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冷子榮站在沈君蘭身前,帶了試探的語氣緩步靠近幾步,一副帶了違心的語調解釋着說着,“你誤會孤的用心了,孤之所以做這些,可都是爲了我們共同美好的將來啊!”
沈君蘭眼神依舊帶了滿滿的不信任,卻對於冷子榮的靠近,並沒有什麼要拒絕的意思,儼然,應了葉婉欣那一句,沈君蘭那個賤人,不管遇到什麼樣的男人,都會腿軟,註定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
冷子榮也準確的拿捏住她這一點,所以,看到她一手聽似好聽的曲調,竟然能召喚出那麼多奇怪的葉婉欣也看好了她這個卑微的弱點。
所以,纔會選擇利用沈君蘭,來挑起宮裡所有的禍端,從而來看清冷承悅的真正面目。
可葉婉欣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陰謀,竟然會引出皇宮裡另外一個更加可怕的大陰謀,那就是自己曾經跟着南宮雪兒的安排,在《修神訣》裡面曾經聽說過的血魔蠱毒,竟然被種養在了這宮裡的每一個人的身體裡面,這簡直,太可怕了!
這誤打誤撞的一手《修神訣》裡面的狂魔曲,竟然,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蘭兒,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冷子榮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看沈君蘭並沒有拒絕自己的意思,繼續靠近她走去,“還記得你躺在孤的懷裡,一遍遍叫着孤的名字嗎?那時候的我們,都好害怕好害怕,還記得孤榮登太子之位那天,你爲孤親手縫製的那條腰帶嗎?您說過,雪國一直有未婚妻爲自己將來的丈夫縫製腰帶的習俗,一旦那個男人帶上了那個女人親手縫製的腰帶,就代表了這個男人,此生只認定這個女人是他一輩子唯一的妻子……”
葉婉欣聽到冷子榮訴說着這一段情愫的時候,一顆心卻難以自已的撲騰撲騰跳動不停。
未婚妻爲將來的丈夫縫製腰帶,一旦那個男人帶上了那個女人親手縫製的腰帶,就代表了這個男人,此生只認定這個女人是他一輩子唯一的妻子?
雪國竟然有這樣的習俗?
那……
夜無歡帶上了自己爲他縫製的那條鳳凰泣血的腰帶,又說明了什麼呢?
“蘭兒?”
冷子榮一把將眼前的沈君蘭攬入懷裡,葉婉欣瞬間被冷子榮那聲帶了些許陰柔的音色喚醒,瞬間清醒過來,趴在一根石柱子後面,擡頭望着星星點點的螢火蟲,感覺這螢火蟲散播的方向應該也足夠快了,冷承悅就算藏身別處,也該收到自己發出這刺眼的暗號了,再有一會兒,他老人家趕過來,怕是就能看的這新奇而又刺激的一幕了!
葉婉欣一邊看着眼前很是醉人的一幕,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料,捂着鼻子,緩緩地往空氣中拋灑出去……
冷子寒半坐在蘭苑的房樑之上,嗅着空氣中瀰漫的一股隱含了情花毒的味道,慌忙掩住了口鼻,用一雙帶了透視的眼眸,快速的掃視着這庭院的每一處角落,最後,才把目光聽落在葉婉欣
那抹嬌小而又纖細的身影之上。
又是她?
這個女人,好像早有預謀,只是她這是又因何,要如此陷害冷子榮和沈君蘭?
“蘭兒,孤好想你,好想你……”
“啊!”
沈君蘭好像也很投入的樣子,早已撇開剛剛對冷子榮的一副冰冷神色不論,自顧自的解開上身的衣領,一副貫見的媚態,完全展露出來……
冷子榮見狀,更加的欲罷不能,雙手橫抱起沈君蘭,便快速往寢殿之內走去!
完全喪失了人性,被情花毒所困的一對男女,在蘭苑的寢殿之內,早已忘我的墜入彼此的忘情的世界之中。
再說乾坤殿這邊,冷承悅將太僕寺少卿王生召喚過來,二人對着案几上那一堆兒瓶瓶罐罐研究半天,卻也沒找出絲毫的披露,夜色越來越深,卻聽門外的海圖安打着浮沉,一臉緊張的跑進來回稟着宮裡剛剛發生的奇特景象,冷承悅得聽消息,慌忙快步出門,果見星星點點的光亮,正大批成羣的往蘭苑放行涌去。
好一個奇特的景象。
王生掐指一算,站在冷承悅身後一副略顯幾分緊張的表情說着,“皇上,能吸走如此多靈物的人,肯定也是這玄黃之術之中的高手,難道會是……”
冷承悅雙眉一緊,示意王生不必再說下去,畢竟這凌國之內,並沒有幾個精通玄黃之術的人,就算王生不說,冷承悅也已經第一時間猜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南越國公主,南宮雪兒!
