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是見過這張照片的,此刻看見女兒臉色慘白,她連忙伸手拿走報紙,一隻手比她更快,她順着那隻手望去,擔憂道:“雪生,別看。”
賀雪生搖了搖頭,她知道她的照片曝光了,沈存希動作很快,在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影響前,已經讓人封了這條新聞,此刻看見自己的不雅照刊登在報紙上,她臉頰火辣辣的,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更像是被人扒了衣服,赤果果的站在大庭廣衆之下。
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堪與悲憤,她盯着報紙上的照片,慶幸刊登的不是那張全.裸.的照片。但是隻是這樣的照片,也足以讓她難堪了。
“我沒事,我總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賀雪生淡淡道,她拿開了徐卿的手,盯着照片下面的文字,圖文並茂,說她是一個多麼*的女人,平時看着是名媛,其實就是一個交際花,拿身體遊走在各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中間。
連清雨瞧着她灰敗的臉色,譏誚道:“宋依諾,你沒有資格和沈存希在一起,你只會給他抹黑,讓他戴綠帽戴得滿城皆知。我實在想不通,你這麼一無是處的女人,到底哪點值得他喜歡了?”
賀雪生逼退眼裡的薄霧,她擡起頭來,目光湛湛地盯着連清雨,冷聲道:“連清雨,既然活着逃出來了,就好好珍惜你現在的自由,你冒充小六,以及曾經誣陷我推你下樓的賬,我還沒有跟你算,不要急着往死路上撞。”
連清雨臉色乍青乍白,她怒瞪着她,“你囂張什麼?你現在就是被人穿爛的破鞋,我會等着看,看你以後怎麼被他嫌棄。”
賀雪生緊緊握住拳頭,徐卿忍無可忍,站起來一耳光扇過去,扇在連清雨臉上,她立即被打偏了頭,徐卿鐵青着臉低喝道:“保鏢,把她扔出去!”
連清雨臉頰火辣辣的痛着,對上徐卿燃燒着熊熊怒火的眼睛,她一愣,這樣護犢的目光,讓她不敢再隨意說出謾罵的話來。
保鏢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連清雨,將她往甜品店外拖去,連清雨扒着門框,她聲音尖銳道:“宋依諾,你比我髒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不要我,也不會要你,不信我們走着瞧。”
連清雨的聲音漸漸遠去,沈晏白伸長了腦袋看賀雪生手裡的報紙,賀雪生直接將報紙捲了起來,這樣不堪的照片,她怎麼能拿來污染孩子的眼睛?
甜品店的服務生戰戰兢兢地送甜品上來,忍不住多瞟了賀雪生兩眼,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報紙上的女人,真人比那張照片好像更漂亮一點。
徐卿警告似的投去一瞥,服務生放下甜品,連忙離開,可不想被門外那羣人高馬大的保鏢扔出去。
等服務生走開後,徐卿將甜品推到沈晏白麪前,又將另一碗推到賀雪生面前,她道:“雪生,人的一生會經歷許多的挫折,我們就把今天的事當成是被狗咬了一口,沒關係,打一針狂犬疫苗,就又生龍活虎了。”
賀雪生朝她笑了笑,道:“我沒有放在心上,您別擔心我。”
徐卿握住她的手,慢慢握緊,她溫柔地看着她,道:“雪生,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
她沒有照顧過她一天,沒有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給她力量,她一直很遺憾沒能參與她的成長。如今是老天垂憐,讓她們相認。看到她遇到這樣的事,還被那個女人羞辱,做母親的心已經擰在一塊了。
賀雪生眼眶微潮,同時也握緊了她的手,“我真的沒事,也不會有事,我身邊有這麼多愛我擔心我的人,我不會允許自己軟弱,您放心吧。”
徐卿溫柔的笑了笑,心揪成一團,她可憐的女兒,這個時候肯定心如刀絞,卻還要強顏歡笑的安慰她,她太心疼了。
沈晏白乖乖吃着甜品,看着對面母女情深的兩人,他眼珠子滴溜溜轉着,“花生,爸爸不要你,還有我,我不會嫌棄你。”
他是把剛纔那個壞女人的話聽進心裡去了,急着想要安慰她。
賀雪生破涕爲笑,她越過桌面,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吃吧,吃完了我們回家做烤餅乾。”
“好耶!”沈晏白歡呼一聲,繼續吃甜品。徐卿坐在旁邊,看着他們的互動,心裡感嘆,要是沈晏白是雪生的親生兒子該有多好。
……
連默下午接到了美國總部的職務停職令,因爲他擅自動用大筆數額資金,給公司造成了嚴重的損失,現在被停職調查。
連默從助理手裡拿過停職書,他氣得用力撕了起來,將停職書撕得粉碎,用力拋向空中。碎片如雪花般飄落下來,他冷笑出聲,“現在就想一腳踢開我?沒門!”
