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空靈,在比賽擂臺上響起,有幾分突兀。
聽到琴聲的剎那,白衣女子突然感到整個人腦子一空。
她迅速地搖了搖頭,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可這個時候,顏如是手指翻飛起來,無數的音符響起。
琴聲不斷地進入白衣女子的耳裡,彷彿流水一樣,不斷地將她的意識衝散。
白衣女子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要睡着一般,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腳下一個不穩,竟然從空中跌落下來。
看到白衣女子突然倒下,臺下的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她怎麼了?怎麼突然倒下了?”
“難道是因爲聽了顏如是的琴聲?”
“你傻了吧?聽一個琴聲就會倒下,怎麼可能!”
此時的顏如是,依舊專心地在彈琴。
自從拿到這把流雲琴之後,她就一直在錦的空間裡,努力練習。
用流雲琴控制人心神,需要極大的靈力,她現在的靈力,還不能夠製造出像夢魂塔裡面的幻象,只能做到讓人失去意識裡而已。
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此時終於明白過來,顏如是的琴聲有古怪。
她迅速地用手捂住耳朵,可顏如是的琴聲,竟然還是那麼清晰。
白衣女子心裡一慌,牙齒緊緊地咬住嘴脣。
她用力極狠,嘴脣都被她咬破了。
疼痛傳來,她的腦袋清楚了一些。
看着眼前彈琴的顏如是,她眼裡的戾氣閃過。
她驀地擡手,一把小匕首就飛出。
小匕首蘊含着巨大的靈力,一下子就刺破了顏如是的結界,直刺向她。
看見突如其來的匕首,顏如是也是一驚。
可她知道,如果此時停止彈琴,那個白衣女人很有可能直接跳起來,三下兩下地把她解決了。
於是她只能咬住牙,手指不停,只是身子微微一傾斜。
這一斜,好歹是躲開了要害,那匕首隻是刺入她的手臂。
劇痛從胳膊傳來,顏如是身子不由微微一震。
可咬住牙,她手指的彈奏,沒有一絲遲疑。
那個匕首顯然是白衣女人的魂器,只見她努力地凝聚意識和靈力,竟然讓那個匕首,在顏如是的血肉之軀之中划動起來!
血不斷流出,染得顏如是的衣服一片血紅。
她的臉色更加是如紙一般慘白。
臺下的赤塔爾博之和玄傅看到這一切,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玄傅更加是怒極,朝着柳筱吼道:“快去告訴他們,如是要棄權!”
柳筱現在也滿臉憂慮,但聽到玄傅的話,她眼神一冷,說道:“不!”
玄傅此時眼睛都發紅了,說道:“你想看她這隻手廢掉嗎!你這算什麼朋友!”
聽到這句話,柳筱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就因爲我是她的朋友,我纔不會在她自己說放棄之前,打退堂鼓!”
聽到柳筱的話,玄傅一愣。
這個時候,顏如是已經幾乎要把自己的嘴脣咬破了。
她知道,現在只有加強琴聲的靈力,把那個白衣女人的意識徹底打破,她才能贏得這場比賽!
於是咬住牙,她的手指更加迅速地撥動起琴絃來。
隨着琴聲不斷地升高,音符越來越密集,那個白衣女子感到頭一陣裂開般的疼痛。
“啊!”
她慘叫一聲,終於是無力再支撐對魂器的控制,整個人倒在地上。
臺下的衆人,看到這個變化,終於明白過來。
真的是顏如是的琴聲,控制了白衣女人!
這個剎那,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些比較有見識的人,看見這一幕,終於反應過來,驚呼出聲:“難道……難道這是傳說之中的流雲琴!”
聽到這個名字,衆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的確不少人都聽說過流雲琴,但大多人只是把它當做傳說,畢竟從來沒有人真的見過。
但沒想到今日,在望天學院的招生比賽中,在一個青樓女子手下,他們竟然真的見到了流雲琴!
這個時候,臺上的顏如是,已經是冷汗涔涔。
本來彈奏流雲琴,就是極其消耗靈力和精神力的一件事情。
更不要說她現在胳膊上破了那麼大個口子,失血過多。
可事到如今,只剩最後一步就可以徹底讓那個白衣女人失去意識了,她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想到這裡,她凝聚渾身所有的靈力,繼續灌輸進流雲琴。
隨着琴聲越來越高亢,地上的白衣女子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意識越來越渙散。
死命又掙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她終於不堪重負。
最後的一絲意識被琴聲打亂,她暈了過去。
看見白衣女子暈了過去,一旁的小太監眼疾手快,趕緊敲響了鑼鼓,宣佈道:“這一場,顏如是勝!”
