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415章 您贏了,我會和他分手

在美國,被暗殺這件事可大可小,昨晚他怕雲嬗擔心,纔沒有表露出來。將她吃幹抹淨,是想讓她累得沒力氣胡思亂想。

站在客廳落地窗前,賀東辰盯着窗外的鋼鐵森林,滿目蕭殺,那些人追來美國,必定是不好對付的。昨晚他們僥倖逃過一劫,那麼接下來幾天,他們須得步步爲營,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喪生在槍口之下。

他一手叉腰,神情凝重地與對方通話,“昨晚我們在X路遇襲,死者身上有青幫的紋身,如今他們窮追不捨,我不可能坐以待斃。當初我答應你重返特戰隊情報科,就說好了條件,你要是保護不了我和小七的安危,那就別怪我言而無信。”

那端的人連連賠不是,要知道賀東辰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這兩年他接連破獲了好幾起案子,讓他在上面領導面前倍兒有光。這樣的能人,他是千方百計也要留下來爲自己效命的。

賀東辰掛了電話,又給小A打了電話,有時候靠人不如靠己,吩咐小A了兩件事,他垂下手臂,眉宇間有一抹戾氣在隱隱跳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們迫不及待的前來送死,他自然不會辜負他們一番美意。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賀東辰轉過身去,就見雲嬗站在臥室門口,她臉上有抹驚惶還未散去,大抵是因爲醒來沒看見他,心裡着急所致。

他視線下移,看見她連鞋都沒穿,可見她剛纔有多着急,他抿了抿脣,緩步走到他身邊,伸手欲將她抱起來,卻被她制止了,“別,你身上有傷,我自己走。”

她不說,他還真是給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傷患,不過他還是堅定不移的將她抱起來,朝臥室裡走去,“這點傷不礙事。”

將她放在牀上,他撿來拖鞋給她穿上,“以後下地不要光着腳,天涼,當心受寒。”

雲嬗眼裡多了一抹羞澀,其實房間裡有暖氣,再加上地上鋪着地毯,根本不會受涼,可他這樣細緻的態度,還是讓她感動不已,她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望着他,“你剛纔在和誰打電話?”

賀東辰眼底掠過一抹暗芒,隨即斂了斂情緒,他擡起頭來,調笑道:“怎麼,怕我在外面有小三?”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嬗見他誤會,着急的想要辯解。

賀東辰站起來,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擁入懷裡,他對着她咬耳朵,道:“不是小三,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

雲嬗心裡甜蜜蜜的,她放軟身體,倚在他胸前,把玩着他睡衣的衣角,問道:“你肩上的傷還疼嗎?”

“疼,有獎勵嗎?”男人毫不客氣再加厚顏無恥道。

“……”雲嬗想着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向她撒嬌,她不予理會,免得又像昨晚一樣,掉進他的陷阱裡,被吃幹抹淨。

賀東辰豈會放過這個能讓她害羞的話題,一張俊臉湊過去,眨了眨眼睛,問道:“真的疼,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雲嬗伸手將他的俊臉推開,不一會兒,他又湊上來,仍是那副模樣,“親我一下好不好?”

雲嬗臉皮薄,被他鬧得沒辦法,伸手捧着他的俊臉,將他的嘴擠成小雞嘴,然後湊過去“吧唧”一口,聲音太響,她頓時羞紅了臉,想要放開他,卻被他捉住了手,薄脣碾壓過來。

“別,我還沒刷牙。”雲嬗扭着頭要掙開,賀東辰豈會讓她如意,他笑眯眯道:“我不介意。”

“……”

結束時,雲嬗俯在他胸口喘氣,一張俏臉上佈滿粉色,賀東辰揉着她的肩,慢慢平息體內晨起的騷動。他沒想到,僅僅是一個吻,就能讓他欲罷不能。

這個女人,就像致命的毒藥,一沾就上癮,若這輩子不能與她在一起……,賀東辰斂了斂眼底的暗芒,等回去後,他得馬不停蹄的去說服雲姨。

接下來幾天,倒是風平浪靜,雲嬗每天都會給賀雪生打電話,聽她的語氣,她的心情很好,有種即將再次爲人母的喜悅。

確定她的病情穩定,她和賀東辰也不那麼着急了。這兩天,賀東辰有時間就會帶她去美國各個名勝風景區轉悠,這天他帶她去了紐約最出名的學府,當年若她沒有入軍校,這座學府將是她的目標。

兩人手牽手行走在校園裡,這裡彙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莘莘學子,他們抱着書本在校園裡穿梭,也有許多坐在草地上看書曬太陽,過得好不愜意。

雲嬗羨慕極了,她道:“真是羨慕啊,要是再年輕個十歲,我也要來這裡讀書。”

賀東辰偏頭看去,在她臉上看到了遺憾,他道:“你當初爲什麼選擇軍校?”

