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穿越老鄉?
田流蘇想不明白了,她穿越到這裡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難道她小時候就穿越過來了,然後又穿越了回去,最後又穿了回來?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印象啊,無論是何種情況,她都應該有些記憶的吧。
前世的記憶她很清楚,自己的確是盜竊的時候被人爆頭死的透透的才穿越過來的啊。
她的腦袋疼了起來,她捂着坐了一會兒,她現在對於恢復記憶這件事有了執念,是如此的渴望與急切。
“你真的知道靈雀麼?”田流蘇想到上次文熙說的話,恍然的問出口。
“知道。”
“它在哪?”
“就在你身邊。”文熙對她有問必答,田流蘇舒了口氣,她還以爲文熙不會告訴它。
“就在我身邊?是雪靈狐?”田流蘇心念一轉,在她身邊的不只有個雪靈狐嗎?
“對,它就是上古神獸白澤的後代靈雀,曾經伴隨在天啓開國大帝身邊,輔佐它殺伐四方,建功立業的瑞獸。”
“真是想不到,我居然得了這麼個靈物,那我的毒如何解?”
文熙沉默了,只一雙眼睛盯着她出神。
“你不是知道解毒方法麼?難道你不希望我記起以前的事?我想恢復記憶,我不想再這樣猜來猜去猜不着。”田流蘇見文熙不回答她,心裡一沉,心道難道他不希望自己恢復記憶麼?
半晌後,文熙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用拳頭握着半天才猶猶豫豫的伸出來遞給田流蘇。
“這是解藥,每日裡將這藥溶於雪靈狐的血中,用溫水服下,連服一個月,你的毒就會解了。”
“你有解藥?”田流蘇有些詫異,文熙不僅知道靈雀的下落,還有一品紅的解藥?
“是,那日雲洛問我這事的時候,我便回去配好了這解毒丹,一品紅之毒難解之處是因爲藥引,並不是這解毒丹。”
“你真的願意給我解藥讓我解毒?”田流蘇沒想到這事居然這麼簡單,本來那日雲洛問他的時候他那回答讓她覺得,文熙是絕不會給自己解毒的,沒想到今日她問他這事的時候,他居然能這麼爽快利索當場就給了她解藥並告訴她靈雀的事了。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沒什麼不願意的。”文熙的話中泛着一股苦澀,淡淡的說道。
田流蘇瞬間失了語言,只要是她想做的,他沒什麼不願意的麼?她和他以前到底是如何相識的呢?她知道自己若是問他他不一定會回答她,所以她沒有問,反正等一個月她解了身體之毒恢復記憶後便能知道這些事了。
“同仁堂的名字你是怎麼得來的?”田流蘇今日腦子居然沒有當機,終於記起了這件事。
“恩,是有人幫我取的。”
“誰?”田流蘇心中有些期待有些喜悅。
“等你解了毒,想起以前的事,你就知道了。”文熙的話中有些悶悶不樂。
“哦。”見文熙不願回答她,她也不再問,問他他也不會回答的。
“蘇蘇…”文熙飽含深情的喚了她一聲,然後便沒了下文。
“怎麼?”
“算了,茯苓膏已經給你送到,我要走了,等你熬好第一批的時候我再來。”
文熙說完這句話便一揮手領着車隊走了,田流蘇瞧着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冬日裡萬物蕭條,夕陽西下,餘暉灑在他的背影上好似披了一層薄薄的霜,無盡的蕭索與落寞。
田流蘇得了解藥又知道了雪靈狐便是那傳說中的靈雀,心中又是驚喜又是高興,這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真實寫照啊。
她當即興奮的回屋將雪靈狐從安安樂樂的懷裡揪出來放在炕上,然後眼神亮亮的看着它。
“雪靈狐,我有一個忙要你幫,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若是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田流蘇和它打商量,得知雪靈狐居然是上古神獸白澤的後代後,她心中對它越發的珍愛了,它是祥瑞平和的象徵,比人更聰明,而且,它需要連續取它的血一個月,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受得了,所以,它尊重它,要徵求它的意見,將它和人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讓它自己決定。
“嗯嗯嗯…”雪靈狐連連點頭,見田流蘇眼神清亮透着一股認真,用它那簡單的肢體語言和單音節的象聲詞和田流蘇交流起來。
“你是不是白澤的後代,原來住在西越國萬靈山中名字叫靈雀?”
