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趕緊想要退出船艙,可是卻不想突然感覺到,背後發出一陣輕笑聲。
“呵呵呵,葉大小姐,你在找我嗎?”
我頓時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冰住了,一下子轉過頭去,看到近在咫尺,一張如同骷髏一般乾瘦的臉!
“啊!”
我嚇得幾乎尖叫一聲,本能地倒退,差點就摔入這一船艙的水中。
但與此同時,我的大腦還是在飛速的震驚——
怎麼回事?這個男人爲什麼知道我是葉家的大小姐?
我還來不及細想,那個頭顱就突然面露痛苦之色。
我立刻感覺到這個頭顱身上的生命氣息不斷的減少。
我馬上明白過來,應該是容祁已經在另一邊找到了他的身體,將他的身體給滅了。
感覺到這個頭顱快要死去,我才放心一些,但還是不斷的凝聚靈力護住自己的周身,生怕他在臨死前還要再殺我滅口。
“葉大小姐,你在防備我。”那個頭顱,顯然早就想到了自己會死的結局,因此此時雖然痛苦,但並沒有太過的掙扎,只是看着我冷笑,“你看來你姑母的確沒有告訴你呀。”
“你說什麼?”我臉色頓時就變了,甚至都忘了去繼續防備這個頭顱。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那個頭顱卻不管我的吃驚,只是繼續道,“天佑葉家!”
話完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看到那個頭顱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眼睛一閉,撲通一聲掉到了水中。
而我只是站在原地,臉色慘白,過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黑衣男人最後一刻說的話,終於把我心中最後的一點疑問都解開了。
我一直都在想,爲什麼這個黑男人會給老夫人下中毒,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剛好出現在李家村。
而現在,我都明白了。
因爲他就是葉家人,他就是葉青眉告訴我的那個,會在背景裡面幫助我的葉家人。
他之所以給老夫人下降頭,就是爲了讓容祁能夠出海來尋找雲海花,畢竟在海上對容祁出手,比在容家對容祁出手要方便多了。
而在李家村碰到他,顯然也不是湊巧,他一方面實在修煉飛頭降,一方面是爲了創造我跟容祁第一次見面的機會,從而讓容祁帶我回葉家。
想到這裡,一切都已經合情合理了,我也終於找到了這個背地裡的葉家人,可此時我卻絲毫都高興不起來。
這麼多條人命……就爲了葉家的這個機會,就白白喪生。
我一直都知道葉家人的喪心病狂,可此時此刻,我還是覺得心寒可怖。
但現在顯然不是情緒化的時候,因爲我很快就意識到船已經在不斷的下沉。
我馬上要跑到甲板上,喊他們趕緊下來修船,可是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船艙底下實在是洞太大太多,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整修,現在這艘船都搖搖欲墜。
“怎麼辦,劉小姐!”
現在這些船伕哪裡還記得什麼女人不吉利的話,只是慌張地問我。
“四周哪裡有可以急救的小船嗎?”我迅速地問。
那些船伕點頭,趕緊帶着我到甲板的另一邊,可卻發現,本來應該掛着急救小船的地方,不知爲何繩子全部都被人切斷了,那些小船早就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也是那個男人的。
但我心裡不明白,他應該只是想讓我給容祁下蠱蟲,他幹什麼要把我們船上急救的船都全部給扔掉?
如果我和容祁一起死在這海上怎麼辦?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感到船身一陣劇烈的搖晃。
“遭了!我們遇見浪了!”甲板上的船伕大吼道。
聽見這句話,我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我們的船現在已經搖搖欲墜,一個浪花都能將我們的船打碎。
不得不說,我的預感很快成真了,我突然感覺到船身一陣劇烈的搖晃,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聽到一聲非常可怖而又響亮的吱呀一聲。
“船要裂開了,船要裂開了!”
伴隨着大家驚慌失措的叫聲,我只聽到一聲“砰”!
之前我們這艘船就已經千瘡百孔,現在在巨浪的拍擊之下,就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直接從空中劈下,深深地將這一整艘船給劈成了兩半!
我在船的左半邊,只能死死抓住甲板之上的桅杆,才讓自己沒有直接掉到水裡面去。
可情形越來越糟糕。
海浪越來越大,最後我看着四周不斷有人掉到水裡面去,而我依舊是死死抓住那根桅杆,才讓自己勉強穩住了身形。
可是這樣子裂開的船已經不能夠在海上繼續漂浮,我很快感覺到我身下的這個殘船不斷的下沉,眼看着我的裙角都已經沒入海水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股靈力襲來!
那股靈力就好像一隻看不見的手一樣,攬住了我的腰,我整個人被輕輕地托起。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落到了一艘小船之上,我一擡頭纔看見眼前一個白色的身影。
“容祁!”我驚喜道,“你這裡是哪裡來的船?”
我話剛問出口,就已經有了答案。
因爲我看到了船上有一具屍體。
是那個黑衣男人。
他依舊那麼瘦骨嶙峋,穿着一身黑衣。
我馬上明白過來,這就是那個黑衣男人跟蹤我們所用的船,容祁將他殺死之後,應該也想到了他的計謀,因此並沒有直接隻身一人回來,而是帶着這艘船回來的。
容祁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足尖一點,這個人直接躍向了已經破敗不堪的大船,似乎想將船上所剩不多的人給救回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就是這麼電光火石之間的機會,我已經成了船上唯一還倖存下來的人,那些船上其他的船伕,因爲沒有靈力的支撐,早就已經全部掉進了水裡。
容祁過去,只是撈起了幾個屍體,容祁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他直接將這些屍體丟下,再次回到了船上。
此時此刻,我也已經明白那個黑衣男人的計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