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梓萱看着空空如也的半邊牀竟然有些不習慣,這丫的這幾天總是大半夜的不見人,跑哪兒去了?若是自己張貼個告示“出租半邊牀”,會不會有人趕來承租啊?
吃飽了胡思亂想說的就是夜梓萱,一個人騎着被子在寬大的牀上滾來滾去,“咯咯咯咯”的笑的好不開心。 這個有意思,要不要改明兒試試?
想起軒轅霆迎親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滯,夜家她又愛又恨,而又愛又恨的又豈止只是那個家?關於蘭國的諸多事情,她已經不想再想了,至於蘭馨,她這次便當是報答她對這身體的養育之恩。眼神一冷,若是再有以後,她一定不會手軟!
拋開那些不開心的,想起了他們一起捉弄軒轅皓那一次,真是好笑死了。軒轅皓一身狼狽的摸樣,至今還記憶猶新……
洛溪姐妹守在門外,聽着屋裡的笑聲,交流的眼神裡都是不解,王妃一個人不睡覺,怎麼笑的這麼開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除了她們姐妹倆在明處守着,暗處的人將各個方向都守的蒼蠅都飛不進來,pass掉這種可能性,那肯定是王妃想到什麼開心的事兒了。
突然,姐妹倆掐的出水的臉蛋立即燒到了耳根子處,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緋紅的俏臉像是天邊的火燒雲一般變化多端。
屋裡的笑聲漸漸隱去,姐妹倆集中精力守在門口保護夜梓萱,剛纔那羞人的想法也被壓在了心口。
洛溪姐妹終究小看了這賊祖宗,她故意製造動靜給人錯覺,然後趁着衆人放鬆的時候閃身出了房間,很快便出了王府。她一身夜行衣裹住曼妙的身姿,一張面巾遮住絕色的容顏,身手如若蛟龍,而頭上的三根白色羽毛卻甚是明顯。
四月中旬的夜晚氣溫很舒爽,正適合人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偷。而她既不打算去踏雪尋柳“嫖”,也不打算去土豪家裡“偷財”,她準備去郊外杜子藤家“偷人”去!
幾個月都沒見到小寶了,回到漢城倒是想的緊。趁着軒轅霆不在,她可要出來晃晃,順便熟悉一下地形,方便不久之後的“劫富濟貧”的大業。
愜意閒適的輕躍在房頂,足尖輕點便可飛出老遠,跟以前比貌似又精進了不少。丹田處暖暖的,飛了這麼久,一點都沒感到累。夜空下,清冷的月光映着飛竄的身影,若隱若現。
將準備撬門的匕首收好,輕而易舉的推開了杜子藤家的門。牀上除了擺着“大字型”睡得正香的小寶,不見杜子藤,這丫的又去哪兒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夜遊?
正準備叫醒小寶,她耳朵靈敏的聽見院子裡有腳步聲,分不清敵我,她迅速收回手閃身躲到了門背後。
來人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到窗邊,然後伸出手對着小寶而去……
夜梓萱迅速的閃身到他面前,一掌打開了他正欲對小寶行兇的人,然後目露冷光的看着來人。
“你是誰?”男女聲同時響起,二人的眼神都凌厲的想將對方撕碎。
夜梓萱的眼神像x光一樣掃射來人,此人身高八尺有餘,一身黑衣勁裝裹住修長精瘦的身材,左手握着一把劍,目光冷冽,射出懾人的光芒。
咦,劍穗上幽幽發光的珠子是夜明珠嗎?靠,土豪啊!
要知道,她嫌棄蠟燭散發的光昏黃暗淡,讓軒轅霆找了一個月才弄到三顆夜明珠,可想而知這個時代夜明珠的稀有性。而她三尺外某人的劍穗上,竟然一顆明晃晃的夜明珠只是裝飾品。
她——深受打擊!
“你到底是誰,爲何要對一個孩子出手?”回過神,這不是羨慕的時候,杜子藤怎麼會把一個孩子獨自留在屋裡?
對孩子出手,他剛纔只是想替小寶蓋好被子啊,四月天不蓋被子,同樣容易着涼啊!
這女人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裡?竟然關心小寶?
“不說是吧,休怪本小姐手下無情!”
夜梓萱話落,懷裡的琉璃金扇直指來人面門而去,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小賊敢來這裡撒野!
琉璃金扇?玉面公子?怎麼是個女人?
他迅速用左手的劍鞘擋住她的攻擊,擋住了夜梓萱的近距離攻擊,卻硬生生的退了幾步。好強的內力!
他沒見過玉面公子真容,但見過他的人也不少,沒誰傳出玉面公子是女人啊?對了,不少曾傳聞玉面公子是“斷袖”嗎?難道他真的是女人,只是正常的性取向而已?
他得到“正解”,心裡暗暗點頭,這消息若是賣給百曉生,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
於是,不久之後,江湖上又傳出震驚衆人的傳聞:玉面公子是女人!
他從美好的幻想中回過神,迅速的和夜梓萱打鬥在一起,衣袂翻飛,屋裡的東西碎了一地。
小寶在“平平砰砰”的聲音中醒來,看着那交錯的身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待看清那個自己熟悉的身影,驚呼道:“哥哥,小心、小心!”
