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梓萱躺在牀上接二連三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背脊骨還覺得隱隱發涼,像個毛毛蟲一樣拱了拱被子,縮在一團……常言道:一想二罵三感冒,難道感冒了?
伸手捏了捏鼻子,又吸了吸,鼻子很通暢啊!難道有無數個人在念叨自己,掰着手指算,的確有很多啊!她現在根本逃不出去,這裡跟個迷宮似得,難得見一回天日,還是跟那個死人臉一起的!想爹想娘,想翠兒想多多,其實心裡也挺想那個斷袖男的,他們有木有在找自己啊?
這些沒影兒的事兒,先不想了。夜梓萱想想今晚那些個吃肉喝稀飯的表情,就跟個調色盤似得,相當的精彩!而她自己,卻在心裡樂開了花!
開了個小竈,將那些雞肝鴨肝煮成粥,吃得津津有味,心裡唯一不爽的就是那死人頭突然離開了。要不然她夜大廚包他吃得上吐下瀉,求神告奶奶!
心裡樂呵呵的扯過被子,舒服的閉上眼睛,爭取時間趕緊睡覺,說不定哪個時候又被周扒皮催起來幹活了!
一夜好夢!
——《寵妃上癮,娘子本王熟了》——
白雲庵!
白雲庵是個尼姑庵,隱在羣山之間,鮮有香客進山求神拜佛,捐點香油錢!整個白雲庵的建築面積也不大,裡面大大小小的尼姑總共才十幾個人,現在一行人全都聚集在庵堂,撥動這佛珠,敲着木魚,嘴裡噼裡啪啦的念着其他黑衣人聽不懂的佛經。
佛堂前,一箇中年男人一臉頹廢的抱着自己的兒子,早已不知道疼痛一般。而年輕男子,雙手雙腳已經被挑斷了筋脈,血水沾溼了衣袖和褲腳,血跡斑斑!
南宮樂環視着庵堂的佈置,狹長的眸子裡冰冷嗜血,臉上卻是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有些讚歎的點頭說道:“劉傑,你們父子倆還真能躲,居然躲到這種深山老林來了,還是個尼姑庵,難怪本座找了這麼久,好看的小說:!”突然,他面色一冷,轉身一腳就踹在了劉傑的胸口,劉傑被踢出老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嚇壞了唸經的小尼姑!
“啊——”
除了掌門師太,其他幾個小尼姑都嚷了起來,吃齋唸佛,何時見過如此陣仗?而她們這一亂,成功的惹怒了南宮樂,步伐瞬移,抽出屬下的刀,兩個尼姑當場喪命!而且,刀不見血,速度之快!
“誰再吵,跟她們一個下場!”冷冽的聲音響起,活着的尼姑一下子都閉了嘴,矜矜戰戰,渾身哆嗦,努力忍住哽咽聲,幾人抱在一起,緩解恐懼感!
在這些吃齋唸佛、六更清淨的尼姑眼裡,這一羣黑衣人就是雙手佔滿了鮮血魔鬼,生命在他們眼裡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和不值錢,她們的小命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
“劉傑,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就準備斷子絕孫吧!”鷹隼般的眸光,射穿了劉傑恐懼的瞳孔。
兒子手腳盡廢,就算眼前的男人肯放過他們父子,下半輩子會跟着劉芒的姑娘屈指可數,再加上自己兒子的德行和名聲,那屈指可數就化爲烏有了!
劉家祖祖輩輩把那當做傳家寶一代代流傳下來的東西,卻害的他們劉家在一夜間徹底覆滅,甚至在今夜斷子絕孫!是命還是運也?
“還不準備吭聲嗎?”南宮樂把劍對準了劉芒的眼睛,放在了離眼睛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現在只要劉傑說沒有,或者死活不交,那麼下一秒鐘,劉芒的眼睛就會像踩燈泡的一樣立馬被戳爆!
