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淺陌起身的時候南宮翊已經不在身邊了。
空蕩蕩的牀榻上還殘留着他熟悉的溫度,讓蘇淺陌想起昨晚的畫面,臉色一陣通紅,挪了挪身子,那痠痛的感覺,卻時刻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
南宮翊那丫的就是個變態,前些日子壓制着他,不讓他胡來,蘇淺陌難得的過了幾天安寧的日子,昨晚這一爆發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也怪她太寵着他了,每次他一軟下來央求她,她就心軟了,一心軟就都由着他了。
不過,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樣不情願,只是南宮翊太不知節制了,如今把她累成這樣,今天還怎麼出去見人呢?
蘇淺陌嘆口氣,小心的直起身子,坐在牀上伸了伸懶腰,待舒服一些了才穿好衣衫下牀來。
“芸娘……”蘇淺陌對着外面叫道。
芸娘聽到聲音,立刻推門進來,蘇淺陌已經起身坐在牀前,笑着道,“小姐起來了?方纔歐陽……不,是封國皇上派人來尋夫人過去跟太后一起用膳呢,說是太后想念你了,奴婢看你還在休息,就讓人回了皇上,說待你醒來在過去。”
蘇淺陌點頭,道,“如今什麼時候了?”
外面的天空陰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陽光,完全看不出時辰。
芸娘笑着道,“已經辰時三刻了。”
蘇淺陌蹙眉,她居然睡了這麼久?都怪南宮翊……
不過,幸好芸娘沒有多想,只是笑着道,“小姐你昨天給累壞了吧?封國皇上和太后都會諒解的。”
前一天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蘇淺陌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昨天歐陽錦登基,蘇淺陌前去觀禮,奔波了一天,會這麼累也不奇怪,所以芸娘絲毫沒有懷疑蘇淺陌什麼。
昨晚芸娘很早就被蘇淺陌打發出去休息了,她也是太累了,一回到房間就睡死過去,自然沒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蘇淺陌乾咳兩聲,有些不自在的點點頭,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幫我梳妝吧,不能讓皇上和太后久等了。”
“是,小姐。”芸娘趕緊給蘇淺陌梳妝打扮,雖然已經很快,但還是兩刻鐘之後才整理好。
出門的時候,天空越發的陰沉了,這樣子似乎又要下雪的節奏的。
蘇淺陌披上披風,帶着芸娘和南風,直接去了太后的慈寧宮。
蘇淺陌來到慈寧宮的時候,鄭太后和歐陽錦以及太上皇都在裡面,似乎正在聊着什麼,見外面的宮女說蘇淺陌到了,鄭太后笑着起身,親自出來迎接蘇淺陌。
蘇淺陌有些受寵若驚,一進來就慌忙對着鄭太后等人行禮,“參見太上皇,太后,皇上。”
鄭太后趕緊扶起她,責怪道,“你這孩子,跟我們還客氣什麼呢?大家都是自己人。”
蘇淺陌低着頭笑道,“多謝太后體恤,只是,禮不可廢,陌兒終究是晚輩。”
“好了好了,禮也行了,咱們快坐下來吃早膳吧。”鄭太后拉着蘇淺陌在餐桌前坐下,對身邊的宮女道,“去把早膳都端上來。”
“是。”宮女領命下去。
歐陽錦和太上皇也從位子上起來,在餐桌前坐下。
“陌兒失禮了,竟讓太后和太上皇等我吃早膳。”蘇淺陌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起先沒有想到鄭太后會請她過來,也是昨晚南宮翊太不知節制了,她早上哪裡起得啊?
如今早過了吃早膳的時間了,她才姍姍來遲,幸好鄭太后和太上皇都不是計較之人,歐陽錦就更不用說了。
“昨日累壞了吧?起來的晚了也正常。”歐陽錦笑着看着蘇淺陌。
什麼叫正常啊,他都早朝回來了吧?
