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太子殿下不耐煩,蕭夫人趕緊朝着旁邊的小丫鬟催促道:“還不去看看,小姐怎麼那麼慢!”
“是。”小丫頭慌張地跑開了。
另一邊,蕭夢的院子之中。
“這件衣服好不好?配這個頭飾呢?還有這個胭脂呢?味道會不會太大,聽說景王殿下不喜歡太濃的脂粉味道。”
蕭夢此時在銅鏡之前,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首飾也是撒了一桌子,嬌小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小姐,小姐,夫人來催了,說怎麼還沒好?”
這時候,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嘴裡着急地喊着。
聽見這喊聲,蕭夢臉色一冷,罵道:“催什麼催,沒看見我正忙着嘛!”
小丫鬟這時候進了門,看見一屋子的狼藉,也是目瞪口呆。
“小姐,太子殿下都等了好一會兒了,您還是快點吧。”雖然被罵了,那個小丫鬟還是忍不住道。
蕭夢冷哼一聲。
“沒出息的東西,真是不懂男人的心思。”她一邊不急不慢地選了一個碧玉簪子插進發髻,一邊繼續聞着胭脂的味道,“男人啊,你就是得讓他等,有等纔有期待,有期待纔有驚豔,人家一來你就巴巴地過去,他纔不會稀罕!”
蕭夢既然能成爲綠茶女神,把到那麼多身份、地位都比她高的男人,自然是有她的手段和方法。
欲擒故縱什麼的,她早就是老手了。
蕭夢一邊算着時辰打扮,一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果然,她就知道,她出手,沒有搞不定的男人。
前幾日,和君軼無數次刻意的“巧遇”,其實每一次她都是膽戰心驚的。
因爲她知道君軼是什麼樣的男人,也知道那些刻意靠近他的女人,都是什麼下場。
她第一次將帕子丟在他腳下,他那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她差點暈死過去。
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冷着臉離開。
後來,她膽子慢慢大了,甚至敢摔進他懷裡。
他自然是眼疾手快地躲開了,依舊是一臉冰冷,但依舊沒有對她動火。
蕭夢頓時就對他摸不透了。
他對她沒有像對別的女人那麼絕情殘暴,可他也絲毫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這讓她惴惴不安。
可沒想到,今天她竟然得知太子殿下竟然親自上門找她!
她整個人都興奮了!
她還是搞定了!
果然,這新太子只是慢熱,並不是對她不感興趣!
哼,柳筱,我就要讓你看看,你的男人,我輕而易舉就能勾引過來!
等沒了太子的寵愛,到時候捏死你,不還是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最初的興奮過去,蕭夢馬上就又算計起來。
最開始的認識是她主動,此時此刻她便要後退一步,放高點姿態,不然得到的太容易,太子殿下會覺得無趣的。
所以,她纔在這兒換了一又有一件的衣服,一個是因爲摸不準新太子喜歡什麼樣的,另一個原因也是爲了故意拖延時間。
蕭夢又磨蹭了一會兒,直到那個丫鬟都要哭出來的時候,她終於起身了。
“走吧。”蕭夢施施然地說了一句,就在丫鬟的攙扶之下,不急不慢地朝着前廳走去。
另一邊,前廳之內。
感受到自己的女兒那麼磨蹭,蕭枉急的恨不得親自跑過去抓她過來!
蕭夫人一開始也很急,但她畢竟也是手段高明的女人,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女兒這用的是什麼招數。
於是,她也不急了。
“這夢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枉可沒自己老婆女兒的氣定神閒,着急地對着蕭夫人壓低嗓門說道,“這都多久了,就讓太子殿下那麼等着?”
“你着急什麼。”蕭夫人也低着嗓子道,“你看,這太子殿下,不是耐心等着麼?”
蕭枉一愣,順着蕭夫人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太子殿下正平靜地等待着,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煩之色。
頓時,蕭枉更加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整個雲淺大陸,誰不知道太子殿下,也就是曾經的景王殿下,脾氣不好。
不要說等人了,恐怕讓他多浪費一點點時間,他都會震怒。
可此時此刻,蕭夢在那兒耽擱了快半個多時辰了,太子殿下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蕭枉之前想着的,不過是讓蕭夢成爲太子的一個側妃,可看如今太子殿下對蕭夢的寵愛,加上太子殿下固執的個性,恐怕太子妃都有希望了!
想到這裡,他就激動得渾身要發抖!
他蕭枉,終於要發達了!