劉傑低着頭不看自己兒子,內心卻萬般掙扎,交與不交,他們接下來的結果都是不言而喻,都只有死路一條。他突然爬起來衝了過去,刀光劍影的剎那間,毫不猶豫的將南宮樂手裡的劍刺進了劉芒的心口,劉芒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雙手顫抖的想抓住劉傑,最終卻伸到了一半成爲徒然,雙手像自由落體般直直垂下,看着自己的父親嚥了氣——死不瞑目!
尼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虎毒還不食子,他怎麼就下的了手?她們哪裡知道劉傑的苦,愧對於祖宗的滅門,更愧對於無力保護自己的兒子!
老尼姑闔眼嘆息,跪坐在蒲團上撥動着佛珠,喃喃自語般對着南宮樂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南宮樂白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她歲數已經快歸西見佛祖了,他絕對不會懷疑自己手中的劍此時已經插進了她的胸膛!對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他不屑於動手!
老尼姑不再說話,低低的念着往生經,無論生前如何作惡多端,死後也不過是一抔黃土。
一直沉默的劉傑,再也壓抑不住悲痛欲絕的心情,“芒兒,是爹對不起你啊!”劉傑老淚縱橫,像是老了十幾歲,頭髮突然一下子變得灰白,與其被人折磨死,還不如自己親手殺了他!
塵在一旁瞪大了雙眼,面色有些發白,雙眼發愣充血,握劍的手竭力的握緊劍柄,筋脈膨脹,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分外猙獰。他像是在忍受什麼痛苦一般。
南宮樂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飛起一腳就將劉傑踹了個四腳朝天,“你倒是狠!”
劉傑躺在地上嘴裡不停的溢出鮮血,瞳孔的視線仍然停留在劉芒屍體的方向,胸口劇烈的起伏,面如死灰!
衆人被剛纔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驚,這劉傑也是個狠角色,明面上是爲了自己兒子可以解脫,暗地裡還不是不想將東西交出來!只是,按大人的脾氣,就怕是交了,那也是凶多吉少!
“別以爲你不說話,又殺了你兒子,本座就拿你沒法!本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還是不交?”南宮樂說一不二,既然劉傑不開口,他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識時務者爲俊傑,既然不說,那麼他絕對會後悔有今日!
“來人,把劉傑帶走!這些個尼姑全都殺了!”如果江湖上要排名狠角色,南宮樂絕對是榜上有名。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手上沾上的鮮血,下輩子乃至下下輩子也洗不清!
聽到他們竟然不放過這些小師傅,他渾厚而含糊的開口說道:“你們要的不過是那東西,她們什麼都不知道,求你們放過這些師傅吧,我把地點交告訴你!”
南宮樂沒想到,殺他兒子沒能讓他交出東西,殺這幾個尼姑他倒是開口了……他腳下一滯,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容,像極了奈何橋邊血紅的彼岸花,妖豔而美麗。
“劉員外,早知如此,何必搭上令郎性命?”冷冽的笑容不復存在,掃了一眼抱頭抽泣的尼姑,語言冷冽如冰,“東西在哪兒?”
“劉家老宅祠堂!”劉傑話落,雙手將那邊染血的劍插進了自己身體,嘴角扯出一抹笑,直直的倒了下去!他終於解脫了,只是到了下面,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還有劉家的列祖列宗?
南宮樂還真是想不到,爲了幾個尼姑的命,劉傑竟然肯交出東西。真是滑稽!而劉傑卻不這樣認爲,就算他把東西交出來,南宮樂放過他們父子,被其他的人找到,仍然是死路一條!早晚都是死,劉芒已經是個廢人,還不如一刀兩斷,減輕他的苦楚!
東西他們遲早都會找到,直接交出來,換尼姑庵師傅們的命,也算是爲下輩子積陰德了!
“去劉府老宅!”命令一下,一羣人跟着南宮樂撤了!
而塵卻故意慢了他們一步,冷劍露出寒芒,揮劍落下,片刻之後,尼姑庵內無一個活口!他喜歡血的味道,這樣讓他時刻警醒,絕對不能仁慈,更不能手下留情!
等捕邢司的人接到密報趕到之時,白雲庵已經火光滔天,後院已經被燒了一半了,索性庵堂還沒燒着,很快就發現了衆人的屍體!
