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夫人說笑了,夫人才真是天資絕色之人。”楊玲兒面上一副羞惱的小女子模樣。可心下卻是惱恨,葉陽夫人出來攪局,是有幾個意思?
“你這丫頭,小嘴摸了蜜似的。”趙芸芸輕掩紅脣,接着道:“丫頭,我覺着與你有緣,你就叫我一聲義母吧!”
這聽着就是要收乾女兒的意思了!
那可萬萬不行吶!楊玲兒暗自大呼,突地擡起頭來直直的看向葉陽禮,想要從他面上看出對這事兒的反應。可是那張俊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讓楊玲兒頗感失望。
趙芸芸這下可看出苗頭來了,這小丫頭的反應不是驚喜,反而是張皇驚訝,還一臉渴求的看着老爺,難道……?
可是,這丫頭也就比葉陽涼清年長一歲吧!可能嗎?趙芸芸雖然懷疑,可還不確定,準備多多觀察觀察,不過,也起了試探的心思。
趙芸芸上前碰碰楊玲兒的臂膀,溫柔的嗓音溢滿了關心:“丫頭?”
楊玲兒不得不開口,即便要貶低自己,也要拒絕:“葉陽夫人這可使不得!玲兒身份低微,哪配得上叫您一聲乾孃?”
一旁的楊老太爺心下可惜,這多好的機會啊!
“丫頭,咱們這是緣分,不在乎那些個身份不身份的!”趙芸芸繼續堅持,一邊細細的觀察這楊玲兒的反應。
兩個大男人也自顧喝茶,不吭聲,好似也在等楊玲兒的答案。
“這,這……”楊玲兒心下大急,又想不出個可以冠冕堂皇拒絕人又不得罪人的理由,不禁急火攻心,頓時眼前一亮,又兩眼一翻,倒在了大圈椅上。
“玲兒!你這是怎麼了?若是知曉你這般爲難,我也就不逼你了!”
趙芸芸一臉心疼,好似真的將楊玲兒當親身閨女。可是那雙大眼裡,凌厲一閃而過,這死丫頭居然冒着得罪葉陽家的風險也不認我,定是有什麼別的企圖,看來,這楊玲兒心儀老爺的說法,大半是真的。
哼,我收拾了那麼些個女人,還收拾不了你這腦袋簡單地丫頭嗎?
“二丫頭!”鄰座的楊老太爺立馬起身,急步來到楊玲兒身邊,伸手探探內息,楊玲兒雙眼突然睜開一條縫兒,給自家爺爺打眼色。
這老傢伙活了大半輩子了,還能不瞭解。定是這丫頭不願認人了。
楊老太爺一張老臉上,滿是自責和心疼,憂心道:“葉陽老弟,還望安排個廂房給二丫頭休息。”
“這是自然,孫管家,帶楊老太爺去靜安居。再將陳大夫喚去給楊二小姐把把脈。”葉陽禮沒了看戲的心思。
“翠翠,快去請了陳大夫去靜安居。”趙芸芸急忙吩咐貼身侍女去領人,好歹人是自己逼着暈倒的。
“還是葉陽老弟考慮周全。”說完,又轉頭朝着趙芸芸道聲“葉陽夫人,勞煩!”,然後抱起楊玲兒,跟着孫管家就出了門去。
在雨龍湖的的湖心亭上商談大計的涼清兩人,被前來稟告楊玲兒暈倒的傳喚丫頭給打斷了。
“要不要將楊家牽涉進來你自己決定,你依舊是楊景天。”
意思就是你可以爲楊家謀福利,但是,心一定要衷於我,不得背叛。
楊景天點頭會意,跟着傳喚丫頭去了靜安居。
湖心亭上徒留了一襲清冷,靜安居內上演着一陣陣的雞飛狗跳。
楊玲兒宛若黃鶯出谷的嗓音顯得有些虛弱,即便是裝暈,可是那般內傷不是說着玩兒的,楊老太爺即便想要放水,可玉晶的那一掌卻是捱了個結結實實。怎麼着也是個傷上加傷。
“爺爺,玲兒要留在這葉陽大宅養傷,您去求求葉陽家主吧!”楊玲兒懇求道。
“你一尚未出嫁的深閨女子,怎麼可以在別人家養傷?”楊老太爺雖說也想留着二丫頭在葉陽大宅套近乎,可一轉想那二丫頭的性子,又擔心二丫頭再給惹出個好歹來。
“不行,我就留在這兒不走了!”楊玲兒絕招,耍賴。
“你得告訴爺爺,你爲什麼這麼迫切的想要留在這兒,二姐,在這兒,可不是爺爺一人可以說了算的。”
穿着藏青色錦襖的楊景天邊進門,邊說着。
“天兒,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玄乎麼?”楊老太爺這會兒是聽出個味兒來了。
“爺爺,人家……”
楊玲兒蒼白的臉龐有些發紅,本來虛弱的嗓音也因爲羞澀變得更加細弱蚊聲。一雙小手還死命的揪着手帕。
一旁的水陽從一進葉陽大門就處在呆滯的狀態,一來是沒見着這麼輝煌的宅院,二來是自家小姐被自家太老爺給一掌打傷了,三來就是自家小姐突然就暈倒了。這會兒居然見到自己小姐一副羞澀難以啓齒的模樣。
她頓時反應過來了,自家小姐這是看上哪家情郎了?
