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見狀,忙走上前來,在鳳無雙耳邊低語道:“吳風公子,這賭注不能這麼下的,買大或者買小都可以。”
“莊家能通吃,我爲何不能一次買兩注?”鳳無雙挑眉。
“這……”程然訝然,因爲鳳無雙的做法,莊家除非是大小通吃,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她的金子,而鳳無雙每一把不是輸了,便是保本,倒也沒有爲難莊家。
“程然兄弟,我們家公子,有一個綽號,叫散財童子,下注的時候,從來都不管規矩的,只要高興便好。”霍金秋爲鳳無雙解釋着,刻意壓低聲音,卻足夠程然和呂哥聽到,又道:“我們家公子,很少出入賭坊,一向是和一衆公子哥賭彩頭,最小也要上萬兩的賭注。今日之所以會想來這賭,就是因爲在家的時候,不允許去賭坊,程然兄弟就睜一眼閉一眼算了。”
“小兄弟,我倒是想啊,可這賭局都有它不成文的規矩,就沒見過這麼下注的。”程然有些爲難的開口,又拉了拉霍金秋的衣袖,低聲說道:“其實,你可以勸說一下吳風公子,要是非得兩注一起下,便一個下的多點,一個下的少點,這樣也能博個彩頭,纔能有賭博的樂趣不是?”
霍金秋點點頭,便低聲的與鳳無雙說了幾句,鳳無雙猶豫了一下,又拿出十顆金豆子,押到大字上,裝着金豆子的荷包卻沒有收回,說道:“接下來,每場賭局,本公子都是這種押法,直到這些金豆子輸光,或是一個時辰到了,本公子便不再參與賭局。”
鳳無雙的話,讓呂哥眼睛一亮,滿滿一荷包的金豆子,少說也有一百多粒,而每一顆金豆子大約是二錢,那麼至少有二十多兩金子,也就是二百多兩銀子啊。
目光發綠的盯着荷包看,呂哥雖然算不得大人物,可也接待了不少的貴客,一看便知這荷包也不是普通的布料所知,竟是金蠶絲織造的,不但水火不侵,更是刀槍不入。
若是用金蠶絲做成軟甲,那便是保命的至寶,傾城宗也不會超過兩件,可鳳無雙卻用來做荷包,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呂哥在心裡琢磨着如何能將荷包弄到手的同時,朝坐莊的那名外門弟子遞了個眼色,便靜默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一次押三十顆金豆子,輸掉二十顆,也不過是六七把的功夫,鳳無雙一袋子的金豆子便輸光了,鳳無雙起身便走,沒有半點的不捨。
呂哥以爲機會來了,伸手便將荷包拿起來,卻見霍金秋站在他面前,說道:“多謝呂哥,我們家公子對這個荷包很是喜歡,所以還是由我來替公子收好吧。”
呂哥一臉尷尬的將荷包遞給了霍金秋,滿心的不捨,卻沒有辦法硬來,尤其是在不知道‘吳風’的背景之前。
待鳳無雙和霍金秋一走,剛剛小贏了一點的程然,也馬上腳底抹油的追了上去,免得被呂哥盯上,他一袋子的銀子就保不住多少了。
“去查查,這個吳風是什
麼來頭。”呂哥眯着三角眼睛,對一個年紀不大的外門弟子吩咐着,儼然一副老大的做派。
“你們幾個,都給我記清楚了,這裡從來沒有來過一個叫吳風的人。”呂哥說完,掃視了一圈還在賭博中的衆人。
“知道了,知道了。”衆人附和着,賭博的興致明顯高了不少。
只要不是傻子,在鳳無雙押注之後,都押了小,多少都有些賺頭,手裡有了銀子,自是要痛快的玩上幾把了。
走出了外門弟子所居住的院子,鳳無雙便停下腳步,目光直直的盯向程然,卻是一句話不說,看的程然心裡發毛,以爲鳳無雙是輸了金豆子,想要將銀子要回去,下意識的將錢袋子抱的緊緊地。
“明日,本公子還要再來,記得爲本公子帶路。”鳳無雙清冷的開口,說完又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天色,問道:“傾城宗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還要在這裡待幾日,沒有夥伴陪着玩耍,無聊死了。”
見鳳無雙發火,卻沒有要回銀子的意思,程然鬆了一口氣,說道:“傾城宗好玩的地方倒是不少,吳風公子若是想走走,可以去遊湖或是垂釣,也可以去山裡打獵。只要不是傾城宗的禁地和內院,吳風公子想去哪裡走走都可以。”
爲了能多掙些銀子,程然很是殷勤的介紹了一些地方。
鳳無雙聽了之後,便道:“那就遊湖吧,你去準備些酒菜,本公子能找到去湖邊的路。”
說完,鳳無雙便率先走了出去,霍金秋則是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給了程然,說道:“我們公子不會飲酒,所以只要有一壺茶水便可。至於吃食,弄幾個清淡點的小菜便成。”
“哎,小兄弟先去陪着吳風公子,我去去就來。”程然將銀票揣入懷中,立即撒腿就跑。
給客人準備酒菜,傾城宗自是免費提供,就算是催促着廚房快點,有個二兩銀子打點足夠用了,程然今日可是賺大發了。
只是程然高興過頭了,完全忘記了現在是冬季,湖面已經結冰,根本就無法遊湖。
當鳳無雙和霍金秋走到湖邊的時候,霍金秋不解的問道:“公子,這大冬天的,如何遊湖啊?”