“嗯嗯嗯…”雪靈狐繼續點頭,泛起一股驕傲的神色。
“你是不是西越國毒花一品紅的剋星?”
“嗯嗯嗯…”雪靈狐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想着田流蘇的意圖。
“雪靈狐,我中了西越國的一品紅之毒,需要你的血爲藥引解毒,你願意嗎?這要一個月呢,你考慮好。”
“嗯嗯嗯…”雪靈狐轉了半天眼睛,神色莊重的點頭答應了她。
“你真的肯答應我?不會變卦或者中途逃跑嗎?要知道你若是答應的話每日都會用小刀子割破你的血管取血呢。”她心中有些不忍,連續一個月的取血,這小東西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啊啊啊…”雪靈狐聞言一時間有些激動的吐槽起來,它氣氛的將炕上的枕頭抓起來一扔,表示自己的憤怒,它心中暗暗道咱就是個靈獸也懂得誠實守信的道理,怎麼會中途逃跑?太瞧不起獸了。
田流蘇見它如此,心中放下心來,哎,若是在現代,哪用的着用刀子放血,只需要用針管每日抽一點就可以了,這落後的古代啊,什麼都沒有。
她取出文熙交給她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來,只見那藥丸只有指甲蓋大小,不是很大,分量也很輕,他當即找了個碗將藥放在碗中,拿了小刀走到雪靈狐跟前。
雪靈狐見了她的樣子知道要從自己身上取血了,往炕上一躺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田流蘇站在炕邊看了半晌沒有下手的地方,她心道這要怎麼取啊,她實在下不了手啊。
正在這時,只見門一開,雲洛走了進來。
他看到田流蘇拿着把刀子站在雪靈狐跟前,眼中閃過詫異,忙出聲道:“不可。”
聽到聲音,田流蘇轉了過來,見來人是雲洛,又重新轉過身去。
“你做什麼?”雲洛不明所以,幾步走過來攔在身前,難道她是要殺了它麼?這可是他父王留下的東西,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它的。
“雪靈狐就是靈雀。”田流蘇見他一副護犢子的樣子,瞬間有些好笑的開口回答他。
“是麼?它果然是靈雀?”
“嗯嗯嗯…”雪靈狐見雲洛來了,條件反射的爬起身準備往皮褥子裡鑽,聽到他的問話後不等田流蘇開口又得意的連連向他點頭。
“那你怎麼不早說?”雲洛神色一冷,面向雪靈狐出聲質問。
“吱吱吱…”雪靈狐向雲洛扮了個鬼臉,擡眼望天,它怎麼會說?只有別人問它,它才能回答啊。
雲洛見他如此,似乎在想什麼,半晌又開口道:“你之前從我手中逃了出來沒回龍泉山山谷,便是因爲這個原因麼?”
“哼哼哼…”雪靈狐有些嫌棄的點了點頭。
“什麼原因?”田流蘇詫異的問道。
“它若是靈雀,是那一品紅的剋星,必然是聞到或者察覺到了你身上的毒,所以才潛伏在你身邊的。”
“嗯嗯嗯…”雪靈狐伸出前爪一拉田流蘇的衣襟,點頭表示雲洛說的是正確的。
“這叫做相剋相生,你若是用它的血做藥引解了毒,它的血溶於你的身體之內,從此以後你便是它的主人。”
雲洛向田流蘇分析着,雪靈狐又是一陣點頭,還豎起了前爪誇讚雲洛聰明。
“所以,你不用下不了手,他碰到那種毒就算沒人抓它,也會自己主動解毒的,這是你和它的緣分。”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田流蘇詫異道。
“它原本是我父王豢養的寵物,父王去了之後,它亦心殤躲入山中,上次我得知它的消息後,偷偷從邊關潛回來誘捕了它,還想將它留在身邊做個念想,不想它卻百般不願,最後逃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待雲洛解釋完後,田流蘇又拿着刀子在雪靈狐的身上比劃了半天,覺得自己實在是下不了手,便轉頭看着雲洛怒努了努嘴。
“你這麼強悍,居然連點血都不敢取?”
