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黎川,我想要嫁給你。
這句話,其實在秦多寶腦海裡盤旋了很久。
是什麼時候決定說出來的?
是在今天清晨,她精心打扮後,要彎腰穿鞋,偏偏長裙束腰的地方很緊,緊到她無法彎腰。
他看見了,將懷裡的女兒放在搖籃裡,走過來,曲膝蹲下身,捧起她的足,爲她穿好鞋,並且爲她繫好高跟鞋側邊的係扣。
當時,她扶着鞋櫃,低垂着頭,凝視他英俊的側臉,內心蕩漾着一股淺淺的柔情。
她總是在糾結,總是在徘徊,她一遍遍的去猜,他爲什麼不娶她。
她,爲什麼不主動問出來?
他社會地位比她高,權勢滔天,朋友遍佈四海……這樣的他,在家時會俯身彎腰爲她穿鞋,會爲孩子換尿布泡奶粉,她還在猶豫什麼,還在自卑什麼?
“厲黎川,如果我說,我想要嫁給你……”秦多寶又重複了一遍,這些年的場景如同黑白電影,在她腦海裡一幀幀緩慢播放。
初次相見,他驚豔了她的青春光年,只一個背影,就令她癡愣在原地。
相識不過短短時日,他連夜驅車帶她去t市,救下她弟弟的手指。
他不經意間的示好,她的情愫暗生。
因他,她受了多少心酸與煎熬,一次次抵抗住心動,逃離。
最終,思念還是將她帶回他身邊。
忘不了的,是他在山巔之極的狼嚎,意氣風發,將世界踩在腳下,聲聲直穿她的靈魂。
忘不了的,是他揉碎她骨頭的擁抱。
她從未向任何人說過,她想和他融爲一
個人,融進他的骨血,永不分離。
他在哪,她也就在哪。
……
眼淚潸然而下,落滿了白皙臉頰。
她終於說出這句話,這句縈繞在她心頭的話,混在一堆官方的感謝詞中,混在一堆心靈雞湯中,似真似假的說出。
成全他,還是自己?
厲黎川舉着小梨子,半晌沒有反應,他僵住了,忘了反應。
小梨子揮舞着肥白的雙手,咿呀呀的,蹦出幾個單音節詞,“爸……爸爸……”
雙重震撼一同劈下,厲黎川看看臺上的秦多寶,再看看手裡的小梨子,看哪個都嫌看不夠。
傅染抱胸站在表演廳觀衆席的後臺,託着精巧的下巴,戳了戳身側的霍擎天。
“喂,你是a市電視臺的大股東之一吧,你覺得秦多寶來當新一年度的形象大使怎麼樣?”
往年的形象大使,都是內部直接定下。
要不是這位爺,電視臺怎麼會花這麼大的工夫辦這牢什子比賽。
“勉勉強強吧。”霍擎天淡道。
傅染失笑,“已經很不錯了,再爲她宣傳包裝一下,秦多寶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對了,牢裡的秦洛洛怎麼辦,厲黎川怎麼說?”
“他提過一句,讓人去關照了。”
“關照?怎麼關照?”
霍擎天薄脣輕啓,“這麼關心,你是不是想去試試?”
傅染嘴角揚起一個笑,正想說什麼,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只能把想說的話嚥下去,先接電話。
白皙的面容越來越冷,傅染掛完電話,冷聲道:“霍擎天,你女兒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