“皇上,不只是這些螢火蟲,還有更加奇怪的呢!”
海總管一邊尾隨着秉着,一邊帶了一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說着,“剛剛宮裡的那些宮女太監,都像是中了什麼魔怔一樣,跟着那些螢火蟲,表情呆呆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什麼?”
海總管不說還好,一說到真是把冷承悅下了一大跳,竟然有人提前識破了自己隱藏在深宮裡那麼多年的心血,而且後面的成功,眼見着就要觸手可及,冷承悅決不能讓自己的辛苦,就這麼白白走失掉,所以,“走,我們一同前去看看!”
因爲剛剛一番很是奇怪景象過後,衆人紛紛亂做了一團,又不敢在明處議論,就只好三三兩兩找了各自的隱身地方,跑去別處聊天說話去了。
如此一來,冷承悅奔着那成羣結隊的螢火蟲方向趕到蘭苑的時候,就只剩下蘭苑幾個不得力的奴才,精神萎靡、搖搖晃晃的站在蘭苑四周,差點就要睡着,而且,沈君蘭和冷承悅,他們幾個也是老早就見怪不怪,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就當冷承悅撥開眼前一隻只散着藍色光暈的螢火蟲,大步踏進這蘭苑的庭院之後,所有人都瞬間嚇傻了眼。
“皇……皇上?”
還沒等幾個宮人給冷承悅跪地磕頭,就聽屋子裡傳來一陣兒刺耳的喊叫聲。
“疼,冷子榮你輕點行不行,啊!”
“裝什麼裝,我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孤的能耐,你又不是沒有領略過,來啊孤的心肝!來!”
寢殿之內,一聲比一聲還要高的調侃和曖昧的聲音,傳了出來,任何方式,都不可能再遮掩屋裡那令人浮想聯翩的大好春色。
葉婉欣站在那根石柱子後面,一直沒有敢探出頭來,畢竟是深夜,葉婉欣本來就很瘦弱,那根石柱子完全能把葉婉欣那小小的身子,掩藏的極好。
“奴才/奴婢……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冷承悅站在原地,良久,因爲是夜晚,葉婉欣看不清他此刻是何表情,但從螢火蟲身上折射出的那一絲光亮中可以看到,冷承悅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看。
而他那副表情,卻是葉婉欣今天晚上最想捕獲和參悟到的,她就是很想知道,冷承悅面對自己的親身兒子和自己的女人發生這種事,該不會依然像以前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像他處理葉府的事情那樣,冠冕堂皇、簡單走個過場而已,還有邊境金達和李平兩個當朝重將,發生衝突以後,他依然假裝出一副和善的表情,繼續不管不問?
如果,連這種事情,冷承悅還是能忍得下去的話,那隻能說明冷承悅本人,一定有問題!
良久,整個庭院陷入了一團死寂。
冷承悅望着屋子裡不停翻轉舞動的兩具身影,緊緊的蹙着眉,良久,才冷聲衝身後的王生喊着,“去,把他們兩個帶下去,聽候處置!”
果然,他並沒有按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去處理眼前的事情,面對這樣一個火辣而又刺激人眼球的場景,他竟然選擇了這樣隱隱的壓制下來,然後私下解決?
看來,葉婉欣並沒有懷疑出錯,冷承悅,他果然不是正常人,而且,就在剛剛那首《狂魔曲》引出那麼多蠱毒浮現的時候,葉婉欣就已經懷疑,能在宮裡的活人身上可以種蠱的人,也只有一個人可以如此肆意妄爲,那就是這個皇宮的主宰冷承悅自己。
葉婉欣捂着胸口,一臉擔憂的想着後面的事情,越發的後怕不已。
如果冷子榮也是冷承悅圈養的一隻大蠱蟲的話,那冷子寒……
他現在還是冷承悅即將冊封的凌國準太子身份,可面對這樣一個捉摸不定、心思詭異的父親,誰又能保證,他對冷子寒確實存了真心?
而且,以前在幽王府的時候,明明發生過那麼多令人費解的事情,一開始葉婉欣還一直以爲是皇后金元所爲,可放在現在去看,金元似乎沒有這麼大能耐,敢動冷承悅心裡最最疼愛的小兒子,那既然不是金元,那之前在幽王府投毒、試藥,一心想害冷子寒不能生活自理的那個人,應該是他的父親,冷承悅纔對!
他之所以要這麼做,就是怕冷子寒身體恢復以後,會過早的逃離開他的視線。
“放心吧,偶爾吃一頓,死不了!”
忽然之間,冷子寒之前那一句不冷不熱的話語,再次襲入葉婉欣的耳畔,他知道,原來,他都是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