存希,我們分手吧。”
沈存希猛地抓緊方向盤,緊扣着她手的五指也蓄了力,他偏頭瞪她,“該死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都向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宋依諾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因爲車身隨着他的話開始晃動起來,她嚇得臉色發白,連忙道:“你先好好開車,到了家我們再談。”
沈存希也意識到這樣太危險,剛纔他故意整她是一回事,這會兒真的被車撞了,他也會後悔一輩子。他放開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到金域藍灣。
……
公寓裡,沈存希坐在沙發上,看着在玄關處磨蹭的宋依諾,他眉峰緊蹙,朝她伸手,“過來。”
宋依諾換了鞋子,她走進客廳,看他神色陰鬱,她有點害怕,她說分手,好像惹毛了他。她心裡有些不自在,她雙手交握,道:“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我叫你過來,你聽不懂嗎?”沈存希神情緊繃,剛纔她說分手的話徹底激怒了他。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吵完後也能加深彼此的感情,但是動不動就說分手,他就接收不了,也無法縱容。
宋依諾看着他,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她沒有再挑釁他,像蝸牛一樣慢騰騰走了過去,剛到沙發邊,就被他伸手拽住,用力一拉。
她驚呼一聲,摔坐在沙發上,下一秒,她身上一重,她擡起頭來,就看見他壓在她身上,她心跳一滯,連忙想坐起來,他卻壓得更緊,“你剛纔在車裡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她對上他怒不可遏的鳳眸,他渾身上下的肌肉似乎都蓄着怒氣,硬梆梆的硌得她難受,她皺眉道:“你先放開我,我們坐好了談。”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說!”沈存希看着身下的女人,眉峰打了個結,眸裡洶涌着的怒火,彷彿要將她焚燒,她要是敢說出讓他不高興的話,他非得辦了她不可。
“你讓我說什麼?”
“爲什麼和我說分手?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廉價,讓你隨隨便便就能把分手說出口?”沈存希不和她打啞謎,他要一次性把問題解決,包括她突然提分手的原因。
他懷疑,是不是他離開的這幾天,老頭子又找上她,迫他和她分手。
宋依諾錯開目光,她幽幽道:“沈存希,這不是你想跟我說的話嗎?”
“什麼我想和你說的話?宋依諾,你給我說清楚!”沈存希怒了,他什麼都沒說,偏偏被她扣了這麼大頂帽子,他要想和她分手,他會在這裡哄她?
宋依諾的下巴被他捏着,迫她迎視他的目光,他眸裡的火光映天,清晰的倒映着她的模樣,他們離得這麼近,又離得那麼遠,她說:“沈存希,你都和別的女人上牀了,爲什麼還要纏着我不放?”
“什麼我纏着你……你剛纔說什麼?”沈存希一開始只注意到後半句話,忽然意識到她前面說了什麼,他劍眉緊蹙,“我和誰上牀了,我怎麼不知道?”
宋依諾氣苦,她用力推他,“我親眼看見的,你還跟我裝傻,沈存希,我很笨,但是我眼睛不瞎。”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壓在沙發上,他目光灼灼地逼視着她,“把話說清楚,你親眼看見什麼了?”
“今天早上,我看見連清雨穿着我的睡裙從你房間裡出來,你們昨晚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話已經說清楚了,你放開我。”宋依諾大聲吼完,就用力掙扎起來,可是她非但沒有推開他,反而讓兩個人的身體毫無間隙的貼在一起,她甚至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她倏地僵住,驚愕地盯着他。
沈存希忽然明白,爲什麼剛纔在業之峰,她看見他的樣子像是看着一隻惹人厭的蒼蠅,原來她早上去過依苑,“依諾,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把清雨當成妹妹,跟她之間的關係絕對清白。而且你說她穿着你的睡衣從我臥室裡走出去,那不可能,她也只是把我當成哥哥一樣依賴。”
“所以你認爲我是在說謊了?”宋依諾瞪着他,她不想說的,免得他以爲她侮辱他心中的白蓮花,但是她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沒有,我不是說你在說謊,我只是想說你是不是誤會了,或許她剛好經過我的房間門口,被你看到了也說不一定。”
“那你是不相信我了?你放開我,我不想和你說話。”宋依諾劇烈掙扎起來,也不管會不會傷到自己,她就知道,就算她說了,他還是會維護連清雨。
“宋依諾!”沈存希咬牙警告道,“我們現在是在溝通,我不想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我對你是怎樣的你感覺不到麼?我要是想跟她在一起,過去那麼多的機會,我爲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後,才和她偷偷摸摸在一起,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骯髒的人嗎?”