不過,不遲都已經遲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坐在這兒了。
“是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不怪你。”鄭太后拉着蘇淺陌的手,道,“這些日子過的可好?在宮裡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蘇淺陌搖頭笑道,“沒有,錦繡宮很好,陌兒住的很舒適。”
“那就好,呵呵,錦兒這孩子特地讓人給你收拾了錦繡宮,就是怕你住的不舒服呢。”鄭太后笑着,那語氣卻是親暱的很。
蘇淺陌的臉紅了紅,有些不自在的道,“皇上有心了。”
“哎,錦兒這孩子就是重情,你在浩連國幫助過他,他心裡是一直記得的。”鄭太后說着,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曖昧的,又補上一句,“你當初幫助過我們,我們也會一直記得,所以,既然來了這兒,就不要跟我們生分了,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是。”
“是,陌兒知道的。不過,太后和皇上也不必太過在意,咱們都是自己人,也就不必提感恩什麼的了。”蘇淺陌對鄭太后還是有些好感的,當初她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是鄭太后鼓勵了她。
要不然,那一次在密道里她或許就走不出來了。
只是,她不太喜歡鄭太后將她當成了兒媳婦一樣對待的感覺,她跟歐陽錦是好朋友,雖然感情不錯,但也只是朋友而已,她不希望別人扭曲他們的友情。
“好好好,你這孩子就是懂事。去年你大婚,我們本來也是想去的,只是當時身子不好,沒能趕上,實在是遺憾。”鄭太后說着,從身上拿出一枚漂亮的鐲子往蘇淺陌手上套,“這個你就收下吧,就當是我送你成親的禮物。”
那玉鐲通體晶瑩剔透,色澤純正,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蘇淺陌慌忙推辭,“這個怎麼行呢?太后您太見外了,這麼貴重的禮物,陌兒……”
“哎,我這一輩子就只有錦兒一個孩子,你跟錦兒是好朋友,就跟我的女兒一樣,我送你禮物有什麼奇怪的,只是一點小心意,你就收着吧。”鄭太后嘆口氣,拍着蘇淺陌的背,低聲相勸。
“可是……”蘇淺陌蹙眉,眉頭緊緊的皺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陌兒,你就收下吧,母后也是沒把你當外人,再說,只是一個鐲子,算不得什麼。”歐陽錦看到蘇淺陌爲難的樣子,忍不住出言相勸。
蘇淺陌見鄭太后態度堅決,再拒絕似乎就顯得矯情了。
於是點點頭道,“那就多謝太后了。”
“這就對了嘛……”鄭太后滿意的笑了。
這個時候,宮女已經將早膳斷了上來。
雖然是簡單的早膳,但是身爲太后,該有的還是不能少,算是甜點,林林總總的擺下來,也有十幾二十道菜。
“來,陌兒你多吃點。你看看還是這麼瘦,不吃可不行,瞧瞧這幾個月我都已經長胖這麼多了呢。”鄭太后很是熱情,不停的給蘇淺陌夾菜。
蘇淺陌笑着一邊吃一邊跟鄭太后聊天,氣氛也算融洽。
因爲當初蘇淺陌層幫過鄭太后一家人,他們對蘇淺陌都很好,但卻都有一種遺憾的情緒在裡面。許是因爲歐陽對蘇淺陌有其他的感情,但蘇淺陌已經嫁給了南宮翊的緣故吧。
這讓蘇淺陌覺得有些壓抑,所以用過早膳之後,她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見蘇淺陌離開,歐陽錦也跟着走出了大殿。
他如今是封國的皇帝,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自然是不能在這裡待太久的。再者,他也是想要跟蘇淺陌單獨說說話。
他知道蘇淺陌不會在這裡待太久,南宮翊在絕仙崖裡治病,她能來參加他的登基大典就已經不容易,這儀式一結束,她肯定會迫不及待的離開。
“陌兒,明日我有時間,帶你去豐都城走走可好?來了這麼多天都在忙,累壞了吧。”歐陽在蘇淺陌面前依然以我自稱,沒有半點皇帝的架子。
蘇淺陌猶豫了一下,道,“明日嗎?也好,後天我應該就要離開這裡了。”
“這麼快?”歐陽錦眉頭微蹙,他想到她不會在這裡久留,但聽到她說後天就離開,他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她就這麼捨不得南宮翊,這麼渴望去找他嗎?
歐陽錦低着頭,心中有些惆悵。明知道她不可能是自己的,但心底就是有一個很邪惡的聲音在說:也許南宮翊這一去真的回不來了,也許那樣的話,他還是有機會的。
人都是如此,他雖然不會對南宮翊下手,但要是南宮翊真的出意外了,他或許也是會覺得開心的吧?