雲洛邊說邊從她的手上接過小刀,趁雪靈狐不注意,抓着它的尾巴在尾穴上用刀尖輕輕一挑,一股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田流蘇趕緊拿過碗讓那血滴在碗裡,劃破尾巴後雲洛在那傷口處輕輕擠壓推按,一會兒的功夫那血便將碗中的小藥丸化開。
田流蘇口中說着“夠了”雲洛便住了手,然後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到了一點藥粉灑在雪靈狐的傷口處。
“這是什麼?”田流蘇看着那藥粉似乎有止血的功能,心道若是將這個要過來,以後取血的時候便可以讓雪靈狐減輕些痛楚。
“|這藥有止血的效用,這瓶給你吧。”雲洛見田流蘇眼睛盯着藥瓶恨不得用眼睛將藥從自己的手中粘走,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給雪靈狐上完藥後便轉手給了她。
“你還有這個藥啊,那就多謝你了。”田流蘇覺得雲洛越來越上道了,她心中想着還沒說出來,他便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她最喜歡有人不必她說就事事幫她做好了。
“我父王有通天醫術,我雖然沒有學醫,但是王府中的靈藥卻多,文熙都能告訴你靈雀的事並給你解藥,你的相公便不能麼?”
雲洛見田流蘇知道了雪靈狐是靈雀又有了解藥,不用猜就知道定是文熙告訴她並給了她解藥的,心中雖然有些吃味但也無可奈何,誰讓他父王當初將自己最得意的本事都傳給了他呢?
其實他那日在問文熙時他說知道靈雀的下落時他就猜測過會不會是雪靈狐,這幾天他已經暗中讓墨離帶領王府隱衛偷偷去西越國查問靈雀的事,墨離無意中在萬靈山山下的村落裡打聽到一個消息。
便是數百年前有人親自進萬靈山中逮到了靈雀,後來將其收服,收服後靈雀便一直追隨他左右,再沒回過萬靈山。
消息傳回來後雲洛當即便分析那人可能就是天啓開國大帝景成帝,他又結合文熙的話和自己父王醫書中提到的密事,心中便猜測出雪靈狐就是靈雀,他來這裡也是要告訴田流蘇這件事,準備親自詢問雪靈狐是不是靈雀,不想等他來了之後田流蘇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田流蘇轉過頭看了看雪靈狐,見它先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上了藥之後瞬間便活躍了起來,暗笑一聲,果然是畜生啊。
其實一粒藥丸也用不了多少血,滴幾滴就嫩化開,田流蘇看着碗中濃豔的生血有些滲人,伸出舌頭輕輕在碗裡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然後又連着舔了幾下將那點血舔光。
雲洛看着她粉紅色的香舌微卷,在碗裡俏皮的舔着,瞬間身上一股燥熱,不知不覺伸手撫上了她的俏臉,田流蘇詫異的轉過頭來看着他,當看到他眼中泛起火光,一伸手拍掉了他的爪子。
“做什麼?色魔。”
“娘子,等你解了毒,我們就回京。”雲洛一驚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就說出這句話來,其實還有一句他及時打住沒說出來,便是回京就可以圓房了。
自那日親了田流蘇,他一看到她某些帶有暗示性的肢體動作便忍不住想入非非,一觸碰她就全身難受,他想,他大約是對她上了癮了。
“等我記起了以前的事再說,現在說這事還太早。”田流蘇心道真是個衰人,整天就記住那麼點事。
“你這金尊玉貴的大世子,整天膩歪在我這裡不嫌煩麼?你真的沒有要做的事麼?”
一轉眼雲洛來這裡也有些日子了,自找到她後便天天來黏着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古代的王侯貴族能這麼閒,以往看古代電視劇,他們不都是皇帝的股肱之臣,日理萬機的麼?