“但是你不信我,昨晚你罵我不甘寂寞,你不信我,現在我說連清雨,你還是不信我。其實我們之間會爭吵會誤會,就是因爲你不信我。”宋依諾委屈道。
“那你相信我了嗎?我不清楚爲什麼清雨會從我房間裡出來,但是既然你看見了,你爲什麼不拽着她進來問清楚,找我當面對峙,但凡你對我有一丁點的信任,你都不會一走了之。”沈存希氣得胸膛上下起伏,肺都要氣炸了。
“我……”宋依諾無言以對,他說得沒錯,她不信任他,所以她連去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她怕結果是她看到的那樣,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
沈存希翻身從她身上坐起來,他從褲袋裡掏出煙盒,拿出一根菸點燃,煙霧從他薄脣裡吐了出來,客廳裡煙霧繚繞,他心頭的煩躁卻越來越甚。
宋依諾從沙發上坐起來,她偏頭望着他,他抽菸的動作很性感,讓人不由得着迷。但是看他一根接一根的抽,她終於忍不住,伸手欲奪他手裡的煙,“你別抽了行不行?”
沈存希手臂一讓,她撲了個空,直直的撲進了他懷裡,沈存希一手摟住她的腰,垂眸看她,薄脣微啓,將煙霧全吐到了她臉上,“投懷送抱?”
宋依諾掙扎着要起來,卻被他牢牢扣住腰,緊貼着他堅硬的胸膛,沈存希將菸蒂丟進菸灰缸裡,將她拋進沙發裡,重新壓上她的身體,他的長指慢條斯理的解着衣釦,他說:“宋依諾,你給我看清楚,我昨晚有沒有背叛你。”
他話音剛落,西服外套就從他身上飛了出去,接着是襯衣。
宋依諾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心驚膽顫地盯着他,不知道爲什麼情況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沈存希很快將自己上身剝乾淨,他背對着她,邪惡道:“你哪次沒被我做到在我身上留下痕跡?照我被餓了幾天的需求,我昨晚要是有別的女人,身上不可能幹乾淨淨,一點痕跡沒有。”
“……”宋依諾無語到極點,她看着他的後背,上面有些淺淡的痕跡,那是在C市時,她在他身上印下的印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撇了撇嘴,“說不定你對她很溫柔。”
“宋依諾,你不誣陷我出軌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沈存希氣得腦仁直抽,他捏住她的下巴,怒氣噴在她臉上,銳利的目光逼迫着她,他說:“好,這些都還不能讓你滿意,那我就做到你滿意爲止。”
他說完,薄脣壓了下去,*她的脣用力吻了起來。宋依諾的心漏跳了一拍,她雙手欲推開他,反被他扣住舉過頭頂,他的吻越來越狂肆,她像海上的一葉扁舟,被洶涌澎湃的海水拍打着,幾欲滅頂。
沈存希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昨晚沒有女人,到最後,宋依諾拼命哀求他放過她,他聽到她求饒的聲音,非但沒有放過她,反而更興奮,一遍遍的侵佔她,食髓知味般,不知疲倦。
宋依諾終於明白,滿腹怨氣的男人招惹不得,她被他折成無數種她想象不出的姿勢,供他品嚐,到最後她實在受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
宋依諾再度醒來時,窗外的天已經黑透了,城市的霓虹燈光灑落進來,她有種今夕是何夕的恍惚。她記憶的最後,是他不知厭倦的衝撞。
她動了動痠痛的身體,感覺身後的男人在甦醒,下一秒,她被他翻身壓住。她猛地睜開眼睛,看着黑暗裡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俊臉,驚恐交加,“不要……”
她的聲音未落,就被撞得零散開來,耳邊傳來他邪肆的聲音,“寶貝,我把公糧都交給你了,現在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宋依諾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是要從天亮做到天黑,再從天黑做到天亮嗎?這個殺千刀的妖孽,她又累又餓好不好?