歐陽錦是真的很喜歡蘇淺陌,從剛開始認識她開始,就對這個女子有着不一樣的感覺。但他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不過他也知道,南宮翊並非表面看起來那樣弱不禁風,這一次,南宮翊應該不會有事纔是。所以他纔想着讓蘇淺陌在這裡多留一段時日,因爲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更重要的是,南宮翊在絕仙崖必然是危險重重的,要是蘇淺陌去了,難免會遇到了一些危險,他不希望她受傷。
蘇淺陌點點頭,低聲道,“是啊,我也想在這裡多留一會,可是……”
可是什麼?蘇淺陌不說,歐陽錦也知道,說來說去,還是因爲南宮翊。
他嘆口氣,點點頭,“我倒是差點忘記了,國師大人還在絕仙崖治病,你是要去找他吧?”
“嗯,是啊。”蘇淺陌笑了笑,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身體不好,我總不能丟下他。”
“陌兒……”歐陽錦轉身,目光幽深的看着蘇淺陌,到了嘴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很想問,若是沒有南宮翊,她會喜歡他嗎?若是沒有南宮翊,她願意跟他走嗎?
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他若是問了,只會讓她心裡有壓力吧?
“怎麼了?”蘇淺陌擡眸,一雙乾淨澄澈的眸子,幾乎能將世間一切污濁的東西都給淨化。歐陽錦心中的陰暗面也在蘇淺陌明媚的雙眸中,慢慢消散了。
他笑着搖搖頭,“沒事,很感謝你能抽空來參加我的登基儀式。”
“咱們是朋友,這麼客氣做什麼呢?”蘇淺陌輕笑着,想起了什麼,問,“對了,藍文怡怎麼樣了?”
歐陽錦微微蹙眉,道,“我登基本是要大赦天下的,藍文怡是個例外,依舊被關在裡面,我剛登基,也不好立刻給她定罪什麼的,暫時還沒有處置她。”
蘇淺陌蹙眉,道,“那你可曾去看過她?”
歐陽錦搖頭,“不曾,你想去看她?”
“嗯。”蘇淺陌點點頭,“你也去吧,藍文怡會蠱術,我總覺得她不會這麼輕易被關在裡面。”
歐陽錦聞言,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答應跟蘇淺陌一起去看看,兩人當即就動身去了天牢。
封國的天牢,跟浩連國的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陰森潮溼,人一進去,就感覺陰冷無比,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蘇淺陌跟在歐陽錦身後,她的身後跟着寸步不離的南宮翊。
只是,進了天牢之後,歐陽錦似乎擔心蘇淺陌這樣的大家閨秀會不習慣,一直噓寒問暖的,讓南宮翊覺得很不爽,看着歐陽錦的眼神,自然就變得陰沉起來了。
歐陽錦明顯感覺身後有一道熾熱的視線在看着自己,他微微蹙眉,微微扭頭,知道那是蘇淺陌的侍衛南風的眼神,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來襲。
這個侍衛到底是何人?爲何總是給他一種很熟悉很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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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宴會上跟蘇淺陌親密的舉動就已經讓他起了疑心,後面接二連三的奇怪舉動,跟上讓他好奇。
雖然這個男人對蘇淺陌麼有惡意,或者說他對蘇淺陌表現的太在意了,但就是因爲這樣才讓人覺得奇怪。若他真的只是南宮翊留在蘇淺陌身邊的護衛,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
歐陽錦心中疑惑,卻沒有轉身,只是小心的護在蘇淺陌身側,陪她一起進了天牢。
蘇淺陌不是第一次進天牢,但似乎每一次都是來看敵人的。
她輕聲嘆息,心中多少有些惆悵。
藍文怡的被關在一間相對乾淨的牢房裡的,似乎有人曾進來看過她,給她送了些吃的東西。爲了避免她對這牢房裡的用蠱術,她的手是被鐵鏈鎖着的,蘇淺陌來到的時候,她正在狼吞虎嚥的吃着東西。
蘇淺陌站在歐陽錦的身後沒有上前去,只有歐陽錦來到了牢房前,目光冰冷的對立面的藍文怡道,“藍郡主,這兩天過得可好?”
聽到歐陽錦的聲音,藍文怡手上的動作一愣,而後驚訝的擡起頭,看到歐陽錦一身明黃的龍袍的站在自己跟前時,她的目光閃過一抹癡迷。
這樣的歐陽錦,玉樹臨風,霸氣十足,一身王者氣息展露無遺,叫人如何能不愛呢?
可,藍文怡很快就低下了頭,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封國皇上親自來看我,真是榮幸之至,在天牢裡,你覺得誰能過的好麼?”
