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雪笑得開懷。
“不錯。”她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是我迷惑了評委,判定你爲抄襲,也是我點了**香,讓他們替我出手教訓你。”
我氣得渾身發抖,朝着身邊人吼:“你們聽見沒!是鍾雪陷害的我!”
可那幫人,此時早被香給控制了心神,哪裡聽得見我和鍾雪的對話。
鍾雪冷笑一聲,突然幽幽開口:“大家今天,千萬不要放過舒淺這個賤女人。”
鍾雪說話的聲音很低,帶着一股蠱惑人心的味道,與此同時,我聞見空氣裡的香氣更重了。
完了!
那個香彷彿人惡毒和怨恨的催化劑,四周原本還只是推搡和辱罵我的人,突然完全喪失了理智,一窩蜂衝過來。
“賤人!你搶了我男朋友!”
“你個混蛋,成天在背後說我壞話,我早想揍你了!”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此時這幫人,早已不認得我是舒淺,紛紛將我認成他們最恨的人,惡狠狠地咒罵。
不僅如此,他們下手,也不再是推搡那麼簡單了。
男生下手很重,一腳又一腳地踹我,或者直接用拳頭朝我身上招呼。
而女生,則扯着我的頭髮呼耳光,或者用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的臉和胳膊。
整個設計大廳,一片混亂。
這個設計大樓裡有個咖啡店,會賣三明治和咖啡之類的。竟還有人衝進咖啡店廚房,拿出臭雞蛋和爛菜葉,狠狠往我身上砸!
啪!
腥臭的雞蛋在我頭頂砸開,蛋液順着我的髮絲留下,一點點流進我的衣服裡。
長着蟲的菜葉子掉到我身上,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痛……
從未有過的痛……
鼻腔裡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臭味,身上的每一寸疼得彷彿都要裂開……
我想反抗,想掙扎,可我的力量,在那麼多瘋狂的人面前,簡直跟螞蟻一樣弱小。
絕望之中,我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個名字。
容祁。
容祁,救救我……
我第一次那麼希望,容祁能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突然從天而降,用霸道和強大到不容置疑的態度,幫我阻攔開一切欺負我的人和鬼,幫我癒合所有的傷口。
想到這裡,我忍住全身的疼痛,蜷曲着身子,想去握住手腕上的玉鐲。
容祁,快來救救我……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鐲子上,可這時,我頭頂突然響起鍾雪焦急的聲音。
“大家看!舒淺手上那個手鐲是她偷來的!我們要趕緊拿下來!”
此時鐘雪的話,對我四周的這幫人彷彿有魔力一般,他們根本不會質疑,馬上都兇狠地看向我的玉鐲。
我心裡一驚,趕緊用右手護住左手手腕上的玉鐲。
可那幫人早已經徹底瘋了。
一個體育系的男生,穿着釘鞋,竟然就直接惡狠狠地踩向我的右手。
“啊!”
我慘叫一聲,一直強忍住的淚水,也因爲劇痛,終於嘩啦啦流下來。
我看向我的手,上面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跡,看上去十分可怖。
我手疼得冷汗直流,可還是死死護住玉鐲。
不,我不能鬆手。
鍾雪已經徹底操控了這幫人,這樣下去,恐怕我真的會死在這。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容祁了!
見我那麼倔強,鍾雪也火了,大喊:“算了!這個玉鐲不值錢,直接毀掉!將玉鐲毀掉!”
很顯然,鍾雪知道這個玉鐲是我和容祁之間的連接,她畏懼容祁,所以要毀了玉鐲。
四周的人頓時更加瘋狂。
那個穿着釘鞋的男生,再一次踩住我的手,這一次更用力。
咔擦。
我的手腕發出一個詭異的聲音,劇痛傳來,我意識到,我的手骨折了。
我的右手手腕彎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根本護不住左手手腕,很快,玉鐲暴露出來。
一看見玉鐲,四周的人更興奮,一腳又一腳,瘋了一樣地踩,還有人拿出鐵質的鉛筆盒,死命地砸。
我的左手手腕很快被砸骨裂了。
可我根本顧不上。
“不……不要……你們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可我的痛苦,只是讓那幫人更加興奮。
咔擦。
隨着左手手腕一陣劇烈的疼痛,我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
我的玉鐲,碎了。
翠綠的碎片掉到地上,那幫人都興奮地大笑起來。
“太好了!舒淺的手鐲斷了!哈哈哈!”
我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也感受不到他們新一波的拳打腳踢,腦海裡一片發懵。
玉鐲,裂了……
容祁,不會來了……
四周的人依舊在罵我,依舊在踹我,依舊在朝我丟雞蛋。
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只看得見地上玉鐲的碎片。
曾經的我,費盡心思想把這玉鐲從手腕上取下來,但現在它終於斷了,我卻覺得自己的心,好疼。
我最後的希望沒了。
我原以爲就算養父母不管我,甚至全世界都不管我,至少容祁還會來救我。
可現在不可能了。
我真的是一個人,徹頭徹尾一個人了……
想到這裡,我所有的忍耐和堅強全部轟塌,我好像溺水般絕望,渾身難受的根本無法呼吸。
我拼命地哭,可還是沒有辦法宣泄出一點心裡的難受。
我哭的那麼歇斯底里,甚至都沒注意到,一股清風吹來,吹散了空氣裡的香氣。
與此同時,四周的人停止了對我的辱罵和毆打。
我還癱坐在地上痛哭,可圍着我的人突然散開了。
人羣裡響起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天那!這人是誰?好帥……誒,怎麼還有點眼熟。”
“他不是今天容氏企業新上任的總裁嘛!叫什麼來着?好像叫容祁?”
“他來這裡幹什麼啊?”
四周的人驚呼連連,但我根本沒心思去聽。
我只是流着淚,神情麻木地將地上玉鐲的碎片,一片片撿起來。
當我準備撿起最後一片碎片時,一雙精緻的黑色皮鞋,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我怔住,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一如既往霸道而又熟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舒淺,把你的頭,給我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