楊老太爺是誰?一個人將楊家撐到這般地步,是好糊弄的麼?一轉想方纔二丫頭在正廳內的反應,他是一半喜一半憂啊!
這時候,趙芸芸身邊的翠翠領了陳大夫前來把脈,自己也留在一旁打着下手,夫人那一眼她看得明白,得在這兒得到些消息才能回去交差。
“楊老家主,二小姐這是內傷加重,一時半會兒最好不要移動,恐怕會牽扯着傷及內臟。需要靜養療傷,我這就開兩幅治療內傷的藥材,熬成藥湯更加好吸收。”
片刻,陳大夫把完脈,朝着楊老太爺說道,態度恭敬而不卑微。
“勞煩陳大夫。”說着,使喚下人跟着去抓藥。
楊玲兒聽着這話,瞬間眼前一亮,這不是天助我也嗎?正準備開口,餘光瞥見一旁不斷降低存在感的翠翠,又生生的住了嘴。
“翠翠姑娘,我家二姐沒什麼大礙,勞煩你了。”楊景天開口,這是要遣人的意思了。
翠翠頓感受寵若驚,人家好歹是大家族的嫡親大少爺,她何德何能承受得起一聲勞煩?頓時就又驚又怕,也沒了探聽消息的想法,本能的順着楊景天的意思俯身行了個退禮就回了蓮園。
楊玲兒一見人走了,就迫不及待的開口,“爺爺,這下可不是玲兒賴着不走了吧?”
“二丫頭,你是否心儀葉陽禮?”楊老太爺很直接,就想打她個措手不及。
“爺爺!”
楊玲兒死命的拽着手帕,小手緊握着,拳骨泛白,一雙腳也交替踱着地,一臉的羞澀紅暈。
不用再說什麼,這反應也挺直接的,楊老太爺心下一嘆,又是一陣半喜半憂。
一旁的楊景天動動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按捺下來。
兩爺孫倆把楊玲兒安置好,相攜去了隔壁屋。
楊景天一進屋,吩咐下人把門,就將認主的事說了出來,最後還來了句,“爺爺,葉陽小姐並非池魚,我信她。如若您擔憂的話,我便不會將楊家牽扯進來。”
楊老太爺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無奈的一嘆。
楊家,終究太年輕,天兒,終究還稚嫩。即便他不想要牽扯楊家,但是既然天兒已經入了局,那楊家也跑不掉!不過,這個葉陽小姐,倒是勾起了他強烈的探究欲`望,能這般霸氣盡顯又能瞬間收縮無息的女子,恐怕,這地源大陸難以再找出那麼一兩個啊!
葉陽家的*,他探不出,何不賭一遭?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爺爺自然不會干涉。不過,楊家始終是你的後盾。”楊老太爺沉聲道。
楊景天喝茶的手一頓,這是決定了吧?
室內,陷入一陣沉默。
雨龍湖,喝茶的涼清突然道,“柯良,派去郎城的死士,讓他們在發現稀土礦的山脈附近埋上一大堆死老鼠。七日之後挖出來,不能讓人看出有什麼異樣,還要將謠言散盡郎城和藍風城。”
無聲的氣流一閃,暗處少了人。離開的柯良心下無語,別人家的死士只是拼了性命來保護自家主子,而他家的死士就是萬金油什麼都得會。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擔心性命會隨時丟掉。
次日,天朗氣清。
葉陽涼清讓人搬了躺椅放在躺在後院百草之中,暖洋洋的陽光給冬日驅散了幾分寒冷。
“你今天就下山,將楊家所有店鋪門面歇業,去盛和街街心蓋五層樓,一樓沒有隔間,能容四百人的座。”
楊景天坐在不遠處的茶座兒上,冷靜的聽着涼清吩咐,一一記於心中。
方纔的震驚,方纔的欣喜,方纔的無措,如今只剩下強自鎮靜。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小丫頭剛把他領進後院,涼清就一指彈入他口中一顆輕靈丹,入口即化,體內內力暴增,在他感覺自己要爆裂而亡之時,整個身體頓時又輕,急忙運轉口訣,將內力歸順。
平增了十年內力,在他欣喜若狂之時,卻被那軟榻之上的少女一句話澆了個透心涼:“才這點兒藥效?你先吃着吧,我再改進改進!”
這話,險些讓楊景天嚇趴在地上。
“其餘的按照這上面的步驟來。”楊景天的思緒被那不鹹不淡的嗓音以及憑空浮在面前的三張紙打斷了。
這是什麼武功?能隔空傳物他聽說過,自己也能辦到,可是這憑空浮物的本事,他還是頭一遭得見!
楊景天心下又是一陣慶幸,全然沒了昨個兒的彆扭。
側了側身,涼清掏出芊澤丹,聞着那醉人的馨香,感覺魂靈也清明瞭幾分,龍翔精露煉魂的效果,果然非同一般!
“李家,你還想讓它存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