“娘子,我已經說了,向朝廷告假半年,我會在這裡陪着你的。”雲洛語調溫柔,聲音如水,每次和田流蘇說話的時候他都刻意裝出這樣的腔調,期待能將她誘惑。
“好吧,隨便你吧。”
服完藥後,田流蘇當即命雪菱去找宋嫂子然後和她一起去通知村民們明日前來做工,她則要在家裡好好的研究研究,做一封詳細的企劃書出來。
既然她是開作坊,那就相當於在現代做企業,這些村民們雖然淳樸老實,但來日方長,她也需要制定一個管理方案出來,否則萬一將來起了什麼衝突矛盾,沒有事先和她們約定過,那她便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吃力不討好了,尤其是這些工人們還是一羣女人,三個女人一臺戲愛長舌的婦人在任何時代都很多。
她想着前世所學的東西,在腦中搜索着關於企業運作方面的信息,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在紙上寫着。
她寫了一些入作坊做工需要遵守的規定,也就是現代的員工守則,因爲這裡是古代,這些村民們也不是十分刁蠻難以馴服之人,所以她都是寫了一些基本的規定。
首先要保持頭臉手腳衣着乾淨,因爲這是製作吃的東西,做成後要售賣到全國各地,而且雖然是用土方子製作出來的東西,但是售賣的對象卻都是貴人。
二是做工的時候不準偷懶懈怠,若是有事可向雪菱或者宋嫂子告假,告假的時候不計工。
三是要服從她和雪菱宋嫂子的管制,做工的時候要嚴格按照她說的方法一個步驟不少的製作,不能偷工減料。
……
她心中邊想邊寫着這個管理制度,雲洛站在一邊看到她嘴中唸唸有詞拿着根毛筆在紙上圈圈點點畫了一整張,像蟲子爬過似的一些勉強能辨認的字,臉色都綠了。
堂堂閨閣小姐居然能寫出如此“天書?”雲洛十分懷疑她根本就不是失去記憶,而是鬼上身,否則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字?估計連村裡的那些村婦都寫不出如此醜得掉渣的字吧?
“娘子,不如讓我來替你寫吧,你寫的這天書誰能認得?”雲洛最終忍不住開口,想要幫田流蘇寫,心中不禁哀嘆此女之字堪稱“天啓第一渣”,爲了不讓世人笑話自己,他以後要親自教導他詩詞歌賦。
“邊兒去,別打擾我的思路,我自己認識就行了,又不是參加什麼書法大賽?即使參加比賽,我也能立即將字寫好。”某女不理雲洛的哀嘆,繼續低頭寫她的場房管理制度。
文熙將茯苓送來的第二日,村民們各個興奮激動,雞啼才響了一遍便再也睡不住紛紛起來梳妝打扮,由於前段日子村裡的男人們給田流蘇家蓋場房賺了銀子,她們每戶人家都去鎮上買了好吃的做了新衣,所以今日前來上工的時候都穿着簇新的衣裳,頭也輸得一絲不苟,有的少女們還抹着頭油,頭髮黑油光亮,乍一看去還不錯。
田流蘇首先讓她們列成一隊排排站,和她們說了她昨日寫的那些個制度,她拿着紙給她們唸了一遍,然後讓雪菱每日早晨來做工的時候都給念一遍,加深她們對這員工守則的記憶,她要讓這個制度深入人心,深深的印在他們的腦子中,從思想上控制管理她們。
田流蘇唸完後便將幾個人分成幾個組,分別負責茯苓的選取與清潔磨粉,上鍋熬煮攪拌,添加羊奶和蜂蜜,最後出鍋裝壇四個組,各人只做自己負責的事,像現代大工廠的流水線似的,這樣做可以防止她們分工不明確,有時候像無頭蒼蠅般四處瞎忙卻什麼活都幹不出來,還可以防止她這土方子外傳。
茯苓膏的製作從茯苓到最後的茯苓膏成品大約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而且現在作坊的二十口大鍋還不能全部都用上,因爲村裡總共就來了十幾個人人,有的村民們是隻來了一個,有的還來了兩三個,婆婆媳婦小姑子都來了,由於村裡佃戶本身就少,即使這樣也總共十九個人,加上宋嫂子和雪菱總共二十一人。
這茯苓膏剛剛開始熬製,需要田流蘇和雪菱宋嫂子三人手把手的教她們,火候配料時間都得嚴格的把握好才能熬出原汁原味的茯苓膏,在沒有熟練的情況下,田流蘇讓她們先用十口大鍋熬,其餘的等她們什麼時候成了熟練工再啓用。
村婦們是第一次做這種那工錢的活,她們一個個興奮激動滿懷期待,要知道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們在這裡做的最多的就是下地幹農活,回家伺候男人服侍公婆帶孩子,一輩子都沒給人家做過工拿過錢,在她們的意識裡,這都是男人才能幹的事,而這下她們這些女人也能做工賺錢了,哪能不高興?
