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諾避進露臺,就被一陣曖昧的聲音給嚇住,她擡頭望去,幽暗的光線裡,男人背影頎長,正激烈的吻着懷裡的女人。她尷尬得不行,這種宴會上不乏這種,看對眼就找個隱蔽的地方勾搭的食色男女。
她匆匆轉身離開,宴會已經正式開始,唐佑南與沈存希站在宴會廳中央,與一位稅務部官員談笑風生,她的目光在大廳裡搜索了一圈,業之峰的CEO似乎還沒有出現。
她不想站在大廳裡讓人評頭論足,索性找侍應生開了個房間圖安靜,等會兒再出去。
幽暗的房間,厚厚的地毯,落地無聲。
宋依諾沒有開燈,她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俯瞰外面繁華都市的夜景。腦海裡有許多畫面走馬觀花似的掠過,最終化成了男人略顯涼薄的側臉。
心口難以抑制的開始疼痛,黑暗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悲傷逆流成河。
“滴”一聲,身後的門被人打開,宋依諾倉皇地轉過身去,只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模樣,她警惕地瞪着他,“誰?”
挺拔的身影越發逼近,男人英俊的輪廓,在黑暗裡逐漸顯現出來,宋依諾驚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是沈存希。男人的鳳眸在黑暗裡流淌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像潛伏的野獸,讓她緊張。
宋依諾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落地窗玻璃,她才警醒,對上面前緊迫盯人的男人,聲音打頓,“我…我先出去了。”
沈存希這樣的人,她揣摩不了,但是直覺告訴她,他比唐佑南危險一萬倍。遠離,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越過他,向門邊走去,剛走了兩步,手腕就被一隻烙鐵般滾燙的大掌抓住,她心跳一窒,渾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她下意識甩手,下一秒,她的背抵上了玻璃,被沈存希牢牢禁錮在懷裡。
“你!”宋依諾急喘了一聲,自從在車裡被他強吻後,他對她似乎越來越無所顧忌了。
沈存希黑眸裡閃爍着幽幽冷光,他的拇指指腹輕柔的摩挲着她的臉頰,聲音低啞,“他吻過你這裡?”
灼熱的男性氣息,混和着紅酒的味道撲面而來,宋依諾渾身戰慄不已,她堪堪偏過頭去,避開他身上極具侵略的氣息,一股子羞惱縈繞在心頭,“你管不着。”
沈存希眸色漸深,大手握住她的纖腰,薄脣貼向她的臉頰,吻落,他語氣霸道,“以後不準再讓他碰你。”
宋依諾心跳幾欲成瘋,她死死的貼在玻璃上,整個人緊張得快要窒息,她結巴道:“你…你憑什麼管我,我跟他是夫妻,我們就是上牀,也與你無關。”
聽到“上牀”二字,沈存希眉心打結,他緊盯她的眸,大手從她臉上滑下,用另一種方式,索取她的承諾。
灼熱的大掌掠過她的脖子,漸漸往下。宋依諾呼吸都停頓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逼她。察覺到他的手越來越往危險的地帶探去,她整個人都已被逼得崩潰,“沈存希,在你眼裡,我是不是一個很隨便的人?”
沈存希的大掌停下,聲音暗啞,慾念很深,“什麼意思?”
“我要不是很隨便的人,你會對我做這麼隨便的動作?”眼裡有淚光閃過,哪怕剛纔唐佑南在記者面前胡說八道,她都沒覺得這麼難堪過,沈存希卻讓她難堪了。
沈存希盯着她,幽深的黑眸裡有着她看不懂的情愫,熾烈的,深沉的。他的吻,隱忍的落在她的脣上,一觸即走,他啞聲道:“依諾,乖一點,別挑戰我的底線。”
天知道,剛纔在車裡,看見唐佑南摟着她時,他有多抓狂。
“你在挑戰我的底線!”脣上一陣酥麻,宋依諾剋制着自己因這一吻而產生的心慌意亂,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是一意孤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沈存希放開她,雙手環胸,神情也不似剛纔那樣憤懣與嫉妒,他語氣輕鬆道:“我給你上訴的機會,說說我怎麼挑戰你的底線了?”
宋依諾咬牙切齒,她低吼道:“我是你的侄媳婦!”
“我知道。”
宋依諾風中凌亂,“那你還……”
“我還什麼?”沈存希明知故問,心情已經陰轉晴。
宋依諾咬脣,這人臉皮實在太厚了,明知道她說的什麼,還故意套她話,她纔不會上當,她語重心長道:“你是我的四叔,還是我的姐夫,我希望你自重,今晚之前發生的事,我都不跟你計較,希望你也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從今天起,你只是我的四叔姐夫。”
沈存希挑了挑眉,語氣邪肆,“吻也吻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讓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什麼睡,我們什麼時候睡一起了?”宋依諾氣紅了臉。
沈存希斜睨着她,“在C市酒店裡,還有醫院裡,我們不是同牀共枕麼?”
“轟”一聲,宋依諾大腦一片空白,難怪那兩晚她一直覺得後背抵着什麼,很溫暖,原來那兩晚他們一直睡在一起。雖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是她還是接受不了。
看着她一臉接受不了的表情,沈存希剛剛好轉的心情再度不悅起來,“跟我睡就這麼受不了,那你想跟誰睡,那個渣男?”
有罵自己侄兒是渣男的麼?
宋依諾已經風中凌亂了,今天知道的信息量太大,她腦子裡一團漿糊,下意識辯解,“我沒有。”
“這就對了,下次乖一點,別再激怒我。”沈存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得像個長輩,更像個情人。
“……”
沈存希站在那裡,直勾勾地看了她一會兒,直把她看得腿心打軟,他才轉身,拉開門出去了。他剛走,宋依諾就跌坐在地上,不需要再試探,不需要再揣測,沈存希對她的企圖昭然若揭。
這樣,她還要再跟這個項目嗎?她還有的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