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寶,我現在就很幸福。”他在我耳畔輕聲說,“有你在我身邊就是幸福。答應我,一定不要離開我。”
“好。”我那麼愛他,又怎麼會離開他呢。
*
奚紀安昏迷了兩天還沒醒來,醫生也說情況不太樂觀,可以準備下後事了。奚維雯來極愛鬧過兩次,都被穆沉言給趕走了,不歡而散。
穆沉言的姨娘在三天後到了東宜市,她坐火車過來的,我們沒時間去接她,穆沉言也有工作,所以派司機去接的,直接送到了小區樓下。
我抱着暖暖去樓下迎接了一下,姨娘看上去很和善。
“姨娘好,我叫溫酒。”我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笑了笑說:“酒酒你好啊,我聽沉言在電話裡跟我說了,還麻煩你下樓來接我,趕緊上去吧,這冷風吹得,別凍着孩子。”
已經進入了十月,天氣確實涼了不少,我說:“不礙事的,讓司機幫你把行李拿上去吧。”
她帶了不少東西過來,兩個塞的滿滿的行李包,還有一個大箱子。
我們住的是個樓中樓,我給她安排的房間在一樓,她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說自己丈夫生病過世了,自己又沒個孩子,不然也不至於來投奔我們。
“沒事的,以後你就在這裡住下來吧。”
她笑着點頭,不住的謝我。
她說因爲丈夫生病,欠了不少的債,這次來也想在東宜市找個工作,好償還債務。
我道:“沉言之前在電話裡應該有跟你提過,我們現在缺個保姆。”
“是有提過,但是我……”她猶豫了起來,“沒做過這個。”
“就是平常帶帶孩子,做做飯什麼的,每個月工資七千,不知道你願意嗎?”我試探性的問她。
她驚訝的張大嘴巴,“這麼高的工資?真的嗎?我們那做這個的,一個月才兩三千。”
我說:“這裡是東宜市,七千不算高了。哦對了,你會開車嗎?”
“開車?你是說汽車嗎?這個我不會。”她搖頭,“我坐都沒坐過幾次,怎麼會開呢。”
“那有時間你去學吧,可能偶爾司機沒時間的時候,要你去接君君放學。”
她點點頭,“好。”
姨娘在這安頓下來之後,由她幫我帶孩子,我也輕鬆些。
不過這幾天我的心一直提着,因爲奚紀安還沒甦醒,聽說奚維雯這幾天日夜守在醫院,我去看過一次,她的精神很不好,臉色蠟黃,黑眼圈嚴重,完全沒了以前青春靚麗的模樣。她不是很歡迎我,把我罵了一頓,還打電話給穆沉言,讓他告訴我不要多管閒事。
我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奚維雯對我解開誤會。
不過兩天之後,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因爲穆沉言告訴我奚紀安甦醒了,雖然現在看上去情況還不太樂觀,但總比一直昏迷好,醒了就有機會。
奚紀安甦醒的這天,我接到了胡興凡的電話,他說最近半個月四處出差,剛回到東宜市,就聽說了我家着火的事情,問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隔着電話,我能感受到他的關切的心情,說道:“胡興凡,我很好。就算我不好,也跟你無關,你不要對我表現的這麼關心,穆沉言會生氣的。”
“他生氣關小爺屁事,小爺關心自己喜歡的女人還不行麼?”他的語氣桀驁。
我沉默着,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又道:“穆沉言總是讓你身處在危險當中,你爲什麼還那麼愛他?”
“他給我的安全感更多。”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那頭沉默了,“算了,當小爺自討無趣。以後小心點,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嚇得小爺以爲要跟你說拜拜。”
說完他就主動掛斷了電話,我心裡其實不大好受,一直覺得胡興凡對我的喜歡,是一種負擔。
奚紀安在ICU住了一個星期之後,情況好轉,終於是出來了,我也鬆了口氣。他身體好了一些之後,還特意打電話過來感謝救了他,不過他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感覺不是真心要感謝。
這天週六,穆沉言給姨娘放了半天假,讓她出去轉轉,然後哦打電話叫奚維雯來家裡。他說拿到了證據,可以證明不是我約的她。
我驚訝,穆信榮做事相當縝密,我找了那麼多天,也沒有找到,他找到了,這讓我很欣喜。
電話裡也沒說有什麼事,奚維雯來的很慢,並且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樣子,說話的樣子拽拽的。
“有什麼事那麼最重要,非要我過來一趟?”她翻了個白眼,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
穆沉言所說的證據,我也沒看到過,好奇的看向了他,他拿出了手機,放到了奚維雯面前,“自己看。”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是錄的一個視頻,視頻裡是個男人,穿着黑色的制服,穆沉言說:“這是夜總會的工作人員,他可以證明訂包間的人不是溫酒。這是我錄的一段時間,你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一起去那家夜總會當面對質。”
“怎麼做到的?”我奇怪的問他,因爲之前也有想過要從夜總會入手,但那邊不鬆口,問他們是誰定的包間,都說不知道,系統出錯查不到了。
“有錢就能辦到。他們不肯鬆口,肯定是拿了穆信榮的好處,而我給了他們雙倍的錢。”穆沉言冷笑着,眼裡充滿了不屑。
奚維雯看着那段視頻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憋出一句,“誰知道是不是你花錢請的演員。總之,溫酒就不是個好人。現在全國的網友都知道我的醜事了,我這一輩子都已經毀了,你現在找來這些證據還有什麼用?能挽回我的形象嗎?能讓我爸好起來嗎?”