捕邢司的人將所有人的屍體擡了出來,一一清查,竟發現那老尼姑還吊着一口氣沒落下。暗影施了內力讓她甦醒過來,她艱難的吐出“黑衣人”和“劉家老宅”幾個字,脖子一歪,嚥了氣!
暗影掃視了一圈,那些人早就跑了,召集回四處搜查的人,派了一人回去請求司長大人救援,其他人全部趕往劉府老宅!
南宮樂一行人趕到劉府老宅,黑漆馬虎的,竟沒見着一點燈光,死氣沉沉的。他可管不了這麼多,手一揮,身後的人四散開去,很快就找到了祠堂的位置。他順着祠堂方向而去,讓人一腳踹開祠堂的門,劉氏老祖宗們的靈位擺的密密麻麻,看着怪滲人的!
南宮樂揮了揮手,身後的人立即進入屋內,迅速的將牌位掀在地上,尋找東西的下落!終於,在劉家老祖宗的牌位下放着一個紫檀木盒子,上面有一把小鎖!
南宮樂接過盒子,端詳了半天,一掌劈開了盒子,裡面一張泛黃的牛皮紙躍然於眼前!他笑了,笑的格外嗜血,“全都閉緊嘴巴,誰要是走漏半點風聲,殺無赦!”
“是!”
塵心裡一驚,大人這是準備私藏嗎?那尊主那邊他們要如何交代?這會不會是一個機會?若是他取代了南宮樂的位置,他就有足夠的籌碼和實力將欠他們母子三人的債討回來!
“恭喜大人!”
心裡計劃一明瞭,塵立刻帶頭跪了下去,四周的黑衣人紛紛仿效!響聲震天!
而就在這時,前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來的可真快!他倒有些佩服這些人的速度了!
“撤,其他書友正在看:!”
南宮樂將牛皮紙取了出來,盒子一扔,準備離開,可是,這時候已經有幾個人走進了院子。
手下的人很快的就與來人交手,竟然穿着捕邢司特定的官服,捕邢司的那羣烏龜什麼時候有這種效率了?不過,來再多,都是螳臂當車,死路一條!
刀劍相碰,擦出星星火花,發出“鐺鐺”的聲音。南宮樂皺眉,伸手拔出纏在腰間的軟劍,加入戰鬥,三兩下就將來人砍到在地,吊着一口氣兒的還躺在地上渾身抽搐。
“一羣廢物!”南宮樂狠戾的大喝了一聲,真是白白培養了那麼久,連幾個捕快都搞不定,“愣着幹什麼,趕緊撤!”
他的話落,卻突然從空中傳來了一陣笑聲,繼而響起來人溫潤的聲音,“來都來了,何不跟本司切磋一下,急着走作甚?”
南宮樂一愣,沒想到又走不成了。而剛纔的聲音,他發誓,他絕對有聽過,可是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纖長的睫毛一沉,半眯着眼眸,射出一道道冷冽的眸光看向來人,一身青衣修裹挺拔的身材,眉如墨畫,面如桃花,薄脣輕啓,左手一把長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回視着南宮樂。
南宮樂很快的在腦海裡過濾了一番,眼前這人他絕對沒有見過,就連他身邊散發冷冽氣息的黑衣男子,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兩年前,捕邢司司長下臺,聽說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上位,除了皇帝,沒人見過其真容!
而今天,他卻碰到了!而且竟然是一個氣質如蘭,溫潤如玉的公子,溫潤的外表下隱着一股子冷冽的氣息,還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氣勢,這讓他如何不驚?江湖上並未聽過這號人物,也不知道出自何門何派,這讓他有了“切磋”一般的興致!
“看夠了嗎?本司長可沒閣下那種嗜好!”司長大人挑了挑嘴角,帶着三分怒意和七分戲謔問道!他今天一定要生擒此人,就有萱兒的下落了!第二次交手,他一定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南宮樂冷哼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冷笑,將手裡的軟劍一揚,藉着銀色的月光,泛着點點寒光,“今天本座倒是想會一會,可別讓本座失望纔是!”
