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鈞一髮之際,白玲瓏掙脫開齊若言的束縛,毫不客氣的踩過他的身體,一躍而上他的腦袋。
在疾馳的風中,任憑自己凌亂的毛髮張狂的呼哧着,小玲瓏回眸朝着白虎的方向莞爾一笑。
白白的乳牙被陽光折射,小身子就像是一片枯葉,隕落而下。
白虎心底抽緊,在最後一步之遙之處,張開大嘴。
林宏祈瞠目結舌,腦中畫面一閃,手中的劍便凌空而去。
白虎一口含住白玲瓏,躲開林宏祈橫空出來的長劍,在地上滾了三圈,碰撞上一棵大樹。
大樹被劇烈撞擊,似乎掙扎了幾下,最後還是在白虎的身後攔腰而斷。
林宏祈扶住狼狽墜地的齊若言,大驚失色的瞪着一口吞掉小白豬的大傢伙,這下該怎麼給陛下交代?
白玲瓏雙蹄子捂住口鼻,這傢伙嚴重口臭。
人家洛亦清嘴裡不是淡淡的肉香,就是沁人心脾的茉莉清香,而這隻臭傢伙的嘴裡,全是腐臭的味道,薰得她差點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白虎很是識趣的吐出白玲瓏,甚是難爲情的伸着爪子撓撓腦袋。
林宏祈見着完好無損的小豬出現在地上,大喜的恨不得衝過去把它搶回來,奈何,白虎氣場太強,此時此刻,莽撞不得。
齊若言單手扶胸,坐在地上順着真氣,“這筆仇,必報。”
林宏祈尷尬的側過身,齊若言心高氣傲,心眼小的比之櫻桃,這一次小傢伙又是火上添油了。
“太傅,現下這情況,我們該怎麼做?”林宏祈轉換話題問道。
齊若言不以爲意的斜睨一眼不遠處的一大一小生物,嘴角微微上揚,“現在可不是我想不想再殺它的問題了。”
“太傅,畢竟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啊。”林宏祈默默抹汗,這莫非就是幸災樂禍?
齊若言不着一言,只是略帶得意的瞧着白虎接下來的動作,只見它高傲的擡起頭,那冷漠的眸子折射出寒劍一般的神色,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小小肉糰子,然後蹲下身湊上前,趴在小白豬面前,很是討好似的搖了搖尾巴,好似撒嬌。
不對,討好似的搖尾巴?
好似撒嬌?
白虎輕輕的蹭着白玲瓏,小爪子撥弄着她身前的矮木,更是在兩人啞口無言的氣氛下順手摘了一個果子。
果子紅透泛着黑紫,顯然已成熟。
白玲瓏並不客氣的舔了舔那紅紅的果子,然後一臉嫌棄的吐了白虎一臉子酸酸的汁液。
白虎並不發怒,更是賣力的尋着別的果實。
任憑齊若言再如何的處變不驚,如此情況下也是眉角抽搐,抓着林宏祈的手臂,胡言亂語的說道:“那是隻老虎吧?那真的是隻老虎吧?”
林宏祈不置可否的點頭,“齊太傅,我們都沒有看錯。”
齊若言狠狠的吸入一口氣,“我剛剛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越是沉穩得重的男人,現下越發的發狂,自己堅持了二十幾年的觀念一朝盡毀,齊若言險些嘔出一口血。
白玲瓏瞥了眼身後嘀嘀咕咕的兩人,將白虎賠罪送上的果子推了過去。
當紅透的小果實滾到兩人腳前時,那股子揮之不去的煩悶勁兒才發覺漸漸消失。
齊若言蹲下身,撿起一顆。
“簌簌,簌簌,簌簌。”
輕微的走動聲,抖動的草叢,一兩聲斷斷續續的腳步,林宏祈警惕的拔劍以對,“有人來了。”
齊若言並不在意,只是將果子擦了擦放在嘴中。
輕輕咬破後,酸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裡,只是,過後片刻,酸澀一過便是回味的甘甜,很別樣的感覺。
“寶寶。”洛亦清撥開擋住自己視線的草木,當矮木縫隙隱隱而現淡淡的白影時,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心臟強而有力的抨擊了一下胸口,撞得他倒吸口氣。
白玲瓏聽見熟悉的聲音,禁不住又一次熱淚盈眶,滿腹委屈最終化作口水,毫不委婉的在洛亦清臉頰上蹭來蹭去。
洛亦清喜不自勝的抹去小傢伙的滿臉灰土,語氣溫柔,“讓你受苦了小傢伙。”
齊若言繃直身體,瞧着自家陛下那險些喜極而泣的模樣,心底那本是漸漸蔓延的好感瞬間被焚燒成灰,這隻豬,必定會是禍國禍水。
“齊若言。”洛亦清回身,冰冷的眼神落在齊若言的身上,抑制不住的怒火灼目燃燒。
齊若言不卑不亢,依舊傲骨錚錚,“臣並未覺得自己有何過錯。”
“擅闖朕的寢殿,隨意帶走朕的小寵,不顧朕的旨意一意孤行,你自己掂量,朕該如何懲罰你才能以儆效尤?”
“臣並未覺得自己有何過錯。其一臣進入陛下宮殿是陛下允准臣可不必通報隨意出入;其二,這隻寵物已讓陛下迷了心智,大局着想,臣等甘願背上這不尊聖上污名;其三臣一切只爲陛下,如若陛下非得治臣不敬之罪,臣並無異議,只想要陛下清楚,先皇曾令,不殺諫臣,臣不過就是上報陛下需勤政愛民,毋玩物喪志,陛下如若不願多聽,臣自願領罰。”
一口氣堵在心口,洛亦清險些內傷。
手中的小傢伙沉重的貼着皮膚,他堂堂一國之君,連只寵物也要看臣子眼色?
“着令下去,齊太傅出言侮辱帝王,擅闖禁宮,不尊聖意,今停職查辦,在查期間,禁於府中不得出入半步,任何人不得求情,如違令者,背後再議者,當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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