此話一出,全場都沸騰了。
沒有一個人想到,青樓女子,竟然真的打敗瞭望天學院的學生!
“天哪,我以爲小娃娃贏得比賽已經夠逆天了,沒想到顏花魁竟然也贏了!”
“我看這顏如是模樣那麼好看,還以爲是繡花枕頭,沒想到那麼有實力!”
“哼,你們這些男人,果然就是喜歡這種不正不經的女人,不就是靠着流雲琴嗎,算什麼實力!”
“就是,如果不是流雲琴,我看她怎麼可能打敗人家望天學院的學生!”
臺下的議論,或感慨,或嫉妒,臺上的顏如是一個都沒聽進去。
慘白的嘴角微微揚起,她只覺得心裡無比歡喜。
太好了,她終於可以,和大家一起去學院了。
心裡的最後一個念頭閃過,她覺得自己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斷開。
整個人眼前一黑,顏如是和身前的琴,同時倒了下去。
看見顏如是倒地,柳筱剛剛想跳上臺,就突然感到身邊兩股靈力涌動。
下一秒,她就看見赤塔爾博之已經躍到了擂臺中心,一隻手抱住顏如是,一隻手拿起了流雲琴。
柳筱微微向左側頭,就看見站在原地的玄傅。
玄傅的足尖微微踮起,但神色十分猶豫。
很顯然,在剛纔的那個剎那間,他糾結了。
情感讓他想上前去扶住顏如是,但理智拉回了他。
在衆目睽睽之下抱住一個青樓女子,如果他真的衝動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恐怕再也不要想擁有一門好親事了。
和玄傅不同,在剛纔的那個剎那裡,赤塔爾博之沒有一點的猶豫。
不暇思索地,他就跳上了臺,在衆人的驚呼之下,抱住了顏如是。
看見臺上的男女,玄傅的眼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
臺下的衆人,認出這個突然出現在臺上的男子,竟然是赤塔爾博之的時候,頓時眼睛都要驚得掉出來了。
“天哪,我沒看錯吧,那個是……那個是赤塔爾家族的少主?”
“沒錯,你沒看錯!沒想到,赤塔爾家族的少主,竟然和紫陌樓花魁,有一腿!”
“這個少主看起來好年輕,不會是被這花魁騙了吧?”
“嗚嗚嗚,怎麼可能……不可能,少主那麼英俊瀟灑,怎麼會……”
一時之間,臺下的女子鬼哭狼嚎,男子瞠目結舌,都是直勾勾地死死盯着臺中央的這對男女。
而臺上的赤塔爾博之,彷彿根本看不見臺下衆人八卦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懷裡的女子身上。
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和渾身的血,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扯住了一般,一陣一陣地生疼。
小心翼翼抱起她,彷彿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一般,他一步步走到擂臺邊。
臺下的柳筱,早就已經做好準備,顏如是一過來,她就給她服下止血丸,又迅速地包紮了傷口。
接下來的一場比賽,是柳筱不認識的人蔘賽,望天學院的學員贏。
到最後,只剩下白易澤和柳筱還沒有比賽了。
聽到太監宣佈白易澤上場,白易澤就站起身來,不屑地掃了柳筱一眼,跳上臺去。
白易澤畢竟是東道主國家的太子,一上臺,臺下的百姓就歡呼起來。
“輪到我們的太子殿下了!”
“天哪,太子殿下還是好英俊,今天的比賽也一定會輕鬆贏下的!”
“那是,那可是我們白虎國的太子,望天學院什麼的,輕輕鬆鬆!”
聽到這些話,白易澤頓時更得意了。
柳筱之前根本沒心情搭理白易澤,此時看他上臺,才用靈眼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她記憶中,白易澤只有三階而已,可現在,他竟然有六階!
白易澤天賦很普通,柳筱說什麼都不會相信,他是自己修煉出來的。
而且柳筱用靈眼能夠看出,白易澤雖然是六階,但他身邊的靈壓起伏不斷,很不穩定。
一看,他就是靠着藥物和外界的一些別的東西,才能夠在修爲上有這樣的飛躍。
這個時候,白易澤的對手也上了臺。
他的對手,是一個彪形大漢。
看見那個大漢,柳筱不由心裡對白易澤有些同情起來。
這個大漢雖然不能說是這次望天學院派來的學員裡面最厲害的,但只見他神色兇狠暴虐,一臉不耐煩,一看就是個個性極其火爆的人。
看來,白易澤這次就算不死,估計也得掉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