“哼,不自量力!”軒轅霆快速的拔出寶劍,“鏘”一聲,驚詫了多少人!竟然擁有江湖兵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紫嘯”,劍出鞘,回鞘必已見血!
南宮樂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軒轅霆手裡的紫嘯,這把劍下落不明已經很多年,沒想到居然會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裡,真是讓人意外!他手裡拿的不過是排名第四的“絕天”,而對手竟是紫嘯。
紫嘯在手,事半功倍,眼前的人絕對不容小覷!南宮樂揮劍直上,軒轅霆的柔和不復存在,眼神和表情像是嗜血的修羅,提劍迎上戰鬥!二人躍上房頂,兩把劍相碰,發出“鐺鐺”聲響,火花四濺,打的如火如荼。
南宮樂的軟劍纏上紫嘯,像是蛇身一般,蜿蜒纏繞,劍纏繞在一起,一時掙脫不開。這時,二人左手同時運足了內力打出一掌,“砰”一聲,相互收手,往後各退後一丈!
“有些本事!”南宮樂嘴角扯出嗜血的笑意,今天還真是碰上對手了!
“彼此彼此!”軒轅霆面色喜色,心裡卻是一驚,這人招招狠辣,攻人死穴,這些人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
話落,二人竟躍上了空中,身影糾纏在一起,難分彼此……下面的人仰望,內功厚點的看到的二人周圍包圍了一道氣流,身影難分,掌風相接,發出了“砰砰”的響聲。內力差點的,眼裡全是模糊的影子,什麼也分不清!
半盞茶的時間,二人各自落在了屋頂的一端,軒轅霆技高一籌,受了點輕傷,而南宮樂顯然情況不太樂觀了。軒轅霆內心輕嘆,如果不是敵人,成爲知己倒是不錯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暗影,殺無赦!”軒轅霆命令一下,下面的人動了,兩撥人相互糾纏在一起,殺的熱火朝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都是卯足了勁兒在戰鬥!
暗影和塵打在了一起,武功也是半斤八兩,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逸王妃在哪兒?”
南宮樂的表情聽見有人問那個膽大包天、卻又膽小如鼠的女人,嘴角扯起一抹笑,“想不到司長大人如此關心那女人!”
軒轅霆不置可否,露出寒光,冷冷的開口道:“閣下最好交出逸王妃,否則,本司絕不手軟!”
“哈哈…。”漆黑的夜空響起嗜血的大笑,聽得人汗毛豎立,心裡發寒,“回去告訴軒轅霆,設靈堂吧!雖然是屍骨無存!”
什麼?萱兒死了?他不信,他不信!軒轅霆怒了,萱兒竟然死了,怎麼可能?他不許她死,她怎麼可以丟下自己?怎麼可以?
南宮樂拼盡全力接下了眼前人突然的爆發,一招一式,招招狠辣,劍到之處,支離破碎,瓦礫飛揚。他究竟跟那女人什麼關係?聽到她死了,竟然惱羞成怒,不顧一切的想要殺死自己!
最有可能的結果——他喜歡那女人!猜到結果,南宮樂倒是有些奇怪了,那個口無遮攔、毫無女人味的女人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人了?
想歸想,手上的劍擋的倒是毫不含糊,“譁”一聲,軒轅霆的劍刺破了他的衣服,滲出些血,竟然受傷了?這人不要命的打法,自己還有點招架不住,東西也拿到了,但大業未成,先撤退!
“撤!”
一聲令下,黑衣人紛紛收了兵器飛快的撤退,身後的捕快窮追不捨,在密林裡再次陷入戰鬥!
軒轅霆像是瘋了一般,死活不肯放棄,窮追不捨。結果,“窮寇莫追”這句話還是很有哲理的,南宮樂一行人拼死抵抗,軒轅霆跟南宮樂兩敗俱傷!
暗影見勢頭不對,立馬下令撤退,扶住吐血的軒轅霆,閃身消失。南宮樂內傷比軒轅霆嚴重,卻生生吞了那口血,命衆人趕緊回嗜血宮!塵受了些輕傷,眼睛老是往南宮樂身上看,想發現一絲端倪,南宮樂卻毫無破綻!
