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什麼病危?”陸琛瞳孔一縮,拿着車鑰匙的手猛地收緊。
“不是隻是精神上的疾病嗎?怎麼會病危?”陸琛急壞了,在一愣神之後馬上往樓下跑去。
“是的,就是因爲精神上面的疾病……令堂突然情緒激動,要……要往窗戶上跳下去,我們的護士將她拉住,結果……”
那邊的人聲音支支吾吾,陸琛皺眉,快速發動引擎,厲聲道,“到底怎麼了!”
“令堂用水果刀割了手腕……”
“什麼!”陸琛眸光更深,啪地掛斷了電話,車子風馳電掣地開了出去。
醫院裡,李穎臉色蒼白地躺在病牀上,手腕上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雙眼緊閉,看起來虛弱異常。
陸琛心裡一酸,在病牀前坐下,伸手握住李穎還掛着點滴的手。
她剛剛縫了針,那水果刀太鋒利,一刀劃傷了動脈,又不肯配合治療。因爲李穎身份特殊,大家開始也都沒敢動她,直到後來看血流了一地,不得已才撲過去給她打了鎮靜劑。
“阿琛……阿琛……”李穎口中喃喃着,眼裡突然涌出淚水來,“你跟她離婚,跟那個女人離婚……”
陸琛渾身一僵,他十分鐘前還在希冀着可以說動李穎不要這麼絕對,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聽到了她夢中的這番話。
病房的門被推開,商徽音出現在門口,看見已經睡着的李穎,放輕了聲音問道,“阿姨怎麼樣了!”
陸琛搖了搖頭,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面色有些複雜。
“陸琛,怎麼會這樣?”商徽音明顯也注意到了李穎手上厚重的紗布,頓時捂住了嘴,驚呼道,“怎麼會傷到了那裡!”
陸琛沒接話,而是朝門口走去,順手把她也給拉了出去。
陽臺上。
“怎麼了?”商徽音不明所以地看着陸琛,秀氣的眉頭深深地皺着。
她真的是人間尤物,不管是什麼樣的表情與動作,換在她身上都顯得那麼自然與美麗。
茶色的長髮燙成大大的卷,挽了一半在腦後,用淺藍色的髮夾夾着,一身素色的半長裙子,臉上一雙高跟鞋,身材高挑修長,比例堪稱完美。
可惜,這樣美的一個女子,陸琛卻不買賬。
“說吧。”陸琛手靠在欄杆上,眸子微微垂着,裡面深意明顯。
“說什麼?”商徽音不明所以,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說……爲什麼我媽媽出事,你知道的這麼快。”陸琛轉身看她,幽如深井的眸子緊緊鎖着她的目光。
商徽音和他對視,卻在幾秒後移開了目光,“因爲我和醫院打了招呼,阿姨一有什麼事情,務必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所以我才能來的這麼快。”
陸琛點點頭,卻嘲諷地笑了笑,“我更好奇的是,爲什麼他們是先給你打了電話,再給我打電話。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你應該清楚,在我面前說謊能不被發現的概率是多少。”
“嗯,”商徽音終於不再裝了,“因爲我買通了醫院的人,我要討好阿姨,還想擠走江葉芷,佔據她的位置,成爲陸太太。”
既然被發現了,她也就沒什麼好裝的了,不過……有沒有說謊,這個就看陸琛的本事了。
要想讓人相信你的話,就必須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楚,她剛剛的話是沒錯,也是真話,但是……卻不夠真。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陸琛移開目光,額前深黑的髮絲被微風吹亂。
商徽音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就被趕來的護士給截斷了話頭。
“陸先生,你母親現在又……又……”
她話沒說完,陸琛就直接往病房跑了出去。
李穎正坐在窗臺上,一隻腳就掛在窗外!
陸琛連呼吸都屏住了,商徽音更是心跳都漏了一拍。
“媽,你這是幹什麼?”陸琛微微挪着步子朝她走去。
李穎目光渙散,突然怒道,“陸琛,你和她離婚,和她離婚!”
爲什麼……爲什麼總是想不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每一次都有一些片段,但是拼湊不起來,努力去想,只覺得頭都要炸裂了。
陸琛把手伸出來往下壓了壓,彷彿在按壓住李穎的情緒一般,“媽,我已經和她離婚了,你要不要看離婚協議書?”
“沒有,你沒有!”李穎突然激動起來,指着商徽音道,“離婚了,她怎麼還在這裡?她怎麼還在……”
商徽音嚇了一跳,輕聲道,“阿姨,您冷靜一點,我是徽音……”
“什……麼?”李穎愣了一瞬,露出了笑臉,想起身,腳下卻忽然一滑!
“媽!”陸琛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衝上去拉住了李穎的手,用力一帶把她帶進了懷裡。
李穎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陸琛終於鬆了口氣,把她重新放在病牀上,而一旁的醫護人員都跟着鬆了口氣,李穎幾乎每天都要來這麼一出,她們壓力也大。
何況她發起瘋來什麼都不顧,又加上她的身份……如果不是照顧她工資實在高,基本是不會有人願意照顧她的。誰知道哪天就被她嚇出心臟病了呢。
“陸先生,我建議您帶令堂去看心理醫師,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主治醫生嚴肅地看着陸琛,“照這種情況,明顯可以看出來,她的心理病情又加重了,我們醫院的心理醫師還不夠治療她,如果你有時間,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
“他叫陳坤,是非常著名的一個心理諮詢師,之前有講過這種案例,所以非常建議你去……”
“他在什麼地方?”商徽音打斷他的話,她可聽不下這長篇大論。“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去找就是了。”
“洛杉磯,”主治醫生擡手,用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地址電話,“我有他地址和電話,但是這個人的脾氣非常奇怪,你們如果要找他,必須親自去請。”
“親自去請?”
“對。而且必須有誠意。因爲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山,所以可能會很困難。”他面色爲難,“非常抱歉這件事幫不到你們。”
“沒關係。”陸琛拿過那張紙,站起身,“我們會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