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我突然聽見身後想一聲驚呼,轉頭就看見忘塵大師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忘塵大師。”我趕緊問,“她怎麼了?”
忘塵大師沒有答話,只是盯着林蓮花,一臉驚慌和擔憂。
倒是旁邊的二師叔,死死地盯着林蓮花,突然反應過來什麼,脫口驚呼:“這……這鬼氣是葉青眉的?”
我臉色劇變。
葉青眉難道附在林蓮花身上了?
可不對啊。
葉青眉的封印根本沒有完全解開啊!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突然聽見,林蓮花身上一陣陰測測的笑聲。
“嘿嘿嘿……”
我猛地擡頭,就看見林蓮花正冷笑着,一步一步朝着我們走來。
“你們這羣混蛋……二十多年前利用了我的身體,然後就將我狠狠地拋棄,這麼多年了,還不許我見我的兒子一面!你們這羣無情的混蛋!”
林蓮花整個人如魔怔了一般,聲音尖銳刺耳,四周其他人都聽見了,嚇得慘叫,大廳裡亂作一團,只剩下我、容祁、錢順兒和一羣廟裡的僧人,站在原地,將林蓮花圍住。
錢順兒是在場最不明狀況的一個,看着我們,着急地問忘塵大師道:“師傅,這位阿姨在說什麼啊?什麼兒子?什麼利用?”
此時的忘塵大師,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樣,也不答話,只是看着眼前瘋狂的林蓮花。
忘塵大師沒回答,林蓮花倒是狂笑着開口:“這老禿驢不回答你,我來回答!你就是我的兒子!錢順兒,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雖然心裡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性,但親耳聽見,我還是有些震驚。
而錢順兒,更加是直接嚇傻了。
“我……我是你兒子?”他震驚道,“那我父親呢?我父親是誰?’
林蓮花笑得更加得意:“你父親?你父親就是從小把你養到大的師傅!”
這下子,就連我都傻眼了。
錢順兒竟然是林蓮花和忘塵大師的孩子?
可忘塵大師不是和尚嗎?怎麼能有孩子?
四周的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也都忘了去害怕,紛紛看向忘塵大師,露出震驚或厭惡的表情。
二師叔露出暴怒的表情,吼道:“賤女人,你胡說什麼”
“是我胡說還是你們鎮邪寺撒謊!”林蓮花尖叫,“二十多年前,你們讓忘塵道我們村子裡來,騙了我的身子後,才告訴我他是和尚!我懷了孩子之後,你們又將我抓走關起來,孩子一出生就帶走!這麼多年,你們都不許我看他一眼!請問我到底做錯什麼了!要這樣被你們折磨!”
林蓮花的聲音淒厲無比,我聽了都不由動容。
如果她說得這一切是真的,那真的是忘塵大師太對不起他了。
我也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忘塵大師和林蓮花見面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奇怪。又爲什麼,寺廟裡的人不許林蓮花見錢順兒。
他們不是怕錢順兒知道林蓮花是自己的母親,是怕別人知道錢順兒的父親到底是誰。
“你、你這個賤婦!”二師叔氣得渾身發抖,但說不出話來,很顯然,林蓮花說的是真的。
而忘塵大師,則是死死地盯着林蓮花,片刻之後,他突然砰地一聲,跪下了。
這一跪,四周的人都驚呼連連。
“是我對不起你,蓮花。”忘塵大師看着林蓮花,緩緩開口,老淚縱橫,“我對不起你,更對比我們的孩子。”
錢順兒整個人都是懵的,看看忘塵大師,又看看林蓮花,脫口道:“師傅……這……”
而林蓮花,看着跪在地上的忘塵大師,猩紅眼睛裡的瘋狂和怨恨慢慢褪去,流下兩行血淚。
“這一句對不起,我等了足足二十多年……”她喃喃道,“可現在……已經遲了,我已經和那個畫像裡的女人,做了交易……”
這時,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容祁,臉色突然變了,立刻厲聲質問:“什麼交易!”
“她答應我,讓我看見我的兒子,但代價,是我的血……”林蓮花喃喃道,說着,她撩起自己的胳膊。
我們這纔看見,她的胳膊上,竟然被生生割除了一個八卦圖,詭異無比。
“該死的。”容祁一看見那個八卦圖,臉色就徹底陰沉下來。
“容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她和葉青眉進行了交易。”容祁低聲道,“她的血,就是鬆動了那個封印的原因。”
我怔住,“可葉青眉只是一個普通女人,爲什麼血會又這種威力?”
“不是因爲血,而是因爲她血裡的怨氣。”容祁解釋道,“她的怨氣,和結界之中葉青眉的怨氣互相呼應,加上山腳下葉家人的鬼氣支持,這結界纔會鬆動。”
我頓時慌了,問:“那怎麼辦?”
“不用太擔心。”容祁握住我的手,低聲安慰道,“結界現在只是被鬆動了一點點,只要那個畫像裡的葉青眉,不完全睜開眼,葉青眉就不能出來。”
我心裡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聽見容祁有開口:“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個女人。”
我怔住,“林蓮花怎麼了?”
“葉青眉已經將自己的一部分鬼氣,轉移到她身上,所以她現在纔回變成這個模樣。”容祁低聲道,“我估計,她很快就要發狂了。”
容祁話音方落,我就突然看見林蓮花身子僵住,人突然朝着天空,大聲咆哮了一聲。
“吼!”
那聲音之中,蘊含着極其濃烈的鬼氣,整個寺廟的屋頂都開始顫動。
四周的人再次慌亂起來,尖叫地四處逃竄。
看見這一幕,忘塵大師猛地反映過來,站起身,厲聲道:“擺陣!”
眨眼的功夫,四周搜有的僧人就已經圍成了一個圈,迅速地開始唸唸有詞。
整齊的誦經聲,伴隨着中間林蓮花撕心裂肺的怒吼,格外的詭異。
林蓮花顯然已經完全被葉青眉的鬼氣控制了,整張臉上爬滿了青紫色的紋路,眼裡最後一絲理智全部都褪去,只是不斷地咆哮着,鬼氣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