天亮時分,剩下寥寥幾人回到嗜血宮,還竟是些傷殘。南宮樂掠過衆人,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關了石門,胸口一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暈了過去!
當南宮樂醒來時,自己竟然合衣躺在牀上,不是不許任何人進來嗎!誰進來過?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牀柱上竟然倚着睡着正香的夜梓萱,這時她嘴巴還吧唧了兩下,莫不是又夢到吃肉了?
他本想一巴掌拍飛她,卻揚起手掌遲遲沒有放下。她竟然沒趁機殺了自己,若是換成其他人,也許自己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突然感覺到身上黏黏糊糊的,還散發着一股子血腥味,噁心的很!
這女人,竟然就這樣將他弄上牀了,真是可惡!不知道自己這樣很難受嗎?(兔子:你都昏死過去了,難受個毛啊!)
突然想到了什麼,雙手迅速的在懷裡一掏,還好,這東西還在!迅速的放好,然後慢慢的下牀,走到溫泉池旁,毫不避諱的就脫了身上的血衣,緩緩向池中央。突然,他覺得背後有一道火辣辣的光,毫不遲疑的轉過身去,那女人竟然膽大不知羞的正盯着他的後背看!
而他轉過身,正好給了某女機會,目光繼續向下,“嘖嘖嘖”的直嘆,雙手還在比劃。這女人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啊?
南宮樂面色大囧,眼裡的怒火足以將夜梓萱燒得像烤架上的肉串兒,油滋滋的,!而某女此刻卻還在把他的大鳥和軒轅霆的做比較,貌似是不分伯仲啊!
“女人,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南宮樂破口而出,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真恨不得撕碎她!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女人是從外星來的嗎?
“再等等…。”夜梓萱毫無警戒的揮了揮手,漫不經心的說着。
等等?他現在一刻都不想等了!而且那女人的眼光卻沒有下流,更沒有猥瑣,就是那麼直直的看着,看的很純粹,沒有什麼不良企圖!而他現在是既尷尬,又丟臉,像極了那天的軒轅霆。讓他直接蹲到水裡去,他嫌更丟臉;要是這樣一直被這個女色狼盯着看,他丟不下這個臉!
“滾遠點!”
南宮樂用內力激起一灘水,將夜梓萱淋了個落湯雞,這個該死的女人!
“啊——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早知道直接讓你死在地上得了,省的老孃沒日沒夜的照顧了你兩天!”夜梓萱對着他就是一頓狂吼,真是氣死她了,這個小氣的男人,看了一下會死啊!
“兩天?”南宮樂自言自語的唸叨,心裡有一絲鬆懈,竟然是這個女人救了自己。但是嘴巴還是得了便宜賣乖惡狠狠的問道:“現在是不是特後悔,沒有趁機殺死本座?”
“是啊是啊,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丟出去喂狼啊!”夜梓萱撥弄着溼噠噠的頭髮,擡頭直視南宮樂,眼裡全是後悔的怒火,她真的後悔了。
想那天晚上,她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纔將這個死人頭弄到牀上躺好。看着他身材挺精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裡裝了幾塊石頭,沉得要命!
咦?他…。他……
夜梓萱看清南宮樂長相,渾身氣得發抖,這個該死的前幾天跟軒轅霆稱兄道弟的喝酒,背地裡卻對他們使壞,還將自己擄了過來!真是罪大惡極!草泥馬,竟然是熟人!
南宮樂此時已經沒入池水中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臉,糟了,忘了戴面具了!被這個女人從頭到腳,正面反面都被看光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算了!
可是,當他閃過這個念頭時,心裡卻有點不舒服,下不了手?他會下不了手?他竟然下不了手?看來,自己去過那尼姑庵變得仁慈了!
“女人,你說本座要是現在殺了你,你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先殺了我?”
“不會!”
南宮樂有些錯愕,剛纔不是說後悔嗎?現在不後悔了?緊接着,又想起了夜梓萱的聲音,“我只會後悔救了一條不會感恩戴德的畜生!”
