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蘇淺陌沒有回封國皇宮。
歐陽錦跟着蘇淺陌出來的人,也在到了瓊玉樓的時候被瓊玉樓強大的守衛給干擾,完全無法靠近蘇淺陌,最後竟是跟丟了。
傍晚時分,蘇淺陌還沒有回來,他派出去的人,也只說蘇淺陌去了瓊玉樓,再沒有出來,歐陽錦終於着急了。
不但多派了很多人去找蘇淺陌,自己也不放心,動身去了瓊玉樓,要找進去見蘇淺陌。
只是,等歐陽錦進去的時候,瓊玉樓已經人去樓空,哪裡還有蘇淺陌的身影。
歐陽錦下令對瓊玉樓進行大搜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同時讓人封鎖了豐都城的所有出入口,全力圍堵蘇淺陌和金司延。
一個時辰後,焦急的歐陽錦終於等來了下人的彙報,瓊玉樓沒有找到人,各大城門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出入。
歐陽錦臉色蒼白,手緊緊握成拳頭,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他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面對這個沒有了蘇淺陌的豐都城,他卻怎麼都無法平靜自己的內心。
“來人!”歐陽錦眯起眼睛,神色冷峻,“傳朕的命令,立刻通知封國通往金來國各個出入口的鎮守人員,加強看守,全面搜查公主的下落。”
是公主,不是南宮夫人,這樣的身份,會讓封國的人更容易接受也更願意出力。
“是!”身邊的下人們立刻領命下去了,歐陽錦卻沒有回宮,而是在各個城門轉了一圈,最後一無所獲,只能回宮。
剛回到皇宮,歐陽錦就遇到了從外面趕回來的夏瑾煜,他看到夏瑾煜憤怒的樣子,問,“你去何處了?”
“還不是蘇淺陌那個蠢女人跑了?本王這就收拾東西去找她。”夏瑾煜冷冷的說着,打馬直接往皇宮裡面跑。
歐陽錦聞言,覺得這話有些特別的含義,便二話不說跟了上去,“你知道她去了哪裡?”
“金來國。”夏瑾煜直白的回答。
歐陽錦蹙眉,繼續問,“你如何知道這件事?”
夏瑾煜有些不耐煩,將手中已經揉皺了卻一直沒有丟掉的信遞給歐陽錦看,“自己看。”
歐陽錦這一看才知道,蘇淺陌早已給夏瑾煜留了書信,雖然上面只寫了她要去哪裡,讓夏瑾煜不要擔心,再無其他,但歐陽錦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蘇淺陌,告訴了夏瑾煜,卻沒有告訴他……
夏瑾煜看到歐陽錦的臉色,白了他一眼,一把搶過那張信紙,“她知道你有人跟着他,自然沒有必要特地告訴你。不用攔了,攔不住他們的,你走不開,本王去金來國找她便是了。”
歐陽錦眨了眨眼睛,心思被夏瑾煜看穿,有些窘迫,道,“原來是這樣……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夏瑾煜冷笑,“你是封國皇帝,不要忘記你的責任。”
丟下這一句話,夏瑾煜揚長而去。
這一刻,夏瑾煜深刻的覺得,做皇帝還真不如做個閒散王爺來的自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那麼多責任,沒有那麼多束縛。
若是曾經的他能看透這一點,或許當初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也就不用受這三百年的孤獨和煎熬了吧?
不過,如今能看透也是好的。
夏瑾煜回到房裡收拾了東西,轉身就要離開,卻見芸娘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王爺,王爺,我家小姐是不是離開了?”芸娘雙眼含淚,可憐兮兮的看着夏瑾煜。
夏瑾煜點頭,“是,你留在這裡吧,歐陽錦會善待你。”
“王爺帶奴婢一起去找小姐吧,小姐不在這兒,奴婢留着有什麼意思?”芸娘低聲哀求。
夏瑾煜蹙眉,“不行,本王帶着你不方便行事,你且在這裡等着,你家小姐不會一直將你丟在這裡的。”
夏瑾煜說完就飛奔離開了,芸娘心中擔心蘇淺陌,卻也知道自己跟着夏瑾煜會是累贅,只能低着頭,看着夏瑾煜離開,心中擔心不已。
鄭太后知道了蘇淺陌的事情,也是擔心的很,幾次跑到錦繡宮來,看到同樣傷神的芸娘,兩人不由的互相安慰了起來。
歐陽錦並沒有跟夏瑾煜說的那樣,立刻撤回封國的守衛人員,依然嚴加看守,希望能得到蘇淺陌的消息。
他知道蘇淺陌是心甘情願,爲了天山雪蓮而跟金司延走的,但金司延那人就是個色胚子,蘇淺陌跟他去了,別說是孩子,她怕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未必能守得住。這讓他怎麼能放得下心來?
