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倩想這裡可是大馬路上,量這個男人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何況自己要錢沒錢,要姿色沒姿色的,對方也犯不着對自己做什麼啊。
這麼想着,她心裡的害怕情緒才逐漸消失:“怎麼了?你爲什麼這麼盯着我看?”
楚非半眯着眼眸,腦海裡迅速思考着,該把這個女人怎麼辦,以及她的手機裡爲什麼會有那朵罌粟花的紋身。
在看到紋身的一瞬間,楚非幾乎想都不用想,就判定那是自己妹妹身上的那朵,不爲別的,只因爲顧蕭飛曾經說過,那朵罌粟花是獨一無二的紋樣,原圖早已被銷燬。
並且就算有人得到紋樣,也沒有辦法紋得那麼栩栩如生。
蕭倩見楚非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皺了皺眉:“我要的藥呢?”她必須在中午之前趕去酒店把藥熬好。
楚非眼中的冰冷,稍微收斂了些許冷沉着嗓子開口:“你手機裡的那張圖片,是從哪裡來的?”
蕭倩先是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楚非到底再問什麼,知道對方拿着手機把那張她偷拍的罌粟紋身放在自己的眼前,她才明白。
“你說的是這個紋身?”
楚非沒有說話,目光卻緊緊地盯着蕭倩的臉,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
蕭倩看他這麼在意紋身,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個男人或許認識裴小七:“你……認識裴小七麼?”
楚非瞳孔驟然縮了下。
蕭倩看到楚非的反應,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又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楚非已經從震驚地情緒中回過神來,確切來說,像他這種人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任何事情,都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和理智。
所以只是略微思考了幾秒鐘,他就開口了:“你最近見過小七?”
蕭倩想了想,雖然顧澤沒有特別交代過自己不能向別人說出裴小七的下落,但直覺卻告訴她,最好別再繼續說下去了。
可是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自己說沒見過,那這紋身的事情要怎麼解釋?
蕭倩的猶豫不決悉數落在楚非的眼裡,他的脣角突然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我勸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清冷的語氣說不上有多麼狠絕,甚至帶着一絲溫和,但聽在蕭倩的耳朵裡,卻讓她無端打了個冷顫。
她磕磕碰碰地說:“我……我的確是有見過她,有個男人找我過去,讓我給那位小姐治療骨折。”
蕭倩故意隱瞞了受孕的事情。
楚非眸色瞬間一冷:“你說什麼?她受傷骨折了?”
這個男人這麼緊張,難道是裴小七的男朋友?
思忖間,蕭倩繼續道:“嗯,右手骨折了,但不算太嚴重。”
小七的右手竟然骨折了?難道說顧澤折磨她了?否則右手怎麼會骨折。不過是眨眼功夫,楚非的眼中已經滲出猩紅血色。
因爲除了小七之外,顧楠也被抓了,她會不會也遭受到了什麼痛苦的折磨。
楚非拼命剋制住自己內心翻滾的怒意和戾氣:“你剛纔抓的藥,是治療骨傷的麼?”
蕭倩被楚非雙眸泛起的猩紅給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慌忙點點頭,示意他說的沒錯,那些藥是治療骨傷的。
楚非沒有漏過蕭倩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慌張,他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捏住蕭倩的下頜骨:“我要聽實話。”
雖然蕭倩說的話沒什麼破綻,但楚非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在隱瞞些什麼。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蕭倩可以更加清晰地看清楚男人眸底極力壓抑的殺意,她覺得如果自己不說實話,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自己。
“那不是治療骨傷的藥,是……是調理身體的補藥。”最終,蕭倩還是選擇說了實話。
“補藥?”楚非半眯着眼眸,等她繼續說下去。
“顧先生要我開適合女性受孕的補藥,你……先鬆手……我很疼……”蕭倩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
楚非鬆開手,眉宇間的冷意越來越與濃:“你是顧澤的手下?”只不過,看着樣子,似乎又不太像。
蕭倩趕忙搖頭:“不是,我是她找來的醫生。”
楚非略微沉默片刻,冰冷的視線來來回回的在蕭倩身上打量着。
難道有人在暗中跟蹤這個女人,隨時向顧澤彙報她的一舉一動?否則,顧澤怎麼會這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出來。
蕭倩被他的目光盯得毛蹭蹭的,心情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片刻後,楚非拿出手機,撥通了凌少爵的電話,這裡是G市,想要立刻搜索出近處是否有其他勢力與暗線,唯有凌少爵能夠做到。
不過十分鐘不到,楚非就收到凌少爵發來的短信,短信很簡單,只有兩個字兒:沒有。秉持了凌爵爺一貫惜字如金的風格。
既然沒有,那就好辦了。
楚非直接驅車前往凌宅。
車子開了一段,蕭倩發現那並不是前往醫院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這男人該不會是想把自己帶到荒郊野外,然後殺人滅口吧。
楚非沒有理會蕭倩,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行駛着,不多時就已經行駛進了軍區大院兒的範圍內。
看到穿着軍裝的守衛,蕭倩緊張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了些,但又忍不住問:“你是軍人?”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楚非,脣角劃過一抹譏誚,聲線兒亦是清冷至極:“難道我的樣子看起來,很正義凜然麼?”