雲嬗一怔,轉頭眺向遠處的宏偉教學樓,這座學府有百年的歷史,教學樓是典型的歐式建築,她道:“我不記得了。”

當初其實她收到兩封錄取通知書,一封是軍校的,一封則是桐城A大的,發生了那件事後,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軍校。

當時她以爲,只要遠離了桐城,就能斷了心裡的情愫,卻沒想到不管離得有多遠,她心裡的情根深種,已經無力自拔。

賀東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得出來她有意隱瞞什麼,他笑道:“是不是因爲我?”

“嗯?”雲嬗擡頭,看着他眼裡半是認真半是揶揄的神情。

賀東辰瞧她茫然,便道:“你當時就愛慕我對不對,所以才選擇軍校,爲了瞻仰我的風采。”

雲嬗被他自戀的語氣逗樂了,她搖了搖頭,這人能別這麼自大麼?可爲了滿足他男人的自尊心,她點了點頭,半真半假道:“是,我當時就愛慕得你要死,又苦於無法向你表白,所以才追尋你的腳步,卻體會你當時體會的路。”

賀東辰笑了,不管她此話是真是假,他都被她取悅了,他伸手攬着她,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雲嬗不明所以,被他拉着往教學樓走去。兩人來到一間公開教室外,賀東辰輕輕推開後門,拉着雲嬗進去了。雲嬗吃驚地看着他,想要將他拉回去,已經被他拽着在最後一排座位坐下。

雲嬗生怕被講臺上的教授逮住,然後把他們轟出去,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們出去,別搗亂。賀東辰淡定的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朝她耳語,“好好體會一下名校的授課方式,這種機會不是時常都有的哦。”

“……”雲嬗緊張害怕的心情,隨着講臺上教授抑揚頓挫的教學方式而慢慢消失,雖然聽不懂,她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彷彿重新回到十八歲,不遠萬里來到異國他鄉求學。

賀東辰並沒有看講臺,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女人認真起來真是美,美得教他移不開眼睛。

從公開教室出來,雲嬗滿臉都是笑意,很顯然她非常開心,賀東辰牽着她的手,看她嘴角上揚的弧度拉都拉不下來,他酸溜溜道:“被個愣頭青小子約,有這麼開心麼?”

大抵發現雲嬗的美,不止賀東辰一個人,同坐在後排的另一個外國小夥,也被雲嬗身上散發出來的美給驚豔了,下了課後,也不管她身邊是不是有個佔有慾十足的男人,鼓起勇氣遞了電話號碼給雲嬗。

紙條被賀東辰接了,雲嬗看都來不及看一眼,就被賀東辰拉着出了教室,獨留那個外國小夥摸着頭一臉納悶。

出了教學樓,賀東辰隨手將紙條扔進了垃圾桶,再看身旁被他滋潤得格外嬌媚的女人,恨不得拿毯子將她裹起來,不讓任何覬覦他的寶貝。

“我哪是開心這個,就是覺得聽了教授的課,就像終於圓了夢一樣。”雲嬗心裡也清楚,她的身世,就算她有這個能力考取國外名校,也未必能如願過來讀書。

今天被賀東辰拉進公開教室,也算是圓了她多年的夢想。

賀東辰看着她臉上的笑意,眼眶突然有些疼,如果她生在富貴人家,她一定會像允兒一樣,被家人高高捧在掌心,何至於遊走於生死間?

