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看!”陸琛絲毫不見緊張,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商徽音,“看一下我們兩個有沒有想到一塊兒去。”
“要麼,你們公司有內鬼,而且在高層,你對那個人絕對的信任,所以纔有那個時間和機會對你們內部機密文件動手。”
商徽音曲起食指,放在實木書桌上敲了兩下,發出沉悶的聲音。
“要麼,是比陸氏集體還要強大的一個公司,在刻意針對陸氏集團。”
陸琛接話,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如果是後者,他們根本沒有一點機會。因爲能不知不覺動了陸氏集團內部文件的,絕不是他們可以動的了的。
“還有一個可能。”商徽音腦子一轉,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你們公司有內鬼,內鬼就是別人安排的。”
陸琛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商徽音放下手裡的文件,語氣裡不無擔心,“現在文件被更改,你們的一線生產部或者子公司,應該都已經拿到命令開始執行了,現在說文件錯誤……”
陸氏集團可能就真的會倒閉。
這麼大的公司,從高層下達的任務自然不會是什麼幾十萬幾百萬的任務……
陸琛俯身站在窗口,風灌進來,帶着十足的冷意,讓他清醒了不少。
陸琛現在也是焦頭爛額,不過他卻不能表現出來,不僅不能表現出來,還要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否則內部一亂,別說生產線了,總部就有可能先倒下。
商徽音嘆了口氣,點燃一支菸遞給他,“放鬆點,這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去想解決的辦法,縱使我也很想幫你,可陸氏集團這趟水太深太渾,我不能趟進去,否則別說幫不到你,連嘉儀也要完蛋!”
商徽音做不到的事情,她從來不會不自量力,實情是怎麼樣的就怎麼說,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既然說出口了就不怕別人去查。
“嗯,我知道。”陸琛不是矯情的人,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何況這種情況,拉人家下水纔是不道德的。
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背後動手的是誰,人家在暗他在明就已經落了下風,又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行了,你不要想多了,公司沒了以後再東山再起就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身體保養好,纔是根本。”
商徽音輕輕咳了一下,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扯淡了,這麼大的公司要是倒閉了,陸琛不背責任纔怪,指不定還要蹲班房!
她是喜歡他不錯,可她向來理性,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說喜歡而什麼時候不行。
“我走了,有事打我電話――雖然我不一定能幫的上忙。”商徽音拿起自己的手機,轉身出門。
辦公室門被關上,留下陸琛一人,窗外涼風習習,吹亂他額前的發。
良久之後,他才終於離開窗臺,想要繼續研究那份文件,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來……
洛杉磯。
江葉芷想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打這個電話,她接受不了陸琛出事,即使陸琛要和她離婚,她也準備回國了。
“喂?”陸琛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裡響起來,“有事嗎?”
江葉芷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對話竟然要這麼進行了嗎?
“陸琛……你還好嗎?”江葉芷抿着脣,聲音輕輕顫抖着。
陸琛一頓,笑道,“我挺好的,你和那個男人在國外如果定下來了,就過來把離婚協議的字簽了吧,這樣的話,對你的名聲會好一點。”
對我的名聲會好一點?!
江葉芷繃不住了,眼角一酸沁出淚水來,“什麼叫對我的名聲好一點?陸琛,明明是你出軌,明明是你提出的離婚,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的理所當然啊!”
她沒有想到,自己鼓足了勇氣打電話過去問問他有沒有關係,就聽來這麼一番話!
“陸琛,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出軌!我的孩子是誰的你不清楚嗎?”江葉芷要氣瘋了,“我現在就回國!”
“回國跟我理論嗎?”
陸琛心頭一緊,公司已經這樣了,如果出了什麼事,他只想自己擔着,不想讓江葉芷受到牽連。
“如果你要回國,就先簽字,再理論。”
“陸琛!”江葉芷怒極反笑,“行啊,你說離婚就離婚,財產全歸我啊,那我就離婚!”
陸琛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給,而是現在根本就給不了,連贍養費都成爲題了。
這一次陸氏集團虧空的,初步估計是是五百億。
“沒有財產,你淨身出戶。”陸琛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情緒,放在身下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那就徹底傷她一次算了,離了婚,這件事情再怎麼鬧都和她沒有關係。
“您做夢!”江葉芷啪地掛斷了電話,眼裡卻不爭氣地流下來。
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會讓自己以後的孩子成爲別人眼裡沒爹的野孩子。
這種事情小時候江葉芷也經歷過,所以現在也算得上是她心裡一個不小的陰影。
“不就是沒錢嗎,不就是待在國外嗎,有什麼不行的!”江葉芷狠狠地擦乾眼淚。
她總要讓陸琛後悔,曾經這麼傷她。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何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着十足的關心。
“葉芷,你沒事吧?”
江葉芷趕緊扯過帕子擦了擦臉,“我沒事我沒事,馬上就來。”
一直到對着鏡子也看不出不妥了。江葉芷哎走過去把門打開。
“走吧,吃飯去。”何紡剛剛是聽到聲響才上樓的,在門外把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莫名有些心疼。
“對了何紡。”江葉芷咬了咬脣,“我想去找份工作,能不能幫幫我?”
“可是……你懷孕了。”何紡皺眉,“難道打算在洛杉磯安身立命了嗎,不回去了?”
回去?回去跟陸琛離婚嗎?
江葉芷苦澀地搖了搖頭,想起了陸琛的話,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