其實,歐陽錦不明白爲何蘇淺陌走的這麼幹脆,孩子固然重要,可孩子沒了可以再有,若是她有個什麼意外,讓愛她的人如何接受的了?
何況,如今南宮翊離遠在絕仙崖,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怎麼能讓他們擔心呢?
想到這裡,歐陽錦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咬牙,讓人將蘇淺陌的情況傳去告訴南宮翊。
他知道,蘇淺陌肯定是不想南宮翊擔心,纔會一個人承擔這一切的,但南宮翊是蘇淺陌的丈夫,這些事情他有權利也有義務知道。
不管南宮翊如今的情況如何,他都希望南宮翊能對得起蘇淺陌,至少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能立刻想辦法趕去救蘇淺陌。否則,歐陽錦可不打算原諒南宮翊。
……
夜深了,蘇淺陌坐在寬敞舒適的馬車裡,低着頭,這馬車比她先前的那部還要奢華精緻一些,但坐在她自己的馬車裡,她心中是甜蜜的,溫暖的,而在這裡,只覺得無比淒涼。
她很想念南宮翊,跟着金司延從瓊玉樓的密道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思念就像是長了翅膀,不停的飛翔着,恨不得飛到南宮翊的身邊去。
這一去,她和南宮翊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據說金來國富得流油,但防守也是十分的森嚴,說是銅牆鐵壁一不爲過。這些年,這麼多強大的國家對金來國虎視眈眈,卻沒有人能奈何它半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南宮翊要去找她,一定不容易吧?
蘇淺陌呆呆的坐在馬車裡,一雙眼睛漂浮着,思緒已經飄得很遠很遠。
看到蘇淺陌的樣子,金司延微微眯起了眼睛,沒有靠近蘇淺陌,只是懶懶的坐在她對面看着她,輕聲道,“朕喜歡到了金來之後,不會再看到你如今這樣的神色。”
蘇淺陌當做沒聽到,卻沒有繼續神遊,而是有些厭惡金司延的霸道。
她已經答應跟他走了,他還想要如何?她可沒答應他跟他去了金來國就不會想念南宮翊,就不會繼續愛南宮翊。他管的未免太寬了。
見蘇淺陌不理會他,金司延也不生氣,只是用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幽深的看着蘇淺陌,“你不說話,朕就當你是默認了,作爲朕的皇后,我不會束縛你什麼,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累了。”蘇淺陌淡漠的看了金司延一眼,不想理會這個人。
“朕已經讓人將一半天山雪蓮燉好了,吃了再睡吧。”金司延笑着說道。
蘇淺陌聞此言,臉上終於有了一抹笑容,點頭回答,“好。”
金司延沒有食言,很快就讓人將天山雪蓮端了上來,雖然是在馬車裡,馬車也一直在行走中,但是他的下人就是有辦法將這東西燉好了,新鮮的送進來給她吃。
南希一直在一邊守着蘇淺陌,那天山雪蓮也是經過了南希的手,確定沒事了才送到蘇淺陌手裡的。
蘇淺陌也對那碗天山雪蓮驗證了一番,見沒什麼問題,才低着頭一飲而盡,連渣都不剩。
喝完,蘇淺陌只覺得口齒留香,心頭很是溫暖,就好像是喝了滿滿的能量一般舒服。
這天山雪蓮不愧是世間少有的寶貝,功效可見一斑。
“皇后感覺如何?”金司延笑着問蘇淺陌。
“挺好。”蘇淺陌淡淡的點頭,補上一句,“不愧是世間少有的珍稀品。”
“哈哈……”金司延大笑,“那是當然,這東西,當初朕的寵妃身子嬌弱,跟朕要了許久都沒給她,最後她得不到天山雪蓮的救治死去了,朕也沒有一絲不捨。當然,如今用在朕的皇后身上,朕也一點不心疼。”
