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纔想起來,之前在等候室門口,聽見容祁對葉婉婉說什麼“你還要跟我裝傻”,原來也是這個原因。
葉婉婉擡眸看慕桁,清澈的眼底看不出情緒的波瀾。
處亂不驚,真是個厲害的女人。
我心裡暗自感慨着,就聽見葉婉婉淡淡開口:“葉家人需要復仇,但做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大量金錢,因此我們會和一些商人合作。這家店,就是哥哥的合作人之一。”
“合作?”慕桁冷笑一聲,“是你們將什麼見不得人的法子,教給了這裡的老闆,讓他生意興隆,你們葉家人從中抽利吧?”
葉婉婉沒否認,看來慕桁是猜對了。
“這家店的老闆是個暴發戶。”片刻後,葉婉婉才緩緩開口,“他看中了整形美容這個行業,但愁沒有什麼技術。於是求助哥哥,哥哥給了他一份美容的藥方,這美容所就在貴婦圈和演藝圈大紅大紫起來。”
“什麼藥方?”我忍不住好奇。
葉婉婉看了我一眼,表情似笑非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據說吃了這個藥方之後,就可以永葆青春。”
永葆青春?
我愣住。
這對女人來說,的確是有不可抵抗的誘惑力。
只不過,這到底是什麼秘方,竟然會有這種神奇的效果?
我正疑惑間,房間門再次打開,那兩個小護士進來了,手裡端着兩個蓋着蓋子的大盤子。
我正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那護士一打開蓋子,我卻呆住了。
這盤子裡,根本不是什麼山珍海味,或者藥膳,而是一個蒸籠。
眼看着那倆小護士打開蒸籠,我更震驚了。
這能讓人永葆青春的藥方,竟然是小籠包?
“請慢用。”小護士恭敬地裝着小籠包的蒸籠放到桌上,低頭說了一句,就離開了房間。
那小籠包味道很香,散發着熱氣,我忍不住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想往嘴裡遞。
“別動!”
可就在這時,慕桁出聲阻止我。
而容祁更直接,直接伸手,捉住了我的腕子。
手腕上傳來容祁熟悉的冰冷溫度,我一下子有些怔怔。
但很快,容祁又鬆開了我。
冰冷的觸感消失,我的心裡,竟有幾分空落落的。
我擡頭,就看見容祁盯着那盤子,低聲道:“這是死嬰肉做的小籠包。”
我手一抖,筷子上的小籠包就直接掉到了地上。
死、死人肉做的?
“我早該想到。”就在我驚慌失措之際,一旁的慕桁冷笑一聲,“胎死腹中的嬰兒肉,稍微加工後,的確能讓女人的皮膚煥然一新,宛若新生。”
我聽得寒毛直豎,只覺得胃裡頭一陣翻滾。
我前陣子才發過燒,本來胃就不是很舒服,此時聞見這個肉味,一想到是死嬰肉,我方纔還差點吃掉。
“嘔……”
我終於忍不住,捂着嘴跑出了房間。
走廊裡就有一個洗手檯,我直接過去,嘔了出來。
好不容嘔了乾淨,我身側,突然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裡拿着紙巾。
我沒有多想,接了過來。
“還好吧?”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我的背驀地僵住了。
擡頭,就看見容祁正靠在洗手檯旁邊的牆上,低眸看我。
依舊是英俊到讓人窒息的面孔,一個眼神,彷彿就可以讓所有女人沉淪。
我將手裡的紙捏成了一團。
他怎麼會跟出來?
“還好嗎?”容祁又問了一遍,語氣莫測。
“還好,不勞你掛心。”我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就準備離開。
可容祁直起身子,一下子擋住了我的去路。
下一秒,他又逼近一步,將我抵在了牆角。
我整個人埋在他的臂膀和陰影之中。
“舒淺,你最好解釋一下。”容祁低聲道,語氣沉沉的,“你爲什麼又和慕桁在一起。”
我心頭一顫,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容祁。
他竟然真的在介意我和慕桁的事?
雖然我一直都知道容祁是個陳年醋罈子,可此時他這個醋吃的,只讓我覺得荒誕的可笑。
“那你呢?和葉婉婉住在一起,還開心嗎?”心裡一股邪火冒上來,我擡頭頂了一句。
我看見容祁黑瞳在瞬間爆發出憤怒。
他張口剛想說什麼,可一個欣長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走廊裡。
“舒淺?”慕桁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側頭,就看見他站在走廊的盡頭,手裡拿着我倆的外套,“我們走吧。”
“好。”我立馬應了一聲,轉身就準備過去。
可容祁擋住了我的去路。
“舒淺,你要當着你夫君的面,跟別的男人走?”他咬牙切齒道,眸底怒火狂燒。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原來你還記得你是我夫君?我以爲你已經忘了。”
話落,我看見容祁一僵,眸底驀地縮進。
趁這個時候,我掙脫開他的束縛,朝旁邊的慕桁走去。
“舒淺!”容祁在我身後吼道。
我身形一滯,但沒有回頭,只是背對着他,自嘲地開口:“對了,容祁,忘了告訴你,雖然你是古代人,但在我們現代,一夫多妻,你是不用想了。”
話落,我只覺得眼睛說不出的酸脹。
明明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容祁,很多話想要告訴容祁,可爲什麼,說出來的,卻只有這一句。
如此傷人又傷己的一句。
我苦笑一聲,不再轉頭看容祁的表情,就跟着慕桁走出美容所。
到了車上,我一臉失魂落魄,慕桁看着我,欲言又止地樣子,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道:“你可能誤會容祁了。”
我笑得無奈。
慕桁又能知道什麼?
慕桁見我不信,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開車將我送回了學校宿舍。
這一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閉上眼,看見的,似乎全部都是葉婉婉和容祁挽着手的模樣。
翌日,我一大早就被羅晗她們拉了起來。經過她們的提醒,我纔想起來,我們今天還約了陳煥。
我們三人梳妝打扮好後,到宿舍樓下,我詫異地看見,陳煥開了輛豪車在等我們。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陳煥家好像挺有錢的。”曉敏壓低嗓子對我道,“今天他約我們去的那個美容院,好像就是他家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