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你別問了。”我強忍着要哭的衝動,可胡興凡還是感覺到了我的異常,一直追問我,我給搪塞了過去,藉口有事就掛了電話。
我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這一夜睡得不太好,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胡興凡又打來電話,並且在電話裡說他已經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剛下飛機,問我具體地點在哪兒。
我從未想過,因爲一點點意外,他就能大老遠的從國內趕過來,讓我十分感動。
我把酒店的地址給了胡興凡,他很快就趕來了,風塵僕僕的模樣。
“你剛出院,又這麼折騰幹什麼?”我有些擔心他,怕他會再累倒。
胡興凡緊緊抱住了我,“小爺聽到你哭聲的時候,心都碎了,什麼都沒想,就想過來陪你。你告訴我,是不是穆沉言欺負你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想了想說:“這次的發佈會,我本來就沒有資格參加,臨時出了點意外,我就被撇下了,不是挺正常的麼?”
“穆沉言那孫子也太沒用了,都沒辦法把你留下的麼?”胡興凡小聲嘀咕着,我無所謂的說:“反正就是一個發佈會而已,我買了今天下午回國的機票,其實你不用來的。”
“管他呢,小爺已經來了,大不了再跟你一起回去。”
對於穆沉言所做的一切,我心裡一直接受不了,難過且憤怒,回到東宜市之後,衝動之下我辭掉了在穆氏的工作。幸運的是,穆沉言沒攔着我不讓我辭職。
我又成了一個無業遊民,同時也多了很多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買了一隻貓,養了很多花草和多肉,閒暇時間可以看看書。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週左右,一週之後的某個早晨,我接到了蘇曼打來的電話。
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她主動找我讓我有些奇怪,便接聽了。
“溫酒,你太卑鄙了!你把穆沉言騙到哪裡去了?你把他還給我!”蘇曼在電話那頭不顧一切的吼。
這一週的時間我也沒有跟穆沉言聯繫過,她的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懂了,我道:“穆沉言不見了麼?你是他的助理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蘇曼怒道:“放屁,穆沉言是收到你的短信,你說要見他的,現在還不承認?”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一直都現在,我都聯繫不上他!你到底把他給怎麼了?”蘇曼的語氣很緊張,聽上去不像是裝的,我理了理思緒,似乎是有人冒充我給穆沉言,把他給騙出去了,現在都沒回來。
那這個人可能是穆沉言的仇人,並且還認識我。瞬間,我想到了一個人——胡興凡。
我對蘇曼說:“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你不要問我了。”
掛了電話,我聯繫了胡興凡,但是電話一直不通,又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但是秘書說今天沒有人過去,我愈發肯定騙了穆沉言的人是胡興凡了。
但是我找不到他,最後還是讓麗姐幫忙的。
麗姐給了我一個地址,說昨晚見過胡興凡和他的那羣朋友在那出現過。
我按照地址找了過去,發現那一帶非常的偏僻,我找到了地址上的那個倉庫,已經是廢棄了的,大門緊閉着,遠遠的看見門口站了三四個人在晃來晃去。
走近一看,那些人我是見過許多次的,正是胡興凡的那些朋友,他們也認識我,笑呵呵的迎了上來,紛紛叫嫂子。
這些人平日裡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但對我還不錯,我問道:“見着胡興凡了沒?”
“額……”他們猶豫了,面面相覷。
“沒,沒見到。”大偉搖頭,一臉真誠的樣子,可我卻不相信。
“那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我接着問。
大偉撓撓頭,“我們兄弟幾個閒的沒事幹,就隨便晃悠晃悠,嫂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沒回答,反而指着倉庫的門問:“這裡邊是什麼地方?我正好也閒的沒事幹,不如一起坐一會兒。”
我準備推開門,卻被大偉給攔住了,“這裡邊是倉庫,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嫂子想跟我們聊天,不如換個地方吧。”
“我就喜歡這兒,清淨。而且,我聽說這個倉庫已經廢棄了,怎麼不能進呢?”
大偉一時之間答不上來,我趁其不注意,推開了倉庫的門。
裡邊空空框框的,什麼都沒有,唯獨中間有兩個人,胡興凡坐在椅子上,背對着我。而穆沉言雙手被綁着,吊了起來,雙腳離地有兩公分左右,嘴巴被膠帶紙封着。
他的樣子很狼狽,是我從未見過的,臉上也有傷,但似乎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依舊那麼的吸引人。
穆沉言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胡興凡聽見身後的動靜,他轉過頭來,看見我之後似乎很驚訝,立馬站了起來,“溫酒,你怎麼過來了?”
