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敢往前走的兩人,李牧無奈,只能走過去:“我帶你們走,沒事的。”
吳秋玲拉着肖靜的手:“你走我右邊,就算蟒蛇要攻擊,也攻擊不到你,這樣總放心了吧。”
走在最左邊的李牧接着道:“是啊,要是這條蟒蛇真的攻擊我們,倒黴的那也是我啊。”說着,李牧瞥了眼在正在不斷蠕動身體的大蟒蛇。
而就在這一瞬間——
原本安靜盤在路邊的蟒蛇,以極快的速度向李牧竄去。
靠,老子不會這麼倒黴吧。
雖然蟒蛇的速度很快,但李牧到底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戰士,按照他的能力想要避開蟒蛇的攻擊,倒也不是難事。
然而,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閃開了,那麼旁邊的吳秋玲和肖靜就會成爲蟒蛇的攻擊目標。
一旦被蟒蛇咬住喉管,或是纏住身體,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砰,砰,砰,連續三聲搶響讓衆人原本就緊繃到極點的神經,再一次繃到了極限,李牧看着原本竄向自己的蟒蛇,改變方向,像是抽搐般地調回頭,竄入山裡,頓時鬆了口氣。
等他徹底放鬆下來,才發現剛纔那三搶,是裴小七開的:“謝了,老子欠你一條命。”李牧擦了把額頭的冷汗。
吳秋玲也是驚魂未定,呆呆地看着蟒蛇逃走的方向,她幾乎都不敢想象,如果剛纔李牧或是自己,被蟒蛇咬到或是纏住,將會變得怎樣。
肖靜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眼睛裡含着淚珠:“吳姐,我害怕,你說還會不會有蟒蛇出現啊?”
李牧趕忙說:“別烏鴉嘴,山裡蛇雖然多,但這麼大的蟒蛇,不多見。”李牧也不知道這麼說,究竟是爲了安慰肖靜,還是說服自己。
裴小七把搶別在腰間,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幕。
蟒蛇是無毒的,所以哪怕遇到把自己盤起來的蟒蛇,也不必驚慌,只要你不主動去攻擊它,蟒蛇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攻擊人類。
也正是出於這點,她在看到那條大蟒蛇的時候,纔會裝作沒看到,不動聲色地往前繼續走。可是——
爲什麼原本好好盤着的蟒蛇,會突然攻擊向李牧他們發起攻擊?
“喂,想什麼呢?”李牧拍了下裴小七的肩膀,“沒看出來啊,你到是挺有膽子的,一下子連發散搶。”
裴小七收回思緒:“我只是在想,那條蟒蛇爲什麼會突然攻擊你們。”
李牧聳聳肩膀:“蛇不都是這個樣子麼,喜怒無常的,不過按照道理來說,蟒蛇屬於無毒一類的,突然發起攻擊,的確不尋常。”
肖靜快要哭出來了:“我們要是再遇到怎麼辦啊?”
裴小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是啊,要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遇上一條,那麻煩可就大了。”
吳秋玲聽的毛骨悚然:“小七,不……不會真的遇到吧……”
李牧揮揮手,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咱們能不能別自己嚇唬自己,這都傍晚了,趕快找能睡覺的地方纔是正事。”
走了沒多久,肖靜又問:“吳姐,這山裡會不會有狼啊,咱們連帳篷都沒有,要是到時候狼來了怎麼辦?”
李牧嗤笑:“以前的山裡有狼,現在的山裡哪裡還有狼啊,而且這又不是深山老林有狼的可能性不大。”
裴小七眯了眯眼睛:“話雖這麼說,但也不排除那幫吃飽了沒事兒乾的傢伙,弄個幾十只狼放進來折騰我們。
位於某個被定爲A1區域的地方,正在喝茶的顧延北,突然打了個噴嚏:“奇怪,又沒感冒,怎麼打噴嚏了。”
“你放了多少隻狼進去?”另一邊兒,冷着臉的男人,點燃一根香菸,咬着菸嘴兒,斜睨着他。
顧延北偏過頭,脣角揚起的弧度有些詭異:“不多,六個。”
凌少爵眯了眯眼睛:“六個?”明顯的懷疑。
“嗯,六個……狼羣。”顧延北把欣長的身軀往後一靠,雙腳直接敲在在了前面擺放着三臺電腦的桌子上。
“操,六十來頭狼。”凌爵爺不淡定了。
顧延北戲謔道:“放心,你媳婦兒要走的那幾條線路,我沒放。”
凌少爵冷哼一聲:“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六十多頭狼,這混蛋,敢情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就敢往私死裡折騰。
顧延北笑了笑:“謝什麼,大家都是兄弟。”
“……”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到了夜晚。
因爲白天遇到蟒蛇攻擊的事情,肖靜說什麼也不肯入睡,靠着一顆大樹蹲在地上,警惕地盯着四周。