“你走開,我好餓。”
“這不正喂着你嗎,胃口怎麼這麼大?”沈存希輕拂她的臉頰,聲音裡帶着揶揄,動作卻絲毫未停。
宋依諾聲音斷斷續續的,“我…不…要…了……放開我……”
“不要麼?那下次遇到這種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沈存希聲音暗啞,他停了下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頰邊的頭髮被汗打溼,平添了一股說不出的風情來。
宋依諾腦子裡一片空白,半晌才找到了答案,“我不會再逃避,我會找你問清楚,不會再胡亂定你的罪,也不會隨隨便便說分手。”
沈存希俯身吻了吻她的脣,愉悅道:“真乖,不過先把這次的懲罰受了,長點記性。”
“沈存希,你滾開,啊!”
沈存希說到做到,纏着她做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才放她去休息。中途她一直抽抽噎噎的叫餓叫累,他鐵石心腸似的,不管她怎麼哀求,他都沒有放開她。
罵她,他捨不得,打她,他更捨不得,罵不得打不得,他能想到懲罰她的方法,就只有這一個。他要讓她記住,不信任他的後果。
而經過這件事,他亦開始反省。他愛她,卻沒有給她足夠的信任,說到底,這次的爭吵還是因他而起。如果他足夠信任她,沒有任何人可以趁虛而入。
看她倦極睡去的容顏,她臉上還掛着淚痕,他心疼不已,傾身吮幹她臉上的淚,他起身下去。去浴室裡打了一盆熱水過來,拿毛巾仔細將她的身體擦拭了一遍,然後拉過薄被蓋住她的身體,他端起水盆轉身出去了。
客廳裡一片狼藉,他彎腰撿起衣服,有他的有她的,她的衣服幾乎被他撕成了破布,不能再穿了,他丟進垃圾桶裡,拿起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重新開了機。
所有的未接來電他都自動忽視,直接打給了嚴城。嚴城半夜三更接到老闆的電話,他滿腹怨氣,“老闆,麻煩您看看時間,現在還沒天亮啊啊啊啊。”
“明天叫人把秋季的新裝送到金域藍灣來,男裝女裝都要。”沈存希無視他的怨言,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嚴城氣得抓狂,他咬着被子哀怨極了。
沈存希繼續撿衣服,撿起西裝時,一支錄音筆從西裝內襯口袋裡滑落出來,他看着躺在地毯上的錄音筆,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撿起來,然後坐在沙發上。
他把玩着錄音筆,他眯起雙眸,老頭子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給他一支錄音筆想做什麼?
沈存希把玩着,也不知道按到了什麼按鈕,錄音播放,裡面傳來宋依諾的聲音。他皺眉,怎麼是宋依諾的聲音?
“恨,恨不得他死!”
“如果有一天,那個人找到你,請求你原諒他,你會原諒他嗎?”
“不會,我的不幸都是拜他所賜,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沈存希心底大震,他盯着錄音筆,一顆心揪成了一團,這是宋依諾的聲音,她和老頭子在說什麼事,他心知肚明。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強烈的恨意,幾乎讓他窒息。他按了重播,錄音無限的循環播放,她說恨不得他死,他說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如果她知道當年毀了她一切的那個男人是他,她會不會義無反顧的離開,永世不再見他?
……
唐佑南偷偷潛入沈老爺子的書房,他像無頭蒼蠅一般,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爺爺一定刻意隱瞞了什麼。
他拉開抽屜,將自己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一點蛛絲螞跡都沒有翻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嚇得不輕,連忙朝四周看了看,然後躲到書架後面去。
他剛藏好,阿威已經推開門,沈老爺子走了進來,他道:“阿威,我讓你盯緊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老爺子,四少和宋小姐和好了,這次四少去C市,宋小姐隨後也跟過去了,看樣子兩人感情很深,恐怕拆散不開了。”阿威如實回道。
“孽緣啊孽緣。”沈老爺子氣得捶胸頓足,“這都是造了什麼孽?讓他們這樣糾纏不清?”
