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紅的夕陽下，兩個少女並肩沿着馬路而走。
“陳非然吧，雖然成績不好，家境一般，但他腦子特別活，真的，不騙你。我那個壞掉的音樂盒就是他給我修好的，他還會修很多其他的東西。他還特別幽默，隨便一句話就逗得我笑個不停。我總是在想，怎麼有人的思想那麼活躍呢……”
“難道他就沒一點缺點？”傅染聽方佳怡不停地說陳非然的好，有些好笑，這就是情人打個屁都是香的。
方佳怡頓了半晌，上揚的語調轉沉悶：“有啊，他對其他女生也這樣。有很多女生喜歡湊到他面前，他都不拒絕。”
“……”傅染沒說話了。
“會長，我看見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好嫉妒，我甚至不想他和其他女生說話。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們那羣常在一起玩的人裡，有個叫程寧靜的女生，長得像劉詩詩，特別受男生喜歡，天生的聚光燈跟公主似的。陳非然對程寧靜特別好……比對我還好。有次程寧靜痛經，拜託天哥送她回家，天哥說自己還有事，叫了另外一個人送，結果陳非然跳出來說他去送，讓我不玩了就打的回去。天哥你應該見過，就酒吧玩檯球那次。看陳非然對程寧靜那樣，我真是……我不想再和他玩了，可他後來哄我，我又……”
“我對程寧靜感覺很複雜，她太漂亮了，漂亮到讓人討厭不起來，而且特別會來事，長袖善舞的那類型，有次我沒有注意，來月經把褲子弄髒了，是她提醒我，還把外套借給我遮擋。她人真的很好，大方熱情還主動，但我就是沒辦法喜歡她。其實她也沒對陳非然怎麼樣，但陳非然就是……會長，你說男人是不是天生賤……”方佳怡表情惆悵，緊抿脣。
“如果他不是十分的真心，你就要學會收回自己的感情，不撞南牆不死心不是純，是蠢。”傅染淡道。
方佳怡踢了一下腳下的易拉罐，低聲道：“那說不定陳非然以後不會了。誰都知道程寧靜喜歡的是天哥啊，天哥是真的厲害，連陳非然都說他連他爸都不服就服天哥，陳非然還說他高中畢業了也不打算讀了，跟着天哥幹。但天哥勸住他了，說是他下半年應該就不在白洲，去省城W市找事做，現在自己也沒着落。W市機會更多，大家都說他是去做大事。”
“……嗯。”傅染低低沉沉地虛應着。
“會長，我跟你說，還有啊……”
方佳怡不自覺說起了邵擎天，那個和他們看上去就不是一類人的男人。真的就有那種人存在，他是一個圈子裡的領頭羊，大家都願意聽他的，覺得和他在一起玩有面子，有事找他他也能很快解決。
方佳怡望向旁邊的車水馬龍，眼神焦距不知落在何處。“其實吧，很多女生喜歡天哥，但只有程寧靜一個人敢承認。檔次相差太遠，連喜歡都不敢說出來，只能偷偷放在心裡。會長，你只和天哥見過一面，應該不懂那種感覺。”
“……說不定懂。”頓半晌，傅染方道。她和邵擎天，或許是這世間最瞭解彼此的人。
方佳怡嘆道：“聽說天哥家境不好，父親早逝，母親閒賦在家，家裡的擔子都壓在他身上，但總感覺他身上有股貴氣，說不出來，就是舉手投足一種無形的風度，果敢有遠見，做什麼事都不浮不躁的，手下兄弟服他。這不是我誇他，是陳非然那羣人說的，他們都說將來跟着天哥幹有出息。”
“……嗯。”傅染虛應着。
“其實吧，我倒是想程寧靜和天哥快點在一起，如果程寧靜變成大哥的女人，或許陳非然就不會抱……某些心思了。”
“……”傅染沒嗯了。
“但我看挺難的，以前我們學校不是常傳邵擎天和陸言爲程寧靜打架嗎，其實事實不是那樣的，程寧靜是言哥的表妹，言哥和天哥是很好的兄弟，言哥想把自己妹妹和天哥湊成對，但天哥沒答應，所以他們兄弟倆才偶爾起爭執。”
方佳怡站立住，對傅染笑道：“不聊了，會長你還要去市圖書館自習的吧。會長你真好，在高三浪費你這麼多時間你也沒嫌我，其實你連邵擎天、陸言和程寧靜是哪些人都分不出來吧，可還是聽我說完了。”
方佳怡不是沒想過學傅染去圖書館自習，但轉念一想又作罷。
也只有傅染一個人有那樣的自律性，要是讓她一個人看書，她絕對一會兒玩手機，一會兒吃零食，一會兒上廁所……
傅染沒推辭，道完別後就離開了，徑直去咖啡吧。
這已經錯過她和邵擎天約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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