李牧盤腿坐在火腿旁邊,不時地往裡面加些枯枝。
吳秋玲雖然想睡,可心裡也總是不踏實,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最後索性不睡了,她想起李牧和裴小七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小七,你們要不吃點東西吧,沒人會知道的。”吳秋玲把兩塊足有雞蛋那麼大的幹奶酪給了兩人。
李牧的確餓了,可是:“我不能吃。”他把奶酪還給吳秋玲。
裴小七雖然也餓了,卻還沒有帶不能忍受的地步,她把奶酪放進自己的揹包:“你們在這裡,我去找吃的。”
“我去。”李牧從地上站起來,攔住她。
“你去?我擔心你去了就回不來了。”裴小七拂開李牧擋在自己面前的手,一個掠身,便沒入茫茫夜色中。
李牧有些恍惚:“身手這麼快?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啊。”此時的李牧,已經徹底推翻了對裴小七是千金小姐的概念。
就剛纔那一個掠身飛奔的動作,絕對是練家子啊。
沒過多久,裴小七就拎着兩隻野兔回來了。
“這麼肥的兔子?運氣不錯啊。”李牧已經開始咽口水了,他完全沒想到,裴小七竟然能夠在晚上獵到這麼肥的野兔。
裴小七把兩隻兔子丟給李牧:“注意火候,我喜歡吃稍微嫩一點的。”在捕獲野兔這種靈敏性較高的動物上,一直是她的強項,但是——
與其說這兩隻野兔是自己捕到的,倒不是說是撿到的更爲合適。
因爲她實在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蠢到對人類腳步能夠無動於衷的野兔。
李牧雖然對裴小七命令般的語氣感到不太舒服,不過看在晚餐有野兔吃的份上兒,他也就不計較了。
誰讓兔子不是自己獵回來的呢。
李牧把兩隻野野兔做了最簡單的處理,又找來兩根較細的樹枝,把兔子串在上面,湊近火堆。
肖靜目睹了兩隻活蹦亂跳的野兔,轉瞬間就變成了血淋淋的樣子,不由道:“你們真是殘忍。”
李牧的心思全部都放在烤兔上,沒心思理會肖靜的冷嘲熱諷:“殘忍,又沒讓你吃,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小七,你真厲害,野兔可是很難捉的。”吳秋玲一邊說,一邊盯着已經被烤得開始散發出肉香的野兔。
李牧附和道:“確實挺厲害的,我每次抓野兔,都要費好半天兒的功夫。”而且還是在光線不充足的夜晚。
要抓到動作敏捷迅速的野兔,實在是很難,而且一抓還抓了兩隻。
裴小七淺淺地眯了下眼眸:“運氣罷了。”與其說是運氣,倒不如說是有人故意把兩隻腿骨被折斷的野兔丟在那裡,等着自己去撿。
可是,誰會那麼做?
難道說是厲仲謀,他們抓到了很多的野兔,故意留兩隻放着,等着自己去撿!
這種荒唐的想法剛從裴小七的腦海中冒出來,就被她給否決了,厲仲謀他們應該還沒有閒到這種城都。
“給,按你說的,烤的嫩些。”李牧將烤好的一隻遞給裴小七,他自己則繼續烤着手上的那一隻,“我喜歡吃稍微焦一點的。”
裴小七扯了只兔腿遞給吳秋玲。
吳秋玲也不客氣,接了過來:“謝謝。”
“別謝,我需要你的鹽巴。”
吳秋玲微微一愣,隨即把自己包裡帶着的鹽巴遞給了裴小七,然後地用手撕下一塊兔肉,秀氣地吃着:“你就不怕犯規?”
裴小七灑了些鹽在烤好的兔肉上,倒不是說她講究味道,而是鹽分如果攝取不足,人就會沒力氣。
她把鹽袋遞還給吳秋玲,沉默了片刻:“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有送到嘴邊不吃的道理。而且……當你真正面臨生死威脅的時候,誰還管你規矩,誰還管你公平,不擇手段的活下去纔是中最要的。”
肖靜冷言道:“按照你這種說法,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爲了活下去,你會殺了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夥伴?”
裴小七擡起頭,白皙漂亮的臉龐,在橘色火光的映照下,浮現出近乎詭異的笑容:“你說的沒錯,要是真到了哪一步,我最先殺的一定是你。”
肖靜噎了一下,緊接着又揚起下巴,挑釁道:“殺了我之後呢,你準備殺誰,吳姐還是李牧?”
此時,李牧和吳秋玲也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小七,尤其是李牧,在他的眼中浮現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以及些許震驚。
裴小七慢吞吞地吃着手中的兔肉:“我要殺他們,他們不會乖乖躺着被我殺,所以能夠活下來的人必定會是最強的人,同樣,能夠決定誰死誰活的,也是最強的人。強者生存,弱者淘汰。”
強者生存,弱者淘汰。
這短短的八個字,聽上去固然殘酷無比,但這卻自然界的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