“老爺子,您別太激動了,醫生說您最近的血壓偏高,不能再激動了。”阿威連忙道,“我一直都有句話,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沈老爺子擺了擺手,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四少對宋小姐感情深厚,除了五年前的愧疚,也有對她這些年的遭遇的憐惜,這一切都是他造成,他一心想要彌補想要贖罪,您越是阻止,就越會觸中他的逆鱗,加深他要得到宋小姐的決心。”
沈老爺子皺眉,“我爲他好,他還不領情了?”
“老爺子,您想想您年輕時血氣方剛的樣子,再想想四少,目前的情況,您越是想拆散他們,反而會弄巧成拙,讓他們愛得死去活來,更不願意放手。還不如您息事寧人,由着他們去,也許等新鮮感一過,兩人性格不合什麼的就分了。”
沈老爺子走到書桌後坐下,他看着阿威,沉嘆一聲,“阿威,你瞭解老四嗎?他這樣要死要活的要得到一個女人,他會輕易放棄?不,性格不合在他們身上完全不會,老四這個孩子與我年輕時候太像了,即便他看起來冷漠霸道,不喜親近人,但是對愛人,他會一讓再讓,無底線的退讓以及包容。”
“老爺子,既然您這樣瞭解他,又何必硬要拆散他們?四少從小揹負着弄丟六小姐的愧疚,還未成年又親眼看見夫人葬身火場,接着又被您拋棄,他的心很苦,好不容易愛上了宋小姐,您爲什麼不成全他呢?”阿威語重心長道。
沈老爺子眉間打了個幾個褶子,他揮了揮手,說:“阿威,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阿威還要再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說,安靜的出去了。
沈老爺子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遠處被夜色籠罩的山脈,像老僧入定般,許久都沒有動。
唐佑南躲在書架後面,聽到他們這番對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威叔的話到底想要說明什麼,他爲什麼會說四叔對依諾有愧疚,而且她這些年的遭遇還是四叔造成的。
五年前,五年前,莫非……
他猛地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沈老爺子的背影,他忽然從書架後站出來。沈老爺子聽到書架那邊的動靜,他轉過身來,對上唐佑南震驚的目光,他一點也不詫異,“我以爲你要在那裡躲到我出去以後纔出來。”
剛纔他往窗邊走去時,就看到唐佑南躲在那裡,他沒有點破,是在等他自己走出來。
唐佑南一步步走到沈老爺子面前,他說:“爺爺,剛纔您和威叔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佑南,你和宋依諾已經錯過了,你接受現實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傷人傷己。”沈老爺子慈愛地望着他,他不接受宋依諾成爲四兒媳婦,固然是擔心別人會指指點點,但是最大的原因,還是怕傷害這個孫子。
曾經深愛過的女人,變成如今的四嬸,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爺爺,我和依諾沒有錯過,我會將她找回來,但是剛纔您和威叔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五年前,您們該不是說五年前強奪了依諾第一次的男人是四叔吧?”唐佑南滿面熊熊燃燒的怒火,他怎麼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原來兜兜轉轉,他還是敗在了沈存希手裡,他怎麼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沈老爺子皺眉,“佑南,沒有證據的事不要胡說。”
“我胡說?那您爲什麼不敢回答我的問題,您只要回答是與不是。”唐佑南咄咄逼人的盯着沈老爺子,太可笑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沈老爺子盯着他,他的神情山雨欲來,似乎只要他回答是,他就會毀天滅地。他一直阻止沈存希和宋依諾在一起,不就是擔心叔侄倆會反目成仇?
可是剛纔,他們的對話竟被他聽了去,他咬了咬牙,說了人生中第一個謊言,“不是,五年前你四叔和宋依諾沒有任何交集。”
唐佑南深深地盯着沈老爺子,那目光似乎要將他看透,直到沈老爺子不悅的皺緊眉頭,他才收回目光,他說:“爺爺,我知道您從來不會說謊,我相信您,那我不打擾您休息了。”
沈老爺子重重的鬆了口氣,看見他轉身,他急道:“佑南,放棄宋依諾吧。”
“這件事不勞爺爺您操心,五年前若不是您和我爸媽聯手反對,或許我和依諾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當年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會找回來。”唐佑南說完,快步離開。
沈老爺子站在書房中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唐佑南離開書房,他快步下樓,直到走出別墅,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給我查查五年前我結婚頭一天,我四叔去過的地方,任何一個細枝末節的地方都不許放過,我要全部知道。”
掛斷電話,他胸口疼得快要炸開來,五年前,毀了依諾毀了他們婚姻的那個人居然是沈存希,呵呵,這是他聽過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顏姿從別墅裡追出來,她一把拽住唐佑南,怒道:“佑南,你剛回來又要去哪裡?你說說你最近在家裡住了幾次?”