助理戰戰兢兢地望着他,“連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美國總部說你*,收購沈氏15%的股份,他們現在要起訴你。”
連默氣喘吁吁地坐在牀上,他神情憤怒,早上銀鷹和他說美國總部會停他職時,他還不相信。這幾年來,他爲了讓時影科技在桐城站穩腳跟,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們說要把他踢出局,就想把他踢出局,簡直做夢!
好在他早就留了一手,他手裡握有時影科技公司的股份以及美國總部做的一些違法勾當的把柄,他們想要一腳把他踢開,豈會那麼容易?
然而到晚上,他就知道事態有多嚴重,銀鷹給他打來電話,讓他趕緊離開醫院,找地方躲起來,因爲美國總部派了人過來暗殺他。
連默沒想到美國總部會真的翻臉無情,他匆匆收拾好東西出門,就看到走廊盡頭出現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外國人,他們的手按在腰間,想必那裡正藏着槍。
他連忙轉身,從安全樓梯下樓,安全樓道的門剛合上,他就聽到有人用英文在說:“人不在,馬上封鎖醫院出口,不要讓他跑了。”
連默顧不上輕微腦震盪產生的頭暈目眩,他像亡命之徒一樣往樓下跑去,邊跑邊給助理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他。
跑出醫院,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他只穿着單薄的病服,此時也顧不得,一頭扎進了寒風中。身後傳來腳步聲,那些人追上來了。
他拼命往前跑,他不能被抓住,抓住就會沒命。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邊跑邊轉頭看去,是那幾個外國人。
他衝到路口,一輛跑車忽然停在他面前,副駕駛座車門彈開,露出一張俏臉,連清雨看着離他越來越近的外國人,焦急道:“哥,快上車。”
連默連忙鑽進車裡,副駕駛座車門自動關上,連清雨一腳踩向油門,跑車如離弦的箭向前急駛而去,將那些外國人遠遠的拋在身後。
直到再也看不見追兵,連默才鬆了口氣,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腦袋疼得快要炸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怎麼會過來?”
“銀鷹通知我你有危險,我就過來了,哥,你沒事吧?”連清雨一邊開車,一邊關心的問道。
連默搖了搖頭,“我被美國總部追殺了,現在不能回別墅去,也不能住酒店,你送我回連宅。”他回來後,就把連宅買了回來,還改建了一下,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他雖然被美國總部停職,但是他在桐城還有一些勢力,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他必須想辦法化解眼下的危機。
將賀雪生的照片刊登上報,他就已經清楚,他不僅得罪了沈存希,還得罪了賀家,可是他並不後悔,就算下地獄,他也要拉賀雪生一起,甚至是沈存希。等他看到他的那些傑作,他會有多痛徹心扉?想想他就興奮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奔騰。
連清雨送連默回了連宅,白叔得知連默在醫院裡被追殺的消息,派了數十名保鏢過來保護他,連默回到別墅,叫白叔去書房。
走進書房,白叔看着連默的臉色不好,他道:“少爺,要不要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現在我沒時間關心這些,你打聽到沒有,美國總部那邊爲什麼突然對我下手?”連默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要不是銀鷹給他通風報信,他現在就死在亂槍下面了。
白叔道:“據說是美國財閥與沈存希達成了某種協議,沈存希離開美國多年,但是他的人脈很廣,好像掌握了美國財閥的一些把柄,讓他們不得不聽命於他。”
“我是小瞧了他的能耐。”連默對沈存希恨之入骨,這段時間,他張羅着收購沈氏的股份,沒想到他也沒閒着,居然盯上了他背後的勢力。
白叔看着他,欲言又止,連默不耐煩道:“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剛得到消息,劉董願意把股份以比市價高七個點賣給你,是沈存希授意的,他早就在算計你,引你入甕。”
聞言,連默騰一聲站起來,一把將書桌上的東西揮落在地,他撐着桌面,咬牙切齒道:“卑鄙無恥,我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