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齊榮琨又道:“穆太太不會是對那個女人心軟了,不忍心下手,所以才一直拖着的吧?”
我不得不承認,他這個人太聰明瞭,完全猜透了我的心思。我緊張的心跳砰砰砰的,面對他的威壓,不知該如何處理。
“穆太太,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心軟!請你們在三天內做好這件事情!”他的語氣帶着很強的命令,沒有說任何威脅的話,但這讓我更加的慌。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說:“你又是何必呢?天下那麼多女人,以你的條件,再換一個也不是難事。”
“你懂什麼?”他吼了一聲,然後安靜了很久,想必也是在調整情緒。之後他的語氣變得冷靜許多,“穆太太,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忍耐力有限,請你轉告穆先生,讓他儘快做好這件事情。相信他是個守信用的人,不會答應了不去做。”
說完這段話,他就掛斷了。
我把這件事情跟穆沉言說了,他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只是說他知道了,會處理好的。
“要不,你再跟齊榮琨商量一下,換個條件吧?”我害怕他會做那些不對的事情,十分的不放心。
他點了點頭,我以爲他是答應了,會再找齊榮琨商量的,但沒想到,一天之後,我又接到了齊榮琨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說穆沉言做事幹淨利落,做的非常好,他如果有新的線索,會第一時間聯繫我們的。
雖然沒有明說是哪件事,但我也能想到是關於方芷桐的事情。
通話結束之後,我去酒暖科技找了穆沉言。
秘書告訴我他在開會,我因爲有些生氣,直接去了會議室,不過看見會議室裡坐着的公司高層還有股東,我的腳步又止住了,只是隔着玻璃盯着他。
他也看見了我,但還是從容的開會。過了大概十分鐘,好像是會議中場休息,他走出會議室笑着問我,“怎麼過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沒等太久吧?”
“有事跟你說,你有多少時間?”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嚴肅了,他臉上的笑意也凝結了,“大概十分鐘,會議還沒結束。”
“好,去你辦公室說吧。”
我往他的辦公室走,速度很快,他跟在我後邊,問我是怎麼了,我沒有回答。
進了辦公室,我反手關上門,冷聲說:“齊榮琨打電話給我了,方芷桐的腿,是不是斷了?”
“你知道了?”他輕聲說,“嗯,我派人去幹的。答應的事情,不能不做。”
“可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急了,心裡升起一股怒火,“這要是被人知道呢?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一旦被外界知道,對我們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穆沉言倒是很淡定,說道:“不會的,我是以齊榮琨的名義去做的,並且那個人已經收了錢離開了東宜市。”
我舔了舔脣,低聲到:“你說過,只要做過,就會有痕跡的,即使是假冒了別人的名義,也不會是天衣無縫的。”
“我知道,可是溫酒,我知道你善良,可我不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手軟的人。”
我看見了他眼裡的寒光,忍不住打了寒顫。是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人,做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會手軟的。
“算了,隨你吧。”我無奈的只能妥協,“不要我要提醒你一下,我是有底線的。即使我愛你,但你一旦觸碰了我的底線,那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好。”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十分認真。
我低下了頭,有些難過,不想說話。
他很快的又去開會了,是個很重要的會議,開了一下午才結束,我也在他辦公室裡待了一下午。
本來是想等他一起下班回去的,但他說可能要加班,我就自己先走了。我去了趟醫院,想看看奚維雯。很久沒去看她了,也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在跟奚紀安聯繫。
不過我到的時候胡興凡也在,上次在麗姐的酒吧,知道他騙了我之後,就沒再聯繫過。看見他之後剮轉身就走了,我沒想到他竟然追上來了,跟着我一起進了電梯。
“你可以留下來陪奚維雯的。”我低聲道,“她好像挺喜歡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就像我愛你,跟你沒有關係一樣。”他的嗓音很輕,帶了幾分悲傷。