所以各個卯足了十二分勁道賣命幹活,絲毫不打折扣,也認認真真的學,做工的這些天村裡漸漸一派祥和,沒有婦人天天唉聲嘆氣愁過不了年,過了年青黃不接的時候沒吃的忍飢挨餓了,也沒有夫妻之間天天干架吵鬧,拿着掃帚追着孩子滿村子打了,大家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田流蘇的作坊裡來了。
甜水村這些日子真是妻賢子孝,婆媳和睦,幸福安康好景象了,田流蘇也憋着一口氣,全心全意投入到這第一批茯苓膏的熬煮製作中,這一次她要做足分量,趕上過年的忘記,一定要一炮而紅,讓着土方子坑爹茯苓膏享譽天啓國。
雲洛這些天天天被田流蘇指手畫腳支使着做家務,起初她只是讓他看着兩個孩子,結果兩個孩子天天橫眉冷對千夫指,對他不理不睬翻白眼,後來兩個孩子讓他帶着她們餵雞、餵羊、餵豬、喂牛,說他們喜歡看這些小動物們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
雲洛見田流蘇忙着,沒工夫搭理他,便閒來無事爲了討好安安樂樂順了他們的心,兩個孩子領着他給他指放高粱苞米的地方,還有放草料豬食的地方,然後跟着他一起去喂牲口,開始雲洛還做得不順手,後來居然不用兩個孩子帶領每日一來便自發的去喂牲口,兩個孩子跟在他的身後歡快的叫着大叔,嘴甜的像蜜一樣。
“大叔,你好棒,這豬喂得真飽。”安安豎起大拇指如是說。
“大叔,你好聰明,連老牛要吃嫩草也知道。”樂樂揚起笑臉泛起可愛的笑容如是說。
兩個孩子一個活潑外向,一個腹黑坑爹,就這麼天天和雲洛待在一起監視着他做各種家務,因爲他們這樣做每晚睡覺的時候都能得到孃親的誇讚和睡前香吻。
田流蘇每天聽兩個孩子說完雲洛做了什麼之後都會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幹得漂亮。”
“哼,兩個小崽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豈是你們能晃點的,我做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爲…我願意,將這話轉告你們的孃親。”
雲洛何嘗不知道兩個孩子跟着他誇讚他是爲了讓他做這些家務,只是,他可不是任由別人拿捏瞞哄的傻子,他心裡明鏡兒似的,他做這些都是因爲他自己願意,若他不願,誰能強迫?
雲洛每天餵豬餵雞喂牛餵羊做得不亦樂乎,可苦了他的一幫侍衛了,今日雲洛又來田流蘇家親自喂完牲口後準備學着做做飯。
青離和墨離二人也不隱身了,二人由暗轉明,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坐在田流蘇家的場房房頂上,灰溜溜的大眼瞪小眼。
“青離,你說…”墨離說了一句話便嗓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哎,主子決定的事誰敢阻攔?既然他自己在那裡受虐受的起勁,我們也沒辦法,我們要操心的只是保護他的安全,然後做他交給我們的事。”
青離見墨離眼底一片悲憤,呆了半晌出聲安慰他,他心裡何嘗不是一樣悲憤啊,他家如天神般的主子啊,現在淪爲了地地道道的農夫了,世子妃可真忍心,若是讓王妃知道了……墨離哀嘆了一聲不敢再想下去。
“哎,你說的很對,是世子自己願意做,世子妃也沒逼着他做,我們還是做好本分吧。”墨離聽到青離的解釋後大概心情順暢了些,也勉強同意了他的觀點。
“不做好本分又能怎樣?我們還是喝酒吧。”青離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壺酒和墨離坐在房頂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
“來,一醉解千愁……”青離邊喝邊說着。
田流蘇從場房中出來,就聽到了這句話,她可不是受氣吃虧的主,她一擡頭對着房頂高喊:“解千愁?解你個毛線啊?天天來我家白吃白喝,幹這麼點力所能及的事還唧唧歪歪,滾犢子。”
青離和墨離見田流蘇居然聽到了自己二人的話,心中一震,將酒壺一扔,齊齊從房頂飛下來。
“參見世子妃,屬下不是那個意思。”青離和墨離雖然在背後暗暗替他家世子悲憤,但田流蘇現在也算是二人的半個主子了,尊卑觀念使他們不敢造次,聽到田流蘇的叫罵立即從房頂跳下來向她賠不是。
“那是哪個意思?世子將你們教的可真好,居然敢背後編排主子的不是,怎麼,看我是個村婦便想往我頭頂拉屎麼?”
