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慕桁的話,知曉了,但是看到不斷往我們這兒跑來,逃竄的村民,他們臉上露出驚恐,絕望的神色,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慕桁,村民們實在太可憐了,非得要這樣嗎?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救救他們?”
我小心翼翼的詢問慕桁。
慕桁聽到我說的話,冷笑,瞥了我一眼:“朵雅,婦人之仁說的就是你,你沒有一技之長傍身,也沒那個能力,卻妄圖想要救助別人,到頭來,只有一個結果,你自己也喪命於此,這個法壇是靜壇,法壇一開,開法人是不能輕易離開法壇的,如果我這時爲了救他們,挪動法壇,那不用說這個村子了,殭屍滅不了,其他村子也要遭殃。”
聽到慕桁的解釋,我沉默了,我知道慕桁對我說的,都是真的,慕桁一向不屑騙人。
只是讓我親眼看着村民們就這麼被殭屍肆意殘殺,我真的不忍心。
血,在村子裡蔓延。
我看到它了,那個殭屍。
它渾身長得綠毛,眼睛是霧濛濛的,身上散發着腥臭的粘液,一大塊一大塊的疙瘩把它的身體都覆蓋了。
只見它伸出尖銳的爪子,把跑在他前面的李大媽,一把抓住,然後用爪子劃破李大媽的脖子!
就把李大媽往自己嘴裡放。
吱嘎。咀嚼的聲音。
殭屍吃人了!
我看着不遠處的場景,渾身發抖。
跟綠毛殭屍接觸了很多次,可這次卻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吃人。
那些看到李大媽慘狀的村民,紛紛嚎叫着四處散開。
有的逃到屋子拐角處,結果殭屍的利爪,直接穿過牆角,穿透村民的心臟,殭屍把爪子收回,掏出村民的心臟,放入嘴中咀嚼。
慘絕人寰。
地上村民的殘肢,漸漸堆積起來。
我握着手,咬着脣,死死地盯着遠方的慘狀。
慕桁沒有出身,他在忙着法壇建成的最後一個步驟。
因爲僅僅咬着嘴脣,我的嘴脣被咬出血了,一股腥甜的血腥味蔓延在我喉嚨裡。
我明明看到眼前村民們慘死,卻無能爲力,我好差勁。
我羞愧難當,自責自己爲什麼不多學點本事。
“法壇好了,你去做吧。”
正當我陷入強烈的自我厭惡情緒中時,背後傳來慕桁冷漠的聲音。
我聽到慕桁的話,身體一怔,我回過頭,難以置信的問:“慕桁,你的意思是?”
慕桁挑眉,冷淡的對我說:“朵雅,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是開法壇之人,可以移動,不過要快一點,這法壇持續的時間,最多一個時辰。”
聽到慕桁的回答,我欣喜若狂:“謝謝你,慕桁!”
說完,我越過錢順兒,往村裡跑去。
我對着村裡大吼一聲:“鄉親們,快到這兒來,這裡有法壇,大家快一點。”
我努力扯着嗓子大吼。
原本四處逃竄的村民們,聽到我的聲音後,燃起了希望,紛紛往我這兒跑去。
我看着從我身邊不斷越過的村民,用手推了他們一把,催促他們儘快跑進法壇,畢竟裡面有慕桁,應該很安全。
很多村民從我身邊路過,臉上帶着感激。
雖然中途有幾個被那綠毛殭屍抓住的,但是慶幸的是,其他逃往法壇的村民們都安全的到達法壇了。
我轉頭看見村民們,都已經安全到達法壇,虛弱的笑了。
村民們終於安全了。
真的好累,我的喉嚨都喊啞了。
但是,辛苦總是值得的,剩下的村民們安全了。
想到這兒,我笑着對慕桁和錢順兒揚揚手,示意。
腳擡起,準備往法壇的方向跑去。
然而,這時候,我對上的是村民們驚慌失措的臉和錢順兒一臉驚恐的表情。
“朵雅小姐!小心你後面!”
“朵雅,快點跑!它在你後面!”
我聽着錢順兒的驚呼聲,看着慕桁驟然變了色的臉,我僵硬的慢吞吞的回頭。
對上的是那雙灰白色,無機質,散發着詭異氣息的眼睛。
“啊!”
居然是綠毛殭屍!
它就在我面前!
我僵硬的對上那綠毛殭屍的眼睛,欲哭無淚。
綠毛殭屍腥臭的嘴裡,散發着濃烈的血液味,我聞着只覺得噁心。
綠毛殭屍把臉湊着我很近,那雙灰白色的瞳孔,裡面呈現一條豎線。
我下意識地退後幾步。
綠毛殭屍再次向我逼近,腥臭的嘴巴往我臉上湊。
它這是要吃我嗎!
我寒毛直豎。
想要逃脫!
我大步轉身,閉着眼睛,一陣狂奔,心臟在噗通噗通劇烈的跳動着。
直到跑到我精疲力盡,我纔敢睜眼睛。
我應該已經跑回法壇了吧。
然而,當我睜開眼睛,俯視的卻是那法壇內村民們驚慌恐懼的眼睛。
“朵雅小姐!”
“朵雅!”
爲什麼我會是俯視村民?
身上的寒冷慢慢襲上大腦,我後知後覺往下看。
我的整個身體被懸空了,殭屍用他的爪子把我從地上抓起,我奮力的用雙腳蹬着,試圖想踹到殭屍的爪子,讓它吃痛放開我。
然而,並沒有,只見綠毛殭屍,遲鈍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尖牙,然後爪子拎着我,一點一點把我抓回它的身邊,殭屍的口慢慢張開,裡面散發出腥臭,濃烈的血腥味。
殭屍這是要吃我嗎?
我就要死了麼?
我好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靈,陣,皆,兵,法,誅邪!”
正當我絕望時,我的正前方傳來慕桁淡漠的聲音!
我看見慕桁口中唸咒,接着一道紅光,伴隨着慕桁準備的銅錢劍,朝着殭屍飛來。
銅錢劍射向的地方,正好是殭屍的爪子。
殭屍的爪子被銅錢劍射中,流出噁心的綠色液體。
殭屍嗷嗷慘叫,它吃痛的鬆開爪子,我從它的爪子裡落下。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我緊張地閉上眼睛。
然而,四周靜悄悄的,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查看,看到的是慕桁一張繃着的俊美臉龐。
他抱着我落在地上,把我一把扔給錢順兒,示意錢順兒接住。
“錢順兒,你帶朵雅回法壇,記住,別出法壇。”
“好的,少爺。”
看着跟殭屍纏鬥的慕桁好一會兒,我臉色蒼白。
我想起來慕桁之前跟我說的話,法壇一旦啓動成功了,是不允許法壇的開壇者離開的嗎?否則法壇輕則會被毀滅,重則甚至可能會禍及全村。
但是如今法壇一點事也沒用,逃難到法壇內的村民們也沒事。
難道,難道慕桁是自己承受了離開法壇的反噬!
難怪,慕桁剛纔抱起我的臉色那麼差!
我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