我語塞,穆沉言低聲說:“找來這些證據給你看,是爲了讓你搞清楚自己該憎恨的人是誰,別恨錯了人。”
奚維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
我道:“證據給你看了,你哥說得對,別恨錯了人。”
她突然站了起來,怒瞪着我們,說:“好,那我現在就去找穆信榮報仇,可以了吧?”
在我眼裡,奚維雯算得上是個小女生,任性、刁蠻還很衝動。我看她要走,上去攔住了她,“你別衝動,要報仇也是現在。你現在一個人過去,難道想跟你爸一樣嗎?穆信榮現在是亡命之徒,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她氣的咬脣,“要你多管閒事,滾開!”
“你千萬別去。”我不讓她走,她甩開我的手,“本小姐不去,可以了吧?我要去醫院看我爸,別再攔着我了。”
聽她這麼說,我才放心了一些,讓她走了。
我以爲她是真的要去醫院看奚紀安,沒想到是偷偷去找穆信榮,她還是太沖動了。
我和穆沉言知道這個消息,還是麗姐告訴我的。她說今天晚上穆信榮在她的酒吧喝酒,自從上次的事情,麗姐開始跟他有些交情了。麗姐之所以打電話給我,是好奇奚維雯跟穆信榮的關係,因爲她看見奚維雯進了穆信榮的包間。
她比較八卦,所以才問我。我這一聽不得了,立刻告訴了穆沉言。
穆信榮一直憎恨這對父女,下手肯定不會輕。
我讓麗姐盯着那兩個人,別讓他們走了,尤其是奚維雯,然後和穆沉言一起趕了過去。
我讓姨娘幫我看着兩個孩子,匆匆忙忙就出門了,路上有些堵車,我心焦的很。好不容易到了酒吧,麗姐在門口等我,她說在包間外邊安排了兩個服務員,一直看着,然後問我是怎麼了。
“麗姐,抱歉,現在有些事情確實不太方便跟你說,等處理好了,我回頭慢慢跟你說。他們在哪個包間,帶我過去好嗎?”
“好。”麗姐點頭,我們跟在她後邊走到了包間門口。
我聽見一聲慘叫,嚇了一跳,穆沉言立即踹開門走了進去。
我看見穆沉言坐在沙發上,腦袋上有血,順着臉頰流下,滴落在手背上。而奚維雯坐在地上,手上還拿着一個碎了一半的啤酒瓶。
“哥……”她有氣無力的喊,“我肚子疼,好疼……”
她捂着肚子,穆沉言立馬上去把她扶起來,才發現地上有了一灘血跡,她的腿上也都是血。我嚇了一跳,說:“快送她去醫院,快點!”
穆沉言什麼也沒說,更顧不上穆信榮了,把她抱起來,衝出了酒吧,把她塞進車裡。
我坐在副駕,回頭看了眼躺在後座,疼的五官都皺起來的奚維雯,心想她是不是流產了?懷孕了?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嗎?
我皺起了眉頭,心情很複雜。
穆沉言的神色也很嚴肅,他車速開的很快,一直沒有說話。到了醫院之後,把她送進了急診。
顯然他的想法跟我差不多,我說:“要真是懷孕了,那就壞了。”
“她自己不注意,怪不了別人。”穆沉言比我冷靜,也比我冷血。
我沉着臉,等在急救室外。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有護士走出來,她摘下口罩,說奚維雯是懷孕了,不過比較幸運,孩子還是保住了。
我心想這孩子真是命大,流那麼多血居然沒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