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出現的那麼突然,我根本沒有心裡準備,嚇得一個踉蹌,就跌到了地上。
那小鬼顯然意識到自己身形暴露,手更加用力,我眼睛疼得都要掉出來了!
登時,我也顧不上害怕了,只是怒火蹭蹭往上冒!
不暇思索的,我咬破手指,狠狠抓向他。
我猜測這隻小鬼,也是葉家派來的人死後形成的鬼。但顯然這種探路的替死鬼,是不會有克服我血液的藥的。
果不其然,那小鬼一碰見我的血,就慘叫一聲,跌落下去。
我脖子上的冷意和痠痛都沒了。
我恨恨地看向那小鬼,卻愣住了。
那小鬼騎在我脖子上時,我注意到他體型很小,我原以爲是個小孩,但現在一看,我才發現他的臉,竟然是成年男人的樣子。
“這是侏儒。”慕桁看出我的詫異,淡淡解釋了一句,“一般都是盜墓賊養的,應該是葉家人借來探路的。”
關於盜墓賊的侏儒,我也聽說過,有些是天生畸形,而有些是通過藥物,故意養成侏儒的。
因爲侏儒身材矮小,所以可以在狹隘的盜洞裡探路。
想來是葉家人原來擔心,慕家將回魂草放在石道里,會有什麼盜墓的機關,便特地找了盜墓的幫手過來,不過後來發現用不上,就直接扔在這石道里。
想到這,我也有些同情眼前的這隻侏儒鬼,因此在他被我的血傷到,慘叫地逃離時,我也沒再爲難他。
“我倒是忘了,你的血,那麼有用。”慕桁倒是饒有興趣的,突然捉住了我的手,將我滴血的手指,摁倒他額頭上。
我愣了一下。
說實話,我一般是蠻不喜歡不熟悉的人的觸碰的,特別是慕桁現在抓着我的手腕,動作相當的親密。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絲毫沒有牴觸的感覺。
當然也沒有容祁碰我時那種小鹿亂撞的慌亂感,只是覺得——
好像有點自然的感覺?
慕桁將我的血塗在自己額頭上之後,很快又將我滴血的手指,抵在我的額頭上。
“你幹嘛?”我這才反應過來,忙問。
“用你的血驅鬼。”慕桁淡淡道,“這樣一來,那些石道里的小鬼們,就不敢再來招惹我們了。”
我瞭然地點點頭。
慕桁做完這一切後,便鬆開我的手,開口:“走吧。”
我嗯了一身,剛想起身,可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嘶……”我倒抽一口冷氣,伸手去摸,才發現,自己方纔被那侏儒鬼給嚇得,崴了腳。
“崴到了?”慕桁也意識到,語氣帶着一份不耐煩,“真是麻煩的女人。”
我知道慕桁的個性清冷的很,我真怕他直接嫌我礙事,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個迷宮裡,趕緊掙扎地起來。
“我沒事的,我可以繼續走,嘶……”
可不想,這扭傷比我想象的嚴重,疼得我冷汗直流。
“不想這條腿斷了,就別亂動。”慕桁冷冷說了一句,就蹲下身子,檢查我的腳踝。
我這纔想起來,這個嘴賤美少年,還是個正兒八經的醫生。
“不算太嚴重。”檢查完,慕桁道,“不過你現在還是不能走路。”
我心裡一急,剛想問那怎麼辦,慕桁就已經在我面前蹲下了身子。
“上來吧。”他背對着我道。
我愣住了。
慕桁這意思是,他要揹我?
“快點。”見我沒反應,慕桁不耐煩地又催促了一句,“不然我自己走了。”
“誒,別!”
我生怕他後悔,趕忙趴到他身上,他很快揹着我站起來。
“真重。”慕桁這時還不忘保持自己嘴毒的風格,小聲咕噥地抱怨了一句。
我青筋爆出,但現在畢竟有求於人,我也不敢說什麼。
慕桁揹着我,繼續往前方的石道走去。
說起來,除了容祁之外,我還是第一次和男生那麼親密,哪怕當初劉子皓估計都沒有。
可我依舊沒有絲毫牴觸或者不自然的感覺。
石道理黑洞洞的,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心感壓抑,爲了緩和一下這氣氛,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慕桁答話。
不過慕桁顯然不太想和我閒聊。
“慕桁啊,我之前就想問,你到底幾歲了啊?”
“二十二。”
“誒,那不是和我一樣?可你怎麼就是醫生了,醫生不是應該要多讀幾年嗎?”
“我跳級了。”
“好厲害啊,你跳了多少級?”
“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我不敢說話了,只能乖乖地趴在慕桁背上。
慕桁比容祁清瘦一點,不過體能還算不錯,揹着我走了好久,都沒有流汗氣喘的樣子。
我們走了大概半小時,突然,慕桁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你要休息?”
我問,可被慕桁厲色打斷。
“噓,前面有動靜。”
我趕緊閉嘴,仔細側耳傾聽。
前面,果然傳來一陣打鬥聲,還夾雜着人的喊聲。
“打開那個羅盤!快合上!”
聽見那聲音的剎那,我眼神一亮。
“是容祁!”我激動地搖晃了一下慕桁的肩膀。
慕桁緊張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你確定?”
“嗯!”
自己男人的聲音如果都認不出來,我也太蠢了。
慕桁見我一臉篤定,便揹着我迅速地往前走。
很快,我們就看見黑暗的通道前方,許多燈光。
隱約能夠看見,承影大師和容則的身影。
太好了,大家都在這裡。
慕桁立馬走向他們,承影大師和容則聽見動靜,立馬警惕地轉過頭,一看見是我們,馬上面露喜色。
“少爺!舒小姐!”
“淺淺!”
我們趕緊走過去,我隱約看見,他們身後,漆黑的走廊裡,躍出容祁欣長的身影。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在看見我的剎那,緊繃的俊龐,還是放鬆了些許。
而這邊的我,卻突然緊張起來。
糟了,我現在還被慕桁揹着,容祁這陳醋罈子,不知道會發多大的火。
我趕緊捏了一把慕桁,示意他放我下去。
可慕桁還沒來得及意會我的意思,那邊的容祁就直接轉過身,朝着後面燈光沒有照到的黑暗石道里走去。
一句話都沒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