在進入傾城宗之前,鳳無雙便有交代,霍金秋必須貫徹喚她爲公子,以免被人聽到,引來麻煩。
“誰說冬日便不能遊湖了?”鳳無雙說着,指着不遠處的一片林子,對霍金秋說道:“你去弄來幾塊木頭,要結實的那種,本公子今日就帶你見識一下,冬日如何遊湖。”
“是。”霍金秋雖然不知道鳳無雙要做什麼,可身爲弟子,便是要聽師傅的話,麻溜的就朝林子跑去,卻不知道鳳無雙正在後面搖頭。
要去弄木頭,卻連一把最基本的砍柴刀都沒有,霍金秋是想要徒手砍樹嗎?
不理會霍金秋的無腦,鳳無雙走到湖邊,彎腰敲擊了一下湖面,確定了湖面冰層的厚度之後
,便邁步朝河邊的涼亭走去,打算等程然來了之後,讓程然去準備她所需要的東西。
今日的舉動,一則是爲了收買一個可以被隨時利用的外門弟子,二則是爲了讓呂哥那等貪婪之人生覬覦之心,方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而第三點,則是要結交幾個‘志同道合’,又膽子大的‘好友’,以便接下來在傾城宗,行動能更自如一些。
程然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提着一個食盒跑到河邊來,見鳳無雙坐在涼亭裡,凍的小臉通紅,正一臉怒意的看着他,程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吳風公子,我……”程然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竟然忘記現在是什麼季節,這下可把大金主給得罪了。
“將功補過。”鳳無雙只說了四個字,見程然用力的點頭,又道:“你去準備一些長釘,再準備一些結實的木板,還有一條三米左右的長度的繩索。”
“吳風公子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程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見鳳無雙眼神一冷,忙道:“請吳風公子稍等,在下這就去辦。”
程然一溜煙的跑走之後,鳳無雙見不遠處有幾個少男少女正在朝這邊走來,雖然不認識一個,可卻從衣着上看的出來,應該是兩個門派的弟子,穿着赫然是兩種不同風格,但衣料不錯的長衫。
那幾人顯然也看到鳳無雙,便結伴而來。
“這位小兄弟,可是傾城宗的客人?”一位劍眉星目的少年,朝鳳無雙拱手問道。
“嗯。”鳳無雙淡淡的應了一聲,嘀咕道:“傾城宗的人,辦事真是慢,這麼點小事,要辦這麼久。”
見自家大師兄被人忽視,另一位穿着相同的少年站出來,對鳳無雙喊道:“小子,我大師兄可是劍宗門門主的大弟子,能和你說話,是看得起你,你小子怎麼這麼不懂禮貌?”
“本公子有邀請你們過來嗎?”鳳無雙反問。
少年被噎住了,不過還是梗着脖子說道:“這裡又不是你家,我們想來便能過來,爲何需要你邀請?”
“是不需要。”鳳無雙點頭,隨即又問道:“既然都是傾城宗的客人,那麼大家便是平起平坐,爲什麼有人和本公子說話,本公子就要感覺到榮幸呢?你們劍宗門很了不起嗎?”
一向仗着是劍宗門弟子,走到哪裡都能高人一等的少年,被鳳無雙一句話說的臉都氣紅了,最後只能哼道:“果然是無知,竟然連劍宗門都不知道。”
“本公子不知道的東西多了,有什麼好奇怪的?本公子知道的東西,你也不見得知道。”鳳無雙也哼了一聲,語氣很是不屑,紈絝的氣息在她晃悠的二郎腿上,顯現無疑。
“劍宗門纔不是東西。”少年氣的緊攥雙拳,衝着鳳無雙喊道。
“本公子現在知道了,劍宗門不是東西。”鳳無雙點頭,語氣平淡,卻是氣的那少年險些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