如今的歐陽錦有多帥氣多美好,藍文怡就有多醜陋多不堪。她甚至不敢擡頭看他,害怕他太過美好,讓她越發的自慚形穢。
不,曾經她也是那樣美麗動人的,會落得如今這樣的地步,還不都是蘇淺陌的錯?
藍文怡的指甲刺進了手心,感覺一陣疼痛,心中的恨噴涌而出,強烈的幾乎能將一切都掩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藍郡主你害人害已,怪不得別人。”歐陽錦的語氣冰冷,絲毫不留情。
“哈哈哈……是啊,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世上這麼多好男人,我偏偏就喜歡上了你,爲了你如此瘋狂,當真是好笑。”藍文怡大聲的笑着,眼淚都笑出來了。
歐陽錦眼中的厭惡更甚,冷哼,“喜歡誰是你的事情,但若是你以喜歡朕爲由,肆意的傷害別人,爲所欲爲,那就怪不得別人對你不客氣了。”
“你說的對,都是我的錯,我就是瞎了眼纔會愛上你,歐陽錦,你真是好樣的,真夠狠心……我可是因爲你才變成這樣的,你卻只會爲蘇淺陌那樣責怪我。”藍文怡說着,眼神變得怨恨,變得陰沉起來。
“沒有讓你喜歡朕,也沒有人讓你爲了朕做出這麼多糊塗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要做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歐陽錦諷刺的笑着。
“那你告訴我,什麼叫愛?你知道?”藍文怡冷笑。
歐陽錦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變得溫柔起來,“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便會爲了她不顧一切,不敢她喜歡誰愛誰,都會義無反顧的付出自己的愛。只要看到她幸福,哪怕她愛的人不是自己,也會覺得幸福。愛,並非是佔有,有時候也可以是祝福。”
藍文怡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愣了好一會,才大笑道,“歐陽錦,你這是在說你自己是嗎?可是你爲蘇淺陌付出再多又如何,只要南宮翊在,她就不會愛上你,不會接受你。”
歐陽錦眯起眼睛,道,“那又如何,至少我能留在她身邊,哪怕只是朋友。”
“可你看着她在別人的懷裡笑的這麼開心,你捫心自問,你幸福嗎?你覺得快樂嗎?”藍文怡嘲諷的笑着問。
“我幸不幸福又如何,只要她幸福就好了。”歐陽錦冷哼一聲,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因爲蘇淺陌就在他身後,他不想說太多。
但藍文怡卻揪着不放,“你少騙人了,歐陽錦,你敢說你不希望南宮翊早點死掉嗎?他死了,你就有機會了,不是嗎?你敢說你不希望蘇淺陌能拋棄一切跟你嗎?可是隻要南宮翊還活着,她就不可能跟了你。這跟我是一樣的,你這麼愛蘇淺陌,只要她在,我就得不到你的心,我怎麼能甘心呢?所以我便想方設法的要除掉她,只要沒有她,我纔有機會不是嗎?”
藍文怡看到歐陽錦難看的臉色,繼續道,“別跟我說你沒想過這些,我不信,愛都是自私的,根本容不下別人,你跟我分明就是一樣的,又何必在這裡裝大度呢?”
蘇淺陌聽不下去了,往前幾步,笑道,“藍郡主說錯了,你跟歐陽錦或許有些經歷相似,但你們並非是一類人,歐陽說的沒有錯,他將我當朋友,或許心中對南宮翊有不滿,卻從不屑用下三濫的手段去加害對方,而你卻是喪心病狂的只想着自己,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你這纔是真正的自私。”
看到蘇淺陌出現,藍文怡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惡狠狠的看着蘇淺陌,目光猙獰的道,“蘇淺陌,你對歐陽錦可真是信任的很啊。怎麼,莫非你對他也有什麼想法?嗯?”
蘇淺陌輕笑,“不要將任何人都想象成你這樣的,藍文怡你不必挑撥我跟歐陽錦的感情,他寬容大度,懂的退讓,所以我們是朋友,這輩子都不會改變。而你,心胸狹窄,自私自利,自己沒有辦法得到想要的東西就遷怒別人,加害別人,你這輩子都無法得到歐陽,甚至朋友都不可能。這就是區別。”
“哈哈哈……”藍文怡大笑,“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了,你是幸運,剛好你愛南宮翊,他也愛你,若南宮翊不愛你,而是愛着魏紫涵,你以爲你會比我好多少呢?”