就在蕭枉和蕭夫人,爲自己心裡的小九九而激動不已的時候,蕭夢終於出來了。
一股淡淡的脂粉味撲鼻而來,還伴隨着髮簪底下丁零當啷的玉石相撞之聲。
正在喝茶等待着的君軼,不由微微蹙眉。
筱兒怎麼又化了妝,似乎還帶着繁瑣的首飾?
之前在夢澤大陸的時候,他就說過,他不喜她這樣百般打扮,遮掩了她原來的面容,後來她也的確沒有這樣打扮過。
但女子畢竟愛美,今日又是她的生辰,她想好好打扮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君軼才鬆了眉頭。
這時候,蕭夢終於走到了他面前。
她自以爲自己身上的胭脂已經很淡,便站得離太子很近,盈盈一拜,開口道:“見過太子殿下。”
那聲音,柔得彷彿能夠掐出水來。
君軼原本在喝茶,聽見那個聲音的時候,臉色一沉。
這時候,蕭枉趕緊對着底下的蕭夢斥責道:“夢兒,你怎麼那麼拖拉,這太子殿下都等了多久了!”
“是女兒耽擱了,還望太子殿下責罰。”蕭夢又嬌聲道。
蕭夢嘴裡道歉着,心裡卻不以爲然。
父親這個榆木腦袋懂什麼,她這麼久出來,太子現在看見她,纔會覺得異常珍貴。
想到這裡,蕭夢自負地擡起頭,正準備看太子殿下驚豔的目光。
可不想,她對上的是一雙冰冷的眸子。
剎那間,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如同掉入了冰窖一般,渾身寒冷。
一旁的蕭夫人沒有看見看見君軼的表情,此時還不知好歹地湊過來。
“太子殿下的確久等了你好久,你趕緊給太子殿下去沏茶賠罪。”蕭夫人說着,就拉起蕭夢往君軼身邊走。
可此時此刻,蕭夢哪裡敢靠近君軼身邊,本能地就要往後退。
看見身邊的蕭夢竟然後退,以爲她是故意的,蕭夫人不由蹙眉,低聲罵道:“你在幹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你別不知好歹!”
說着,她也不顧蕭夢的反抗,直接將她推向了君軼。
蕭夫人原以爲會看見一幕溫馨旖旎的情形,可不想蕭夢在靠近君軼的剎那,一股劇烈的靈壓暴漲!
那靈壓霸道而又強大,剎那凍結了蕭夫人和蕭枉的笑容。
下一秒,他們只覺得靈壓波動,蕭夢嬌小的身影還沒有靠近君軼,就直接被那強勢的靈壓,給直接震了回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噗!”
蕭夢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受到攻擊,以她那點兒微末的修爲,在君軼的靈壓面前簡直跟沒有一樣,她立馬就被震得五臟六腑都疼,一個沒忍住,就一口鮮血噴出。
“夢兒!”
看見自家女兒受傷,蕭枉和蕭夫人簡直就是嚇傻了,趕緊衝過去將她扶起來。
看到蕭夢前襟那一灘血紅,蕭枉真是又驚又恐。
“太子殿下……這……這是怎麼回事?”震驚之下,他趕緊轉過頭,看着身後的白衣男子,慌張地問道。
君軼沒有答話。
他只是靜靜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一家三口。
白玉面具後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只是那麼一眼,就讓蕭夫人和蕭枉的心,跌倒了谷底。
這眼神,哪還有方纔等待時候的耐心和平靜。
那分明,就是帶着幾分殺意。
“你們是在耍本王嗎?”彷彿隱忍着什麼,君軼冷冷開口道,每一個字,都彷彿帶着冰渣。
在這樣強大的氣勢之前,蕭枉和蕭夫人,頓時更加害怕了。
“太子殿下冤枉啊,就算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耍你啊!”蕭枉直接跪下,悽慘地說道。
他真的是想不明白,這新任的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一秒還溫和地等着人,還說着要送禮,這下一秒,怎麼就突然動手打人了?
君軼深呼吸一口,才忍住直接將這屋子全部打飛的衝動。
今日是筱兒的生辰,他不想太過見血。
“本王說過,我要見你蕭府的小姐。”他冷冷道,重複了自己的來意。
“夢兒……夢兒這就是來了嗎?”蕭枉哭喪着臉說道,已然絲毫意識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就是我們蕭府的小姐啊!”
聽到這個回答,君軼最後的一絲耐心,終於被耗盡。
他一蹙眉,身邊的靈壓頓時更加翻滾,讓眼前的人完全動彈不得。
“本王要見的,是蕭府的大小姐,不是這種垃圾。”他厭惡地看了一眼蕭夢,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