蕭倩想說你看起來就像是殺人不眨眼的黑道魔鬼,只不過她終究沒膽子那麼說,只是訕訕地笑了笑。
人在想要掩飾害怕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笑,以此來給自己壯膽。
不過就算知道蕭倩此刻心裡的情緒,楚非也沒有功夫去理會,他把車子在凌宅的大門口緩緩停下。
中午時分,雨越下越大。
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裴小七,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十二點半了,按照往常蕭倩會在十二點準時來,難道說今天不來了?
凌宅,蕭倩接到了顧澤打來的電話。
她下意識看了眼坐在書桌後面,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陰鷙冰冷氣息的男人,儘量以平靜地口吻道:“不好意思,我的腳扭傷了,要晚點過去。”
顧澤淡淡道:“我知道了。”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蕭倩緊張地手心都出汗了,不過她把自己的緊張全部歸結於此刻待在書房裡的兩個男人。
那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
她原先覺得楚非就已經夠冷的了,然而和坐在書桌後面的那位相比,很明顯是書桌後的那位要來得更冷,更可怕。
等到差不多一點多的時候,蕭倩依舊不沒有來,裴小七跳下沙發,走到書房門口,還沒等她叩門,顧澤已經先一步從裡面把門給打開了。
看到裴小七站在門外,顧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有事?”
“蕭倩今天不來麼?”
顧澤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手腕,答非所問:“手上的傷,好點兒了沒?”
雖然語氣很淡,但裴小七還是聽出其中蘊含的那一絲關心的意味兒,只是她不明白,顧澤爲什麼要關心自己。
他們根本就是處在對立面的敵人好不好?
“你沒聽過傷筋動骨一百天麼,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了。”裴小七轉過身,重新窩在沙發裡,眉目間卻突然多了幾分笑意,“喂喂,你這麼關心我,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顧澤臉色一僵,漆黑的瞳孔迅速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過了片刻,他用有些不太自然的口吻道:“我有女朋友。”
裴小七歪着腦袋,柔順的髮絲披在她的肩上,遮住了大半邊的臉頰,她淺淺的眯着眸子,笑眯眯地說:“那真可惜,你要是喜歡我的話,我就考慮夠引你一下,這樣說不定我逃走的機會就比較大了。”
“你倒是夠坦白。”顧澤走過去,在裴小七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部豪門言情劇,這些日子來,她似乎一直在追着看。
過了一會兒,顧澤問:“你喜歡看這種電視劇?”豪門言情劇,這不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才喜歡看的麼。
她一個手上不知沾滿多少鮮血的特工,怎麼也喜歡看這種電視劇?
裴小七眨眨眼睛:“喜歡啊,看着女主蠢的跟二百五似的,我就覺得特別樂呵。”其實也算不上太過喜歡,確切來說她應該是來者不拒的類型。
顧澤脣角微微抽搐了下,其實看了一小會兒,他也覺得這種電視劇除了狗血之外,劇中人物的確很蠢。
其實看電視就是爲了打發無聊時間,所以當顧澤坐下來的時候,裴小七其實就有點兒看不進去了。
“你是顧洛辰的哥哥,這麼算起來,也是顧延北的哥哥咯?”小七同學決定放棄看電視,改爲和顧澤聊天,她覺得聊天會比較有趣。
“嗯。”顧澤簡單地應了聲,目光卻一直盯着電視機。
“你和顧延北的關係怎麼樣?”小七同學繼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