蘇淺陌深呼吸,道,“或許我是幸福的吧,但即便這樣我還是會告訴你,如果南宮翊愛的不是我而是別人,我不會嫁給他,哪怕再愛他,也不會跟他有任何關係。我會走的遠遠的,就算這輩子都無法再接受別人,也絕不會破壞他們的幸福。”
“說的真的好聽,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自然會這麼說了,蘇淺陌,別把你說的有多高尚,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
“我也沒希望我在你眼裡是什麼,只是希望藍郡主不要將任何人都看成是你這樣的人罷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跟我沒關係。你加害我,想要殺我是事實,所以,我也絕不會讓你輕易離開這裡。”蘇淺陌的聲音淡漠輕柔,卻充滿了威懾力。
藍文怡眯起眼睛,緊緊地咬着要管,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抓着牢房的欄杆,憤怒的看着蘇淺陌,歇斯底里的叫道,“蘇淺陌,你等着吧,只要我藍文怡活着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希望藍郡主能多活幾日。”蘇淺陌已經知道藍文怡會這麼針對自己的目的了,自然就沒有必要繼續跟她逞口舌之快。輕咳兩聲,對歐陽錦道,“歐陽,我身子有些不適,就先離開了。”
歐陽錦點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說罷,歐陽錦目光冰冷的看着藍文怡,道,“藍郡主,朕過兩日再來看你。”
藍文怡聽到這話,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歐陽錦那聲音,那語氣,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藍文怡,過兩日就來取她性命。
爲什麼他可以這麼狠心?她怎麼說也是深愛他的人啊,他就一點都心疼,不憐惜,完全不在乎嗎?
目送歐陽錦和蘇淺陌離開牢房,藍文怡咬着牙,憤怒的用雙手搖晃着牢房的欄杆,發出了一陣像是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嚇得周圍的獄卒渾身都是冷汗。
藍文怡發泄過後,惡狠狠的看着歐陽錦和藍文怡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歐陽錦,蘇淺陌,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藍文怡,死也不放過你們,你們等着好了。”
藍文怡話音剛落,身邊就傳來了一道含笑的聲音,“愛妃可是怨恨他們?”
聽到這聲音,藍文怡頓時覺得一陣惡寒,但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線希望,一雙眼睛在四周尋找了起來,卻沒有找到那人的痕跡,不由的警惕了起來。
那人笑了笑,道,“不用找了,愛妃,朕不在牢房裡。”
藍文怡微微眯起眼睛,咬着牙道,“你那裡來的蠱蟲?”
這人分明是在用蠱蟲跟她對話,只是,他怎麼會有這東西呢?藍文怡提高了警惕,目光變得陰沉。
“愛妃主忘了,這兒還有一個人會巫蠱之術的麼?”那人笑着說道。
“吉雅?”藍文怡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而後笑道,“沒想到你居然跟她合作了?那個女人這麼摳門,你也能將她收服?看來我栽在你身上,也不冤枉。”
那天,金司延從大樹上掉下來的時候,藍文怡就知道他不簡單了,但對於這個強要了她,毀了她清白的男人,她除了厭惡之外,再沒有別的感覺了。
厭惡,說不出的厭惡,如今她的身體還一陣不適,不知道是不是在牢房裡條件太惡烈,渾身都癢癢的,難受。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這個金司延的錯,若不是他那天強要了她,讓她失去了貞潔,她也不會一時衝動對蘇淺陌和臨安王妃下手。
“哈哈,愛妃真是有趣之人,因爲不枉朕如此疼愛你。”那人大聲的笑着,那樣的笑聲,讓藍文怡覺得很不舒服。
“誰是你的愛了?不要胡說。”藍文怡很不爽的回答。只要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她就一陣惡寒,對於金司延這個男人更是隻剩下了厭惡和怨恨。
“愛妃怎麼能這麼無情呢?別忘了,你已經是朕的人了,不是朕的愛妃是什麼?”金司延很是委屈的說着,那聲音,叫藍文怡厭惡至極。
但她還是耐着性子問,“你找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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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怎麼這麼問呢?朕可是費了好大功夫纔跟吉雅公主要了這蠱蟲的,目的就是想要聯繫你,想辦法將你就出來啊……”金司延嘆口氣,道,“沒想到愛妃這麼不歡迎朕,實在讓朕傷心啊。”
聽到金司延說要想辦法救她出來,藍文怡眼前一亮,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道,“你有辦法救我出去?”