賀東辰突然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也不管這裡是人來人往的教學樓門口。雲嬗心中窘迫,想要從他懷裡掙扎出來。

好在國外學子都比較開放,誰也沒有注意他們。

“雲嬗,我會讓你幸福的。”賀東辰突然表白。

雲嬗怔愣住,隨即緩緩勾起脣角,他這是心疼她了麼?其實她並不覺得委屈啊,反而慶幸,慶幸自己是傭人之女,那樣他們纔有了人生的交集。

離開學府,兩人回了酒店,那位心理學教授的助理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教授今天下午將回國,得到這個好消息,兩人非常開心。

賀東辰告訴助理,他明天會登門拜訪,掛了電話,雲嬗的手機響起來了,她拿起手機,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她愣了愣,隨即走回臥室接聽電話。

“你好,這裡是XX醫院,請問你是雲小姐嗎?”對面傳來一道客氣的女聲。

“是,我是,我母親……”雲嬗沒想到打電話的人不是母親,她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雲小姐,你母親被鄰居發現昏倒在家中,請你馬上來醫院一趟。”

“啪”一聲,雲嬗掌中的手機滑落在地上,她怔怔地站在那裡,忽然什麼也顧不上,她轉身奔出臥室。

賀東辰剛掛了電話,見雲嬗一臉慌張的衝出臥室,他幾步追過去抓住她的手臂,看她像找不到家的孩子,急得直掉淚,他心口一疼,“雲嬗,發生什麼事了?”

“賀東辰,我媽媽進醫院了,我要回去。”雲嬗急得聲音都在顫抖,媽媽的身體一向還好,去年年底還做了身體檢查,醫生還說她的身體素質比年輕人都好,怎麼說進醫院就進醫院了。

看着彷徨失措的雲嬗,賀東辰連忙道:“雲嬗,你先別急,我讓人買機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雲嬗搖頭,“不,你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教授回來了,雪生小姐還等着教授,她現在情況不穩定,需要早點控制病情,我一個人回去。”

雲嬗慌亂過後,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賀雪生現在是關鍵時期,所以不能讓賀東辰與她一起回去。

“都這個時候了,我哪裡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賀東辰皺眉道,他知道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但是雪生那邊的情況也不能再拖,心裡左右爲難。

“賀東辰,你留在這裡等教授,我回去,放心吧,我會給你打電話。”雲嬗不是個拎不清的人,母親重要,雪生小姐也重要,這個時候就算賀東辰要跟她回去,她也是不肯的。

賀東辰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不知道爲什麼,此刻他有種感覺,如果讓雲嬗一個人回去了,說不定他們就要分道揚鑣了。

可是想起正被病魔坑害的雪生,他還是放了手,打電話讓人訂機票,然後開車送雲嬗去機場。一路上雲嬗都心神不寧,護士沒有多說母親的病情,只說她在重症監護室。

什麼樣的病,會住進重症監護室?

雲嬗想起來就憂心不已,賀東辰一邊開車,一邊看她,瞧她愁眉緊鎖,他伸手過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道:“別擔心,雲姨不會有事的。”

雲嬗轉頭望着他,見他滿臉擔心,她點了點頭,緩緩握緊了他的手。

到達機場,賀東辰送雲嬗去了登機口,人來人往的大廳裡,他握着她的手久久不鬆,直到雲嬗第三次提醒他,“賀東辰,我該登機了。”

賀東辰伸手將她額上吹亂的頭髮輕撫到鬢邊,傾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他低聲道:“雲嬗,等我回去。”

雲嬗點了點頭,離別在即,她想起這幾天形影不離的甜蜜,心中萬分不捨,就好像這一別,就是永遠。

她踮起腳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紅脣,吻住他冰涼的薄脣,輾轉吸吮,似乎要安撫彼此騷動不安的心。

賀東辰看着她,半晌,他微闔上雙目,大手按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離別依依,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來,雲嬗才放開他,一句話沒說,拿過他手裡的機票與證件,轉身大步走向登機口。

賀東辰腦子有些懵,盯着那道瀟灑沒入安檢口的身影,他後知後覺,他被拋棄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沒有賀東辰在身邊,雲嬗覺得分外難熬,好不容易熬到飛機落了地,她疾步步出機場,就看見等在外面的季林,季林笑着打開後座,道:“賀總打電話給我,讓我來接你去醫院。”

雲嬗心裡十分感動,賀東辰這人細心起來,真的面面俱到,她謝過季林,坐進車裡。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她竟恍若隔世。

手機開機,第一條短信跳了進來,是賀東辰發的,只有兩個字,“想你!”

