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來砸場子的!(4)
衆人一路入院,雲楚擡臉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座閣樓高高聳立,頂上重檐翹角,月光下,碧瓦流光。
檐洞下,密密的水晶燈盞,將整座重閣樓映得一片通亮,在一片鬱郁的綠樹之中,恍若一座空中閣樓,恢宏中不失江南建築的精緻。
雲楚懶洋洋地眯起眸子,“吟詩做對這種風雅之事,你們這些拿刀的就不用進去了,留在外面好好看着就是!”
“是!”上官無忌答應一聲,擡手向身後衆鳳騎營士兵做個手勢,“圍樓!”
一聲令下,百餘鳳騎營士兵立刻散開,將整個紅樓閣圍一個水瀉不通。
“……傲骨琤琤笑冰雪,萬白叢中一點紅!”紅梅閣的一層閣樓裡,一位生得還算周正的年輕子弟,搖頭晃腦地吟完自己新做的一首詩詞,啪得展開手中摺扇,在胸前輕輕扇了扇,“諸位以爲,如何?”
這一位,自命風流的少年,正是陳七說過的裴家子弟之一——裴元暢。
廳中其他人等尚未開口,就聽廳外,已經傳來極盡鄙夷的幾個字,“狗屁不通!”
裴元暢雖才氣比起哥哥裴元慶差得十萬八千里,可是因爲他裴子嫡子的身份,在一衆紈絝園子裡也是深受追捧,就算是做得一首臭詩,也要被捧上天去。
現在聽到竟然有人敢當衆罵他的詩狗屁不通,頓時怒從心生。
“誰?!”
怒喝一聲,他側臉看向廳門,想要看看,在這常州城裡,是誰這麼大膽敢找他的晦氣。
不光是他,閣樓裡的一衆常州公子姑娘們,也俱是好奇地看向廳口。
“我!”
廳門外,木輪碾過石板,微微做響,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兩個人影漸近。
一個,坐着輪椅,身上套一身簡單的淡青色裙袍,長髮隨意披散,只將一束在頭側懶洋洋地束起一個輕輕的雲髻。
從頭到腳,沒有半點多餘的飾物,精緻容顏卻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天生的富貴之氣。
一個,推着輪椅,身上是有着華美繡美的深青色箭袍,如墨長髮用墨青玉冠束在頭頂,兩側華美飄帶行走間微微飄擺。
這位少年身上珠光寶器,哪怕只是一個垂在玉配下的小小絲繐,也要串上一串華美玉珠串,可謂是奢華到極點。
然而,卻並不會讓人眼花繚亂,反而會覺得,若不如此,便辜負了他那天生的無雙風華。
兩個人,一男一女。
一個極簡,一個極奢。
本應該對比鮮明,十分矛盾突兀,可是他們就這樣走過來,偏偏有一種莫名的和諧感。
一天時間,足夠讓青州河道上發生的事情傳到常州。
看着這兩個人,幾乎是所有人心中都跳出兩個名字——雲楚與沈鳳初。
“你們……”裴元暢莫名地緊張起來,“你們到這裡做什麼?!”
自家哥哥今日晨時剛剛回府,走時候好好一個人,回來時卻少了一隻眼睛,面前坐着這位絕色女子,就是射掉他一隻眼睛的人。
他,如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