“朕能想辦法跟你通話,自然就有辦法將你就出來,只是,愛妃都不愛朕了,不承認朕了,朕想還是算了,否則就算你出來了也不肯跟朕回去,朕豈不是很吃虧?”金司延一臉遺憾的說着。
藍文怡狠狠的咬着,“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文怡既然已經是你的人了,除了你還能嫁給誰呢?”
金司延笑道,“這麼說,愛妃是願意出來之後跟朕回金來了?”
藍文怡壓下心中的怨恨,道,“自然是的,皇上,文怡已經是你的人,不跟你回去,還能跟誰?”
“愛妃說話可算數?”金司延似乎想要確定藍文怡的決定是不是真的。
“皇上這是不相信文怡嗎?”藍文怡冷冷的反問。
金司延立刻笑了,道,“自然是信的,只要愛妃願意跟朕回去,朕就是說什麼也要想辦法將你救出來,是不是?”
藍文怡心中一喜,“你有辦法了?”
“愛妃且等着吧,朕很快就想辦法將你帶出來。”那邊的金司延說完,就沒有了聲音,似乎已經停止了。
藍文怡卻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頓時覺得安心了。坐在那髒兮兮的牢房裡,也不覺得難受了,嘴角帶着一抹笑容,心中卻是在算計着出去之後要如何收拾那些討厭的人。
她雖然很討厭金司延,甚至想要殺了那個該死的色鬼,但是如今她人在封國,連唯一能幫助她的臨安王妃都已經得罪了,她便是無依無靠。
在浩連國,南陽王府就是她的依靠,但是在封國,南陽王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救不了她。如今她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金司延了。
若是金司延真的能將她帶離這個髒兮兮的牢房,今後她就是跟了金司延又如何?
好歹金司也是一國之君,雖然噁心了一點,花心了一點,但他有權有錢有勢,這就足夠了。
只要她想辦法成爲金司延的皇后,今後就能成就自己的勢力,那個時候就有辦法報了今日的仇恨了。
呵呵,歐陽錦,蘇淺陌,你們等着吧,今日你們給我的恥辱,我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們。
蘇淺陌和歐陽錦剛離開牢房,歐陽錦就說還有點事,再次回去了。
蘇淺陌覺得歐陽錦有些奇怪,但也沒問什麼,轉身回到了錦繡宮。
南宮翊跟在蘇淺陌身後,神色也是有些凝重,似乎在想什麼。
回到錦繡宮,蘇淺陌關上了門,才問南宮翊,“怎麼了?”
南宮翊搖搖頭,“沒事,方纔得到消息,吉雅公主最近和金司延走的很近,怕是在謀劃什麼,明日你真的要跟歐陽錦出宮去玩?”
蘇淺陌抓了抓腦袋,“我本來也是不想的,但是在這宮裡也確實悶着,才答應了,你不會吃醋了吧?”
南宮翊自然是有些吃醋的,但更多的還是擔心蘇淺陌的安危。
“哼,我就在你身邊,那些男人都這麼不知收斂,像是蒼蠅一樣的圍着你跑,要是我不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南宮翊不悅的說道。
蘇淺陌輕笑,小心的抱着他,靠在他的後背,“只要我不對他們動心,一切就都不會變,不是嗎?”
南宮翊笑了笑,“你最好不要對我之外的人動心,否則我會讓那些人全部都去地下陪閻王下棋。”
蘇淺陌好笑的看着他,“你還真是霸道,你這樣,我哪裡還敢去禍害別人呢?”
“不敢最好,你要是敢,我就找根繩子把你綁起來,不讓你出去招蜂引蝶。”
蘇淺陌嘴角猛抽,她什麼時候招蜂引蝶了?這個傢伙還真是……
“不管怎麼樣,明天一定要多加小心,讓歐陽錦加強守衛,不能有任何差錯。”南宮翊的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安。
蘇淺陌點頭,“好,放心吧,我不是還有你在麼?那些人奈何不得我們。”
南宮翊低頭吻了吻蘇淺陌的小嘴,笑道,“但我還是害怕,你若是有個什麼意外,我怎麼能原諒我自己?”
“傻瓜!”蘇淺陌用手捏了捏南宮翊的臉,道,“餓不餓?你還沒吃早膳吧?”
南宮翊撇撇嘴一臉委屈的道,“你還記得我沒用膳麼?”