莫名的,淚溼了眼眶,她攥緊手機,看着上面發出的時間,正好是她下飛機的時間,她正打算回覆,手機響了,她看到手機上的名字,紅脣微勾。

“到了?”賀東辰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有幾分磁性。

雲嬗點了點頭,知道他看不到,連忙道:“嗯,剛下飛機,季秘書來接的,賀東辰,謝謝你。”

“跟你老公還客氣什麼?若真要謝,等我回去,你再用行動表示。”賀東辰三句話就不正經起來,是不想她太過擔心。

雲嬗臉紅,擡眸看了一眼前排的季林,他正專心開車,她才安了心,“你見到教授了嗎?”

“嗯,見到了,不過老頭頑固得很,說這輩子生不去法國。”賀東辰提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雪生坐不得飛機,老頭又不願意去法國,真是讓他好生爲難。

後來聽那老頭的助理說,他夫人死於紐約飛往巴黎的空難,當時他夫人懷着八個月的身孕。老頭哀痛欲絕,以至於這輩子都沒有再娶。

倒是個長情之人,奈何冥頑不化!

雲嬗聽着他數落那位教授,心情莫名的好轉了,她說:“教授是個有情之人,只要動之以情,他必定願意去。”

“嗯,我會繼續說服他,他要不願意去,我綁都要把他綁去法國。”賀東辰道。

“哪怎麼行?你把他綁去法國,他不願意給雪生小姐看病,你一樣拿他無可奈何。”雲嬗生怕他真的動了武力,連忙規勸道。

賀東辰笑道:“我就是說說,哪敢真對他動上手了,雲嬗,有事給我打電話,不要一個人扛着。”

“好。”

雲嬗掛了電話,她捏着燙乎乎的手機,看向窗外,窗外街景飛馳,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院,雲嬗下車,謝過季林,大步往重症監護室跑去。

之前賀東辰已經命季林來醫院打點過了,繳清了雲姨的治療費與住院費。雲嬗到重症監護室外時,意外看見賀峰與徐卿都在,她腳步遲緩了一下,快步走過去。

徐卿正在抹淚,看見雲嬗風塵僕僕的趕來,她站起來,欲語先嘆氣。雲嬗的心驀地提到了半空,急得嘴脣都紫了,“夫人,我媽媽……”

賀峰瞧她變了臉色,連忙道:“雲姨搶救及時,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放心。”

徐卿意識到自己嚇着雲嬗,也跟着點頭。她嘆氣,是嘆雲姨想不開,好端端的怎麼就要自殺?她的兒子與雲嬗十分般配,既然他們都放下門第之見了,她還這麼剛烈,真是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說。

雲嬗的神情緩和下來,這才發現自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也顧不上與賀峰他們說話,湊到重症監護室門上的玻璃窗前,透過玻璃窗看着裡面躺在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的母親。

心情一起一落,這會兒她覺得疲憊之極,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她急得一眼未合,這會兒看見母親轉危爲安,心頭大石終是落下。

癡癡地看了一會兒,她才轉過身去,問賀峰,“老爺,我媽媽得的什麼病,怎麼會這麼嚴重?”

賀峰與徐卿相視一眼,看來雲嬗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是,護士通知雲嬗時,賀峰就在旁邊,不讓護士說得太詳細,免得孩子着急出了茬子,尤其是雲姨輕生,這更會令雲嬗心寒。

可不管怎麼說,這事都得和雲嬗說,兩人抿了抿脣,還是由賀峰開口,“你媽媽不是得了病,是放天然氣自殺。幸得鄰居從門口經過,聞到濃烈的天然氣味,打電話報警,才撿回了一條命。”

雲嬗猛地睜大眼睛,她踉蹌着倒退了幾步,被徐卿扶住身體,纔沒有摔坐在地上,眼淚涌了上來,她難以置信地望着賀峰,“不,媽媽怎麼會?”

雲嬗想起那夜母親打來電話,是賀東辰接的電話,說他們在一起。母親是受了刺激,纔想以自殺阻止他們在一起麼?

