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榮琨怒道:“你給我讓開,這我跟溫酒的事情!你要是非要管,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提醒你一句,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齊榮琨,我真不知道方芷桐爲什麼會走。”我有些無奈,“你先放開我,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
“你他媽把方芷桐給我找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齊榮琨他鬆開了我,但眼神依舊兇狠。
我仔細一想,想到了那天晚上我跟方芷桐打電話時,和她說過的幾句話,我讓她別耽誤了齊榮琨,意思是,讓她安分一些,別總讓齊榮琨爲難,在他身後做個默默支持他的人,可沒讓她離開啊。她是不是理解錯了?
我想她一定是理解錯了,所以纔會離開的。
我舔了舔脣,問道:“她是不告而別的麼?沒有說任何話?”
“是的。”齊榮琨點頭,“她今天早上說要出去買早飯,當時還好早,才六點多鐘,我讓她睡會兒,她非要出去,我也就沒攔着。誰想到,她很久都沒回來,我聯繫她,她就給我發了條短信,說走了,讓我好好成就自己的事業。你說,她要是不在我身邊,我事業有成了有什麼意義?”
他五指伸進頭髮裡,抓了把頭髮,神色變的懊惱起來,“也怪我,那麼早說要出去買早飯,竟然沒察覺她異常。”他一拳頭砸在牆上,力道極大,我看他手指關節的皮都破了,有鮮血滲出來。
“她沒有留下其他什麼線索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說,一點點預兆都沒有。”齊榮琨說着眼睛就紅了,那樣子可憐極了。
“你也彆着急,我們先找找。她可能只是一時想不開,說不定會回來的。畢竟,一個人生活不容易,肯定會惦記你的好的,等她想起來的時候,也許會回來。”
“你說的到輕鬆,我要等到什麼時候?”齊榮琨又發怒了,衝着我吼,又擡起拳頭要打我。
麗姐拉住了他,“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人?你以前也沒少這樣對你的女人吧?要我說,方芷桐即使受不了你打她,所以才離開你的。別再這爲難溫酒了,你要是個男人,就自己去把她找回來。”
“你放屁!”齊榮琨低吼,但很快的,他整個人都變的無力起來,緩緩蹲在地上,懊惱的說:“是,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我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拿出手機給方芷桐打了電話,但是對方關機。想了想,我又給穆沉言打了電話,說:“沉言,剛剛齊榮琨過來,說方芷桐不告而別了,現在在我家呢,你能不能幫忙找找?”
“他的女人不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自己有人脈去找,你不用管,把他打發走就行。”
我以爲他跟齊榮琨關係不錯,會幫他的,沒想到如此冷漠。我低聲道:“好像是因爲,我之前跟方芷桐說了一些話,她理解錯了,所以才離開的。”
“那是她太蠢了。你別管這件事情了,如果齊榮琨還不走,我會親自回去把他趕走的。”
他掛斷了電話,我有無奈的看着手機,轉頭對齊榮琨說:“其實我覺得你們兩個分開一段時間,不是什麼壞事,可以讓彼此成長成長。”
他搖頭,“我只想她在我身邊。”
“那你就把她找回來吧。”我低聲說。
齊榮琨沒說話,失魂落魄的離開。
方芷桐這次的離開,確實是出乎意料的,直至齊榮琨走後很久,我都有些覺得這是假的。但麗姐在我旁邊說話,讓我還有幾分理智,知道這是真的。
方芷桐竟然走了,還是不告而別。
麗姐小聲嘀咕道:“方芷桐走了真不是什麼壞事,我聽說齊榮琨這些年掙的錢全花在方芷桐身上了,爲了她放棄了很多,要不是方芷桐,齊榮琨早就出人頭地了。”
“走就走了,但他自己放不下,也沒辦法,隨他去吧。”
麗姐撇了撇嘴,我聽見樓上有哭聲,估計是暖暖睡醒了,趕緊上樓去了。她果然醒了,坐在牀上哭,想要擦眼淚,但怕碰到傷口,擡了擡手,又放下了。
我把她抱起來,她摟着我的脖子,立刻就不哭了。麗姐逗了她兩句,瞬間破涕爲笑。
剛好麗姐的老公打來電話,說已經到我家門口了,來接她回家的,還忍不住抱怨,叫她少出門,還是自己溜出來了。
麗姐被她老公帶走了,我和暖暖在家,又覺得冷清了一些,不過還好,穆沉言很快就回來了。
他問我齊榮琨究竟是什麼情況,我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他有些惱火的說:“也太不知分寸了,還敢跟你動手,當我好欺負麼?”