我沒吱聲,他又道:“我……我是想跟你道歉的。對不起,我騙了你。”
“如果你指的是奚紀安的事情,那麼不必。”
“就是這件事情,我想……還是有必要的。那天我酒醒了之後,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他看着我,眼神誠懇,我深吸了一口氣,“真的不必,你恨我,想要報復我,我可以理解。我被你騙,是我太傻,我不怪你。所以,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
我話音落下,電梯‘叮’的一聲剛好到了,胡興凡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在我後邊,我沒有搭理他,直接離開。
後來我聽說,方芷桐住院的那段時間,齊榮琨經常去看她。她應該不知道是誰打斷了她的腿,所以對齊榮琨的關心很感動,兩個人很快就和好了。
我覺得齊榮琨對方芷桐的愛,似乎是有些病態的。她綠了他,他找人打斷了她的腿,又接着各種關心她,這讓我感覺很詭異。
而穆沉言派過去的人,沒有對方芷桐下多重的手,只是輕微的骨折。穆沉言跟我說,他也知道齊榮琨是愛着方芷桐的,如果下手太重,恐怕會激怒齊榮琨,特意吩咐了手底下的人,不用下手太重,給點教訓就行。
方芷桐出院之後,齊榮琨就說要感謝我們,約我們去黑曼酒吧喝一杯,讓我們別不給面子。
因爲還要他幫忙,所以不得不去。
天氣有些涼,我穿了件長袖的過膝連衣裙,化了個淡妝,還算是比較正式。不過酒吧這樣的地方,穿的再怎麼正式,進去之後一切都變了味。
還是上次的那個卡座,不過這次人不多,他沒有帶小弟,只有一個女人摟在懷裡。
我看了一眼,那個女人穿着黑色的裙子,豐滿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十分誘人。不過她好像真的跟其他風月場上的女人不一樣,看上去很妖媚,可那雙眼睛卻清純的要命。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可我覺得她能騙得了任何人。
齊榮琨問我們要喝點什麼,或者要看什麼表演,穆沉言給我要了一杯果酒,自己倒了杯紅酒。跟他閒聊了片刻,我和穆沉言就準備離開。
他說要去趟衛生間,回來之後就走,讓我等等他。
沒一會兒功夫,方芷桐也說要去衛生間補個妝,扭着屁股走了。她回來的比穆沉言快一點,坐在我對面,一直對我笑。
穆沉言來叫我走的時候,她還朝穆沉言放了個電。穆沉言意味深長的看了齊榮琨一樣,什麼也沒有說,和我一起走了。
出了酒吧,穆沉言張開手掌,我看見他手上有個小紙條,展開一樣上邊是一串數字,字跡沒什麼特色,不過好像是個電話號碼。
“什麼東西?”我奇怪的問。
“剛剛方芷桐給我的。”穆沉言冷笑着說。
我頓時明白,方芷桐哪裡是去衛生間補妝,不過是藉口給穆沉言塞小紙條而已,這個女人是本性難移。不過我也很慶幸,我身邊的人足夠愛我,也足夠忠誠,我對他也足夠信任,所以這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的誤會。
穆沉言把小紙條揉碎,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她可能是個麻煩。”他低聲說道。
方芷桐本性不改,看上了穆沉言,而齊榮琨對她的愛又那麼變態,好像還真的會造成麻煩。
“以後還是少聯繫吧,這樣就不會有麻煩了。”
他點了點頭,笑着看我,“我還以爲你會生氣。”
“切,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是多麼的善解人意,你有不是不知道。”
他依然笑着,摟住了我的肩膀,低頭親我的臉。
我突然覺得很幸運,我跟他之間能這樣深厚的信任,那時候很多情侶和夫妻都沒有的東西。
只是,方芷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穆沉言的手機號碼,經常夜裡十二點打電話來,用很性感誘人的聲音說話,其中的意思,明白人都懂。不過穆沉言忠於我,也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入他的眼的,直接把她的號碼給拉黑了。
但這件事情,似乎還是被齊榮琨給知道了。
那天晚飯之後,天氣兩雙,我和穆沉言帶着暖暖、君君出門散步。小區裡有個公園,環境挺不錯的,晚上也挺熱鬧。
在公園裡待了沒幾分鐘,保姆就打來電話,說幾個人氣勢洶洶的拿着鐵棍闖進了家裡,叫我們快回去。
穆沉言說他回去看看,讓我看着兩個孩子,可我哪裡放心他一個人回去,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去。
君君問我怎麼了,爲什麼要回去,說還沒有玩夠。我也不清楚,到家之後,叫她在外邊等我,幫我看着暖暖,不要亂跑,自己進去看了一眼。
屋裡坐了七八個人,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而爲首的正是齊榮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