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那你快去快回。”
她連連點頭,很快的就離開了。
暖暖很久沒有見到爸爸了,一直高興的想要他抱抱,可是穆沉言現在病的已經連抱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酒寶,我真沒用。”他有些失落的說。
“沒有,只是暖暖長胖了而已,我也抱不動她了,小傢伙最近吃太多了。”我努力的把語氣放輕鬆,讓暖暖坐在他旁邊,暖暖擡頭望着他,笑的格外燦爛。
突然之間,我聽見暖暖咿咿呀呀的,似乎說了“爸爸”兩個字。
“她在喊爸爸?”
穆沉言沒有回答,他正用一種很新奇的目光看暖暖,我忙道:“暖暖,再喊一聲,爸爸,爸爸……”
良久,她沒有動靜,我以爲不會喊了,但她又冒出一句,“爸爸……”
我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而穆沉言也跟我差不多,他笑着,但熱淚盈眶。
暖暖很久之前就學會喊媽媽了,直到現在,已經會講很多單詞,偶爾還能冒出一句完整的話,但她就是不會喊爸爸,教過她很多次都沒有用。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出來。
還記得她第一次喊媽媽的時候,我也是在住院,現在喊爸爸,又是穆沉言在住院,這丫頭,整天都在想什麼?
自從穆沉言住院,我就很少看到他的笑了,這次他露出笑意,我的感觸很多,暖暖也給了我很大的動力,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穆沉言低頭,輕輕的親了下暖暖的臉,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一種很溫柔卻又很有力量的眼神看着她,我想此刻他的心情應該跟我差不多,即使爲了暖暖,也應該堅強的活下去。
在醫院沒多久,我就和暖暖回去了,因爲穆沉言吃的清淡,外邊的東西我不放心,只能自己回去做。
暖暖似乎也知道她爸爸生病住院了,所以一直很乖,自己一個人在沙發上玩。看着她小小的模樣,一點點的長大,我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這個春節跟往年過的都不一樣,我感覺很壓抑,完全沒心思過年。但讓人值得欣慰的是,和醫生確定的新的治療方案,效果還不錯,穆沉言的情況有所好轉。
這給了我非常大的動力,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
年後公司又發佈了幾款新款,演講的人依然是我,因爲準備充足,所以比上一次還要從容,發佈會進行的很順利,結束之後有采訪環節,媒體問了我關於穆沉言的情況。
對於外界,穆沉言的病情還是隱瞞的,我也沒有多做回答,但卻有記者質疑,問道:“有傳言說你爲了得到酒暖科技,把穆沉言給控制了,請問是真的嗎?”
對於這樣可笑的言論,我都懶得搭理。但爲了公司的正面形象,我不得不做解釋,說:“他只是最近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不能處理公司的事情,所以我暫時代替他。等他身體恢復了,自然會回到公司來的。”
“那麼請問穆太太,穆總他得的是什麼病呢?”
“只是身體上出了一些小毛病。”我還是敷衍了過去,之後再不接受提問,藉口還有工作,便離開了。
我沒去公司,而是去了醫院。
這次依舊是有網絡直播的,穆沉言說會看,我想聽聽他怎麼說。
到了醫院的時候,他拿着平板,還在看直播回放,我輕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他擡頭望我,露出了笑意,“你做的很棒。酒酒,真的很感謝你。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什麼謝不謝的,我們是夫妻,一起牽着手度過這個困難,好嗎?”我看着他,忍不住又熱淚盈眶。
“好。”他輕輕點頭,微微傾身到我這裡,吻了我的脣。
我摟住他的脖子,“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他沒吱聲,只是靜靜的看着我的眼睛,那眼神很認真很神情。良久,他低聲說:“酒寶,我想給你一場婚禮。”
婚禮這件事情,他以前有跟我提過,但我也沒打算辦,因爲太麻煩了,又有個暖暖,做什麼都不大方便。這次再提,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說:“好。但等你身體好起來,好不好?”
“酒寶,我怕……”
我直接打斷他,說:“不會的,一定都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
“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更清楚。”他看着我,語氣堅定了幾分,“聽我的,趁我現在情況有好轉,我們辦一場婚禮好不好?”
我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不要現在辦婚禮,我要等你好起來再辦!”