唐佑南神情疲憊,他垂眸盯着母親,忽然問道:“媽,五年前依諾被人強.暴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什麼強.暴?你到底在說什麼呀?”顏姿蹙緊眉頭。
唐佑南搖了搖頭,他抽回手,“沒事,我就是問問,您知不知情,都沒有任何影響,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您進去吧。”
顏姿感到非常奇怪,她看着他荒涼的背影,總覺得他變了,可是到底哪裡變了,她又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兒子再也回不來了。
……
沈存希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翻來覆去的聽着這段錄音,這短短几句話,將他心裡的奢望推入了無間地獄。無論他如何洗白,都改變不了他是個強姦犯的事實。
他甚至想都不敢想,若是讓她知道五年前發生的事,她會怎樣看待他?當她眼中的情意變成了綿延不絕的恨意與輕蔑,他們還能在一起嗎?
他想得腦袋都要炸開來,卻仍是想不到一個解決的辦法。在商場上,他殺伐決斷剛猛過人,從來不擔心後果,因爲他知道,只要他敢往前衝,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但是這個辦法,無法用在感情上。感情有太多的變故,他賭不起。他承認,他害怕了,這種害怕隨着她對他的依賴與感情漸深,而逐漸加深。
她越是愛他,他就越是害怕失去她,他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對他的恨意。
臥室裡傳來輕微的咳嗽聲,他連忙站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上,匆匆走進臥室。外面天已經大亮,初升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牀上的女人睡姿很不老實,雙腿壓着薄被,光着身體躺在被子上。
他走過去,彎腰將薄被從她雙腿間抽出來,重新蓋在她身上,沒過幾分鐘,她又蹬開。她的睡姿這麼不老實,他還是第一次發現,他不厭其煩的給她重新蓋上。
沒過一會兒,她又要蹬開,這次沈存希牢牢的壓着她的腿,冷聲威脅道:“再敢蹬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睡夢中的女人還是很識時務的,瞬間老實了。
沈存希躺在她身旁,將她柔軟的身體拉入懷裡,他輕輕拂開粘在她頰邊的頭髮,在她白裡透紅的俏臉上印下一吻,他輕聲喊她,“諾諾,諾諾……”
宋依諾不堪其擾,她煩躁的往他懷裡縮去,帶着睡意的“嗯”了一聲,然後不滿道:“好睏,你別吵。”
沈存希摟着她,許久,他終於鼓起勇氣道:“諾諾,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就是五年前佔有你第一次的男人,你會不會原諒我?”
懷裡許久都沒有動靜,他的心陷入無盡的絕望中,幾分鐘後,懷裡響起了輕微的打鼾聲。他一怔,忽然悲愴的笑了起來。
他知道,從這以後,直到東窗事發,這個問題他再也問不出口。他緊緊地摟着她,似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裡,“睡吧,我在這裡陪着你。”
……
宋依諾再度醒來,她餓得前胸貼後背,身後緊貼着一副灼熱的胸膛,她轉過身去,看到沈存希落拓的俊臉,他下巴生出許多的胡茬,青青的,多了幾分野性與不羈。
她想起昨天的戰況,是從未有過的激烈。以往他要她,都會帶着憐惜,首先滿足了她,纔會再滿足自己。但是昨天,他的態度從始至終沒有軟過,他是要用這種方法讓她記住,不要隨隨便便說分手,也要不隨隨便便的誤會他。
身體像是被火車碾壓過,渾身上下都像被拆散重組一般,感覺都不是她的了。她小心翼翼從他懷裡爬出來,實在餓得不行了,她要出去找吃的。
宋依諾剛起牀沒多久,沈存希就醒了,他沒有睜開眼睛,下意識往旁邊一撈,沒有撈到人,他睜開眼睛,看見牀的另一側空空的,他瞬間就驚醒了,他連忙坐起來,跳下牀,就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