聽到金司延左一句皇后右一句皇后的叫蘇淺陌,南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他真恨不得衝過去捏斷了金司延的脖子,他們家夫人,什麼時候成爲他的皇后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國師大人的女人也敢搶,等着他家主子殺過來,將這該死的東西看上十八段吧。
金司延無視南希的陰冷表情,繼續道,“皇后既然累了便好好休息吧,如今夜深了,你休息好了對孩子纔好。”
“是。”蘇淺陌點頭,看着一邊的軟榻,對南希道,“南希,找塊布過來,在軟榻前拉一塊簾子。”
南希聽到這話,心中一喜,立刻點頭,“是,夫人。”說完他正要離開,又害怕金司延會對蘇淺陌不利,對金司延道,“金來皇,還是勞煩你的人去找一塊布過來吧,我家夫人不喜歡被人看着休息。”
金司延眯起眼睛道,“你雖然是皇后的侍衛,但還沒有資格指使朕做事。”金司延語氣不善。
南希冷哼,看向了蘇淺陌。
蘇淺陌明白南希的意思,對金司延笑道,“能否勞煩皇上。”
聽到蘇淺陌的話,金司延立刻笑了,“沒問題,皇后睡覺的樣子,確實不能被那些粗鄙的人看了去。”
這粗鄙的人指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南希冷哼,表示不屑,沒有理會金司延,金司延也懶得跟他鬥嘴,掀開簾子對外邊的人吩咐了兩句,不過幾分鐘的功夫,門口就有人將一快大小適宜的簾子送了進來。
蘇淺陌讓南希將簾子在她的軟榻前拉開,將牀榻都收拾整理了一番,這才安心的在軟榻上躺下,閉着眼睛淺眠。
馬車轆轆前行,南希在外面守着,金司延也在外面坐着,誰都沒有出聲,安靜而又和諧。
但蘇淺陌卻睡得及其不安穩,一整夜都在做噩夢,不是夢見南宮翊受了重傷渾身是血,就是夢見他回來發現她跟別人跑了,傷心欲絕,一氣之下甩手離開了。要麼就是她肚子裡的寶寶出了事,她一個人孤獨的站在角落裡,看着自己身上滿滿的血發狂……
蘇淺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了。馬車抄了近路,很快就遠離了豐都城,朝着金來國的方向開去。
金來國離封國大約五天的路程,離豐都城則要六七天,這一路上,蘇淺陌極少和金司延說話,金司延似乎也不着急,就這麼安靜的陪着,儘管蘇淺陌表現的很冷漠,他也很有耐心。
五天後,馬車終於進了金來國的地界。
金來國的都城金洲位於金來國的東南部,出於平原地帶,地理環境十分優越。
只是,進了封國之後,蘇淺陌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坑坑窪窪的山丘,到處都是因爲挖金礦也被毀壞了的森林,到處都是裸露的地表,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蘇淺陌不由想到了現代。
二十一世紀是個發達的時代,不僅信息技術發達,科學技術更爲發達,強大的機械,將原本完好的土地弄的四分五裂,地表植被嚴重破壞,空氣也越發的惡劣起來了。
金來國雖然沒有發達的科技,也沒有強大的機器,但這裡的人哪怕憑着雙手,也將不少礦山都挖得光禿禿的了。
蘇淺陌不時扭頭看出去,發現金來國的空氣果然不比其他國家,不僅如此,那些光禿禿的山,幾乎是整座都被弄得傷痕累累,植物被砍倒,到處黃土,用滿目瘡痍形容也不爲過。
蘇淺陌眉頭微蹙,外面的人都只知道金來國十分富有,軍隊十分強大,可卻沒有人知道金來國的土地已經被嚴重的破壞,環境被嚴重的污染,整個國家都呈現出一種極端的強盛狀態,但不難可以發現,這強盛過後,會是什麼樣的落敗。
所有以犧牲環境爲代價的發展都是不可取的,在現代,不少國家都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的嚴重性,但在古代卻極少有人能意識到這一點。
所以,如今的金來國依舊在沒有節制的開採,用那些金礦換取一時的繁榮昌盛,卻不曾想過這些金礦被挖完之後,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蘇淺陌嘆口氣,放下簾子,沒有出聲。
金司延笑着問,“皇上爲何嘆氣?”
