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倩的那些室友,已經放開了我,眼睜睜看着我,拿起桌子上的一把美工刀。
嘎吱一聲。
我手一動,美工刀很快被滑出。
緊接着,我顫抖着的手,開始將美工刀,緩緩地靠近我的臉。
一切都和劉倩方纔讀出的內容,一模一樣。
“淺淺!不要!你不要啊!”曉敏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可我連嘴皮子都動不了,根本不能回答她。
我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繃得緊緊的,拼了命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手,可偏偏,我無力抵抗。
好像有無數只隱形的手,死死地拽着我,逼着我做出這可怕的動作。
此時的劉倩,臉色竟然比剛纔更蒼白,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中。
她身上的陽氣更弱了。
但她的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惡毒地喊叫着:“舒淺,去死吧!你死了之後,羅晗也可以去死了!”
我根本沒有心情聽她說話,只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和身上那股看不見的力量搏鬥。
可結果不過我渾身的的肌肉都開始顫抖,可動作依舊不停。
終於,冰冷的刀片,觸碰到了我流滿冷汗的臉。
下一秒。
嘩啦。
刀子一斜,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臉,傳來疼痛!
“淺淺!”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只能聽見曉敏崩潰的尖叫聲,還有劉倩得意的大小笑。
緊接着,我的手,又一劃。
嘩啦!
臉,更疼。
疼得好像要裂開一樣。
同時,我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我的臉上,不斷流下,流到我脖子裡。
可就是這股溫暖,突然給我的身體帶來了變化。
隨着血液帶來的溫度,原本四肢發冷的我,突然感覺到,慢慢地溫暖了起來。
就好像是原本結冰的身體,一點點被融化了一樣。
在過了片刻,我感到自己的手,在我意識的控制之下,突然抖了一下。
我眼睛一亮。
對了!
我差點忘了,我的血,能夠驅散鬼氣!
很顯然,這個筆記本是通過鬼氣操控人的,而我的血,削弱了這個鬼氣之後,它對我的控制也減弱了。
我的想法顯然沒錯,因爲隨着我臉上的兩道傷口不但流血,我拿着美工刀的手,竟然在我強硬的意志力之下,一點點離開了我的臉。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很快就聽見一旁的劉倩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
可我懶得理她,只是咬着牙,使出吃奶額力氣,擡起另一隻手,將我拿着美工刀的手,一點點掰開。
劉倩頓時面無血色。
但她不是傻子,雖然不知道我爲什麼解開了筆記本的束縛,但她還是很快做出了應對。
只見她迅速地翻開那個筆記本,跟瘋了一樣,不停地寫。
我隱約看見,她寫的是——
“舒淺用美工刀刺進喉嚨。舒淺用美工刀刺進喉嚨。舒淺用美工刀刺進喉嚨。”
只是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
隨着她的書寫,我突然看見,她身上的陽氣,正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消散。
她搖搖晃晃的,彷彿隨時都會摔倒,可她只是咬着牙撐住繼續不停地寫。
我震驚地瞪圓眼睛。
果然劉倩和馮遠等人陽氣的缺失,和這個本子有關。
難道是這個本子在吸他們的陽氣?
我還來不及細想,就突然感覺到,身體又一冷!
該死的!
這個本子的控制又加強了。
隨着劉倩瘋狂的書寫,我好不容易奪回的身體控制,再次被剝奪!
這一次的劉倩,顯然已經顧不得要毀了我的臉了,而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我的命!
眼看着美工刀,再次靠近我,並且直接刺向我的咽喉,我纔是徹頭徹尾地慌了。
臉上的傷口雖然讓我很憤怒,但不至於絕望,畢竟只要容祁來了,分分鐘就能給我恢復。
可這刺入咽喉,就不一樣了。
沒了的,是我的命。
容祁就算再厲害,也不能讓我死而復生。
想到這裡,我害怕的冷汗涔涔,拼命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手。
可偏偏,我臉上的血此時已經差不多止住了,沒有了血液的幫助,我根本無力和瘋狂的劉倩相抗衡。
終於,美工刀冰冷的刀尖,已經觸碰到了我喉嚨的皮膚。
隨着我顫抖的呼吸,那刀尖,直接刺破了我的肌膚。
我覺得自己害怕的隨時似乎都能暈死過去。
容祁……
容祁你到底在哪裡……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下流,滴在美工刀的刀刃上。
可這時,美工刀已經刺入我的喉嚨。
只需要再一個用力,恐怕,我就真的可以去見閻王老爺了。
可就在這時——
身後砰的一聲,宿舍的門被砸開,一股清澈的鬼氣從我身後呼嘯而來。
我眼神一亮?
是容祁麼?
他來救我了?
可很快,我意識到不對。
不對,這股鬼氣不是容祁的。
隨着那股鬼氣的涌入,頓時,我手裡一個停滯。
“舒淺,小心!”
緊接着,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那聲音有些熟悉,可我還來不及辨認這個聲音是誰,我面前的劉倩,就突然大驚失色。
下一秒,她撐住最後一口氣,飛快地又在日記本上寫下了什麼。
我瞥了一眼筆記本,臉上最後一絲血色徹底褪去。
劉倩這個瘋女人,竟然在寫:“舒淺毫不猶豫地將想救她的人,狠狠刺死。”
好一個劉倩,竟然又故技重施,要借我之手,去傷人?
寫下這一句話,顯然已經幾乎要透支劉倩身上僅剩的所有陽氣。
寫完後,她擡眼看向我身後。
可她彷彿這時纔看清我身後之人,臉色一變,脫口道:“怎麼會是你……”
可劉倩的話還沒說完,一股鬼氣突然又從我身後涌來。
緊接着,劉倩頓時踉蹌地後退,癱軟在凳子裡,一句話都說不出。
劉倩的反應有幾分古怪,可此時的我,根本沒有經歷去注意。
因爲隨着劉倩新寫下的那句話,我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突然轉身。
這時,我才終於看見,方纔衝進門的是誰。
我眼睛頓時瞪得滾圓。
怎麼會是她?
她爲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