眼淚滾滾跌落下來,媽媽竟如此絕決。

“雲嬗,你媽媽的性情太固執,我們說不通,你和東辰在一起,本是喜事一樁,我們都樂見其成,可你媽媽偏偏……”賀峰忍了忍,沒能去指責一個如今還躺在病牀上的人。

雲嬗咬着牙關,渾身不住的輕顫起來,接到護士打來的電話,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沒想到母親輕生,真的是因爲她。

她轉頭看着重病監護室裡的母親,她心真狠,不僅對自己狠,也對她狠!

徐卿瞧着她的模樣心疼不已,“雲嬗,醫生說雲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別擔心,好好和你母親談談,我相信她再固執,也不能阻了女兒幸福。”

這個時候,雲嬗哪裡還能再堅持與賀東辰在一起?母親以死相逼,她敗了,一敗塗地。她沒有她心狠,爲了自己的幸福,而置母親的生死於不顧。

她閉上眼睛,眼淚撲簌簌滑落下來,“老爺,夫人,謝謝您們,這兩天辛苦您們了,您們回去吧,我來照顧她。”

徐卿嘆息一聲,她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是雲姨寫下的遺書,她不願意交給她,偏偏她是雲姨的女兒,她應當知情,她將信交給雲嬗,道:“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不想看就燒掉吧。”

雲嬗顫微微的接過遺書,沒有當即拆開看,母親輕生的打擊,讓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只不過在人前強撐着一口氣纔沒有崩潰。

送走了賀峰與徐卿,她回到重症監護室外,這會兒已經過了探視時間,她順着牆滑坐在地上,攥着那封遺書,眼淚流成了河。

怎麼可以這麼心狠?她之前還天真的以爲,只要他們堅持,母親終究會答應他們在一起。現在才知道,是她太天真了。

在母親心裡,賀東辰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容她褻瀆,若她執意而爲,就先從她的屍體上踏過去。她就真的這麼不堪麼?要讓她以死相逼,也不肯成全她和賀東辰在一起。

雲嬗擡手狠狠抹去眼淚,縱使下一秒,眼淚又模糊了視線,她不想屈服,不想和賀東辰分開,不想讓母親稱心如意,可是她依然敗給了她的堅持。

她拆開遺書,一個字一個字看了起來,字字誅心,讓她心痛得喘不過氣來。她狠狠閉上眼睛,滿臉都是絕望與悲痛,這場幸福的搏弈,她輸了,輸掉了賀東辰,輸掉了後半生的幸福。

賀東辰,對不起,我要媽媽,所以,我要放棄你了!

……

雲姨再次醒來,已經轉進了普通病房,她吸入大量的的天然氣,導致腦損傷,幸好發現及時,才保住了一條命。

窗外陽光照射進來,病房裡很安靜,只有儀器的聲音。雲姨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手被握在掌心中,她艱難的望去,看到雲嬗趴在牀邊,睡得正熟。

她看着女兒,心裡多了幾分歉意,阻止不了雲嬗與賀東辰在一起,她萬念俱灰,想到的只有一個死字,聲淚俱下的寫了遺書,憑着一股意氣用事,她打開了天然氣筏,天然氣漫延到整個屋子,等她後悔想要去關掉天然氣時,已經沒了力氣。

雲嬗驚醒過來,看見母親睜開眼睛看着她,她眼眶慢慢紅了,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下來,明明心裡非常高興,可出口的話卻是,“您贏了,我會和賀東辰分手。”

雲姨看着眼前冷冷落淚的女兒,一時心如刀割,她伸手想要握緊她的手,她卻已經將手抽出去,轉身出去叫醫生了。

雲姨的目光追隨着女兒的身影,她的背影除了冷漠疏離,還有一股縈繞不散的哀傷,她張了張嘴,想叫住她,出口的卻是劇烈的咳嗽聲。

雲嬗背影一僵,腳步遲緩了一下,卻未曾停下來,快步走出去。不一會兒,醫生與護士過來,給雲姨檢查了身體,然後對雲嬗道:“雲小姐,借一步說話。”

雲嬗看了牀上咳得臉頰通紅的母親一眼,隨即跟着醫生出去了,醫生將母親的病情與她說明了一番,因爲天然氣進入肺部與血液中,造成腦組織損傷,雖然現在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後期會出現的後遺症與併發症很多,所以需要留院繼續治療。

雲嬗沉默的聽完醫生的說明,她冷清清道:“醫生,麻煩你給我母親用最好的藥。”

