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眯着他那一雙迷死人的桃花美目,一襲紫色的長袍拖地,將他那修長高大的身軀,映的英偉不凡,走向冷子寒身邊,全然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俯身將那黑貓動作輕巧的抱在懷裡,一臉寵溺的撫慰道,“小花癡,幾千年的輪迴,竟然還沒改掉你這花癡的壞毛病!”
冷子寒靜靜的看着眼前那個紫衣男子,劍眉星目,白皙的臉,如同雕刻般俊美的五官,挺傲的鼻,削薄的脣,一頭青絲分作兩邊,鬆散的吹在臉頰和身後,一副很是隨意慵懶的樣子,讓人一眼,就回想起在幽王府的自己。
“幽冥大人?”
閻王爺和老龍王幾乎是異口同聲,看到那紫衣男子卻是一臉的驚愕,慌忙微微俯下身子,算是給那紫衣男子請安。
“你叫什麼名字?”
那紫衣男子,一邊抱着他懷裡的那個又大又醜的黑貓,一邊站着冷子寒身前,帶了一臉冰冷的表情,審視着冷子寒問着。
“呃……”老龍王怕冷子寒初來乍道,冒犯了一向喜怒無常的幽冥,慌忙站出來給幽冥介紹說着,“回幽冥大人,這是我東海的小白龍,叫冷子寒,剛剛成型不久,未經教導,怕衝撞了幽冥大人!”
幽冥伸出那修長的五根手指,掐指一算,修長入鬢的眉毛微挑,露出一臉的驚愕,“幻國第八代女主,葉婉欣!”
“幽冥大人也認得欣兒?”
冷子寒帶了一臉驚疑的看向幽冥,幽冥脣角勾勒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輕輕撫弄着懷裡的那隻黑貓,帶了幾分冷笑的語氣說着,“是啊,冷子寒,本王等你等的好苦,此來地府,可是要遁入輪迴,扒皮抽筋、剃掉這一身龍骨的嗎?”
“是!”冷子寒表情冷冷的點頭應着。
“你不怕每一個環節,都會經歷生不如死的考驗,或者最後的元神具滅?”
“不怕!”
“就算六道輪迴結束以後,可是還要喝孟婆湯的,萬一你受了那麼多苦,最後,卻把某人忘的一乾二淨,豈不是就白走一遭?”
“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能夠再和欣兒長相廝守,冷子寒都不會放棄這萬分之一的機會!”
“很好!”幽冥倏的停止撫弄着那黑貓的大手,一雙細長的桃花美目翹盼,“閻王,送他入六道輪迴!”
“可是……”閻王一臉的爲難,想着違逆了天道,萬一玉帝問罪下來,自己可是擔待不起這麼重要的罪名,扼殺了東海的繼承人,可是要打散元神的。
“這是本王的命令,你敢不從?”
冷子寒本不懂這輪迴和陰間的事情,但聞聽幽冥叫自己前身,多少有些錯愕,而且,他願意頂着罪名,送自己入輪迴,就一定有他的安排,看來,自己跟他,好像還頗有幾分淵源的樣子。
不過,看那幽冥的眼神,冷子寒就能肯定,他對於自己一定沒有惡意,而且,冷子寒也似乎想起,水清清在臨死前,給過自己一枚月牙紅玉,曾提及過幽冥大人的名諱,這樣看來,這
個幽冥和幻國,好像很有諸多的牽扯,既然兩處都有來往,幽冥就一定是會幫到自己,而不是來阻止自己。
冷子寒遁入六道輪迴之前,先要經過磨掉龍鱗和抽掉龍筋的肉體疼痛的考驗,化身成龍飛入那間黝黑的密室之中,裡面,都是一層層壘起來的深深白骨,一看就是曾經犯下清規和闖下禍端的龍族,沒有經歷着肉體的折磨,喪命與此。
“孩子,若支撐不住,隨時可以上來,你沒有犯錯,和那些受罰的龍族不一樣啊!”
老龍王站在洞口之外,衝還沒有闔上的石洞裡喊話,冷子寒卻聽得清清楚楚,要緊牙關,準備開始第一輪的磨麟抽筋……
真實的感受,往往比想象中要痛苦的多很多,當磨麟鬼夷從冷子寒抽出第一片鱗片的時候,冷子寒就忍不住想要喊出聲,可一想起心中的那個小人兒,冷子寒就只是拼命的搖晃着尾巴,忍受着下一個鱗片的抽痛……
一片,兩片,三片……
當全身鱗片被扒光,血光淋漓的冷子寒被鐵鏈捆綁在一根長長的石柱子上,幾乎奄奄一息的時候,一個鬼夷騰地一聲飛到冷子寒的頭頂,拿着一把鋒利的彎刀,“刺啦”一聲,從冷子寒龍身後腦的脖頸上穿過,緊接着手腳飛快的從冷子寒那道撕裂的傷口中,找出那根足有手腕粗細的龍筋,“嗤嗤”三兩下的功夫,便飛快的抽離出來!