這話,顯然是在責怪蘇淺陌只顧着自己跟歐陽錦用膳把他給忘記了。
蘇淺陌吐了吐舌頭,道,“當然記得了,我可是一直都在想着要快點回來,好讓你吃點兒東西呢。”
說着,蘇淺陌將芸娘先前端進來的點心遞給他,道,“快吃點兒,一會子我讓廚房再準備一些過來。”
南宮翊在椅子上坐下,將她抱在了膝蓋上,道,“還是陌兒疼我。”
蘇淺陌輕笑,“我不疼你誰疼你呢?”
“嗯,說的也是,你不疼歐陽錦,他還有父母疼,可我就只有你了。”
這話,讓蘇淺陌覺得有些心酸,靠在南宮翊的懷裡,她低聲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好好陪着你,疼你。”
“陌兒。”南宮翊低頭,狹長的雙眸深情的看着她,那幽深的眸子,帶着幾分感動,像是個無底深淵,能將人都給吸進去。
蘇淺陌呼吸一直,看着南宮翊那張不太習慣的臉,輕輕的吻了吻他,道,“快吃東西。”
“嗯。”南宮翊笑着,低頭一邊吃東西一邊跟蘇淺陌聊着天。
這天,一切都很順利,午膳後,蘇淺陌沒有出去,而是在房間裡休息。
直到傍晚時分,南宮翊離開了一會,再回來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凝重了。
蘇淺陌看在心裡,心中有些疑惑,但礙於他們的身份問題,也沒有急着追問他什麼,直到晚上她回了房間準備睡覺的時候,南宮翊好久都沒有進來,蘇淺陌的心終於開始不安了。
南宮翊深夜的時候纔回到蘇淺陌的房間,蘇淺陌看到他回來,慌忙起身道,“怎麼了?”
南宮翊臉色凝重的來到蘇淺陌身邊,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那樣子,看的蘇淺陌一陣心疼,慌忙起身拉着他冰冷的手問,“翊,發生什麼事情了?”
南宮翊狹長的雙眸帶着濃郁的憂傷,咬着嘴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跟蘇淺陌開口,只是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閉上眼睛,緊緊的抱着她,聲音沙啞。
“陌兒,影出事了。”
蘇淺陌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雙眼也猛然瞪大,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愕和害怕,道,“你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蘇淺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南宮翊,他從來都是意氣風華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沉着冷靜的應對,嘴角始終都帶着一抹淡然的笑容,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
可如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眼中滿是擔憂和無助,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讓她心疼。
“中午收到消息,影他們昨天到了絕仙崖,發現絕仙崖已經被人,滿門屠殺了……”南宮翊這句話說的非常艱難,咬牙切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可見他心中也是極其憤怒和擔心的。
蘇淺陌更是驚訝的愣住了,身子後退了兩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絕仙崖,被滿門屠殺了?
怎麼會這樣?
她只覺得渾身冰冷,從頭到腳都是冷的。
絕仙崖她只去過一次,但一直都記得那裡的美景,尤其是第一次闖進絕仙崖的時候,夕陽下那如畫一般的景色,讓她迷戀,當時她還想,要是今後能跟南宮翊在那裡生活就好了。
她沒有在哪裡逗留太久,但卻知道那裡的人都很好相處,非常淳樸,十分和善。
怎麼會一轉眼就被滿門屠殺了?
絕仙崖的歷史久遠,至今已經好幾百年了,裡面少說也有好幾百號人,到底是誰這麼恨心?居然將能對那些無辜的百姓下手,他們怎麼能……
看到蘇淺陌臉色蒼白的樣子,南宮翊倒是安靜了下來,緊緊的握住蘇淺陌的肩膀道,“陌兒,別害怕,別擔心,影還活着。”
蘇淺陌咬着嘴脣擡眸,雙眼有些空洞的看着南宮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南宮翊閉上眼睛,俊美的臉上滿是沉痛,“今天中午收到南旋的消息,說是他們的隊伍幾經磨難,終於抵達了絕仙崖,但因爲先前遇到太多埋伏,十二影衛幾乎是不休不眠的護着他們去絕仙崖,到了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沒想到剛一到絕仙崖就又遇到埋伏。這一次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傳信給我是請求支援的。”
蘇淺陌聽着南宮翊的話,心裡明白南宮翊比她更難過,所以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拍着他的背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雖然讓南宮翊別擔心,她自己的聲音卻是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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