“噗通……”二人聽田流蘇這話說的重了,齊齊跪下求饒,不敢再開口爭辯。
“跪我做什麼,還是起來繼續喝酒去吧。”田流蘇纔不理二人,越過他倆徑自往屋裡走去。
到了屋中,田流蘇見滿屋子濃煙滾滾,頓時大驚,以爲遭了火災,她幾步跑過去看到雲洛正在燒火,仙人臉被薰得漆黑,衣服上也沾染了黑灰,正趴在竈臺上噗噗噗吹着火。
她麻利的提了一桶水進來一下子澆滅了火,柴火上“跐溜”一聲水火交融的聲音響起,一股黑煙沖天而起,她一把拽着雲洛出了屋子。
“祖宗啊,你是要燒了我這茅草屋麼?我好不容易纔將這裡佈置成這樣,你做你該做的就是了,瞎填什麼亂?”
“娘子,你辛苦了……”雲洛雖然衣衫污漬斑斑,臉上掛灰,但往那裡一站,氣度絲毫不受影響,他沒有惱田流蘇,只是由衷而發的說出了這句話。
“啊?”
“這女子生火做飯還真不容易,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
田流蘇呆立院中,半晌後,她點點頭道:“確實不易,你一個金尊玉貴之人能體會到這一點,也算不易了。”
田流蘇沒想到雲洛能有這個覺悟,她心中暗暗想到,若是好好培養,他以後有沒有做妻奴的潛質?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有些高興,若是她能在這古代培養出一個妻奴來,會不會成爲穿越女中第一人?
“娘子,我教你寫字,你教我做飯吧。”雲洛見田流蘇語調溫柔,不再是一副對峙的模樣,不由得說出了這句話,他還在糾結她的字的事呢。
“我是沒遇到對的筆,若是在正確的時間裡遇到對的筆,我絕對能寫出一手好字來。”她現代人哪裡用毛筆寫過字?若是讓她遇到炭筆或者硬筆,她的字也不是蓋的。
雲洛搖了搖頭,他就喜歡她這份不謙虛卻也不張揚的性子,這樣的她很實在。
這樣過了幾天,雲洛漸漸的忙了起來,雖然依舊每天都來幫田流蘇喂牲口,不過喂完之後看她一眼就匆匆的離開了,像是有什麼事要忙。
田流蘇也不問她,她也要領着村民們一鼓作氣的將這批茯苓膏好好的熬製出來,這期間,她服解藥的事也沒有停歇,每日裡在雪靈狐的創口上扎開取一點血,好在雲洛給的那止血藥非常好用,雪靈狐的創口並沒有被感染。
半個月後,坑爹土方子茯苓膏終於新鮮出爐,這一批茯苓膏田流蘇整整買了三十個罈子才裝完,待全部裝在罈子裡封存後,纔去鎮上找文熙,讓他派人來拉茯苓膏並重新灌裝,恩,雖然這裡是古代,但是包裝也是很重要的,畢竟這東西要走的是商業化。
她來到鎮上後,見多日未見的秦寶柱也在同仁堂,他見她來了,笑着和她打招呼。
“蘇蘇,好久不見了,我這麼多天沒去你家,你有沒有想我?”秦寶柱雖然那日傷心離去,但此刻見了她還是以前話嘮的調調和她說話。
“恩,這麼些天你沒來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你最近都在做什麼?”