“再不過來,怕是穆沉言要被你弄死了。”我快步走了過去,撕掉穆沉言嘴巴上的膠帶紙,剛要解開繩索,就被胡興凡給攔住了。
他說:“姓穆的欺負你,害你丟了工作,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把我丟工作的真正原因告訴胡興凡。
他說:“你突然就辭掉了在穆氏的工作,我覺得怪怪的,就暗地裡調查了一下。這孫子做的太過分了。”胡興凡狠狠的踹了穆沉言一腳,他悶哼了一聲,因爲身體懸空,身體來回晃着。
胡興凡抓住了他,又是一拳頭砸在他臉上。
“胡興凡,你夠了!”我推開了他,攔在穆沉言前面,“你做的太過分了!”
“過分?”胡興凡詫異的看着我,“小爺我身上帶着傷,他打我的時候就不過分了麼?”
我道:“已經夠了,他已經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了。”
胡興凡道:“溫酒,我那麼掏心掏肺的對你,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他?穆沉言那麼不擇手段,害死了你媽,害你丟了工作,你還這麼維護他,不覺得自己賤麼?”
我說:“我沒有在維護他,他是穆氏的總裁,一旦消失太久,肯定會有人查的,到時候查到你頭上,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好事。胡氏也會因此受到影響的。”
他聽懂了我的暗示,情緒也緩和了很多,我聽見穆沉言在我身後說:“小子,有種把我放了,我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背地裡陰人算什麼本事。”
“你不也是背地裡陰過溫酒?”胡興凡反駁。
穆沉言笑出了聲,“你小子整日遊手好閒,但說到底也是胡家的小少爺,我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你連溫酒的工作都保不住。”
他戳中了胡興凡的痛處,胡興凡頓時就炸毛了,要我讓開,我沒讓,胡興凡把我推到了地上,對着穆沉言就是拳打腳踢。
胡興凡在穆沉言手上吃過太多次虧了,胡興凡心裡也憋屈,這次絲毫沒有手下留情,那場面好像要把穆沉言打死一樣。
我嚇壞了,立刻去拉住了胡興凡,“你夠了啊!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住手啊!”
胡興凡甩開我的手,衝着我怒吼:“你爲什麼要這麼維護穆沉言?啊?”
“胡興凡,你被穆沉言打的時候,我沒替你說過話嗎?沒有拉過穆沉言嗎?”我也生氣了,胡興凡終於停了下來,理智也迴歸了。
他抱住了我,“對不起,我是想替你出口氣的,沒想到嚇到你了。”
我掙脫開他的懷抱,“好了,可以放人吧?他傷的挺重的,得送到醫院去,拖久了怕出事。”
胡興凡點了下頭,“我派人送他去。”
“不用了,我開車過來的,我送他去就行。”
胡興凡猶豫了幾秒鐘,“那行吧,路上小心點。”
我替穆沉言鬆了綁,他頓時像逃出了牢籠的兇獸一樣,發了瘋似的揍胡興凡,但他身上有傷,此刻根本不是胡興凡的對手,再加上胡興凡還有很多朋友在場,我怕他最後要吃更大的虧,上去攔住了他。
“穆沉言,你別打了!我送你去醫院!”我使盡力氣拉住他,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又說:“趕緊跟我走啊!”
我幾乎祈求的看着他,他最後還是停手了,跟着我走。
但因爲穆沉言剛剛的衝動,胡興凡那個幾個朋友不肯讓步,攔着不然走。
我回頭看着胡興凡,他神色很複雜,考慮了幾秒鐘,揮揮手說:“讓他們走吧。”語氣十分無奈。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給穆沉言做了個全面的檢查,身上的傷不下二十處,最嚴重的是左手,骨折了,做了個手術,打了石膏。
手術之後,他躺在病牀上,閉目養神。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那張臉。臉上有淤青,影響了他的帥氣,我暗自惋惜。
片刻後,穆沉言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溫酒,你不是說我要是生病住院了,你不會管我的麼?”
“我救了你!”我很驚訝,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把我的那些話給翻出來說。
穆沉言笑笑,右手摸了摸我的頭,“我以爲你真的不會管我。”
我拍開他的手,“別瞎摸。我問你,胡興凡是怎麼把你騙過去的?”