“…。”搞了半天,他在她眼裡是畜生,心裡莫名其妙的感到鬼火,使勁捶打水面,水濺的四面都是。
夜梓萱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抽什麼風,竟然舉起了劍,對準了他的心臟,她都沒有刺下去!然而,如果那天南宮樂死了,那她絕對逃不出去,還會成爲第二個死人!
這個死人頭不說話了,她身上的衣服再不換就感冒了,瞥了那洗澡的某人,大搖大擺的觸動了機關踏步離去!知道是這個死人頭,以後的事兒就要好辦多了!
南宮樂剛纔使用了內力,石門關好那一瞬間,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池水,很快又淡去。他剛纔把一個覬覦自己的女流氓放走了?不行,她不能再留着了,他的容貌泄露了!
倚在池壁上,閉上眼迅速的調理內息,如果不迅速恢復內元,那個老鬼攻來,那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寵妃上癮:娘子本王熟了》——
夜梓萱換好衣服,又被啞奴派遣去了廚房,沒有天然氣、沒有液化氣、沒有電磁爐,燒火煮飯就真是個要命的活計,!她一邊抱怨,一邊搖搖晃晃的走到廚房,空無一人。那對賊夫妻真是氣人,幫個忙會死啊?咦,那是什麼?
一手把玩着水果,一手逗弄着盆裡的活物,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幸災樂禍的轉身煮飯去,你丫的全部準備着接受姑奶奶的洗禮吧!
很快,廚房裡又傳出了輕快愉悅地歌聲…。
兩個時辰以後,南宮樂從溫泉池裡爬出來,打開衣櫃拿出衣服準備穿上。當他穿上褻褲時,他的臉都綠了,褻褲的開檔口風光無限好——這個該死的女人!真是不好好教訓一番,她就不知道葫蘆爲什麼這樣酸!
忍住怒意,又換了一條,屁股上爲嘛覺得涼颼颼的。脫了一看,臀部右邊破了一個大洞,再拿出另外一條,臀部左邊一個大洞…。三條褻褲,沒有一條是完整的,再看看那天的兩套衣服,後背上、前胸上也是破洞…。頓時怒火中燒,那女人洗衣服是用嘴啃的嗎?
翻出沒被破壞的衣服趕緊套上,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吼道:“來人,把那女人給本座帶來!”他現在恨不得掐死那個女人,洗幾件衣服就能洗成這樣,還不如一掌直接劈死算了!
不待人去綁她,夜梓萱已經自己送上了門兒!她端着今天豐盛的飯菜進來了,一盤煮熟的螃蟹,兩碟小菜,一碗大米飯,還有一盤飯後水果。
“南宮樂,吃飯!”夜梓萱撇了撇嘴笑嘻嘻的喊道,就像招待一個老朋友一樣自熱愜意。要不是今天發現了好玩的,她纔不會替他端飯菜,哪怕是貼身丫鬟!
南宮樂挑了挑眉,正準備發火,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不情不願的看了看她手裡的飯菜,哼了一聲,趾氣高揚的轉身走到石桌上坐下:等吃飽了,本座再找你算賬!
哼你大爺,哼你全家!
“來,南宮大爺,吃蟹肉,這東西可營養了,你身子差,要好好補補…。”
南宮樂看着這個變幻莫測的女人,剛纔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在又變成了貼心的小綿羊,有鬼,絕對有鬼,東西不能吃…。
夜梓萱也覺得自己太過殷勤了,太過曖昧了,南宮樂一副“我不吃”的模樣看着她,她心裡一緊,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吼道:“幹嘛不吃?怕老孃毒死你,不吃拉倒!”
說罷,把撥好的蟹肉往自己嘴裡塞,還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南宮樂本來就餓了,見她吃得那麼坦蕩蕩,自己也拿起筷子開吃,說實話,這女人廚藝倒是蠻不錯的!
好不容易伺候他吃了蟹肉,夜梓萱又殷勤的遞給他一個水果,貼心的不得了!