“找個地方躲起來!”
黑衣人聽見小寶的喊聲立即分心,手裡的劍慢了半拍,右肩被夜梓萱的扇子打中,忍痛退後好幾步,和夜梓萱保持了一定距離,然後瞳孔縮小,半眯着眸子準備再次開戰。
誰知,夜梓萱收回扇子,從大門閃身飛了出去,而且,一去不復返。
“玉面小姐,怎麼跑了?”怎麼半途就跑了?她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揉着發疼的肩膀,拋開種種疑團,他更對剛纔夜梓萱詭異的輕功步伐內心震驚,這玉面公子輕功好俊,眨眼間就不見了。而且身手絕對了得,他絕不是她的對手!
“哥哥,你沒事兒吧?”
小寶眼裡噙着淚花心疼的問道,若不是自己突然的那一嗓子,哥哥肯定不會輸給那個人的。
“沒事兒了,睡覺吧!”反手關好門,一手將小寶摟進懷裡。
他伸手摘下黑麪紗,露出那張萌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這人不是杜子藤是誰?
——《寵妃上癮:娘子本王熟了》——
夜梓萱飛出老遠,躲在一個茂密的大樹裡喘粗氣,她是被嚇的!若是被杜子藤知道是那個“白吃白喝”了半月的人攻擊他,還把他打敗了,他豈不是既尷尬,又丟人,重點是會記恨自己!
讓“恩人”心裡堵得慌的事兒,她絕對不幹!她不能沒有良心不是?所以,三十六計跑爲上計,過幾天白天再來吧!夜裡串門兒果然不太好!
倚在樹幹上玩着髮梢,頭頂的月亮已經微微西斜,打了個哈欠,有些睏意了呢!
正覺得沒趣兒之時,卻發現她正前方一家大戶人家的後門像鬧鬼般打開了,然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伸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佝僂着背對着後面招手。
夜梓萱一看他這副德行,絕對是在幹殺人越貨的事兒,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寧可打錯,絕不放過!
眨眼的功夫,鬼祟的人影身後跟着兩個小廝,兩人手上擡着一個麻布袋子,袋子上染有血跡。果然,三更半夜乾的不是什麼好事兒!
她一路尾隨三人,竟然跟到了上次那個亂葬崗的樹林附近。她可對那晚的景象記憶猶新,一幕幕恐怖的景象從腦海閃過,她忍不住渾身顫了顫!
等三人快邁進樹林時,她如鬼魅般的身影就開始飄蕩在樹林邊緣,月光透過樹林,投下陰暗斑駁的影子,襯着她詭異的身影,把三人嚇得魂飛魄散,丟下袋子,飛奔的逃命而去。
“鬼啊,鬼竹林果然鬧鬼啊……救命啊……”
“救命啊…”
夜梓萱見三人跑遠,得意的從樹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手掌,走進那個染血的袋子。
每一次她半夜出門,總會遇上不可思議的事情,遇上殺人放火,被追殺;裝暈回來,被擄劫;劫富濟貧,遇上埋伏;今晚串門兒,遇上拋屍。待她先看看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小心翼翼的打開袋子,將人拽了出來,此人渾身是血,嘴角的血跡浸透了白色的衣領,透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夜梓萱擺正此人的頭,藉着皎潔的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足足嚇了一跳。這不是那天打擂臺那個書生嗎?杜子藤和自己退出,他不是名正言順的王家女婿麼,按理說他應該跟那個王小姐成親了啊?怎麼輪到被人擡死狗般拋屍荒野?
伸手摁在他動脈處,竟然還有弱弱的心跳。命真大,渾身是血也沒死,若不是恰巧被自己碰見,怕是沒死也變成死人堆裡的一員了。
“小子,算你命大!”
夜梓萱嘆了一口氣,又要扛着一個不會動的人飛,真心累啊!
搖頭嘆氣過後,吃力的將書生背在背上,輕點着腳尖飛速的往逸王府趕,若是速度慢了,怕是死在半路上了,一切的功勞,豈不是就白費了?
半個時辰後,夜梓萱扛着書生出現在逸王府,嚇死了洛溪姐妹。王妃什麼時候出去的?她帶回來的人是誰?主子回來她們要怎麼交代?
夜梓萱放下背上的人,拎着茶壺對着茶嘴兒就開始大口的喝水,渴死她了。這人竟然比南宮樂那丫的還重,跟他又不熟,也不知道自己多管閒事幹嘛!
“愣着做什麼,趕緊找大夫啊!”夜梓萱見傻愣着的二人氣就不打一處來,扛了這麼久,別被這一耽誤給送歸西了!
“哦哦哦…”洛心連連應聲往外跑,洛溪回過神急忙將懷裡的白玉凝露丹掏出一顆爲他續命,王妃生氣的模樣好恐怖。
“王妃,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怎麼回事兒?這血人是誰?”
從門口傳來一聲明顯混着震驚和吃醋的聲音傳來,洛溪忍不住顫了顫,而夜梓萱卻是一副“別惹我”的表情擡頭看向軒轅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