“啊啊!”
終於,冷子寒再也不堪這種抽離之痛,難以抑制的痛喊出聲。
“啊!”
此刻,榮登幻國女王大寶的葉婉欣,一身大紅色的龍袍加身,正準備左右牽扯清風朗月的手走上幻王之位,可一遭不慎,險些跌倒在地,忍不住驚呼出了聲。
“君上?”
清風一把挽住了葉婉欣那隻瘦弱的臂彎,卻見她臉色忽然慘白,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慌忙帶了一臉的擔憂,看向葉婉欣的眼眸充滿不安,“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感覺頭好暈!”
清風和朗月皆是臉色一緊,慌忙一邊一個,小心翼翼的攙扶着葉婉欣緩步走到那幻王高位之上。
五年年後……
凌雪國立朝五載,君王清明、臣子衷心、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小國不敢望其項背、歲歲納貢,凡事皆以凌雪國馬首是瞻。
這一日,夏侯長樂正坐在光明大殿之內,挑燈批閱奏摺,忽聽門外一陣兒狂風肆起,甚至將大殿之內的所有燭火吹滅了。
掌燈宮人慌忙把燭火點亮,卻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個半死,什麼時候,這大殿之內,竟走進來一個大活人,而且,還是一個完全和自己家皇上相媲美的大美男?
夏侯長樂聞聽到周邊宮人的驚呼聲,慌忙循聲去看,整個人瞬間驚呆了,起身,快步走到冷子寒身前,伸手就是重重的一掌拍打過去,冷子寒一臉淡漠的淺笑,靈巧的接過他那隻打來的拳頭,瞬間有種五年不見,惺惺相惜的親切。
“活死人,
你總算是回來了!”
冷子寒環顧四周,不去理會周邊宮人詫異而又害怕的眼神,只是細細看着周邊熟悉的景物,“五年了,這兒竟然什麼都沒有變?”
“你怎麼樣,好像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夏侯長樂帶了詢問的語氣,跟在他身後,發現冷子寒好像很沒精神的樣子,不免有些爲他擔憂。
“我沒事,修養兩天就沒事了!”
夏侯長樂聽不懂他的意思,不過老早就知道他和葉婉欣一樣,都不是屬於凡人的一種,早料到他會回來,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久纔來找自己。
“你是來找她的嗎?”
夏侯長樂直奔主題,站在他身後繼續問着。
冷子寒轉過身來,看夏侯長樂因爲操勞過度,一雙眼眸有些微紅的樣子,輕輕的點頭說着,“是,看樣子,我來的有點晚了!”
“是啊,都五年了,你纔想到回來,你知不知道,其實婉欣把你氣走的第二天就已經走了!”
“我知道!”
冷子寒一臉波瀾不驚的點頭應着,“她故意把我氣走,然後以爲我再也不會理她,而這一次,我就給她一個,再也趕不走我的理由!”
“你……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冷子寒看夏侯長樂看自己的神色,全是滿滿的驚疑,知道他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己跟葉婉欣之間的事情,而這一次,自己也不打算再繼續瞞着他,畢竟,夏侯長樂不管作爲什麼身份,都曾經幫過自己和欣兒那麼多。
“我們還可以把酒言歡嗎?”
“啊!”夏侯長樂眯着眼眸指着冷子寒邪笑,“走,醉香樓!”
……
二人一夜暢飲,抵足而眠。
翌日清晨,冷子寒循着夏侯長樂昨夜所指的方向,天不亮就到了東靈山的山頂。
站在那處陡峭的山崖上往下看,身下萬丈懸崖、深不見底。
拿出那塊月牙紅玉,站在葉婉欣曾經站着的位置,冷子寒正準備縱身往下跳。
“啊?”
身後,夏侯長樂好像還沒睡醒的聲音,陡然襲入耳膜。
“還好朕趕來及時,不然別說你扒皮抽筋、剃龍骨了,就算再來一個千年輪迴,你也見不到婉欣了!”
冷子寒握着那隻月牙紅玉轉過身來,帶了一臉疑惑的看向夏侯長樂,“此話怎講?”
“人家婉欣去往幻國的時候,是有口訣的!”
“什麼口訣?”
夏侯長樂皺着眉頭苦思冥想一會兒,“要知道你也會用到,當時婉欣離開的時候,我就好好的聽一聽了,只可惜那天我除了傷心,根本就沒往耳朵裡記!”
“少廢話,快說!”
冷子寒帶了一臉不耐煩的語氣命令着說着,“夏侯長樂,你以爲我們纔剛剛認識嗎?”
夏侯長樂過耳成誦的能力,這世人還有誰不知,更何況是打小就和他一樣有這種能耐的冷子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