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用力的抓住容祁消瘦的肩膀,低聲道:“抽乾我的鬼氣,快。”
我知道我這樣的選擇或許很自私、很衝動,但是隻要一想到我要忘記關於容祁的一切,我就心痛到無以復加。
哪怕是自私也好,就讓我這麼妄爲一次吧!
畢竟兩年的修爲可以在重新休閒,可容祁和我的記憶,卻是難以取代。
我更害怕的是,如果我忘記了關於容祁的一切,我是否還會重新愛上他?是否還會和之前那樣的愛他?
“大小姐!”聽見我的回答,一旁的大長老就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你瘋了麼?你的這份修爲你真的是不想要了嗎?”
我沒有理會大長老,只是繼續看着容祁澄澈的眼睛,開口:“我真的不想放棄你,不想放棄我們的記憶。”
“舒淺,你確定?”容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面看似平靜,但是我知道這份平靜底下有無數的情愫涌過。
我堅定的點點頭。
容祁眼神微變,沒有再多說什麼,突然摁住了我的肩膀。
我原以爲他是準備抽走我的鬼氣,但不想他一把將我按到在了地上。我一愣,剛想催促他怎麼還不動手,就看見容祁低頭看我,一字一頓道:“舒淺,我不會抽乾你的鬼氣的。”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沒有想到容祁會這樣子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我張口想繼續說服容祁,可他直接又打斷了我。
“舒淺,就算你忘了我也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急了,想從地上坐起來,可容祁只是用他的小手摁住我,沒有很強大的力量,卻是堅定不移。
“舒淺。”容祁深深地看着我,清澈的眼裡滿是堅定的光芒,“沒有關係的。因爲就算你忘了我,我也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容祁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甚至都忘了繼續去說服容祁,只是傻傻的看着他。
可就是這麼失神的剎那,我的頭突然更加疼痛,剎那間只覺得我腦海裡的記憶彷彿在不斷的被撕成碎片。
“啊……”我疼得蜷縮作一團,甚至都無法再去看容祁。
疼痛之中,我只感覺到容祁似乎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聲呢喃道:“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容祁的聲音裡,是我已經久違的溫柔。
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這樣自信滿滿的話語,帶着我最熟悉的屬於容祁的那份狂傲。
我突然笑了,也不再掙扎什麼,也不再試圖去說服容祁什麼,只是順從的閉上了眼,任由腦海的那些記憶如同流水一般的流去。
雖然真的很不願意,但忘了就忘了吧,哪怕是重新來過,我也相信,我一定會再一次愛上容祁的。
因爲我知道,容祁早就已經種到了我的靈魂裡。
就在我的意識一點點模糊的剎那,我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聲嘆息——
“罷了。”
我很快認出這個聲音是大長老的聲音,我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是自己完全操控不了身體。
“既然你們兩個都如此執着,我便也不做這棒打鴛鴦之人。”大長老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聲音越來越響,似乎他正在朝着我走來。
我還來不及細想,就聽見容祁防備的聲音響起,“老頭子,你要幹什麼?”
“我要解除她體內忘憂笛的靈力。”大長老淡淡說了一句。
我整個人呆住了。
什麼?大長老竟然要幫我?而且,忘憂笛的靈力早就已經到了我身體內了,就算是大長老,也沒有辦法解除了吧?
我正疑惑之間,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一愣,緊接着,我只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鬼氣如同流水一般迅速地被抽走。
“啊!”
我痛苦地發出了一聲悶哼,卻沒有掙扎,只是任由自己體內的鬼氣被大長老抽走。
我沒想到,大長老所謂要幫我解除忘憂笛的方法,竟然就是將我的鬼氣給抽空。但這樣一來,我的修爲也要沒了啊。這應該是大長老最不願意看見的啊。
我還來不及細想,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最後一絲鬼氣被抽走,剎那間我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徹底失去了知覺。
……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
我掙扎的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子,就聽到耳邊響起一陣輕喚。
“舒淺。”
我擡起頭,就對上一雙澄澈清冷的黑眸。
“容祁。”我立刻認出了眼前的人,掙扎的想要支撐着身子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跟棉花一樣無力,提都提不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我一下子有些慌張。
“這是正常的。”容器顯然明白我在想什麼,只是用小手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好好躺下休息,“你現在身體就跟平常人一樣,完全沒有靈力,突然變成這樣,你會不習慣也是常理之中。”
我整個人都怔住了,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
是大長老將會我體內所有的鬼氣都抽乾了,因此我的修爲也全部都麼有了。我早就習慣了體內靈力充沛的感覺,此時突然卻發現自己跟個平常人一樣,所以會覺得不習慣。
我低頭看向自己軟綿無力的手,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兩年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修爲一下子全部都沒有了,說不心酸,肯定是騙人的。但我心裡也隱隱有一絲慶幸,因爲我沒有忘記容祁。
不過……
我驀地想到了什麼,立刻擡頭看向了身側,就看見大長老正坐在牀邊的凳子上,雙眼緊閉,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淺淺的倦色。
我微微蹙眉。
我真的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後出手抽走我的鬼氣的,竟然是大長老。
要知道抽走了我的鬼氣,就相當於是抽走了我的修爲。這樣一來,我離成爲慕家修爲第一個更遠了,也代表着慕家離解開詛咒的一天更遠。。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向是以慕家的利益爲先的大長老,怎麼會做出這樣子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