“可能氣昏了頭了吧。”我低聲道,“你可別去找他麻煩,他現在應該煩得很,你再去添亂了。”
“我不去找他,會有人收拾他的。”
我以爲他的意思是會叫手底下其他人去收拾他,急道:“還是算了吧,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他現在肯定很傷心,讓他自己傷心會兒吧。”
穆沉言沒說話,我以爲他是默認了。但過了兩天還是聽說齊榮琨被人給揍了,揍他的人不是穆沉言派過去的,而是因爲他在工作上出了些差錯,惹怒了合夥人,纔會捱揍的。
後來我問了穆沉言,他說一早就預料到,齊榮琨會因爲方芷桐的離開,而耽誤了工作,他的公司有個合夥人,脾氣極差,所以被揍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自從方芷桐離開,齊榮琨就一蹶不振,他的公司,穆沉言幫了他一把,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軌,這會兒又全白費了。
我看不下去他這樣頹廢,罵過他幾次,但他就是不聽,甚至都不去公司了,天天泡在酒吧裡。
該說的已經說,他聽不進去,也沒辦法,只能任由他這樣。
*
這天週六,奚維雯給我打電話,說想來我們家聚餐,問有沒有時間。
她主動約我們,可能是有目的的,我和穆沉言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她過來。
暖暖知道奚維雯要過來之後,有些害怕,不解的問我,“媽媽,爲什麼小姑姑要過來?能不能不讓她來?”
“她來吃個晚飯就走,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媽媽會保護你的。”我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擡頭,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看我,輕聲問:“那她會跟我道歉嗎?如果她跟我道歉,我要不要原諒她呢?”
我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又道:“我還是原諒她吧,她是我小姑姑。”
小孩子的世界太純潔太簡單了,我都不敢告訴她,奚維雯肯定不會道歉的,我心裡難受的感覺呼吸都困難。
剛好保姆過來,問我晚上要準備哪些菜,我才稍微喘了口氣,跟她說隨便準備準備就行了,反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奚維雯六點半到的,還帶了吃的過來,是特意給暖暖帶的。
保姆說還有一個湯,馬上就好,可以先入座了。
吃飯的時候,我心不在焉,一直看着身邊的暖暖,提防着奚維雯,碰都不讓她碰一下,她給暖暖夾的菜,我都不讓吃。
也許是我太小心了,被奚維雯給看出來了,問道:“嫂子,你幹嘛防賊似的防着我?我又不會偷小孩,也不會吃小孩,幹嘛這是?”
“暖暖受傷了,得忌口,很多東西不能吃。”我敷衍的答道。
她‘哦’了一聲,“那好吧,我就不多事了。”
之後奚維雯倒也沒有太多的動作,晚飯之後,齊榮琨給穆沉言打了電話,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穆沉言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暖暖說想去樓上玩積木,當時我在廚房裡,她跟我說了一聲就自己往樓上跑了。
我匆匆出來,看見奚維雯也跟着上去了。我嚇壞了,加快了步子跟上去。走上樓梯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我三步並做二步的往上走,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擡頭一看,她們剛好走完最後一級樓梯。
奚維雯走在她後邊,我親眼看着她,擡腳踢了暖暖一腳,暖暖沒有防備,摔在了地上,立馬就哭了。
我迅速的跑上去,把暖暖拉了起來,兇狠的等着奚維雯,“你爲什麼踢她?她只是一個小孩子,這麼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啊?你還有心嗎?”
我輕輕擦掉暖暖臉上的淚水,她委屈極了,指着奚維雯說:“媽媽,小姑姑又欺負人,她剛剛踢我了!”
“不,沒有啊,你可別瞎說。”奚維雯一臉的無辜,連連擺手,“嫂子,你爲什麼怪我?暖暖這是胡說呢,我什麼都沒有做。這孩子,怎麼這樣,怎麼能污衊我呢?”
她那樣子我看的噁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親眼看見你在背後踹了她一腳,不可能有錯。你也別裝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今天之所以能讓你過來,就是想跟你把這件事情解決清楚的。”
我把暖暖抱了起來,輕聲問她有沒有摔疼哪裡,她搖頭,說已經不疼了。我慶幸家裡的樓道都鋪着柔軟的地毯,再加上她衣服穿得厚,不然那一摔,淤青肯定是少不了的。
“嫂子,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奚維雯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我能猜出來,她這會兒心裡一定是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