南宮樂以爲這女人有別的目的,想討好自己,不疑有他,盡數都吃了。半個時辰以後,他才後悔莫及,這女人真的陰了自己一把!
他0想到,休息了半響準備收拾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肚子一陣絞痛,“嘩嘩”的響,有一個氣流像是要衝破屏障,直泄而出。他立即屏住呼吸,往茅房跑去!
而夜梓萱也沒離開,就呆在屋裡看他進進出出,再進進出出…。如此反覆。而夜梓萱知道,除了南宮樂,外面的一羣人是一個下場,而且比這個死人頭還慘,因爲全都在搶廁所!
“你個死女人……”一個時辰以後,南宮樂算是徹底虛脫了,拉得只剩下水了!面色蒼白,神情黑如鍋底,眼刀恨不得將夜梓萱一刀刀凌遲處死!
“南宮大爺,是不是爽了?”夜梓萱嘴裡磕着也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瓜子兒,小嘴兒微翹,一臉的得瑟!
這螃蟹和柿子一起吃,味道極其鮮美,作用當然也極其的大,保你吃完拉肚子,拉得昏天暗地,找不着北,!
有了螃蟹,可是沒維生素,否則,她真想一不做二不休毒死這一羣人,砒霜中毒,事後還找不着砒霜的蹤跡!可惜啊可惜,這古代愣是沒有維生素片這種東西!
“女人…。你給本座…。等着…。”南宮樂現在比夜梓萱好還後悔,就該飯前一巴掌劈死她,省的在眼前晃來晃去,看得他眼疼!
“來啊,來啊!”又磕了兩粒瓜子兒,晃着可愛的小腦袋,十分欠揍的說道。
“你…。”
南宮樂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肚子裡嘰裡呱啦的想了起來,邁着顫顫巍巍的步子,又往茅廁跑去,生怕晚了一秒鐘,他會噁心巴拉的拉倒褲襠裡!
夜梓萱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笑的捶胸頓足,眼淚直飆。這丫的本就受了重傷,又被自己這麼一折騰,元氣大傷,元氣大傷啊!
吹着口哨,手裡拿了一串葡萄,閒適的晃到外面查看情況。果然,三五兩個的倒在一起,出氣多,進氣少了。嘖嘖嘖…。這身體素質太差,算是優勝劣汰吧!
葡萄吃完,又走了倆通道,老遠就看見十幾個人排着隊,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艾瑪,真是笑死她了!太有趣了,要是手裡有個相機或者手機改多好啊,這種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刻,怎麼也得拍下來留個紀念不是?
拍了拍手,她看戲看得累了,又跑回南宮樂那兒,看那丫的跑茅廁,她就不信,拉不死你丫的!大仇得報,精神是格外清爽啊!
夜梓萱知道,要是等南宮樂緩過勁來,非得將自己大卸八塊不可。可是,看他今天的狀態,賊賊的奸笑了幾聲,喃喃自語道:“怕是要等上個十天半月哦!”
“你竟然還敢回來?”南宮樂發現自己現在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擠出來的,今天接二連三的吃癟,讓他老臉都丟盡了。他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方能解恨!
“嗯,回來看你拉死了沒有?”捂嘴憋笑,肩膀笑的一抖一抖的,內傷啊!
“你究竟去哪兒搞的巴豆?”可憐的南宮樂,現在都沒想通是食物問題,還以爲自己被下了藥!明明那個女人也吃了,爲什麼她沒事兒啊?
“哈哈哈哈……”忍得辛苦,乾脆不忍了,放聲大笑,“誰跟你說是巴豆了?那是螃蟹和柿子的作用!”反正人都整了,告訴他也無妨!
南宮樂傻眼了,這是什麼邏輯,他怎麼不知道這兩樣東西不能一起吃?還是買菜的故意的?難道他們之中有人會醫術?
“來人,把今天買菜的給砍了!”怒火中燒,底氣卻顯然不足!
夜梓萱撇了撇,這臭男人就愛擺架子,外面的人拉得只剩半條命了,還會穿着噁心巴拉的褲子進來候命?真是癡人說夢!