哪怕再生氣再失望,她也不能置母親的生死於不顧。送走醫生,她來到病房外,母親醒了,她才徹底的鬆了口氣,這會兒才發現,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睡一覺,她沒有進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母親。

要說心裡對她沒有一點怨恨那是假的,她走到長椅上坐下,盯着病房門,輕輕闔上雙眼。難過,怎麼會不難過?母親以死相逼,差一點點,就真的與她天人永隔了。

她承受不起逼死母親的罪名,只好妥協。

包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她眼睛一疼,頓時潸然淚下。這兩天,賀東辰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心亂如麻,都沒有接,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她將手機揣回包裡,仍它持續不斷的震動,震得她心臟都緊縮在一起,她雙手捧着臉,要有多絕決的勇氣,她才能提出分手兩個字?

手機停了,不一會兒,一道短促的提示音響起,她沒有去看,怕自己心軟,怕會控制不住還心生奢望。

雲嬗在走廊上坐了兩個小時,平復了內心的情緒後,她才面無表情地走進病房。雲姨睡了兩天兩夜,這會兒清醒了,精神很好。看見女兒走進來,她望着她,看到她臉色蒼白,眼睛浮腫,眼裡滿是血絲,知道是自己嚇壞了她,她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

雲嬗也不接話,坐在病牀邊。

“嬗嬗,我知道你怪我,媽媽無話可說,以後你會明白我爲什麼這麼做。”雲姨嘆息一聲,豈會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有多怨恨她?

雲嬗微抿着脣,冷笑道:“我永遠都不會明白。”

雲姨以爲她怪她逼她和賀東辰分手,她道:“你和大少爺並不般配,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以這種方式逼你們分開。”

“那您下次就做得乾淨利落點。”雲嬗說完,又恨自己惡毒,眼前之人是她母親,縱使她千般錯萬般錯,她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她怎能說這種話傷她的心?

果然,雲姨臉色大變。

雲嬗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她的人生這麼灰暗,太陽還照樣東昇西落,簡直無情得讓她絕望,她低低道:“對不起,也謝謝您活過來。”

母親的所作所爲,她不認同,卻不得不感激她,她活下來了,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雲姨驀地擡頭看向女兒,她卻並沒有看她,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又是慶幸又是絕望,“我守在病牀前時,一遍遍的問自己,母親和最愛的人,誰最重要?當您以死相逼時,可有想過,我會多麼傷心?”

“嬗嬗……”雲姨這會兒才真是懊悔自己的衝動,要讓他們分手,她有很多辦法,卻獨獨選了一種最刺傷女兒的做法。

“您不用覺得歉疚,因爲再重選一次,您還是會這樣,是我不自量力了。”雲嬗說完,就再也沒有多說半個字,懷裡的手機又響了,她依然沒有接聽,已經無顏再面對他了。

賀東辰知道雲姨不是得了重病,而是爲了逼迫雲嬗與他分手而輕生時,他如當頭棒喝。那日送雲嬗回去,他就一直很不安,如今這不安真真應驗了。

電話那端,賀峰勸他,“雲姨如此頑固,你和雲嬗的婚事怕是要擱淺了,東辰,男子漢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像你老爸這樣。”

賀東辰心如刀絞,怎麼願意接受,前幾日還在他身下承歡的女人,轉眼就要變成陌路人,他執拗道:“爸,當年放棄媽媽,您可有幸福過?”

賀峰嘆氣。

“我不願意下半輩子都活在悔恨中,也不願意在老年見到曾經深愛的人,卻只能遙遙駐足,我要的是一生一世,如果這輩子不能和雲嬗在一起,我孤家寡人等一世。”賀東辰說完就掛了電話,心頭被一把火焚燒得難忍,他撥通雲嬗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從他第一次打給雲嬗,她不接聽時,他隱約就察覺到什麼,只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會這樣對自己。

他攥緊手機,一雙眼睛裡佈滿沉痛與哀傷,雲嬗,雲姨以死相逼,你怕了嗎?所以你現在是告訴我,你要選擇母親,而放棄我是麼?

有人站在他面前,是那位教授的助理,他看着賀東辰,驚喜道:“賀先生,教授答應同你去法國了。”

賀東辰擡起眼瞼,眼中的沉痛與哀傷還沒散去,卻又浮現一抹驚喜,他站起來,道:“真的嗎,教授真的同意了?”

