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奢華的私人醫院裡,這裡保密性極佳,能進來這裡治病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所以所有私人資料都絕不會外泄。
住院部六樓一整樓都被包了下來,除了兩名護士與一名主治醫生,一律不準旁人靠近。所有通往六樓的門都被封閉,只剩電梯間,而電梯間門口站着兩名黑衣保鏢,盤查來人。
一旦有人試圖闖入,就被他們轟出去。
此刻衆人更是嚴陣以待,電梯間雙門打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前面,他身後站着四個身穿黑色西服,目光炯亮的保鏢。
那兩名保鏢一見來人,連忙讓到一旁,恭敬的喊了一聲:“大少爺。”
男人點了點頭,他穿着白色西裝,外面罩了一件灰色羊絨大衣,一張俊臉透着妖異的俊美,多了幾分陰柔,他大步走向走廊盡頭的病房。
病房裡躺着一個女人,女人看起來十分虛弱,臉色蠟黃。病牀旁邊坐着一個男人,正支着腦袋打盹,聽到腳步聲,他反應格外敏捷,立即站起來,警惕地看着推門而入的男人。
當他看見男人的長相時,他全身緊繃的神經立即放鬆下來,“你怎麼來了?”
男人睨了他一眼,腳步沉沉地踩在地毯上,看着病牀上正在熟睡的女人,他道:“她怎麼樣了?”
銀鷹跟着看向病牀上的女人,她被沈存希囚禁了大半個月,身心都遭到了巨大的折磨,從遣送她出國的保鏢手裡將她劫走,她幾次陷入昏厥,思及此,他眼中掠過一抹恨意,“沈存希太狠了,不管怎麼樣,小雨對他有救命之恩,他這樣嚴刑拷問她,簡直是喪心病狂。”
連默薄脣微勾,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他們沈家人向來忘恩負義,我們當初拿她當誘餌的時候,就該想到她會遭遇什麼。沈存希若不是念着舊情,她此刻能不缺胳膊斷腿的躺在這裡?”
銀鷹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抿着脣,問道:“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現在時機差不多已經成熟了。”
“不,時機遠遠還沒到,我要沈存希一無所有,我還要依諾回到我身邊。”連默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渴望,他知道該如何去摧毀她的希望,既然她對沈存希餘情未了,那他就送她回到他身邊,讓她親眼看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是什麼樣的,讓她死心。
那樣,她跟他在一起時,她纔會一心一意,心無旁鶩!
銀鷹偏頭看着面前神情執拗的男人,他心中忐忑,這個男人爲了得到那個女人,已經機關算盡。可是不管他怎麼算,都算漏了人心。
偶爾他覺得他瘋狂得可憐,那樣執着的愛,濃烈得如飛蛾撲火一般,偏偏他愛的那個女人,從始至終都無法愛上他。
“咳咳咳!”連清雨咳嗽着醒來,銀鷹連忙起身倒了杯水過來,將她扶起來,“喝杯水,你睡得太久了。”
連清雨靠在他懷裡,就着杯中的水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完,喉間的癢意才輕減了一些,她看着站在牀邊的男人,問道:“哥,你怎麼來了?”
連默難得的和顏悅色地看着她,“沒事了吧,這次辛苦你了。”
連清雨眼眶發燙,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溫情的話,她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溼潤眨去,她搖了搖頭,道:“不辛苦,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往後好好過日子,不要摻和起來了。”連默做了一個總結,“等你病好了,我會讓銀鷹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就是不要留在桐城。”
連清雨的臉色驀地蒼白起來,她連忙跪坐起來,攥着他的衣角,急道:“哥,你別這樣,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是不是我壞你事了?你別趕我出國。”
連默垂眸看着她緊攥着他衣角的小手,從小到大,他對這個妹妹的關愛就不夠,當年爺爺要將她送出國,他也沒能護着她。如今他因爲一己之私,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他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無法再利用她。
他輕輕揮開她的手,“離開吧,忘掉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
說完,他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
連清雨跪在病牀上,不甘心的瞪着他的背影,“哥,我不走,我還沒有看到宋依諾的下場,我還沒有看到沈存希孤獨終老,我不要走,你別趕我走。”
連默的手握住金屬門把,過了一會兒,他用力往下按去,然後拉開門徑直出去了。
連清雨絕望的趴在病牀上,連默的性格陰晴不定,上次她動了宋依諾,他拿皮鞭抽了她一頓,她就知道,他的威嚴絕對不容侵犯。
可是她不甘心,她要留在這裡,留在這裡看沈存希怎樣被宋依諾傷害拋棄,看他們怎樣相愛相殺。她得不到,她也不要任何人得到。
銀鷹站在旁邊,看她哭得直顫抖的肩膀,他緩緩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他走了,別哭了。”
連清雨惱怒的揮開他的手,眼睛腥紅地瞪着他,“你也走,我不想看到你。”
銀鷹僵站在那裡,臉色陰晴不定,要不是她現在還病着,他真想好好教訓她一頓,他雙手緊握成拳,才能勉強控制住想掐死她的衝動,他說:“你被沈存希囚禁折磨了這麼多天,你還沒學會死心麼?你是不是受虐狂,非得被他折磨死了你才甘心?”