“沒事。”蘇淺陌可不想幫金司延,金來國的事情,跟她沒有關係,雖然看到那眼中破壞的環境,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這不代表她就要幫金司延。
金司延笑了笑,道,“可是看着那些光禿禿的山,心裡不好受了?”
“不過是感嘆這金來國的金礦之豐富罷了。”蘇淺陌淡漠的回答。
金司延懶懶的一笑,“這些,今後都是你的。”
蘇淺陌冷笑,“這麼說,這些礦產都是你叫人開採的?”
金司延搖頭,“不完全是,大部分都屬於皇家,但也有不少零碎分佈着金礦的地方,會有百姓私自開採。金來跟浩連國不一樣,礦產大部分屬於皇家,但在皇家圈定那塊山頭之前,百姓可以自由開採。”
“哦?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規定麼?”蘇淺陌問。
金司延搖頭,“也不是,好像是朕的皇爺爺那一代開始的,那個時候,金礦纔開始開採。”金司延笑着回答。
忽略金司延那玩味的色眯眯的眼神,其實他也不算太差,只是這人如此花心好色,倒是白白將他的好皮囊給浪費了,至少蘇淺陌覺得,她在看到他的時候,只會將他一個色鬼聯繫在一起,而不會想到他的帥氣。
一路上都很平靜,沒有任何意外,順利抵達了金洲。
金洲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皇宮就建在金洲的一座名爲金鑾山的山腳下,因爲皇宮多數房屋的瓦片都是黃金打造的,幾位奢華,又被稱爲金鑾宮。
金鑾宮依山傍水,地理位置好是無可厚非的,加之它的黃金瓦十分閃亮,就算本身這皇宮不怎麼樣,也絕對會成爲世界上最氣派的皇宮。
金洲城很熱鬧,一進城,裡面喧鬧的氣息,就給人一種繁榮昌盛,鐘鳴鼎食的味道。
蘇淺陌沒有看向外面,卻也能想象金洲成的繁華。
可,人在寂寞的時候,外面越是熱鬧,越是美好,她內心的孤寂就會被無限的放大,以至於更加痛苦難受。
蘇淺陌坐在軟榻上,跟金司延之間隔了一張簾子,她可以有自己的空間,不受別人的打擾和影響。
但也就是因爲自己在一個近乎獨立的空間裡,她才越發的覺得寂寞了。
心中對南宮翊的思念,幾乎從來沒有停止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她離南宮翊越來越遠,但心中的思念卻越發的強烈越發的深刻了。
她從不知道,原來思念真的能將一個人折磨瘋,至少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而她覺得自己連呼吸裡都是深刻的思念,南宮翊的身影和名字,像是魔咒,在她的內心和腦海裡不停的浮現,叫她幾乎要神經錯亂。
若不是還有一半天山雪蓮沒有拿到手,或許蘇淺陌會不顧一切的跟南希殺出去,離開金來國,直接去找南宮翊。
可是爲了他們的孩子,她不能冒險。
既然這個小生命出現在了她的生命中,她就該用盡一切辦法,儘自己的努力,將他生下來,不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她都有責任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扼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力。
馬車直接進了金鑾宮,一直朝着金司延住的金鑾殿開去。
金司延這人在外面就十分狂妄,如今回到了他自己的地盤,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是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爲所欲爲,完全不在乎外面的人會怎麼看他,怎麼說他。
馬車停下的那一刻,外面傳來了金司延侍衛的聲音,告訴他們到了,可以下車了。
蘇淺陌早已經從牀榻上起來,整理好了衣服,聽到外面那人的聲音,並未起身出去,而是等金司延叫她,她才掀開簾子出來。
南希警惕的看着金司延,讓他先下馬車,然後才扶着蘇淺陌下來。
金鑾宮的門口,跪了一地的人,宮女和太監們,穿着顏色統一的衣着,見金司延下來,紛紛高呼,“恭迎皇上回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司延擺擺手,似乎心情不錯,道,“嗯,人都在這兒了嗎?”