“什麼都沒做啊?就在家坐等你的番薯能收穫的那一日呢。”秦寶柱有些怨念深深的說道。
“恩,剛好趕上,番薯現在能收了,其實前幾日就能收了,我剛好要趕這批茯苓膏,這下這批茯苓膏估計能賣到過年了,要年後再做,我們明日就挖番薯。”
“真的?真的能挖了?那明日我帶着家丁去吧?”秦寶柱興奮起來。
“好,挖番薯還真需要你的幫忙。”
文熙又去外地查賬了,這兩天還沒回來,田流蘇將這事和朱掌櫃說了,朱掌櫃說他們東家一早就安排好了這事,一會兒他就會安排馬車去拉貨。
“你在這裡做什麼?”田流蘇見秦寶柱在同仁堂,便開口問他。
“我沒事瞎轉悠。”秦寶柱有些悶悶不樂,自那日雲洛拿出婚書,秦寶柱就知道自己已經出局了,對於田流蘇他是隻能遠觀不可接近了,想到她即將和雲洛雙宿雙飛,心中便難過,所以這些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莊子上天天喝酒買醉。
他本人沒出現,卻一直派人關注着田流蘇的舉動,得知她今日茯苓膏製成出爐,想到她一定會來同仁堂告知文熙,所以才巴巴的來這裡等她,期望能見她一面。
田流蘇見短短几日秦寶柱似乎清瘦了許多,人也憔悴了些,心中不明所以,他這樣的紈絝痞子應該不會爲伊消得人憔悴吧。
“哦,那你回去吧,明日記得帶着家丁來地裡挖番薯。”
“恩,你要回去了嗎?”秦寶柱有一些不捨,眼巴巴的望着她。
“幹嗎?瞧你那副死樣子,又不是生離死別?想去我家就跟我走吧。”田流蘇見秦寶柱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但面上還是調笑着讓他跟着她去她家。
秦寶柱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吃嘛嘛香了,他當即連莊子都不回了,一路歡脫跳躍的跟着田流蘇回了她家。
剛好她要問秦寶柱關於那玻璃的事,她想那事估計幾句話也說不完,於是順水推舟讓他跟着她去了家裡。
到家後,秦寶柱要吃麻辣燙,剛好上次熬得火鍋油料還有一些,田流蘇便做了一大鍋讓他們吃,田流蘇連雲洛的分也做了,誰知等了半天不見他來,只好端上桌子先吃,幾人圍着桌子邊吃邊說話。
“寶柱,那日雪菱領着安安和樂樂去你莊子上玩,聽說雪靈狐打壞了你的琉璃?”和秦寶柱說話不用拐彎抹角,所以田流蘇開門見山的問道。
“哦,沒關係,我那琉璃好多,打壞一塊沒什麼的。”秦寶柱以爲她要因爲那打碎的琉璃遷怒雪靈狐,忙開口解釋說自己不在意。
“我知道你不在意,我是說那琉璃是哪裡來的?”
“甜水村和大華國的追魚村之間的那片荒地之下有熔岩結晶,就是這個琉璃,那是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從那裡起出來又請了匠人精打細磨之後而成的,說將來一定會有人能用得到,讓我將這東西送給認識它的人。”
“居然是這樣來的?那他告訴你這東西還有其他的名字嗎?”
“說是叫做琉璃。”秦寶柱見田流蘇打聽那東西,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她,過了一會兒他大叫一聲。
“難道你認識這東西。”此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問了出來。
“恩,算是認識吧。”
幾人圍着桌子邊吃飯便侃侃而談,而田流蘇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吃着,的心中卻翻起了驚濤巨浪,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在她的腦海中逐漸串成了一條線。
從她第一次打秦寶柱將他收服之後他來向她求親,在這古代的小鄉村,她是個帶着孩子的婦人,秦寶柱不顧古代的尊卑門第觀念和禮法向她這樣的女子求親,實屬天啓皇朝第一個異類。
還有他那花樣百出卻和現代的求親方式有些相似的做派,這得虧是在這落後的小山村,也得虧他是秦家莊的莊主,佃戶們以他爲主人,才只將這件事當做一場奇聞鬧劇來看,否則就他這樣的做法,她也許就會被口水唾沫淹死,被村民們冠以蕩婦之名沉河或者浸豬籠了。
他心中男女大防的觀念很淡,隨着後來他無意中流露出來的一些透着現代氣息的行爲和言語動作,她其實懷疑過他也是個穿越人的,但是經過她幾次的試探之後她又確定了他不是,所以她一直在觀察,結果發現了他在提起他父親時經常是欲言而止,而且聽他的話音對父親是非常愛戴懷念的。
而他不止一次的提過他的這些習慣是來自與他父親的教導,所以現在她基本上可以確定:秦寶柱的爹是個穿越人。
想到這裡,她腦子中不禁興奮激動,在這異世之中碰到老鄉的感覺真的好美妙,若是能見上一面,更要兩眼淚汪汪了。
她不禁又對秦寶柱的爹好奇了起來,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穿越人啊,難道他居然默默無聞的在這裡做了個員外,就這樣過了一生?在這異世他居然連什麼作爲都沒有過嗎?
“寶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田流蘇已經吃飽了,她放下碗筷有些嚴肅的問秦寶柱。
“你能告訴我你爹是個什麼樣的人麼?”田流蘇看着他眼神中滿懷期待。
“我爹是個很慈愛很平凡的人,他和我娘伉儷情深。”秦寶柱回答的有些詞不達意。
“能詳細的說一下他的事蹟麼?”
“他有什麼事蹟?他就是秦家莊的一個員外而已。”秦寶柱雖然說得很淡定,但是眉間有一絲憂傷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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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