連清雨瘋狂地大笑起來,她厭棄地望着他,語氣裡還帶着濃濃的怨恨與自嘲,她道:“我要不是個受虐狂,我怎麼會跟你這個禽獸上牀?”
銀鷹:“……”
他知道連清雨爲什麼這麼說,當年,他也在*她的那一羣人裡。只是輪到他的時候,她已經被刺激得神智不清,他本來不想,最後被其他人逼着。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後有了心理陰影,他在女人堆裡再也硬不起來。直到再次遇見她,他才又恢復了正常。
這就是孽債吧,當年他一步走錯,如今被她羞辱也是應該的。
他瞪着她,看着她嫌棄與憎恨的眼神,他受到很大的刺激,他冷冷一笑,“既然你罵我禽獸,我要不做點什麼,就對不起這個稱呼!”
說完,他伸手解開皮帶,拉下拉鍊,直接將她推倒在牀上,翻身壓上去。
連清雨沒想到他說來就來,她被他壓得動彈不得,雙手拼命捶打他,“你這個變態,你放開我!”
銀鷹捉住她捶打他的手,高舉過頭,抽下皮帶綁住她的雙手,然後綁在牀頭上,他低下頭去吻她,“不是空虛麼,不是缺男人麼,好,我滿足你,看你還有沒有力氣再想別的男人。”
……
一整天,賀雪生忙得跟陀鏍似的,一直轉個不停。到五點半沈存希給她打電話時,她纔想起晚上有約了,她歉疚道:“白天忙着工作,忘了給你打電話,晚上我約了人。”
“你約了誰,我不能見嗎?”男人嗓音裡有着說不出的低落,他已經到了佰匯廣場地下停車場。
賀雪生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住在賀宅。”
因爲沈晏白的關係,賀雪生暫時不想在依苑留宿,以免孩子心裡不好受。再加上今晚的事,她想知道雲嬗的真實想法,所以回賀宅是最好的辦法。
“你們約了哪裡見面?我可以在旁邊等你們,不打擾你們。”沈存希退而求其次,明明早上才見過,這會兒就又想念了。真想把她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那樣他隨時想看都能看見。
賀雪生莞爾,“你在我會分心,你先回去好不好?”
“那好吧。”沈存希心底很哀怨,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後宮的嬪妃,自己着她寵幸自己。察覺到她要掛電話,他連忙道:“親一下再掛。”
賀雪生動作一僵,臉頰頓時紅透了,她的眼睛在辦公室裡亂轉,明知道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她還是心虛,確定辦公室裡只有自己,她對着手機,“啵”了一下。
那端沈存希聽到從電話裡傳來的親吻聲,頓時心滿意足,也回親了一下,這才掛了電話。
賀雪生臉頰紅得快要滴血,他們倆加起來都70歲的老年人,居然還做這麼幼稚的事,想想就覺得羞窘。她放下手機,拍了拍又燒又燙的臉頰,然後按下內線,叫雲嬗進來。
雲嬗很快進來了,她站在辦公桌前,問道:“雪生小姐,找我有事?”
“早上說的那件事,我已經約好了人。雲嬗,你自己決定是去還是不去。”賀雪生把決定權交給雲嬗。
雲嬗臉色蒼白,因爲早上的事,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她也想速戰速決,便咬緊牙關點頭,“我去。”
賀雪生站起來,看着她的表情,她心裡很難受,她走到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雲嬗,如果你不想去,不要勉強自己。”
“沒關係,雪生小姐,我去!”雲嬗勉強笑了笑,她和賀東辰確實不能再這樣下去,媽媽受不了這個刺激,老爺與夫人也不會答應他們在一起,她更不能高攀賀東辰,所以除了相親,她沒有別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