“是的,陛下。”爲首的太監總管笑眯眯的低着頭,彎着腰,小心翼翼的回答。
“都給朕擡起頭來,看好了,這位就是你們未來的皇后娘娘,今後見了她,就等於見了朕,任何人不得無禮。”
此話一出,全場的人都愣住了。皇后娘娘?
皇上即位已經六七年了,宮裡有不少妃子,可即便是一直都很得寵的容妃娘娘也沒有資格成爲皇后。
這些年,不少大臣都進諫讓皇上立後,可皇上從未答應,還說不着急,需要的時候,自然就能找到了。
這皇上去了一趟封國,怎麼就帶回一個皇后來了?這太突然了,大家都覺得很難接受。
但,因爲好奇,也是因爲金司延的命令,他們不敢怠慢,整齊的擡起頭看向蘇淺陌。見蘇淺陌一身簡潔的長裙,身上沒有多少裝飾物,除了頭上那兩支漂亮的金步搖,手中還有一個翡翠鐲子之外,再沒有其他。深紫色的披風,將她嬌小的身影包裹住,涼風中,她高雅,淡然,貴氣,宛如盛開的牡丹花,雍容華貴,氣質天成。
只一眼,宮女和太監們就看傻了,這女子不僅貌美如花,宛若天仙,一身高貴的氣質,更是叫人折服。
這一瞬間,大家似乎都明白金司延爲何要選她做皇后了,這個女子完全有做皇后的本事。
“奴婢(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宮女太監們很快回過神來,低着頭,大聲的高呼千歲。
瞬間,蘇淺陌成爲了金來國最爲高貴的女人,蘇淺陌卻開心不起來,再高的地位,跟南宮翊無關的話,她也不稀罕。
“不必多禮。”蘇淺陌在金司延深情的注視下,低聲回答,聲音輕緩,就這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跟在蘇淺陌身後的南希,一雙眼睛微微眯起,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渾身釋放出了強大的寒氣。
他家夫人,怎麼能成爲別人的皇后?只是聽到這個詞,他就覺得窩火,恨不得將金司延給殺了才能解氣。
蘇淺陌見那些宮女太監們起來了,輕咳兩聲道,“我累了。”
金司延對蘇淺陌的表現還算滿意,也沒爲難她,立刻親自帶她去了她住的地方。
蘇淺陌住在金鑾殿旁邊的鳳鳶宮,鳳鳶宮是金來國皇后住的地方,蘇淺陌既然已經答應了做這裡的皇后,理應住在這裡。
金司延似乎早就讓人將這裡收拾出來了,整理的十分乾淨整潔,金黃色的紗帳和牀單,將整個房間裝扮得十分奢華,簡直被亮瞎了眼。
蘇淺陌素來不喜歡這樣的格調,但是她沒打算在這裡住多久,也不想在金司延面前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所以沒有拒絕。
在屋子裡打量了一圈,發現全都是以金色爲主,似乎怕別人不知道這是金來國的皇宮住處似得。
蘇淺陌確實很累,這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她只想快點拿到剩下的一半天山雪蓮,然後再想辦法離開這裡。
金司延或許是知道蘇淺陌的心思的,所以他絕口不提天山雪蓮的事情,只是安排了十二個丫鬟在蘇淺陌跟前伺候。
古代皇后身邊,少不了要有四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還需要一些粗使丫鬟和婆子什麼的,金司延似乎都已經準備好了。十二個丫鬟負責照顧和伺候蘇淺陌,還有兩個看起來十分精明的婆子。
蘇淺陌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人,不用想也知道,金司延的人絕對都是來監視她的。說是照顧,其實是變相的監視,對於這樣的人,她沒有心思收買,至少暫時是這麼想的。
知道蘇淺陌累了,金司延也沒有立刻將那些丫鬟婆子介紹給她,命人安排了熱水給蘇淺陌沐浴,又去準備了晚膳,這纔不舍的在他身邊太監的三番勸說下離開了鳳鳶宮。
金司延一走,蘇淺陌覺得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她沒有帶芸娘來,所以只能暫時的用金司延給她的丫鬟。當然,沐浴這種事情,就是芸娘也極少在她身邊伺候的。
蘇淺陌讓南希守在門外,獨自進了浴室。
最讓蘇淺陌無語的是,這金來國的皇宮到處都可見用金子做成的東西就算了,這浴池也都是金子鋪成了。蘇淺陌看着那浴池,就像是看到了一對在她跟前招手的票子,恨不得將這池子都給挖了帶走。
這麼奢華的浴池,叫她怎麼用得下手啊?