“是!”助理欣喜的連連點頭,其實教授一開始還執意反對,不願意隨賀東辰去法國,就在剛纔,教授要出門,走到門口,就聽見賀東辰在外面打電話,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教授,教授讓他推了接下來一個月的所有事務,答應和賀東辰去法國。

法國的飛機上,教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賀東辰一眼,道:“賀先生看起來遇上麻煩了。”

賀東辰睨着教授,道:“何以見得?”

“你眉頭緊皺,嘴脣緊抿,坐姿僵硬,再加上神情焦灼,一看就是着急上火的表現。”教授侃侃而談,對於心理醫生來說,一個人負面情緒表現得這麼明顯,他還看不出來,就枉爲心理學家了。

賀東辰嘆笑一聲,“確實是。”隨即不願意多談自己的事,然後轉移話題,“教授之前堅決不答應去法國,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因爲你。”

“因爲我?”賀東辰詫異地望着他。

“是的,確切的說來,因爲你那句話,你說你孤家寡人等一世,這世上,薄情的男人比比皆是,可你那句話讓我動容了,爲了不讓這個世界多一個癡情的單身漢,我決定去見你妹妹,讓你早日回去追回你最愛的女人。”教授撫着鬍鬚,笑眯眯道。

賀東辰被他的幽默逗笑了,他道:“想不到教授還是……嗯,性情中人。”

這三日,他天天來見教授,教授都對他視而不見,沒想到一句話打動了他,真是想象不到啊。

教授爽朗的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年輕人,還有能力愛的時候,千萬別放手,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

賀東辰薄脣微勾,一派堅定道:“我不會讓自己後悔!”

飛機降落在法國巴黎機場,沈存希派了人來接機,兩個小時後,賀東辰與教授到達海邊別墅,沈存希與賀雪生立於門前相迎。

教授看到賀雪生本人,他道:“我的學生曾向我提起過你,當時我已經決定去中國,哪知我學生出了事,這事就不了了之,沒想到賀先生請我來治療的人就是你。”

教授對賀雪生的印象深,是因爲她是第一個出現記憶黑洞的人。

賀雪生看着慈眉善目的外國老人,連忙將他請進了屋,細說這一個月來她反常的反應,然後提到了記憶芯片的事,教授大笑起來,“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連記憶芯片都想出來了。”

見教授還能笑出來,沈存希與賀東辰都鬆了口氣,說明賀雪生真的只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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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賀東辰安頓好教授,就匆匆回國。有一個女人,他一放她單飛,她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要去把她逮回來。

賀雪生送賀東辰出門,也聽說了雲嬗輕生的事情,她神情凝重,叮囑哥哥,“雲嬗現在肯定比任何人都痛苦,你回去不要怪她,有什麼話好好說,雲姨太固執了,固守門第之見,她以死相逼,這事不好解決。有句話叫急事緩辦,你和雲嬗結婚的事先緩上一緩。”

賀東辰心裡有火,憋着不能對妹妹發,他神情冷硬,“我知道了,你別操心我,把身體養好,回頭生個大胖小子。”

賀雪生被他哄得眉開眼笑,目送賀東辰坐車離開,她心裡惆悵不已。他們兄妹也是,都遇上了門第之見特別固執的老人。

當初沈老爺子是戕害她,現在雲姨是拿自己的命賭。雲嬗雖與雲姨沒有一般母女那樣母女情深,但是她是個孝順的孩子,雲姨以死相逼,她如何還能只顧自己一意孤行?

賀雪生想着就替哥哥擔心,這條情路,怕是從此刻起,就越發的舉步維艱了。

沈存希出來尋人,就見賀雪生站在風口上發呆,他展開衣服,將她裹進懷裡,大手攬着她的腰,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他道:“他們會挺過去的,別擔心。”

賀雪生回頭望着沈存希,她點了點頭,“我只是感嘆,我和哥哥命苦,情路都走得這麼艱辛。”

沈存希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小手狠狠捏了一下,又酸又疼,他道:“我們已經苦盡甘來了,起風了,我們進去吧。”

“嗯!”

沈存希擁着賀雪生走進別墅,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回頭看向那輛轎車消失在馬路上,他眼中亦是流露着擔憂,但願賀東辰此次回去,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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