“溫酒!”他忽然低喝了一聲,那一聲花了他很大的力氣,接着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麼樣?你沒事吧?”我慌了起來,不知要如何是好,給他倒了杯熱水。
他喝了一口氣,臉色好了很多,我還是着急,問道:“你有沒有事啊?你別激動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要不我去叫醫生過來吧?”
“不用。”他擺擺手,“不礙事的。”
我坐在病牀邊,盯着他蒼白的臉,想了好一會兒功夫,說道:“那行吧,就聽你的,我們把婚禮補辦一下。但是穆沉言,你千萬不要逞強,有什麼事就要跟我說,好麼?”
我知道他要強,所以最害怕到時婚禮上,如果他的身體扛不住,他會逞強。
他點頭,“我答應你。”
*
婚禮前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要拍婚紗照,挑選婚紗禮服,還得定場地,酒店,賓客的名單也需要列一列,還有很多當地的習俗,我都不太懂,請教了很多人。因爲穆沉言的身體不大好,所以這些事情基本都是我在忙,只有拍婚紗照,試婚紗的時候他需要出席一下。
婚紗照請的是個很有名的攝影師拍的,據說給很多明星也拍過,因爲穆沉言身體不太好,所以不能去外地取景,只能在東宜市拍拍。
這天拍的外景,是在海邊,海風吹的有點大,再加上天氣還沒轉暖,我穿着露肩的白色婚紗,凍的瑟瑟發抖,身旁的穆沉言雖然穿着西裝,但也沒比我好多少。
他狀態不大好,輕輕咳嗽了兩聲,我朝攝影師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把穆沉言扶到一邊坐下,給他裹上厚厚的羽絨服。
“你怎麼樣?還堅持得住嗎?”我蹲在他面前,他從攝影助手手中拿過一件白色的羽絨服給我裹好。
“堅持的住。”他輕聲答。
“要是堅持不住,你就告訴我,千萬別逞強。”
他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的。”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拍照。沒有拍太多照片,但我看了下都是極漂亮的。雖然照片上的穆沉言雖然有那麼一絲病態,但攝影師把他拍的相當高大和英俊,那氣場也顯得淋漓盡致。而他旁邊的我,化了精緻的妝,穿着純潔的白色的婚紗,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好看。
婚紗照拍了之後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拿到,我和穆沉言先回了醫院,剛好遇到來看穆沉言的奚維雯。
“你們去哪兒了?我哥身體不好,你就別帶他到處轉悠了。”奚維雯有些不高興,“在醫院裡躺着不好嗎?你帶他出去,要是出個事,都來不及搶救。”
“醫生說他這幾天情況穩定,得到醫生的允許才帶他出去的。去拍了組婚紗照,過幾天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扶着穆沉言坐在病牀,給他蓋好被子。
奚維雯很驚訝,“你們這個時候要辦婚禮?”
“嗯。”我點頭,“你哥他非要辦,我只能同意。”
奚維雯有點着急,“哥,你現在身體都這樣了,幹嘛還要折騰?就不能好好養病嗎?”
穆沉言輕輕嘆了口氣,說:“不想留下什麼遺憾,所以把這個婚禮給補辦了。”
“可是……”奚維雯皺起了眉頭,然後跺了跺腳,“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我來是想跟你說,昨晚我爸喝了點酒,我探了下他的口風,他好像真的跟你受傷的事情有關。”
我以爲奚維雯會一直傻傻的相信奚紀安的,沒料到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
“怎麼說?”我着急的問。
“你那裡有掌握什麼證據嗎?給我看看,說不定能有新的線索。”
上回我調了酒店的監控,看了那幾個人修燈的人,但沒看清臉,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我把手機拿出來,把拷貝的那份錄像給奚維雯看。
“就是這個幾個人,他們在燈上做了手腳,你認識嗎?”
奚維雯搖頭,“不認識,但如果真和我爸有關係,就一定會跟他聯繫的,你把視頻給我,回去我好好看。”
她是奚紀安的女兒,有了她的幫忙,一切都會順利很多的,我欣喜不已,把那段錄像發給了她。
她收起手機,又說:“溫酒,如果真是我爸,你不許告他,不能讓他坐牢,我們可以私下裡解決!”
她一直是站在奚紀安那邊的,這個我清楚,但沒想到她的要求這麼過分,我說:“難道你不知道穆沉言現在這樣,都是因爲你爸嗎?我不可能不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