蘇淺陌嘆口氣,爲了不讓自己這身子變臭,她只能檢查了周圍的環境,確定了安全之後,脫去了外衣,走進了那用金子鋪成的浴池。
金子受熱之後溫度會比較高,所以蘇淺陌發現這浴池不是用純金打造的,似乎只是度了一層金,總之坐在這浴池裡,完全不會覺得不舒服,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暖玉打造的浴池裡一般,十分舒服。
蘇淺陌懷疑,這一層金色下面是不是玉石,不過也只是隨便的想想,沒有傻乎乎的去問誰。
金來國有錢是衆所周知的,但蘇淺陌來到這個地方纔知道,這裡何止是富得流油,都要流金子了。
這可以說是蘇淺陌這段時間以來,泡的最舒服的一次澡了,這些日子在封國也沒有這裡舒服。
當然,即便這裡再好,她想念的也是浩連國飛羽宮和別院裡的浴池。
還記得她第一次跟南宮翊見面,就是在別院裡的浴室裡,那個時候,南宮翊也知道是在想什麼,他武功高深,怎麼就沒有發現她偷偷潛進去了呢?
或許,這是命運,命中註定他要因爲某些事情,沒有留意她的動靜,讓她潛進了他的浴室裡,看走了他完美的身段。
也不知道南宮翊如今怎麼樣了,她突然,又開始發瘋的想念他了。
嬌柔的小手,輕輕撫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蘇淺陌低着頭,目光很是溫柔,雖然才兩個多月的身孕,還看不出來,但她能感覺到這裡有一個小生命,在努力的成長,在等待着來到這個世界。
蘇淺陌正洗着澡,突然感覺身邊有一陣異動,她眯起眼睛,凝眸,凝神聽着周圍的動靜。發現似乎是她聽錯了,周圍並沒有任何聲音。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放心,又等了好一會,還是沒發現什麼情況,才放下心來,揉了揉額頭,覺得是自己太小心了。南希在外面,怎麼可能會有人進來?
她安靜的洗澡,卻總感覺有一雙熾熱的眼睛在看着她,那眼神讓她熟悉,並不會讓她不舒服,所以她幾乎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
雙眼四周看了一圈,還是沒有什麼異常,屋頂也是好好的,蘇淺陌的心臟飛快的跳動着,心裡有些鬱悶。
她這是怎麼了,爲何總覺得有人在偷偷的看她呢?
莫非是被害妄想症?
蘇淺陌感覺自己都要變成二愣子了,這種想法也跑得出來,簡直是莫名其妙。
雖然那熾熱的視線似乎只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但蘇淺陌終究覺得不太自在,所以沒有繼續在浴池裡待着,很快就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浴室。
“南希。”蘇淺陌出來,見南希依舊守在門口,畢恭畢敬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心下疑惑,問,“方纔可有感覺周圍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南希疑惑的看着蘇淺陌,搖搖頭,“沒有啊,怎麼了夫人?”
南希緊張的四處張望着,一雙眼睛十分犀利,“可是有人在周圍偷看?”
上次可是被金司延偷看過的,他還記得呢。
沒有?看南希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蘇淺陌點點頭道,“沒事,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感覺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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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感覺像是重感冒,昨天一整天都暈乎乎的,沒有精力碼字,坐在辦公室什麼不做都覺得疲憊不堪,嗚嗚……
今天就更這麼多,等我好了再恢復萬更,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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