“南宮大爺,舒服了嗎?是不是很爽?”夜梓萱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問的極其曖昧。
這讓南宮樂臉一黑,眉頭緊皺,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飛。這女人要不是軒轅霆用過的,他絕對讓她嚐嚐“性福”的味道!
南宮樂又飛速的跑了出去,然後慢踏踏的回來,惡狠狠的盯着夜梓萱後,情不自禁的說了兩個字:“好爽!”他發誓,他是真沒忍住!
於是某人沒看到那嗜血的目光,繼續說道:“你倒是爽了,也不問問人家廁所什麼感受,願不願意!你這人,真是…。”
南宮樂要是此時還能站起來,鐵定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會將那得寸進尺、喋喋不休的女人拍飛,然後拿臭襪子塞住她的嘴巴,跟個蒼蠅似的,沒完沒了,好看的小說:!
就在這時,外面的聲音卻很不對勁,步伐混亂,還混着兵器的聲音。南宮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希望不要是真的!
夜梓萱小跑了幾步,蹲到南宮樂面前,很是奇怪,這男人怎麼不跟自己鬥嘴了?這也忒不正常了!
“喂,我說南宮樂,你丫的啞巴了?”說完,小手還捏了捏南宮樂的俊臉!
一巴掌拍飛作惡的爪子,“閉嘴,外面的情況不對勁,你悄悄去看看!”費勁的拉了她一把,差點把她給摔個狗啃泥!
“哪有…。”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人在尋找機關了,敲得“砰砰”的。這石門的機關很隱蔽,南宮樂那天也很是奇怪,這女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辦?夜梓萱小心肝兒慌了,敲得這麼響亮,她那點三腳貓功夫,除了跑,真的打不過啊!樂極生悲,死無葬身之地?嗚嗚,不要啊!
“不想死,就扶我起來!快點!”南宮樂看了一眼那搖搖欲墜,抖落着塵土的石門,再不快點,就逃不掉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現在渾身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爲了保住小命,上一秒是仇人,下一秒就可以變成朋友!夜梓萱吃力的扶起南宮樂嗎,這死人頭真的好重啊,她這小身板兒快被壓扁了,“現在呢?”
“扶我到牀邊,快點!”
夜梓萱也不遲疑,將他扶到牀邊,只見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泛黃的草紙,然後迅速的放到懷裡。然後又在牀柱上的鏤空雕花處,拍了拍,“嘩嘩”兩聲,牀板迅速的向下陷,露出了一個口子!
這裡竟然有密道!看來天不亡我啊!夜梓萱感嘆了一番,趕緊扶着他一起逃命,下去的時候還順手揣了牀上的一個紫檀木盒子。她看中好幾天了!
現在兩人是綁在一起的螞蚱,誰也跑不掉!等二人剛走到密道的平地,就聽到頭頂上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估計是在翻找東西!
“找找有密道之類的沒有,這二人難道還會隱身術不成!”這是塵的聲音!
南宮樂雙手握拳,青筋凸起,他沒想到,要殺自己的竟然是塵,而救自己的卻是被自己擄來的女人!對他來說,真是絕對的諷刺!
塵是他在十三年前救回來的,養了十三年,今天卻趁着他受重傷,又遭“暗算”的時候反咬他一口,真是瞎了自己的眼睛!他一直以爲是墨背叛了他,結果,那些怕是塵設計的假象吧!
“南宮樂,你沒事兒吧?”夜梓萱覺得他渾身都繃緊了,而且隱着怒火和痛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殺上去了!“算了,走吧走吧,你老待會兒要是忍不住殺出去,小命不保的可是我!”夜梓萱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生拉硬拽的拖着他就走。
他們走的及時,否則還真被塵的人找着了!
“大人,找到了!”
“追!”塵手一揮,像足了南宮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穿了多少個岔道,掀開頭頂上的擋板,再推開蓋子,他們總算是出來了!
吐了一口氣,怎麼感覺有腐臭的味道,擡頭一看,燭火搖曳,地上卻是冥紙,還有橫在長凳上的棺材,“啊——棺材,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